天字嫡一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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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宋澈势压于顶,手扶长剑怒目圆睁,仿佛随时会张口喷火的怪兽。
到了这当口,也由不得徐滢退缩了,虽然疯子是不好惹,但端亲王可是徐镛的衣食父母,同时也间接是三房在徐家打翻身仗的有力靠山,她就是豁出去这张脸再被毁容也不能让徐镛丢了这差事!
她很快挺直了腰,拢手在前恭谦地道:“佥事大人请止步,王爷有令,现在任何人也不见。”
“我说了,滚开!”宋澈扶着刀呲着牙,眉头也竖起来。
“佥事大人还是改日再来吧,王爷说了,这会儿不见客。”
徐滢收了手,进而恭谨地行了个礼。虽然端亲王都说了他会出来善后,但这话却十分不靠谱,他若真有这有那份底气,这会儿又干嘛不见他?这疯子可不能硬拼,万一他真动起手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她总不能让他有现成的把柄抓她。
“你放的什么屁?”宋澈眼睛瞪得更圆了点:“本官是都督大人的亲儿子,本官是客吗!”
徐滢颌首道:“这里是衙门,既然大人也以官位相称,那么大人要进王爷的公事房,当然就是客了。”
宋澈咬紧牙关,打量她上下,冷笑起来:“你个小小的都事竟敢拦本官?信不信我即刻撤了你!”
徐滢答道:“小的是中军营里的都事,负责王爷身边近务,按例小的的任免一概听凭王爷。”
她这话不止是说给宋澈听,更主要的还是说给门内的端亲王听,你看我为了帮你,都把你儿子得罪到这份上了,眨眨眼都有被他踢去爪哇国的可能,你要是不保徐镛的官职,那真是天理不容!
第5章 你的鼻毛
宋澈瞪视她片刻,忽然呲牙冷笑起来,“徐都事,我听说你的大伯徐少泽在兵部侍郎位上已经呆了三四年了,最近中军营里频频调人出去,军饷也含糊不清,是不是跟徐侍郎也有点关系?我忽然想起下晌要进宫,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事跟皇上提一提?”
徐滢瞄了他一眼,没吭声。
这臭不要脸的,身为亲世王子居然动辙拿亲戚官位来威胁一个从七品小吏?
要是徐家上慈下孝兄友弟恭倒也罢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可他们三房在徐家造了什么孽?杨氏一个明媒正娶的三太太,变得跟姨娘似的低声下气,按理说年轻守节的孀妇不是更值得尊敬么?反倒是让长房一个续娶的填房爬上高枝成了凤凰。
如此一来徐少泽升官还是降职关她屁事!徐家散了最好,三房搬出去自立门户,起码不至于让她一大早饿肚子。前世里她母乳虽吃得少,但别的可没少吃,从来只有她让别人饿肚子的份,哪里有别人克扣她的呢?
她不吭声,宋澈却来劲了。
“可别跟我说你们不稀罕这侍郎的位子,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伯会爬到这位子可是仗的冯阁老的势,而你会到这里当差,不知道又是走的哪家关系?哦,是了,看你也有十五六岁了,长得也跟个小白脸儿似的,莫不是也攀上了哪家高官的庶女侄女什么的,靠裙带关系进来的?”
他边说边抱着臂冷笑,一双凤眼凉凉地在徐滢脸上直睃。
徐滢交拢双手,心道今儿站在这里的若是徐镛本人,不知道会不会一拳头挥上这家伙脸上去?
嘴贱成这样,怪不得连自己亲爹老子都嫌弃了。
她缓缓呼吸了一气,敛了敛神色,突然望着他道:“宋佥事!”
旁边衙吏本等着看徐滢如何屈服于淫威,闻言顿时吓了一跳,一个个张着眼望过来。
正犯贱的家伙顿在那里,目光也落在她脸上一动不动,一副任凭你放马过来的架势。
徐滢往前走了两步,到了他一尺外距离站定,忽然笑一笑,指着他鼻子:“你鼻毛出来了。”
衙吏们没忍住,噗噗声捂着嘴转过了身。
宋澈两眼圆睁,一张脸登时憋涨得紫红!
徐滢明媚春风地道:“大人英俊风流,没想到连鼻毛也长得这么俊俏多姿,——你可别说话!一说话露出来的就更多了。”
宋澈两眼似要喷血了,脑袋压在她上方,牙齿几乎磨碎。
徐滢咧嘴笑得愉快极了。
宋澈伸手指着她,圆睁怒目瞪了她半日,最后猛憋了一口气转身,终于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徐镛你好牛!”衙吏们望见宋澈消失出院门,纷纷过来竖大拇指。
端亲王在窗户缝隙里看见了,也乐呵呵地开了门,挥挥手让徐滢进了去。
“想不到你小子办事还挺有点脑子。”端亲王靠在椅背内,摇起大折扇来,看着徐滢,如同看着才凯旋回来的手下爱将,一脸的春风得意。
徐滢忙躬了腰:“得亏有王爷撑腰。”
开玩笑,要不是他逼她这成这样,她能去得罪那神经病么?亲王世子能是好惹的?
端亲王点点头,打量了她两眼,又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现在才来问她叫什么名字,可见她眼下处境相对安全了。
徐滢垂着腰,一字一顿道:“徐镛。”
再想想,刘泯虽是把徐镛荐了进来,但这里头走门路进来的恐怕多了去,一个小从七品打杂的小吏,端亲王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心思一转,见一旁小台上有供侍者记录事务的纸笔,遂又取了来,正正经经写了给他看。
“哦,”端亲王点了点头,“镛,大钟谓之镛,古乐器之名。”又轻嘶了一声说道:“我刚才听宋佥事说你是徐侍郎的侄儿,徐家历代行武,你这名字可不像武将子弟,倒像读书人爱取的名字。这字写的也不错。”
徐滢就等着他这一问,说道:“多谢王爷谬赞。小的虽非出身耕读,但是小的外祖家却是正正经经的书香世家。小的的外祖父当年也曾在皇上身边当差。这名字,就是小的的外祖父取的。”
是不是杨先生取的她不知道,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哦?”端亲王来了兴趣,“你外祖父叫什么名字?皇上身边当过差的本王可多数都记得。”
徐滢道:“小的的外祖父,便是曾任国子监祭酒的杨——”
说到这里她轻声打住了。
她并不知道杨氏父亲的大名,但是难得眼下端亲王会想到要问徐镛的来历,她当然要把这层给表明出来。杨先生不是曾经当过皇帝侍讲么?端亲王又是皇帝的弟弟,自然是有印象的,而且国子监祭酒官职不高身份却清贵,把这层摆出来,对徐镛前途也有利不是?
端亲王也是饱读诗书的,她这样欲言又止,看在他眼里,便成了有意避长辈名讳之举。因而倒是赞赏点头,忽又恍然道:“国子监祭酒姓杨的,莫非是江南名士杨若礼?他可是已经过世了十多年了?杨家也在他过世后搬回了江南?”
“正是!”徐滢连忙点头,“确切地说,已经过世十二年了。”
“原来你是杨若礼的外孙。”端亲王面有惋惜,接而又笑起来,“杨先生学识渊博,性洁如莲,本王印象很深。”说到这里看向徐滢的目光就愈发和善。“但你既是徐家的子弟,又是杨先生的外孙,不知道怎么会托刘家荐你进来?”
换言之,是完全可以自己请荐进来的。
徐滢听到端亲王对杨先生的肯定,也很欣慰,想不到替徐镛跑了这趟腿还顺道帮了他这么一个忙。虽说这种旁门左道并非徐镛稳固仕途的根本,但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三房全指望徐镛,能够帮他说出来让端亲王记住他这么个人也是好的。
眼下听他提起这茬,心里就打了个咯噔。沉吟了下回道:“回王爷的话,家父过世得早,小的自知资历浅,不敢请家里出面,以恐辱没家里名声。托了刘公子为引,也是给自己点压力,如此一想到差事得来不易,便能加倍努力地尽责。”
官场上的规矩她懂,还是那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把家宅矛盾对外公开是混朝堂的基本准则之一,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虽然端亲王犯不着针对徐家,可若是徐家家宅不宁的事传到别人耳里呢?
这对徐少泽没有影响,对徐镛的影响可就难说了,俗话说宰位门房七品官,中军大都督加亲王身边的小官职位,盯着的人也不少吧?万一有人从中捣点什么乱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端亲王这里听她说父亲已故,也没有再问下去,就点了点头,吃起茶来。
徐滢见差事也办完,看来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虽是假借相貌相同瞒得了一时,但男子与女子总归有许多细微区别,呆得久了总归会露出馅来,而且她还得罪了宋澈那家伙,指不定回头会不会想法子针对,她必须尽快脱身才是上策。
这里正要开口,端亲王却先哔地一声收了扇子,说道:“你既然识文断字,而且我看你脑瓜子也灵活得很,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情要你去办,明日你随我同去。”
徐滢啊地一声张大嘴,又愣在那里。
第6章 闯了大祸
明日?!
徐镛的腿肿成那样,明日必然来不了,难不成她明日还要替他出来?
“怎么了?”端亲王看过来。
“哦。”徐滢强笑了下,踟蹰着,试着问道:“不知道王爷明儿要去哪儿?”如果不是重要的地方重要的事情,那她就照告假不误。
“明儿你来了就知道了。”端亲王站起来,又郑重地抬手指了指,嘱咐道:“早点儿来,别误了本王的事儿。”
说罢理了理衣襟,也不等徐滢再回话,便就负手往外走去。
这就是说明日必来不可了。徐滢没胆子抗拒,就是换了徐镛来也同样没胆,亲王外加顶头上司的吩咐要想拒绝,就得拼出一定的资本。放眼徐家都没谁有这个资本,更莫说三房。
徐滢顿了下,追上去:“王爷请留步。”
端亲王就在廊下停了停,“还有事?”
她忍着满头汗,陪笑道:“王爷的吩咐小的不敢不遵,明日一早定然在此静候王爷。不过,小的眼下正有件事想求求王爷。等明儿这事办完,小的想回江南几日,替寡母在外祖母面前尽尽孝心,还望王爷恩准。”
在权贵手下当差情势太不可控,万一明儿的事情办完,他回头又找点什么事绊住她了呢?自不能再让他有机会留她在衙门,而虽然徐镛并不是要回江南,为了防备节外生枝,她无论如何是要设法先拿到这假批的。
端亲王也没为难他,点头道:“你明儿若把我交代的事儿办好了,本王准你一个月假。”
一个月?徐滢忽然间又觉得脖子后头凉嗖嗖地,她本以为能拿到半个月就不错了,能换来一个月假的差事,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等她回了神,端亲王却已经背着手昂首阔步地走了。
徐滢等他拐出院门消失不见,也摸了摸脖子,转身锁门往承天门来。
门下等得快冒烟儿的金鹏立马驾着车迎上来,原本以为半个时辰能办妥的事儿她这一去就是一个上晌,就是块石头恐怕都心焦得烫手了。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有惊无险,倘若明日端亲王要办的事不是邀她一块逛窑子泡温泉的话。
回到府里杨氏和徐镛也早就心急如焚。听见下人禀报姑娘已回来,杨氏简直如同服了续命的山参,立刻两眼放光迎到门口。
徐滢进门灌了碗茶,简单报告了经过。
能够平安归来简直已是最好的消息,至于能不能把差事办到令端亲王满意,杨氏他们并不奢望,也没有谁细问。只要没误大事,就算有差池,徐镛日后也可以慢慢补救。
但是听她说到把宋澈给得罪了,大伙又齐齐变了颜色!
徐镛一口茶喷出来,溅了徐滢身上官服一片,小白脸儿也显得更白净了。
徐滢对他们的惊讶感到理解,但是他们惊讶成这样,仍是有些匪夷所思,“何必这样?”
姓宋的就是个亲王她觉得也不必如此,她又没打他又没骂他,已经很忍耐了。
杨氏讷了半日,走上去扯她的胳膊,“那端亲王世子虽非皇宗嫡支,但那派头比起太子皇子来却一点不差,他在京师里称王称霸又不是一日两日,早些时候才把威远伯的次子打得满地找牙,那可是个不分高低都不留情的主儿!你竟把她给得罪了?日后你哥哥还如何去衙门!”
徐滢捧着茶,看向徐镛。
“得罪便得罪了,回头自有我去陪罪。”徐镛见妹妹被数落,皱了眉出声。但脸上仍有骇然,如同见了鬼一般盯着徐滢看了又看。
徐滢看他们又有要吵架的意思,连忙伸了手阻止:“我也是仗着有端亲王发话才敢这样。”
杨氏气得在榻上坐下来。
徐滢深怕又起硝烟,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明儿还要去的事咽回肚里,连忙闪身进屋里去换衣裳。
看见跟进来的侍棋,不免又想起没吃早饭的事,遂问起来。
侍棋压声道:“表姑娘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