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娇娘-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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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春兰又用棍子在她身上狠狠打了几下,替往日的自己出完气才将棍子丢到一边。她跑进老太太屋里,挪了下木柜子,把下面压着的银子都拿出来,可拿到手里一看居然才三两。她不敢置信地摸了半天,确定下面确实再没有银子了,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
她是偶然看到老太太挪了下木柜,猜测银子铁定在这个地方,可没想到竟然只有这么点,老太太的银子不是有二三十两呢吗?这么点怎么够她逃?
阮春兰快速打量着房间四周,手上动作不停,到处乱翻,可她足足翻了有两刻钟都没翻到一个铜板。她有些不甘心,可她不敢再耽误时间,跑得晚了肯定会被人追上的。拿着三两银子,她有些后悔,可刚刚她打晕了阮香兰,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先逃了再说。
衣服包裹是她前一晚趁夜收拾的,她把银子收好,又往包袱里塞了两个饼子就快速往外跑。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在门口撞见了阮玉娇和四个小子!
阮玉娇错愕地看着她,下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图,顿时眼神一凛,冷声道:“你干什么?”
阮春兰心里一惊,脸色发白地攥紧了包袱,也不回话,抬腿就要跑。
阮玉娇忙出声喝道:“快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大柱、二柱虽还没过十岁,可也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力气大着呢。一听阮玉娇的吩咐,下意识地就抓住了阮春兰两个胳膊,小壮更是直接冲过去抢她的包袱,喊道:“你要干啥?这里头是啥?你到底干啥坏事了?”
阮春兰一边推攘着一边惊慌喊道:“你们放开我!是爹叫我去送个东西,你们赶紧放开我!”
可惜这时候阮玉娇已经跑进老太太屋里看了一圈,确定了老太太的银子丢了,屋里还被翻得乱七八糟,哪里能放她走?阮玉娇抓了个绳子趁乱把阮春兰捆了一圈,对大柱道:“你快去喊家里人回来,记得别叫别人知道!”
阮玉娇把绳子打了个死扣紧紧抓住,用力往院里拽。本来这种捆根本捆不住人,很容易被挣脱开,但二柱和小壮紧抓着阮春兰的双臂不放,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竟一时失衡跌到在地。阮玉娇趁机揪住她的衣服就把她拖进了院里,命小壮关好了大门。
阮玉娇累得气喘吁吁的,几乎已经脱力了。阮春兰满眼恨意,一个翻身就朝她扑去。阮玉娇没躲过,被她压在地上,多亏二柱和小壮反应快用绳子把她拽偏了,不然她的指甲就挠在阮玉娇脸上了!
阮玉娇心有余悸地和二柱、小壮一起抓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用于又把她捆了两圈,然后直接把绳子另一端捆在井边,见她一时逃不了才松了口气。
折腾这么半天,大柱总算把家里人全喊回来了。老太太担心阮玉娇出了啥事,第一个跑进院子,看到院里的情形却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这是咋了?”
阮金多等人都跟着进来,瞧见阮玉娇他们满头大汗累到虚脱的样子,和被捆住不停挣扎的阮春兰,都有些不明所以。刘氏眼睛往旁边一扫,突然看见晕倒的阮香兰,顿时惊呼一声跑了过去,“香兰!香兰?这到底是咋回事?”
阮玉娇喘匀了气,让大柱把门关上,指着阮春兰道:“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她抱着个包袱往外跑,我瞅了一眼,她偷了奶奶的东西!”
“啥?!”老太太瞬间瞪大眼,赶紧跑进屋去。其他几人也都发懵地跟了过去,结果看到老太太屋里乱七八糟,像是被洗劫了一样,而老太太直奔木柜子那里,果然找不到下面的银子了。
几人出了屋打开那个包袱,只见里面是几件阮春兰的衣裳和两个饼子,这……分明是要离家出走啊!陈氏皱眉道:“大嫂,你搜搜二丫的身吧,这里头没有银子啊,不知道被她藏哪儿了。”
刘氏气得要命,冲过去抓住阮春兰就是一顿搜,口中还嚷嚷着,“你个缺心眼的咋不说话?到底咋回事你不会说啊?你大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没偷你奶东西吧?你能有那胆子?”
小壮不乐意地道:“娘你啥意思?我都看见了,还能冤枉她啊?”
大柱和二柱也附和了两声,全都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刘氏暗恨小壮吃里扒外,帮着那死丫头害自己亲姐姐,可她心里怕极了,她才被老太太揭破丑事抬不起头,她的女儿竟然又当了家贼,这要是真的,她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翻身了?
可她的祈愿显然落空了,银子就在阮春兰身上,很快就搜了出来。阮金多上前抢过银子,一巴掌抽歪了阮春兰的脸,怒道:“你干的好事!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阮春兰低着头,咬咬牙把恨意压了下去,做出瑟瑟发抖的样子抽泣道:“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娘、娘她天天打我,我、我疼,我好疼啊,我怕我再不走就要死了——”
阮春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人看到她胳膊上露出的瘀伤,顿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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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阮春兰这么一示弱,首当其冲被连累的就是刘氏。老太太指着刘氏气得不知该说啥好; “你、你不喜欢娇娇; 处处为难她,我也没说你什么,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可春兰呢?你心里不痛快就拿她撒气?你把她当你闺女了吗?好歹她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了; 你怎么下得了手?”
陈氏扶着老太太道:“大嫂;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你看看你把春兰都逼成啥样了?竟然宁愿做家贼不认祖宗也要逃离你; 你说说你干得这叫啥事?”
刘氏脸色变了又变,狠瞪了一眼阮春兰才道:“村里打骂孩子的少吗?平时也没见她吭一声,这会儿倒是埋怨起我来了,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把她养大,难道掐她两下都不行了?”
这还真没什么不行的,因为女娃一向不受重视,送人的、卖掉的都有不少; 像阮春兰这样在出嫁前被当丫鬟使的也有不少;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从姑娘熬成媳妇,又从媳妇熬成婆; 才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老太太是最看不惯这种事的,冷冷一哼,“往日你小打小骂的自然没人理你,但这次你太过分了,简直就是虐待!老大; 你们的事儿一向不乐意让我管,那你就自己管,我不跟你们生这份闲气!你自个儿好好想想,看看这些日子大房都闹成什么样了?再闹下去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你叫小壮咋看你们?”
老太太拿过三两银子,不再看他们几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转身就回屋了。阮玉娇自然是跟着去帮忙收拾屋子,屋里到处都乱糟糟的,看着就闹心。
没一会儿她们俩就听见外头传来惨叫声,是阮金多在打阮春兰。不管阮春兰装得再可怜,她偷奶奶银子是事实,奶奶是他们家如今最大的长辈,她这种行为就是不敬祖宗!而且阮香兰一直叫不醒,陈氏帮忙检查了一下,就看见她身上被棍子打出了伤痕,自然就没人再同情阮春兰。
若说她偷银子逃跑是被逼,那她打阮香兰那么多下难道也是被逼的?可怜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一样在家里长大的,阮春兰明显比阮香兰要坏得多也有心机得多,这绝不是哭几声就能抹掉的错误。阮金多这些天也压抑得很了,抓起棍子足足打了她一刻钟才停手。
阮金多火冒三丈地道:“你想离开这个家就随便找个人嫁了!逃跑?偷银子?你知道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阮家?他们会说阮家人手脚不干净、不孝顺长辈、不安于室!你个混账东西,差点连累全家的名声!你不是想走吗?我这就给你找婆家,马上把你嫁出去,你滚了就再也别回来!没良心的东西!”
阮金多骂完扯着刘氏就回了屋,“砰”的一声关上门后,屋里就响起了刘氏的哭喊声,显然阮金多这是背着人打媳妇去了。阮金多跟着他奶奶那种磋磨媳妇、重男轻女的人长大,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无论是女儿、媳妇还是亲娘。只不过平日里他基本不理会这些女人,对亲娘也保持着表面的孝顺,不干丢脸的事儿。
可这段日子三个女儿连着折腾,亲娘打了他、揭破了他的丑事,件件都有这个媳妇的掺和。阮金多自认他就是刘氏的天,打刘氏可比打阮春兰下手狠多了,把刘氏打得浑身青紫,动一下都觉得疼。不过这次大房的闹剧没有任何人帮着打圆场,这次的事儿挺大的,若真被阮春兰偷了银子跑了,他们全家的名声都会被影响。幸好几个孩子把人拖进了院子里,没被外人看见,不然如今等着他们的就是全村的嘲笑了。
阮香兰晕了半日才醒过来,疼得眼泪不停地掉。等她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后,忍着疼硬冲到阮春兰床前狠狠扇了她两巴掌,骂道:“你个贱人早晚不得好死!你自己做那些下作的事不知道羞耻,居然还打我?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阮春兰可不怕她,立马拽住她还了她两巴掌,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抢别人未婚夫还以为很高尚吗?你比我更无耻!我打你怎么了?你这些年对你不错了,你居然嚷嚷着我配不上好亲事,你凭什么毁了我的机会?就许你嫁得好,我就只能嫁个不上台面的男人?你怎么那么自私?”
阮香兰捂着脸,怒气冲天地瞪着她,本还要冲上去厮打,可听到她的话突然脑子一转,冷笑道:“你个贱人等着吧,自有老天收你!”
阮香兰跑出去找刘氏说那个“远亲”的事,她也顾不得暴露什么了,反正刘氏如今的处境比她还差,将来还得仰仗她的夫家,她就不信刘氏会出卖她。被阮春兰打得那么痛,还被指着鼻子骂,她感觉受到了侮辱,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刘氏听说所谓“远亲”只是一个山沟沟里的猎户,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这么说没有什么八两聘金、十亩好田?就是个山沟沟里的穷小伙花钱买媳妇?”
阮香兰点点头,“对,到时候是要签卖身契的。那山沟沟里的人攒一辈子银子就为了买媳妇,一般买完就成穷光蛋了。本来阮玉娇模样好、身段好,我好说歹说才抬高了价,如今她嫁不成,换成阮春兰也一样,只不过阮春兰那样的估计只能换四两银子。”
刘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一门人人争抢的好亲事突然就变成山沟里买媳妇了,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若不是十分不在意闺女的,定了这亲铁定得后悔啊。她有些疑惑地问:“人家原来看上的是那死丫头的狐媚样,换成二丫那种黑不溜秋的,人家能干么?”
“能!咋不能呢?寡妇他们都要,何况阮春兰这种黄花闺女了!不过价格肯定得低啊,正常的五两,她这样讨人嫌的肯定顶多卖四两。娘,她又打我又阴你的,还敢偷奶奶的银子,这种人就是白眼狼啊!你想想奶奶这些年有啥对不起她的?以前还对她挺好呢,是她害阮玉娇发烧,奶奶才不管她的,结果她现在还偷奶奶银子,她就是心眼坏,绝对养不熟的那种白眼狼,娘你可不能心软啊,四两银子呢!到时候咱们商量着可以对外说二两,反正二两聘金在村里也不算少了,剩下的二两咱们俩一人一两,你看咋样?”
刘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皱眉道:“啥一人一两?留下的都是我的,你个还没出嫁的小丫头还想藏私房钱?你咋不上房揭瓦呢?”
阮香兰急了,“娘你啥意思?这事儿是我安排的,人是我找来的,要不是我,你能又赚银子又解决阮春兰吗?你咋能一点都不分给我呢?”
两母女都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因为这事儿吵吵半天,最后两人不甘不愿地定了下来,刘氏分一两半,阮香兰分半两。两人商量好了,就等阮春兰伤好一点找机会去跟李冬梅说,总不能让人觉得她们卖得是个病病殃殃不值钱的姑娘。
家里头变着花样的折腾,阮玉娇却已经不受影响了,她在半个多月之后做完了给员外府老夫人的衣服,急忙送到了乔掌柜那里。乔掌柜一看到衣服就眼前一亮,再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摸了摸,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就加深了许多,“娇娇,这衣裳不错,真不错,我有预感,你这件一定能被选上!”
这衣裳不止剪裁好,上面的刺绣也特别好,配色协调、花样协调、尺寸协调,整件衣服就每一处不协调,而一件好的衣服除了能让人眼前一亮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有突兀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