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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穿到古代的教书匠-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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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个人打听一下,这是在干什么?”崔瑛脑袋偏一偏,冲身边的亲卫说。
  “侯爷,不用打听,属下知道。”崔瑛身边一个很年青的小伙子忍着笑说。
  “哦?那你说说。”
  “殿下临走前不是给辽兵们一个恩典嘛,就是那个蓄发改服,能说汉话就有赏的恩典。”那个小年青好笑道,“这改服容易,汉话虽然需要点时间,但只要他们自己想学,平时常说的那几句话,学起来也不难。但这头发想蓄到能扎髻带冠,没个一年功夫哪成成?这帮子辽兵也不知从哪儿整到一方子,说是能让头发快点长,这不都在那儿上药呢。”
  这事儿让耶律隆绪和萧思温这两位高级“俘虏”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殿下,咱们进营里转转?”崔瑛问道。
  “不必了。”耶律隆绪眸色低沉,却勉强挤出一副笑脸道,“只听贵国陛下的恩典,便知他们过得不错了。咱们直接去汴梁吧,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崔瑛也没强求,反正他的东西也算好了日子整理好,随时可以启程。
  “小王爷,萧国舅,上来坐?”崔瑛单手一指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邀请道。
  “这辆马车与常见的马车不太一样”耶律隆绪刚一坐进这辆车,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辆车的与众不同,他坐在车里,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马车非常平稳,车里小水炉冒着热气,发出“咕嘟咕嘟”的细微声响,却没有一滴溅溢到其它地方。
  外面的士兵行军速度很快,耶律隆绪注意过,一什的士兵跟着一辆平板的马车,马车上放着扎营的东西和粮食。有人专门驾车,其他人轮流在马车上休息,没有争吵,这些士兵们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上车下车不过是一个眼神的事情,数千人的护卫队行动起来像是一个人似的。
  走了两天的路,耶律隆绪便渐渐有些认出去汴梁的路了,他们离汴梁已经很近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真得相当惊讶。
  “崔先生,咱们这是,快到汴梁了?”
  “还有两三天吧,不是急行军,速度有些慢。”崔瑛漫不经心地说。
  耶律隆绪想起他们一行人光是从上京被“护送”到娘子关就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娘子关到汴梁虽然路程比上京到娘子关要短了快一半,但也不至于四五天的功夫就到了吧。
  中午休息用餐,他正好看到平坦的官道外几丈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夯实地基,一辆马车从汴梁方向驶来,车上摞着钢条。精壮的汉子们熟练地将钢条卸到地上,扎着蓝色头巾的妇人们拎着食盒,笑语盈盈地送来午饭。蹲坐在钢条上的汉子们捧着人头大的碗,头都不抬地吃着饭,整个工地一片安乐祥和。
  “贵国也没传说中那么爱民如子嘛。”耶律隆绪玩味地笑了笑,“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却征发民夫民妇来做活,不怕影响农时吗?”
  “看你这小伙子说的,外邦来的吧。”正拎了食盒到溪边清洗的一个妇人翻了个白眼,接过了话茬,“什么耽误农时啊?我们农事早就做完了,来这里做活,朝廷还给发工钱和粮食呢,这好事为什么不来?”
  崔瑛只抿嘴笑笑,上前打听道:“婶子,请问离这儿最近的夔龙巢在哪儿?”
  “一会儿就要来一辆车,载了枕木来,然后带我们回家,你们这么点人,应该能装下了。”
  耶律隆绪到底还是被那龙吟响亮,龙身威武的夔龙吓到了,他直到坐到车上,才发觉自己手脚发软。
  一声长吟过后,伴着“轰嚓轰嚓”的声音,这条夔龙正慢悠悠地向汴梁出发。
 

第131章 盛世气象(中)
  在耶律隆绪眼中,他乘坐的这条夔龙有八节车厢,他、萧思温和崔瑛以及在最后还在跟随他的几个汉臣在最前面的第二节 车厢,部分周国的侍卫也在这节车厢。
  车厢里原本横七竖八摆了许多席子,应该是那些民夫民妇们用的,现在都被打扫干净,铺上新的坐席——如前朝一样跽坐在车里。
  车厢摇摇晃晃,从透明的窗户能看到倒退的树木,偶尔还能看见挥舞着铁镐、铁锤劳作的百姓。
  耶律隆绪眼皮有些发沉,这样有节奏的摇晃,崔瑛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点心,连日被“护送”的担惊受怕与风尘疲惫一下子都翻涌了上来。他不知不觉地倚在车厢壁上,沉沉地睡了。
  崔瑛轻轻压灭了炉火,无声地冲侍卫打了一个手势,很快铺盖便被从另一个车厢送了过来。
  “都休息一下吧,一天一夜到了京城才会下车。”崔瑛轻声地对萧思温说。
  随行的侍卫们是轮班休息的,车厢还比较宽敞,挤一挤就地躺下也不是问题。战胜国的侯爷都能躺地上,他们这些败亡人就更没资格计算什么了,也纷纷躺下。
  崔瑛醒来时,耶律隆绪也将将睡醒,满天的星斗照不进车厢,只有厢角上一盏摇摇悠悠的油灯映出昏黄的灯光。
  “朕其实并不后悔,”耶律隆绪突然对崔瑛说,“我被俘的时候曾经后悔过,若是不发动战争,我说不定还好好的当我的大辽皇帝。”
  崔瑛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不过当我看到娘子关外俘虏营的士卒时,我就不后悔了。”耶律隆绪眼睛看向窗外,“燕云之地,我大辽得之,半百之年尚未能使百姓归心,俘虏营才被收拢多久,三个月吗?竟除了髡发、语音,俨然汉人了,我便知我斗不过南国。”
  他顿了一顿,眼睛划过那些不知真睡假睡的臣属,自嘲地笑笑:“见了这夔龙,朕甚至有些庆幸,若是再过几年,这能载着成千上万人奔驰于大地之上的夔龙像秦时驰道一样遍布南国江山,朕怕是不光保不住社稷,恐怕连当个阶下囚都难了。或者,”他神色柔和地看了一眼北方,“连战争都不会有,就像部落内附一样,不知何时朕的大辽就会消失在史册当中,就像曾经的西域诸国一样,只留下一个名字。”
  在崔瑛的沉默当中,耶律隆绪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苦笑道:“你我年纪相仿,朕自问论天资人才也不弱于贵国太子,难何天降魁星于南国,此实非战之罪。”
  天光渐亮,车外的景象也不再是单调的各种树木,黄河边高高的水泥坝,青嫩的麦苗,明艳的花朵,零星的人家,驾着牛车的百姓,便只是一晃而过,也能看清他们脸上充满干劲的精气神。
  随着一阵轰鸣,晃动了一夜的夔龙终于停下了它的步伐。崔瑛早已经让人整理好了东西,这时大家得以体面地、从容不迫地下了车。
  站在只铺了一个顶棚的简陋石台上,耶律隆绪努力稳了稳习惯了晃动的身体,感叹道:“这天下终究是柴家的天下了,有此利器,北疆尽在掌控了,南方虽然多山,龙途不易铺设,但终于是癣疥之患。”
  “小王爷,咱们这就进京吧。”崔瑛没去戳穿还没有转过身份来的耶律隆绪,只指了指出去的路。
  “这夔龙巢也实在太简陋了一些,简直侮辱法宝。”一个大臣边走路边抱怨道,“若我大辽有此法宝,定以檀木为梁,金砖铺地,把此地弄得富丽堂皇。”
  “所以现在是你们在汴梁,而非我们在上京。”崔瑛将“你们”两字咬得重重的,从见到耶律隆绪开始第一次表现出不客气的态度。
  他对耶律隆绪温柔一是使臣职责,他自己没有棒打落水狗的陋习,二是之前的交锋当中,耶律隆绪表现得像个明君,虽然生不逢时,但他的人品及能力却无可挑剔。
  至于这个大臣,别说汉人贰臣本就为人所不耻,就他那股子什么都不懂的“高贵”劲,就让崔瑛和一边的侍卫们满心不舒服。
  他们还没走远,一帮精壮的汉子就一拥而上,将后面那几个车厢拆下,重新挂上新的车厢,车厢里装满了堆得快冒尖的枕木,还有同样长短的铁条,这是要送到龙途支援修建的。
  那些精壮的民夫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行人一眼,没有行礼,也没有避让,就是在他们离开车前后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不是说南国是上邦大国,礼仪之邦嘛,这些庶民见了贵人都不知道行礼的?连大辽的马奴都不如。”
  崔瑛瞟了旁边的侍卫长一眼,然后自顾自地领头向前走,根本不去和那个大臣对话,真是太掉价了。
  “咳!”那侍卫长干咳一声,“这位郎君莫不是离了中原太久,中原汉人的规矩都稀疏了?竟拿胡蛮之地的奴婢与黎民百姓相提并论。”
  “呵呵,我知道我怎么输的了。”耶律隆绪看了看自己大臣的表情,再看看那些迎面碰到崔瑛的百姓脸上敬多畏少的笑容,突然就知道了中原汉人书里所说的“民心”是什么了。
  “呜~~”他们刚刚走出夔龙巢——立在出入口处的正式名称是“夔驿”,不过百姓们传来传去时,偷懒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就讹传成了“夔龙巢”——便听到了远远的河面上也传来的长长的和龙吟一样的声音。
  被吓了一跳的辽国人往那儿一看,就见到一艘比楼船还要高大的铁皮包船停靠在了岸边,从船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了许多人,他们一边往汴梁城方向走,一边用他们的方言互相交流着,听着似乎是从蜀中来的。
  “这是?”
  “和夔龙一样的道理,食煤石,而劲力极大。”
  “这船只竟能在蜀中自在穿梭嘛?”
  “当然!”崔瑛装出一幅很惊讶的语气道:“此船无需风帆,自可逆流而上,当然可以从水道入蜀。”
  “曾经我作为大辽使臣来到周国,也是在这个时候了。”耶律隆绪突然感叹道,“却感觉仅仅数年,这汴梁城又与当时完全不同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们已经乘上了马车,挑看帘子看着窗外。
  车外几个扎着丫髻的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手里捧着几张纸,正在那里念着什么,一个书生打扮的年青人弯下了腰,好像正在指导他们似的。
  耶律隆绪他们一行人暂时还不能入京,那还需要一个盛大的、重要的仪式。
  他们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一处别院,也是依山傍水,宁静而美丽。不过他们刚进门不久,便听到门外发出了极强的喧哗声,宁静的山居别院,此时热闹得像个市场。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崔瑛打发了一个侍卫问道。
  “这位国公不是要出新诗集子了嘛,”一个大叔笑道,“外头有人出高价买呢,而且听说这位写了许多诗篇,就是让仲寓仙长还俗回家。”
 

第132章 盛世气象(下)
  “这里是唐国公的宅子吧?”那侍卫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国公啦,听说以前也是个皇帝,而且诗写的特别好,许多读书人都喜欢收集,记下一首卖给那些文人就能得不少钱呢。”
  “你们怎么记人家的诗啊?”连情绪有些低落的耶律隆绪都来了兴趣。
  “反正文人写诗,要不就是放纸上写,要不就是放嘴里念,要是写在纸上,我是没办法了,要是在嘴里念,我不就能听到了嘛。”
  “你能记得?”
  “嗐,我这才认得自己名字的大老粗能记得什么诗啊词啊的?”
  “那你?”
  “我不会,但我儿子会啊,喏,那就是我儿子。”那汉子用手一指那边,有好几个少年郎君围在一起,还有调皮的,竟扒着门缝,似是要偷听。
  “请问是江宁侯面前吗?”正说着话,李煜家的角门那里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他冲崔瑛行了一礼,恭敬道:“我家主人想请您一叙。”
  崔瑛是从皇家得到过暗示的,因着李仲寓那植物组培的事儿,只要李仲寓不想着还俗和他爹乱来,李煜自己折腾点什么事来,柴家都打算纵容一些。
  “瑛见过唐国公,久仰大名,能见尊面,幸甚幸甚。”崔瑛见到那个已显老态却不掩英俊相貌的李煜,发自内心地微行一礼。
  “江宁侯少年英才,老朽亡国之人,幽居山中,与小友相距咫尺却缘悋一面,今日得见,是老朽的幸事。”李煜非常客套地将崔瑛和跟着崔瑛来见识一下自己未来生活的耶律隆绪、萧思温打了个招呼,将人引到待客的花厅里。
  “今日请小友前来,还是有一事相求。”李煜连茶水都没怎么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
  “不知有何事是瑛得以效劳的?”
  “这是老朽的拙作,江宁侯自身进士及第,又能教出三元及第的弟子,想必也风流才子,还请品评一番。”
  崔瑛接过那卷作品,嘴上客套着,却也打开书册一看。不得不说,李煜的作品都是极为情真意切的,有几篇真是不亚于那篇“恰似一江春水往东流”。
  当然如果作品里不是充斥着“薄衾”“蔬食”之类抱怨饮食不精,丝帛不细的哀怨,顺便掺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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