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难当-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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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不动声色点点头,“多谢嬷嬷提点。”
桂嬷嬷话已经带到,便要回慈恩宫,元安亲自把桂嬷嬷送到宫门处,对桂嬷嬷道:“本想留嬷嬷尝些我们宫里刚做的点心,但是祖母一刻都离不开嬷嬷,我便不多留嬷嬷了,嬷嬷带些回去吧。”
说着从丝竹手里拿过一个食盒递给桂嬷嬷,桂嬷嬷忙接过食盒道谢:“娘娘折煞老奴了。”
元安又拿过小茴手里的食盒,对方嬷嬷笑道:“近来热燥的很,我特意做了些爽口的点心,都是我母国的特色点心,本想亲自送去给祖母,既然嬷嬷来了,我就躲个懒,劳累嬷嬷帮我捎给祖母。”
桂嬷嬷把手里的食盒递给身后的宫人,恭恭敬敬地接过雕刻着桃李满枝 的食盒,十分感慨道:“娘娘真是孝顺,之前您呈上的鸡丝燕窝,太皇太后就爱的不行,正好这几日太皇太后因为天气干热,食不下咽,娘娘就送来新点心了,娘娘竟是太皇太后解语花不成?”
元安抿嘴一笑,颇为不好意思道:“那是祖母不嫌弃我罢了,若是祖母爱吃,我天天给祖母送!”
元安目送桂嬷嬷走远,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她回到东暖阁,看着书案上描画着金凤的沉香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尾羽下压着一本纯金封面的金册,元安指尖轻触凤印金册,想到桂嬷嬷把凤印交给她时说的话,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姚太后的旧例有不少不妥的地方,不然桂嬷嬷不会特意提醒自己一句。
元安心里十分感激太皇太 后和桂嬷嬷,没有金册凤印,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架空的皇后,连账本都没有资格查看,太皇太后替她要来凤印,免了她和太后正面交锋,她毕竟是新嫁娘,刚入主中宫就和太后发生冲突,传了出去,别人可不会说是姚太后揽权不放,只会说她这个当晚辈的不孝不敬,更何况姚太后的父亲是三朝元老,位居相位,朝野内外皆声名显赫,朝中泰半官员都与他有瓜葛,可谓树大根深,只怕她前脚刚到熙明宫要凤印,姚相后脚就要参她不贤不德。
桂嬷嬷特意提醒自己往年旧账有猫腻,想必也是怕自己年轻气性大,在五月节前闹将出来。太皇太后有意在五月节抬举自己,让朝中命妇知道中宫有主,若是自己在五月节前不管不顾闹出来,只怕就要辜负太皇太后的苦心了。
元安沉思片刻,从书案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卷空白的懿旨,口里吩咐道:“小茴,研磨。”
小茴答应一声,挽着衣袖上前研磨,元安拿起笔在懿旨上书写片刻,然后拿出凤印,印上红泥,重重地摁在懿旨上。
等墨干后,元安拿起懿旨细细看了一遍,颇有几分自得,这可是她手里出的第一份懿旨。
元安将懿旨递给小茴,吩咐道:“你速去四司八局十二监,将三年以内的账本和典册全部取来。”
小茴忙接过懿旨,答应一声就要去。
“等一下。”元安想了一下,唤住即将出去的小茴:“你让二姐去找寻邓统领,让邓统领安排五个禁卫军和你一起去。”
元安对小茴眨眨眼,笑眯眯道:“我可听说禁卫军都是万一挑一的有为青年,你可得挑好了。”
元安一语双关,小茴脸微红,佯装没有听懂,匆匆去了。
丝竹眼前却一亮,皇后娘娘这是要给小茴姐姐想看亲事了?从临城跟来的丫鬟宫人,除了小茴姐姐和春桃姐姐,娘娘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若是小茴姐姐嫁了出去,掌事大宫女的自然是春桃姐姐顶上,那春桃姐姐的空岂非就是她的了?
丝竹想到这里,顿生雄心万丈,伺候元安也更加用心,她可是立志要成为皇后身边掌事大宫女的人!
足足一个时辰,小茴才取了四司的账本和典册,她想着目前最急的是五月节宫宴一事,便让人先把和五月节有关的账册都挑了出来,让元安先看着。自己继续去传旨,取账册。
申时末,庄煜饥肠辘辘从紫宸宫回来,看见午膳已经摆上了,元安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在门口等他。
他走进东暖阁,发现元安案前的账册摆成了两摞小山,她手里还拿着一本账册正在翻看。
庄煜在门口看了一会,发现元安翻看账册的速度非常快,隔几息就翻一页,不过半柱香时间,一本账册就看完了,元安看完后合上账册,眉头蹙起,闭目沉思一会,然后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娘子在看什么?”庄煜走到书案旁,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发现是钟鼓司去年五月节的账本。
庄煜见元安紧紧皱眉,没有理他,而是又拿起了一本翻了起来,忙按住元安的手劝道:“娘子看得这么急做什么?”
元安捏紧了手里的账册,忍了又忍才开口:“我若不看,都不知道这宫里四司八局十二监都是替姚相开的。”
元安将书案上的册子推到庄煜手边,指着上头自己刚刚写下的几行字对庄煜道:“你看看,去年五月节,太后给姚府的赏赐,光是白银就赏了八万,更别说其他奇珍异宝,这还只是五月节,太后这是恨不得把国库都搬到姚家去!”
庄煜对姚太后这些年做的事心知肚明,只是现在还不到动姚家的时候,他便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从身后环抱着元安轻声笑道:“娘子这么生气是怕太后把国库搬空了,为夫养不起你了吗?”
元安没好气地用册子拍了庄煜的手,没好气道:“家当都要被人搬空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告诉你,国库真要空了,你可别和我诉苦要嫁妆。”
庄煜把头埋在元安肩上,沉声笑了,元安现在就像是寻常民间妇人,掰着手指算着自己被亲戚占了多大的便宜,越算越心疼,又狠狠将册子拍在桌上。
“娘子莫气,”庄煜呼出的气息喷在元安修长白嫩的脖颈上,让元安情不自禁瑟缩了下,“为夫会让他们把从咱家里的偷摸去的家当双倍奉还的。”
元安也知道此时不是向太后和姚家发难的时候,她只是心疼庄煜,庄煜身为太子,账本上竟然没有一文是赏赐给他的。
见微知著,可想而知,庄煜这些年在姚家和先皇的打压下,日子如何难过。
第110章
庄煜忙了几天; 好不容易空出一天下午,准备带元安出宫看看大都民俗,可是元安心思全扑在账册上,就连用午膳时手里拿着一本账册。
庄煜无奈,但是也知道五月节是元安身后皇后主持的第一场宫宴; 她肯定十分看重,更何况太后还在旁虎视眈眈,五月节宫宴更是不能出一丝差错; 不然被太后拿住话柄; 元安肯定要大失脸面。
难得空闲时间; 庄煜却心甘情愿陪着元安翻着账本。
小茴拿回所有账本,堆满了西殿,那些倒是不急; 五月节后再看也不迟; 但是三年内有关五月节的账册元安却要全部过目一遍; 才好铺排下去。
夫妻俩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才将三年内和五月节相关的所有账册都过了一遍; 元安心里也有了底。
“小茴,”元安吩咐道:“你让人传我口谕,让四司八局十二监的人明日一早到含光宫回话。”
庄煜见元安用手扶着腰,知道她因为长时间久坐有些腰疼,便搂过元安轻轻按摩腰间。
庄煜手掌热乎乎的; 钻进外裳隔着小衣轻轻揉捏; 又暖和又舒服; 元安情不自禁眯上了眼睛,口里嗯嗯啊啊,挺得庄煜心里直冒火,恨不得立刻把碍事的衣服剥了,但是想到他今天下午的计划又强忍了下来。
他附在元安耳边道:“如今天色还不算晚,娘子可要出宫逛逛?”
元安眼睛霎时就亮了,她惊喜地仰头望着庄煜:“真的能出宫?”
庄煜在元安红润的唇上轻啄一口,只觉得又香又甜,忍不住含住轻咬,恨不得把元安吞下肚里。
良久以后,庄煜才放开元安,他用指腹轻轻划过元安闪着水光的诱人红唇心满意足笑道:“有为夫在,自然能出宫。”
半个时辰后,元安坐在飞驰的马车里,趴在车窗上好奇地看着窗外的街市。
大都处处透着大气,就连街道都比临城的街道宽敞许多,沿街店铺鳞次栉比,还有不少摆摊的小商小贩,皆是门庭若市,十分热闹。
“大都可真昌盛!”元安忍不住感慨道,她回过头看着庄煜好奇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了吧?”
庄煜微笑着摇头:“等到了娘子就知道了。”
元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都出了宫门了还神神秘秘的。
马车驶过热闹的街道,元安见周围的店铺和百姓越来越少,沿街住宅也越来越华贵,最后马车在一座三进的大宅门前停下了。
元安隔着车窗看着大门上的牌匾,上门只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严府……”元安反复打量牌匾上的字,这两个字写得极好,入木三分,极有力道,没有二十年以上的苦练绝写不出这手好字,但是让元安觉得奇怪的却是这两个字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严府……
元安灵光一闪,想起庄煜和她说过,庄夫子本姓严,为了不惹人怀疑,在虎头沟时才称自己姓庄,与庄煜祖孙相称。
她忙望向庄煜:“这是夫子的府邸?”
庄煜笑着点头。
元安又惊又喜,她早就想来拜见恩师,只是见庄煜一直忙着政事,不好开口。
“别傻愣了。”庄煜点了一下元安的鼻尖,笑道:“夫子已经在等着了,咱们快下车吧。”
庄煜和元安携手下车,严夫子早就派书童在等候了,见到庄煜和元安从车上下来,忙上前跪拜:“恭迎陛下和娘娘!”
庄煜一挥手让书童起身:“快些带朕和皇后去见夫子,莫要让夫子久候。”
书童闻言忙带庄煜和元安进府,严府大门敞开,庄煜和元安一路畅通。
元安看见书房门口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白须长至胸口,仙风道骨,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元安眼睛微红,上前两步,双手并拢,俯身行了学生礼:“学生元安见过夫子!”
“好!好!”严夫子虚扶元安起身,十分感慨地看着出落得国色天香的元安,当年自己还嫌她只是和乡下丫头,配不上公子,没想到她和公子缘分如此之深,到底还是结为夫妻了。
“当年渡口一别,也有八年了。”严夫子长叹一声。
元安好不容易收了眼泪,听见严夫子感叹,眼中又蓄满了眼泪,庄煜忙握着元安的手宽慰 道:“好不容易见到夫子,咱们该高兴才是,别哭了。”
严夫子也调侃道:“安姐儿当年像个小皮猴一样,如今长大了倒成了水做的了。”
元安破涕而笑,十分不好意思。
严夫子早就把庄煜当成亲孙子,如今见他得偿所愿,既登上皇位,又娶到心心念念的元安,十分替他高兴。
“知道你和学生多年未见,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也别光站在门口,都进屋说吧。”
一个半白头发的妇人从廊下上来,笑眯眯对书房门口的几人道。
庄煜忙回身对妇人拱手行礼:“见过师母。”
元安微怔,师母?当年夫子不是说自己老伴已经没了,只和庄煜相依为命吗?看这位师母年纪也不小了,不像是续弦啊。
元安虽然满腹不解,但是也跟着庄煜行礼。
严夫人忙侧身避开庄煜和元安的行礼,走到廊上笑呵呵道:“陛下和娘娘可别折煞我这老婆子了。”
庄煜笑道:“师母严重了,在这6里,不论君臣,只谈师生。”然后对元安道:“当年夫子带我逃出大都,师母为替我们遮掩被我叔叔派人抓住了,我们都以为师母已经……”
提到陈年旧事,严夫人一脸感慨:“幸好有太皇太后庇佑,否则我这老婆子如今也只剩下一抔黄土了。”
庄煜和严夫人寥寥数语已经让元安心惊肉跳,她悄悄握紧了庄煜的手,十分后怕,幸好当年夫子和师母大义,挺身而出,豁出命护佑庄煜,不然她也不会在虎头沟与庄煜相遇,更不会得此佳婿。
庄煜轻轻挠了下元安的手心,轻声对元安道:“别怕,都过去了。”
元安微微一笑,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以后不管如何,都有她陪着玉郎哥哥。
庄煜和元安的小动作全都落在严夫人眼里,严夫人只有一子,未及弱冠就夭亡,也没有留下后嗣,她膝下无子无孙,也和严夫子一样,把庄煜看作亲孙,如今见庄煜和元安感情深厚,自然只有高兴的份。
四人进了书房,严夫人笑眯眯地拉着元安的手反复打量,越看越满意,果然天仙化人,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陛下惦记这么多年。
严夫人拉着元安的手对庄煜和严夫子道:“你们爷俩聊着,元安我可要带走。”
元安知道庄煜这是有话要和严夫子单独说,不等庄煜开口便笑道:“我也想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