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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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冷瞪着金銮殿上一个个站出来附议的臣子,心里窝着一团火。
这裕亲王当年与旭和帝交好,祖上因战功显赫而被封为亲王,也是唯一一个外姓亲王,更是而今唯一一个握有南凌部分兵权的亲王。
虽说那些兵权远不及她而今手上握有的,但也不能不忌惮。
这会既然得到可以光明正大查旭和帝失踪一案以及当年工部左侍郎株连九族一案,他们势必会像疯狗一样咬到底!
“奴才也附议!”
倏然,阴柔悦耳的嗓音在金銮殿外徐徐响起,似一股轻风吹进,化了这紧张的气氛。
这声音——
众人震惊地回头看去,果然就看到几个月未见出现在金銮殿上的九千岁翩然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抱着小狐狸,穿着玉色锦袍,上绣繁复花样,腰系玉带,脚蹬皂靴,徐徐走进来,步步生莲花般,优雅沉稳。
小皇帝看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这么期待他出现,即使还是很怕他,可是他比恶毒太后好。
当听到他死的时候,他还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把呢。当然不是为他,只是害怕这九千岁死了,就没人教他怎么保命了。
他一个月前就听到这九千岁回来了,也想跑出宫去看他,他进宫的时候更想跑去瞧瞧,可是他只能待在寝宫。
现在九千岁回来了,那他是不是不用再装病了,是不是可以出寝宫了?
如果,能再让他抱一抱小雪球,不,摸一下,就更好了。
高松看着顾玦恢复以往的气势出现在金銮殿上,顿时觉得心里发毛。
他就知道这顾玦一日不死,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脑袋也觉得不太稳,每次醒来总得摸摸是否还在脖子上。
不过,他遇刺一事应该不会料到他也有份参与,当初他是负责献策的,钟子骞才是实行的那一个,顾玦就算知道也只以为是钟子骞。
更何况,而今死无对证了,若是他怀疑他的话,没理由回来了一个月都没对他下手。
很快,顾玦在金銮宝座下站定,怀抱小狐狸,对太后躬身行礼,“奴才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顾玦,你是太久没上朝,忘了时辰了?”太后不悦地质问。
“回太后,不知为何,今日,天都的路特别堵,所以耽搁了上朝的时辰,请太后恕罪。”顾玦不疾不徐地说。
太后压下心中的怒火,“上来吧。”
“奴才遵旨。”顾玦说着,带着万千绝拾级而上。
在那张久违数月的金椅前停下,回身,微一撩袍,风华无双。
他坐下后,太后立即问,“顾玦,你方才说附议是觉得此案应交给裕亲王来彻查?”
顾玦薄唇似笑非笑,徐徐抬眸,睥睨众臣,“奴才确实同意,不过,此事涉及重大,裕亲王可以查,缉异司指挥使也可以查,五日为限,看谁先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太后觉得奴才此提议如何?”
那一排始终没有出过声的朝臣这会倒是聪明地纷纷点头赞同了。
而丞相这边,则是交头接耳。
“丞相觉得如何?”太后率先问薄晏舟的意见。
“回太后,虽说九千岁这提议儿戏了些,倒也不失为一个妥当的方法。”薄晏舟拱手道。
“丞相大人,你想夸本督,就老老实实地夸,还拐个弯,真是不可爱。”顾玦微眯着眼,嘴角戏谑地勾起,修长均匀的手指慢慢徐徐地抚着窝在他腿上的小狐狸。
那只小狐狸也是被他常年如此惯着,抚着,都养成跟他一个德行了,娇贵、慵懒,还神气。
底下的臣子有些忍不住悄悄掩嘴偷笑。
要不怎么说这两人水火不容呢。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裕亲王,五日为限,希望到时候别让哀家以及众卿家失望!”太后出声定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顾玦既然敢如此提议,就是表明会帮萧璟棠赢这一局,况且,这样做也让人觉得公平公正。
她是相信顾玦的,而他,断然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臣,遵旨!”一直未曾出声的裕亲王站出来,跪地领旨,声音铿锵有力地响彻金銮殿。
大殿上安静了会,九千岁的声音又再阴柔徐徐地响起,“对了,本督在来之前特地去东厂了解了下昨夜被高公公带回去审问的人。”
闻言,高松身子吓软,尤其在看到太后怀疑的目光看过来,他更是脸色苍白。
“想必,高公公昨夜赚了不少吧?”顾玦说着,没有回头,只是垂眸抚弄小雪球。
高松吓得心肝颤,高声呵斥,“九千岁,你这是何意思?杂家昨夜里问完话,早就将人全都放回去了。”
“放是放回去了,不过,是先收钱再放人。”顾玦以谈天气的口吻,说出惊人的内幕。
众臣哗然。
太后凌厉的目光瞪向高松。
高松吓得跪地自我辩护,“太后,奴才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等勾当发生啊!那帮兔崽子,奴才回去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看他们还敢不敢!”
太后自然知晓这不过是他的说词,怎么说也在自己身边伺候多年了,他什么性子,她还不懂?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没一个能像顾玦这样有着庞大的野心,不贪蝇头小利。
顾玦当初就是知晓一心一意为她办好事,所获得的远比自己削尖脑袋贪出来的多。
她当初就是欣赏他的野心和聪明。
一个会贪蝇头小利的人,来日也会因为别的背叛她。
而顾玦的野心很明确,就是因为够明确,她才欣赏,才重用他,继而宠信于他。
“瞧瞧东厂都被你管成什么样了,回去给哀家清理干净了!”
众人以为太后要趁此机会将东厂交还九千岁统领,没想到只是这样子,再看向九千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来也只是随口提一提,吓人玩。
殊不知,低垂的凤眸里闪着噬人的冷光。
不急,一步步来,一下子就弄死了太败兴。
……
于是,一场紧绷的早朝因为九千岁的出现,轻松结
束。
早朝散去,太后留下宫女传话,让顾玦去凤鸾宫陪她一道喝茶。
从金銮殿后门走出,外边明媚的阳光与顾玦心里的阴郁截然相反。
小皇帝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小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好久好久了,好几次想鼓起勇气上去跟他说话,每次鼓足了气又泄了。
顾玦余光扫了眼还在后头走的小皇帝,倏地停下脚步。
小皇帝吓了一大跳,也跟着教停下脚步,手足无措。
他怀疑,自己再不出声,这小子是不是要尿裤子了。
“皇上。”
“臣……朕在!”小皇帝吓得结巴,差点自称为臣了,昂着头看向他,双脚已经在悄悄发抖。
“你有何话要吩咐的?”顾玦回过身。
“朕……朕……”小皇帝扭着手指头‘朕’了半天,终于想到理由,“朕是想说,九千岁你没死真好!风姐姐就不用哭了。”
闻言,俊脸一沉,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侧身,冷光渗人,“皇上,‘姐姐’二字不可随便喊。”
“朕……朕知道了。”小皇帝想理直气壮的,但是最后还是低下头,像做错事的样子,嘀咕地说。
然后,看到九千岁大恶人终于走了,他才抬起头来,很可惜地叹气。
他都还没摸到小雪球呢,要是风姐姐在就好了,风姐姐抱着小雪球,他就可以跟小雪球玩了。
※
今日的天都很热闹,尽管朝廷禁止谈论关于昨夜画舫所爆出的两个大案子,但是,流言是怎么都止不住的,托这流言的福,今日醉心坊座无虚席。
当然,风挽裳也有意让素娘不着痕迹地在满堂客人中添油加醋,将这流言传得更广。
听闻,九千岁今日还朝,威慑依旧。还提议,这两大案子由裕亲王和缉异卫指挥使彻查,五日为限。
他让萧璟棠竞争此案,明面上是向着太后,想必会暗中帮裕亲王,到时候裕亲王真为景家平反了,太后也无话可说。
又或者,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安排。
……
白日依山尽,夕阳余辉透过朵朵云层,折射出霞光万丈。
风挽裳走出朱雀街的药铺,晚风拂过她的裙摆,荡起优美的弧度,只是,清雅脱俗的脸过于沉静。
孙一凡跟在身后毕恭毕敬地说,“小姐,少爷交代的那些,奴才也全都教您了,您若还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问奴才。”
想必是萧璟棠将家业交给她打理,孙一凡以及萧府里所有下人俨然把她当当家主母看待了,个个也随着孙一凡喊她‘小姐’。
风挽裳点头,走向停在门外随她奔波了一整日的马车。
提起裙摆正要踩上矮凳,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交代孙一凡,“我方才听玄武街的掌柜说,过几日是船商陈老爷掌上明珠的生辰,陈姑娘今年十三,醉心文墨,你备一套经史子集,届时你亲自送过去。”
孙一凡讶异,“你怎知这陈姑娘醉心文墨?”
风挽裳淡淡一笑,“几年前阿璟曾带我一道去给陈老爷贺寿,当时陈姑娘还是小丫头一个呢,陈老爷当时还说他家姑娘醉心文墨,兴许将来陈家还能出个女状元。”
孙一凡听她如此说,心里对她的怀疑正一点点被信任取代。
当年的事还记得如此清楚也就算了,她也不过才上手,就立即想到要给商家送去贺礼,真的很心细。
倘若她真的是想谋害萧家,根本用不着连这种事都要提醒,看得出来,她是用心地在做,而今日一整日下来,她也很用心地在记。
“是,奴才记下了。”不由得,语气中多了几分折服的恭敬。
风挽裳点头,抬脚,正要抬步上马车,忽然,前头推挤吵嚷的人群吸引了她的目光……
………题外话………说明一下,186、187章里工部左侍郎那啥的冤案,是八年前!八年前!八年前!重要的事说三遍。谢谢大家的荷包,么么哒(づ ̄3 ̄)づ╭
☆、第189章:十九个铜钱
那里是朱雀街的布告栏,围了那么多人,是朝廷又颁发什么命令了吗?
风挽裳放下脚,转身朝那边走去。
“小姐。”孙总管喊住她纺。
“孙总管,你先回去吧,我去瞧瞧,顺道回醉心坊一趟。”她脚步没有停下,头也没回地道瓯。
孙一凡不放心地看了眼她的背影,让一个小厮悄悄跟在后头。
风挽裳费了好一番劲才挤到前面,看到布告栏上新张贴出来的皇榜。
“太后下令要在天都城里开设皇家舞坊,专门为皇家培养舞伶,这是好事啊。”
“你说怎么突然想到要开设皇家舞坊?”
“昨夜在在水一方发生的事天都城里还有谁不知?怕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谈论。”有人附耳,小小声地说。
风挽裳看着布告栏上张贴的皇榜,确实是要在天都城里开设皇家舞坊,天都四街都可组织参与,一旦入选,直接受朝廷所用。
这些人说得没错,这时候设立皇家舞坊,太后就是想借此来转移焦点,妄想能多多少少覆盖一些那些流言。
皇家舞坊,似乎,醉心坊的存在为的就是等这么一个机会。
倘若醉心坊成了皇家舞坊,对她会更有用,获取的消息会更多,可以更好地接近皇宫,也许,能帮他们的也更多,若是能获得太后的信任,再好不过。
既然有可以增强自己的机会在眼前,没理由不加以利用。
看着那张皇榜,风挽裳眼里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转身,往醉心坊走去。
她得赶紧将这个决定告诉素娘。
皇榜上说今日开始接受报名,明日和后日在朱雀街戏楼进行初选,初选只有三个名额,不论出身,初选通过后才可入宫进行复选,届时,胜出的那一家,会由太后钦点为皇家舞坊。
在走回醉心坊的路上,风挽裳很快就留意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个,她脚步顿了顿,脚步如常地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那是孙一凡派来跟着她的,也许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又也许是为了监视她。
看来,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醉心坊生意很好,门庭若市,她特地拐到巷子里,从后门进入,然后吩咐丫鬟去请素娘到院子里来。
进了房间,风挽裳看向窗前那朵早已凋零数月的荷花,清冷的眸色黯了黯,没有去清理它,就任由它一直在那里,哪怕凋零也是存在过。
她转身,走到酸枝木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边取出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箱子,又从柜顶摸到一把小钥匙,抱着小铁箱到桌子上放下,插进钥匙,开锁。
轻轻地打开小铁箱,她看着里面每一件东西,有他送的小雕像,他送的糖莲子,虽然已经有点儿不像糖莲子了,还有他送的那串压岁钱,还有那个被他毁掉的荷包、那两张他写在纸上的愿望,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她都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