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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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目光只在轻寒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道:“朕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商定接下来的事,不是让你们几个来争执的。”
“末将罪该万死。”
萧玉声却只是淡淡的掸了掸袖子,又退回到了刘轻寒的身后。
这时,裴元灏又转头看向刘轻寒,眼中闪烁着一点森冷的寒意,道:“刘先生,你刚刚献计改道西河,你可知,若朕采纳了你的建议,会有什么影响吗?”
改道西河?
一听这个计策,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1903。第1902章 你累不累?
改道西河?
一听这个计策,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西河那边有一条长长的山脉,自北而下直贯向东,其间山崖陡峭,连绵起伏,最不利于行走,若非行军必须,一般的人都会避开那条路,所以这一次,从第一天他们的行路来看,我也知道裴元灏取道平阳,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轻寒让他们改道西河?
这样一来,路途会更加艰难,而且进入关中的时间更会拖延。
他为什么要这么建议呢?
这时,轻寒已经拱了拱手,平静的说道:“在下刚刚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在下的理由,取与不取,全在陛下。”
他这句话一出,那个火爆脾气的邓将军更是按捺不住,伸手指着他道:“刘轻寒,我知道井陉关那边大捷,那你别以为有了那点功劳就了不起,这里的人哪个身上没有战功?皇上的事,乃是天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白身之人在此指手画脚!”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沉。
我很清楚,出身原本就是轻寒的忌讳,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说过,但之前申啸昆骂他是“泥腿子”,两个人就争锋相对,以死相搏,现在邓将军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轻寒是白身,万一他恼怒了——
我下意识的就想要往里走。
可是,就在我一步正要往里迈的时候,却听见轻寒淡淡的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显得很平静的看着那个邓将军,温和的说道:“将军之言有理,在下白身之人,不过尺寸之功,的确不能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什么。”
“……”
“倒是将军你——听闻将军祖上曾持斩彘之业,不知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也就罢了,不过当年将军跟随屠舒瀚在西北镇守,西出陇南为东察合部的骑兵击溃,丢盔弃甲绵延数里而败回,百姓还给你写了一首诗‘北面忽逢贼,骑猪向南窜’,这件事,可算是战功也?”
他的话一说完,那个邓将军的脸色就青了。
这件事,我当然也听说过,这位邓将军曾经是在西北跟屠舒瀚的,但未立战功,又被发还回来;至于他的出身是否真的是杀猪的,我没听说过,可看他的样子,怕是也被戳到了软肋,刘轻寒之前做了几年的户部尚书,加上傅八岱还曾任过吏部文撰司郎中的闲职,想来这些事情是瞒他不过。
周围的几个将领和官员全都低头憋着笑,看着那个邓将军脸色铁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裴元灏自然对这些事也只是闻而不发罢了,眼看着场面尴尬,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好了,闲话就不要说了,朕让你们来,是商量正经事的。”
他虽然已经出来打了圆场,但那个邓将军显然是颜面扫地,这个时候眼睛都赤红了,死死的瞪着轻寒,突然说道:“刘公子,要说功过——长公主被刺一案,现在可还没有结果呢!”
我的呼吸顿时一窒。
如果说,出身是他的忌讳,那裴元珍的死,就是扎在他心里一根至今都没有拔出来的刺!
即使我,也不能轻易去触碰。
果然,我看见那挺得笔直的腰背微微一颤,他整个人都好像僵了一下,而裴元灏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他沉声道:“还要朕说第二遍吗?!”
那个邓将军说完这句话,虽然也出了气,但显然自己也并不觉得舒畅,再加上看样子又惹恼了皇帝,只能跪下请罪,裴元灏皱着眉头再看了刘轻寒一眼,目光也变得有些沉凝了起来。
那个邓将军跪在地上,却仍旧喘着粗气,狠狠的说道:“但无论如何,皇上的路程不能改!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其心可诛!”
“……”
一时间,禅房内的人都没有说话。
我多少也明白,为什么这个邓将军出身不好,也没太大的战功,但裴元灏还能将他留在身边了,这个人,倒也是忠心耿耿,能直言谏上的。
可是,提出这个建议的那个人,他真的,其心可诛吗?
我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可刚刚准备迈进去的脚步却慢慢的又退了回来。
这个时候,禅房内其他的几个将领和官员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对着裴元灏说道:“皇上,臣附议。”
“臣附议。”
“末将附议。”
……
一时间,所有的人,似乎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裴元灏没有说话,只是低垂下眼睑,仿佛看着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在他们座位的中央,空地上原来摆着一张地图,刚刚,他们应该就是在地图上看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平静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也就不必再议了。”
顿时,禅房里大部分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而那个腰背挺得笔直的背影,我看着他僵硬的坐在那里,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几乎能看得见的寒意。
半晌,他慢慢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对着裴元灏一拱手:“草民身体不适,还望陛下恩准,草民想要回去歇息了。”
裴元灏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挥了挥手:“你去吧。”
我急忙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靠近门口的长廊里。
隐隐的,还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大概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停下又回头说了一句——“改道之事,还请皇帝陛下三思。”
话音一落,就看到两个身影从禅房里走了出来。
他走得很急,甚至萧玉声都有点吃力才能赶上来,正想要说什么,但他们两一走过来,迎头就撞上了我。
他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你怎么来这里了?”
而一见我来了,萧玉声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还能听见禅房里几个大臣,还有那几个武将在说着什么,尤其邓将军的声音很大,隔着窗户也能听见。
话,也并不好听。
我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跟他这样撞上,到底应该问刚刚发生的事,还是问他眼下苍白的脸色。
我的喉咙微微的梗了一下,说道:“你累不累?”
☆、1904。第1903章 他的兵,到底是往哪里调?
我的喉咙微微的梗了一下,说道:“你累不累?”
他愣了一下,刚刚脸上虽然苍白,却还称得上冷静坚毅,但我那句话一问出来,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往下沉了一下,顿时疲态毕露。
禅房里面还是一阵吵嚷,我往里面看了一眼,能看到窗户上映出的那些不断晃动的人影,更显得此刻的局势纷繁复杂,我想了想,回头对他说道:“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他点点头,便跟着我往外走去。
那些门口的护卫虽然奇怪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是带着他们两出来的,但也没有多嘴问什么,走到外面之后,萧玉声便自行离开了,我带着他往前走了一阵子,一直走到他的房门口,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看见桌上那盏烛台已经只剩下了一滩蜡油。
我说道:“你去那边坐着。”
他自己乖乖的走过去坐到床边,我点燃了另一只蜡烛,微弱的火光摇曳着照亮了半个屋子,一回头,就看到他的脸色,在烛光下苍白得几乎透明,眼睛下面更堆积着深深的疲惫。
我举着烛台走过去,柔声说道:“要不要睡了,你吃过晚饭吗?”
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才抬起头来,问我:“妙言呢?”
“在那边房里。”
“你不用陪她?”
“她睡了。我想陪陪你。”
“……”他没有说话,而是睁大眼睛看着我,没多少血色的唇瓣微微的抿在一起,更显得他的消瘦和憔悴,我觉得他好像想要说什么,但那目光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轻轻的说道:“我没事。”
“轻寒……”
他笑了一下,苍白的嘴唇微微抿成一条线,然后说道:“我真的没事。你,你不要在我这里耽搁得太晚,妙言肯定不想看到我们两这样。”
听到他这句话,我的眉心微微一蹙。
而他似乎也看出了,打了个哈欠,道:“我有点困了,睡了。”
“妙言,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
“轻盈,”他打断了我的话,很疲倦,也很温柔的笑了一下:“我真的累了。”
“……”
我看了他一会儿,心里好像潮涌一样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烛光照着他苍白的脸庞,没有血色的唇,还有眼睛下面的大片阴霾之处,我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你睡吧。”
他自己乖乖的脱了外衣躺了下去,我帮他把被子掖了掖,然后放下了帷幔,他躺在那里,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快回去吧。”
“嗯。”
我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夜,比之前更加安静了一些。
前面的和尚们已经上完了晚课,能听到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禅房里歇息,之后,便是一片万籁俱寂。
这个时候,我也有些疲倦了,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安静的站在他的门口,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很低,很沉的叹息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慢慢的走出去。
不过,我并没有如他所说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走出了这个院落,沿着刚刚进来的那条小路往外走,路上还看到几个守夜的和尚,大概刚刚去跟他们交涉的官员也打过招呼,他们并没有对我多加阻拦,只是很客气的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又走开去了。
我慢慢的走到前面的佛堂里。
两边的蜡烛已经快要燃烧尽了,反而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照得整个佛堂如同白昼,我跪倒蒲团上,双手合十,轻声的祈祷。
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也求佛?”
回头一看,是裴元灏。
我以为他还在跟那几个官员,还有武将谈事,没想到他也到了这里,看来轻寒一走,他们也就没有再议下去。
我站起身来,轻轻的说道:“拜见陛下。”
他抬头看着佛像:“你求什么?”
“在乱世里,只能求平安了。”
“为谁求?”
“……”
他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便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浮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刚刚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守门的护卫肯定会把我来过的事告诉他的。
我轻声说道:“还望陛下恕罪。”
“朕准许你进入那个禅院,所说的话就不怕让你听见。”
“……”
“想必,他的话,你也都听见了?”
我想了想,说道:“我只听见,轻寒他建议陛下改道西河。”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你有何看法?”
我低着头,说道:“山川地貌,我虽熟悉,但陛下的行程,将帅的调派,不是我所擅长的。”
他说道:“那你就说你熟悉的吧。”
“……”
看来,他是真的要我说我的看法。
我咬着下唇想了许久,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取道西河,不利于眼下的行程。”
他没说话,只是单薄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一点。
我又立刻说道:“但我想,轻寒的建议,应该有他的理由。”
“他当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不知是——”
裴元灏的话语中带着一点冷意,说道:“他的意思是,井陉关此次大捷,是仗着京城那边的追兵并无作战的准备,加上晋侯派兵增员,才能取胜;但接下来,京城那边必定会加派人马,井陉关破,不过数日。”
我说道:“有理。他在拿下井陉关之后,就曾跟我说过这个想法。”
裴元灏又接着说道:“到时候,追兵很快就会进入山西,虽然朕的行踪一直没有外泄,但难免会有些风声传到追兵的耳朵里,他们一定会立刻开始追赶。”
“……”
“他认为,我们的队伍太大,太过招摇,走大路虽然好走,但其实速度并不能太快;而追兵中,可能骑兵为主,他们的速度很快,若是走大路,他们会在数日之内追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