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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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早朝气氛很凝重,以往在早朝还未开始时都纷纷交头接耳的大臣,而今是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就怕说多错多。
就连以往不用上朝议事的缉异司指挥使大长驸马,今日也出现在金銮殿上。
今日的早朝要议的无非是昨日皇陵挖掘出来的那个足以震惊天下的秘密,以及当年景家被错杀一案。
谁都懂得明哲保身,谁都害怕被牵连啊。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九千岁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静寂的金銮大殿。
众人跪拜。
太后一如既往地牵着小皇帝登上金銮宝座,此次已不再垂帘听政,而是与小皇帝同坐龙椅。
俊美妖冶的九千岁头一次怀中少了一团雪白,叫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他一手负后,优雅上座,依旧是那副雍容闲适的模样,丝毫不将接下来有关于对他的审判放在眼里。
萧璟棠冷瞪着高位那个依然高高在上的男人,拳头暗自狠狠攥紧。
明明他和挽挽才要重新有了开端,我顾玦却跑出来彻底破坏他和挽挽只见才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信赖!
免礼平身后,议事开始。
最先站出来启奏的当属丞相薄晏舟。
“启奏太后,昨日于皇陵里挖掘出来的关于当年景云天知晓的皇陵秘密,上写旭和帝当年所纳的宸妃于皇陵里诞下一子,且还活在世上。”
“区区凭棺椁上的字,如何做得了真。”太后威严持重地驳斥。
“请太后容许微臣让人将那块棺木抬进来。”薄晏舟拱手请求。
“准!”
很快,两个太监抬着一块厚重的棺木进来,放在大殿前。
薄晏舟走上前去再次念出上边的字,“旭和六年三月,太后为旭和帝立衣冠冢葬入皇陵,由其宸妃陪葬,宸妃之姐事先给予服下假死药,葬入皇陵后,宸妃于皇陵醒来,同年十月,宸妃于皇陵里诞下一子,其姐成功入得皇陵,宸妃将孩子交托之,薨于皇陵。”
“这些字出现在宸妃的棺椁里,且宸妃的墓室里就有人曾在那生存过的痕迹,皇陵历来由独立的守军常年看守,别说进去,方圆百里之内闲杂人也没法轻易靠近。”声音清润,掷地有声。
太后瞥了眼旁边的顾玦,而后,扫向下边的众臣,“众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昨日有份入皇陵的那些大臣有个别的以受惊过度为由告假,在殿上的,有的低头不语,六部尚书大部分都选择沉默。
薄晏舟微微侧身看向站在身后的工部尚书,已然明了,太后这一装昏,利用昨夜的时辰来威胁他们在今日早朝上不敢仗义执言。
“工部尚书,你觉得呢?”太后直接点名。
工部尚书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启禀太后,这些字是在宸妃的棺材里没错,但上边也说了,其姐入得皇陵……既然宸妃的姐姐能进入皇陵,并且顺利带走那个……皇子,那别人要进去蓄意将这些字刻上也不是不可。”
“工部尚书,昨日在皇陵里,可是你亲自断言,这些字起码已刻了有二十年之久!”裕亲王愤然驳斥。
“皇陵里光线过暗,许是微臣断错了。”工部尚书硬着头皮否认到底。
他又有何办法,而今是太后当权,生杀大权都在太后手里,他若不照做,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就算这棺木上的字做得了真,那就找出上边所写的宸妃的姐姐,便可知晓此事是真是假。”太后沉思过后,断然定夺。
薄晏舟和裕亲王不动声色地交替目光。
太后就是料准这宸妃的姐姐已被她杀死,所以才敢下此定夺。
“丞相觉得如何?”太后淡淡地问。
薄晏舟不得不拱手,“太后英明。不过,请太后准许微臣再传一人上殿作证!”
太后眼底闪过怒色,却不得不同意,“准!”
很快,薄晏舟传的人进来了。
很快,传的人进来了,那是一个老宫女,当年替宸妃验尸入殓的。
“启禀太后,此人是当年替宸妃验尸入殓的宫女,而今在冷宫当差……”
太后脸色微变,不敢相信还有漏网之鱼!
接下来,老宫女证实当年给宸妃入殓时,确实发现宸妃怀了两个月身孕。然后,薄晏舟和裕亲王又一搭一唱地证明宸妃确实服了假死药,以及随她陪葬的全是适合在暗无天日的皇陵里存活下来的东西。
一番下来,逼得太后不得不承认确有此事。
“既然如此,丞相,你派人找出宸妃的姐姐,问出那个孩子在哪,好让其尽早认祖归宗!至于这个当年知情不报的宫女,拖下去斩了!”
这无疑是杀鸡儆猴。
老宫女似是早料到会是这样的下场,没有求饶,反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被人拖下去时都是面带微笑的。
“微臣遵旨!”薄晏舟拱手领命。
裕亲王站出来,瞧了眼上边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语的九千岁,“启禀太后,既已证明皇陵里确实有关于皇家的天大秘密,也证实了当年景云天确实在修建皇陵时意外发现这个秘密而惨遭诛九族,微臣斗胆,请太后还景家一个清白!”
关于宸妃生下孩子的秘密太后是有法子应
付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悄悄地瞥向一旁的顾玦,却见顾玦已坐直,凤眸微厉。
她又看向大殿下的萧璟棠,“驸马,此案哀家也让你同裕亲王一道查了,你有何话说。”
她但愿这萧璟棠能说些有用的。
萧璟棠站出来,拱手,“启禀太后,微臣认为九千岁当初不该因为急功近利,在未查明真相之下,就做出此等残害忠良之事!”
顾玦毫不意外地微微挑眉,“本督怎觉得驸马有挟机报复之嫌?”
“九千岁言重了,本官与九千岁无冤无仇,何来报复之说?”萧璟棠直视过去。
顾玦轻笑,“无冤无仇吗?至少你又收养回本督的女人时,本督看驸马是诸多不顺眼的。”
这不是等于又当众甩了大长驸马一耳光吗?
众臣终于觉得凝滞的气氛缓解了些,平日都是九千岁和丞相唇枪舌战,今日倒换成大长驸马了。
也是,这天下,还真没有九千岁不敢认的事!
萧璟棠暗恼,隐忍不发地道,“启禀太后,微臣只是就事论事。”
他相信,他那般说,太后会乐于认同,因为太后最怕的就是将当年之事扯到她身上。
他说九千岁未查明真相这个理由正合她的意。
而且,当年顾玦也正是在替太后灭了景家后,才平步青云的。
“请太后还景家九族一个公道!”裕亲王又跪地铿锵有力地请求。
而殿上的朝臣向来懂得审时度势,见这事已是两边不得罪了,便纷纷跪地附议。
太后顺势怒拍龙椅,“九千岁,你可知罪!”
一直坐在旁边瑟缩不已的小皇帝也有些着急了,好几次想要开口做点什么,又不敢。
九千岁要是被砍头了,以后谁教他保命啊。
顾玦淡淡地扫了眼下边跪了一地的朝臣,徐徐起身,撩袍跪地,“当年皇陵崩塌,奴才认为兹事体大,惊扰各祖先帝安息,有损国运,便觉得景云天罪不可恕,当诛九族!是奴才过于决断了,奴才知罪!”
虽然还不算真的还了景家清白,但,事已至此,他也唯有顺势而为了,来日,会有人让景家彻底沉冤得雪的。
至少也因此得知皇陵里所谓的秘密。
“皇陵崩塌确是有损国运,当年负责修建皇陵的工部左侍郎确实罪不可恕,但,罪不至九族……既然如此,哀家便剥夺你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罚俸六年,杖责一百,替景家修一座陵墓!从此不得再干预朝政!”
此话一出,整个金銮大殿鸦雀无声。
这样的罪,这哪里算是罚,与之前九千岁刚回到天都时又有何两样?
小皇帝暗自高兴,只要不是砍头就好,但是,不能干预朝政,那九千岁还是九千岁吗?
萧璟棠不敢相信地往上瞧了一眼,赶忙低下头,愤然暗暗攥拳。
居然这样子都除不掉他!
都到这份上了,太后居然为了他以权压臣!
只是夺去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杖责一百,罚俸三年,修一座陵墓!!
如此判罚,任谁能服?
“奴才跪谢太后隆恩!”顾玦叩首谢恩。
“众卿家可是不满哀家如此判法?”太后凌厉地扫向众臣。
“……太后英明!”薄晏舟不得不说的样子,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顾玦这太监当得还真是成功,至少让太后护犊子似的护着他,当殿为他仗势欺人了。
其实,他们做的最坏的打算便是,倘若太后真判个斩首示众,他们便想方法来个移花接木。
“太后英明!”众臣自然也跟着说。
“来人,将九千岁押下去!”太后毫不留情地下令。
很快,两个禁军进来,却不敢上前碰九千岁分毫。
顾玦施施然地起身,经过萧璟棠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凤眸徐徐地落在萧璟棠站得笔直的双腿上,微微勾唇,“太后,不知驸马这腿又该如何判?”
龙椅上的太后气得想杀了他,都何时了,他还嫌不够乱!
但是,提都提了的,当着朝臣的面,也不好无视,只能道,“今日早朝议的是关于皇陵秘密与景家一案之事,至于驸马欺瞒双腿痊愈一事,改日再说。”
众人默。
太后今日偏袒的可不止是九千岁,还有自个的女婿。
“好了,若无事了,就退朝吧。”太后露出些许疲倦地说。
“启禀太后,臣还有关于寻旭和帝一事要奏。”裕亲王又站出来道。
太后眼中闪过冷光,却还是不得不装出喜出望外的样子,“裕亲王可是有旭和帝的下落了?”
“回太后,还没有,臣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旭和帝的下落,臣恳请太后取消限期,天大地大,寻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太后不悦地瞥了眼萧璟棠,道,“准奏!”
这当口,不能再拒绝,否则刚抛出去的火球又回到她身上了。
旭和帝,哼!也要他有命回得来!
“虽然当初在水一方画舫出现的纸张上写的关于皇陵秘密一事得到证实,却也并非全对,兴许还是异族在兴风作浪!缉异司指挥使,哀家命你抓紧查出异族余孽,必要时,格杀勿论!”
正要退朝时,太后忽然威慑凌厉地下了指令。
那一句‘格杀勿论’仿佛淬了毒,叫人不禁胆颤。
一场暴风雨就此停歇,天边,云开雾散。
……
九千岁被惩处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幽府。
风挽裳一听到消息后,便让人继续去打听,然后站在府门口不安地来回踱步,不停地望着他回来的方向,脸上尽是焦虑。
如此轻判着实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看来,太后还是偏心他的。
只是,一百大板也够他受的了,他曾受过那么重的伤,万一承受不住的话……
她想都不敢想,除了干着急,也只能祈祷他能撑下来。
若非他说乖乖在府里等他,她早就入宫去陪他了。
她算着下朝的时辰,再算着从皇宫回到幽府的时辰,也觉得差不多了,可是望眼欲穿也没瞧见那熟悉的马车出现在路得那头。
“夫人,您还是先进府等着,奴才一瞧见爷回来就马上派人去通知您可好?”看到她脸色那么苍白,霍靖担心地说。
可别爷还未回来,她就倒了。
“不……霍总管,你瞧,那是不是爷的马车?”正打算拒绝的风挽裳,忽然眼尖地瞧见前头出现一辆马车,虽然看着很模糊,但她觉得就是。
霍金往前翘首一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越来越近,两道灰白的眉毛蹙起,“那是马车没错,可不是爷的马车,倒像是……”
“萧府的。”风挽裳淡淡地接话,随着马车愈来愈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萧璟棠的马车。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他一定会来找她的,但没想到是在这时候来。
霍靖缓缓看向她,她还会被轻易动摇吗?在她心里,爷的分量可比那萧璟棠重了?
风挽裳知晓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淡淡一笑,“我既然决定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去,除非是爷不要我,所以,霍总管大可放心。”
闻言,霍靖宽慰地笑了,看到马车马上就到眼前了,他又欲言又止。
她柔柔一笑,“我答应了爷,要乖乖等他回来的。”
“是是是,是奴才多虑了。”霍靖一张老脸倒是有些红了,唉!一把老骨头了,还得替主子捍卫女人,他容易嘛。
马车停下,萧璟棠一身玄色锦袍从马车上下来,目光直对上她。
明明前一刻还柔和浅笑的脸,在看到他后瞬间转为冰冷淡漠。
他心里有些怒,凭什么一个奴才也能让她展露欢颜,他努力了这么久,费尽心机,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