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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穿到古代的教书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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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酒精立功
  熬糖是门手艺,糖画是门艺术,糖画刘是掌握了一门好手艺的艺术家。
  糖画这个东西对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孩子应该是很有趣的童年回忆,公园的一角,总有那么一个老爷爷面前摆着一个小糖画摊,有一个小转盘,底下画着十二生肖,五角钱一块钱就能转上一次,转到什么那个老爷爷就给画什么。
  一口小锅里熬着金灿灿的糖稀,用小勺舀上一点,在刷了油的薄石板上忽高忽低地划动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就形成了。然后再用一根小竹签往中间一压,小铲子一铲,便是一个可以拿在手中,又好吃又好看还会引得其他小朋友羡慕的好东西了。
  这位刘爷爷不光会做这种平面的糖画,若是有富裕人家愿意出钱,他还能做许多立体的糖塑,龙凤呈祥,麒麟送子什么的,都能做得纤毫毕现。
  不过在这个时代,糖是非常奢侈的东西,再加上精细的手艺,能吃得起的人家可实在不多。若是在汴梁城,这门手艺或许能让刘爷爷晚年无忧,但在这小小的六安,这手艺只好被崔瑛挖来做玻璃塑形了。
  “若是真能熬糖,我得再收一位徒弟,把我那糖画手艺传下去。”糖画刘笑道:“我家当年穷得活不下去了,我爹娘就把我送给师父当个小徒弟,师父是个好人,每天熬剩下的那点底子常常散给偶遇的小孩子。一根小竹签裹上几圈糖稀,便能让那些人记上好些年。只可惜这东西虽然说不上多精贵,但也实在不大吃得起,太费粮食。”
  糖画刘花了一点时间从幼年的记忆中回来,“阿瑛,我托个大,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也算有点见识的人,多唠叨两句,你听听。”
  “刘爷爷,您有什么教诲请直说。”崔瑛站直了身子认真地回道。
  “这人啊不吃糖没事,不喝酒也没事,但不能不吃饭。你买来种蜀黍的地虽然荒瘠些,但既然你和那个王家小子能弄出那些肥料来,多花点人力整治整治,也是能种些粮食的。就算是这蜀黍,虽然不好吃,但也是能充饥的吃食,怎么就非得用来酿这烧酒,熬那饴糖呢?”
  崔瑛苦笑一下,战乱才平定几年,但自然灾害却不曾少过,水灾、旱灾、蝗灾隔三差五光顾一趟,什么倒伏、蚜虫、病斑也从不曾少过。老百姓的肚皮还需要靠野菜野果来填补,这时候把粮食用来酿酒、制糖,对一个刚刚脱离了流民身份没几年的人来说,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刘爷爷,这东西可不是给人吃喝的,”崔瑛摇了摇头道:“您想,这酒里撒上石灰再蒸一回,那还是能入口的东西吗?至于糖,更不用您操心啦,不是光给小娃娃吃的,等以后粮食够了,我还想再栽点竹蔗呢,蜀黍还是不如竹蔗甜。”
  糖画刘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转身去做事了。崔瑛则去找了王虎聊聊农事,给他讲一些杂交、嫁接、打顶之类的农业知识;又去找了陈柱子和陈石头,兴致勃勃地想办法弄出平板玻璃和镜子来——当然没那么容易,还得一步步的来。
  第二天一早,崔瑛刚写完一墙的大字便听到安德裕的哀嚎,崔瑛手一抖,碗里的水泼出来几滴,打湿了鞋尖,索性撂下笔,到客房去看看情况。
  “我的天,崔德华,你那是什么酒?我的头~~再给我一碗冲一冲。”安德裕见到崔瑛先是一通抱怨,然后还想再勒索一碗酒喝。
  “解酒汤已经备好了,今天您得多喝水,否则还有得难受呢,哪能捧了酒精喝哪?”
  “这酒可比剑南烧春厉害多了,你帮我再蒸两坛,今晚我要与柳先生共饮。”
  “免了,我还是喜欢花雕,德华那火刀穿肠我可无福消受。”柳林连连摆手,当然大部分这个时代的人都不那么喜欢烈酒。烈酒的主要饮用群体应该还是生活在寒冷的北方区的人们,柳林更喜欢醇厚的黄酒,在这个时代才算正常。
  “安知州还是别喝这酒了吧,昨天我家东翁直接把一瓮酒给烧了起来,那蓝幽幽的火苗挺怕人的。”陈柱子听到动静过来,听安德裕还要喝酒,连忙劝道。
  “德华,你还是说说你酿这烈酒用来做什么的吧。”柳林直接转移话题道。
  “你都说了是酒了,除了喝还有什么用?”安德裕理所当然地说。
  “不是用来喝的,”崔瑛一时也解释不大清楚,只得含糊道:“这个可以做清创药,能减少伤口化脓的可能;还能帮助萃取杜仲胶。”
  前一个其他人不知道所谓的减少伤口化脓的可能是个什么意思,后一个却再明白不过了,杜仲胶可以用来做油印机的滚辊,可以用来做没有什么震动的马车,那是个好东西。
  安德裕最终还是头疼得厉害,满心不愿地放弃了再喝一顿酒,以毒攻毒的打算。酒精的事崔瑛打算就先这样按部就班,存些纯酒精,再兑一点消毒酒精备用,免得被什么利器划一下,不小心丢了自己的性命。
  高粱还需要大半个月才成熟,想要熬饴糖还需要一点时间,崔瑛原打算就此打道回府,将这位世伯送走之后整顿一下六安县城的街道、顺便帮惠医署的郎中培训一下外伤急救方法——想法来自于崔瑛前世学校里开展得如火如荼的创卫活动。
  但还没等他们离开村子,张里正家便乱了起来,大儿媳妇六神无主地找她婆婆,嚷嚷着什么小孩子脚先出来之类的话。
  几人一听一边吩咐衙役找人,一边往张里正家去。
  “寤生啊,但愿孩子娘不是一位武姜。”安德裕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安德裕说的是古代读书人基本都知道的《郑伯克段于鄢》的事,脚先出不吉,会导致母亲的难产。
  “不管怎么说,先找稳婆保住大人和孩子的性命再说。”柳林满怀忧虑地说。
  到了张里正家,张里正的妻子正指派小儿子去请郎中,她则一头指挥家里其他人烧开水,为产妇准备蛋羹之类的琐事,一头冲屋里生产的小儿媳妇喊道:“老幺家的,别怕啊,你婆婆我在呢,一会儿把这小子塞回肚里转一下就行,出不了事。”
  也许是这位老太太的语气太过自信,她那小儿媳妇叫喊声渐渐低了下去,屋里只有大儿媳妇安慰她的声音。院子里也没了慌乱,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老太太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用热乎乎的水配了皂角洗净了手,便准备进产房帮忙了。
  “张奶奶,”崔瑛用他还在竹山村时的称呼叫住了老太太,“我这儿有个可能能减轻产后风、褥疮的方子,您一会进去先用这个朝产妇周围喷一下,然后把您的手、一会儿要和产妇接触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面泡一泡,比较好一点。”
  对于怀孕和生产,崔瑛并不陌生,和前女友开始谈婚论嫁之后,他就恶补了各种育儿常识和一堆封建迷信的东西。总被女友嘲笑为全职奶爸,关于产妇孕期、产期可能遇到的一切问题,他都用写论文一样的格式列下了一二三四条应对方案。他知道有些有经验的助产士完全可以凭手眼来发现胎位不正,甚至像这位老太太说的,直接在母亲体内将婴儿调到顺产位都是存在的。看起来,张里正家的这位老太太就是这样的高手。
  虽然遇到了麻烦,但老太太手艺非常好,一个七斤重的男孩儿平安出生,小儿媳妇虽然昏睡过去了,但没有大出血,没什么大问题。
  安德裕看了眼刚出生的孩子,便被柳林劝着要回州府了,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快要违反朝廷给假期的时限了,再不回去肯定会被弹劾,说不定还会罢官免职。崔瑛虽然给出了酒精,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多特别的事,已经将目光转移到县里其他民生工程上去了。
  但在竹山村周围,知道张里正家小儿子是脚先出来的老百姓们,看着做完月子精精神神的小媳妇,可炸开了锅。
  “老姐姐,我家媳妇也显怀了,就这几天了,到时候一定请你伸手帮帮忙。”一个老妇人抓着张里正的老婆亲热地说。
  “哎呀,你自己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稳婆,怎么还要我去跟着添乱?”老里正的老婆笑眯眯地推辞道。
  “嗐,老姐姐你还不知道,一般的妇人生产,我也是能摆弄好的,但我手不好,产妇老得产后风,那地方会有脏东西,更别说把生出半截的小子给调顺了,媳妇都这么精神。”那老太太恭维道。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跟你说,咱们小崔县令刚制出来一种神药,把和产妇有关的东西放里面泡泡,这些毛病就全没啦!你看看我的手,在里面泡过的。”
  ……
  “听说了吗?咱们的小崔县令是观音娘娘座下的善财童子,手里有能保佑产妇平安的甘露呢。”
  崔瑛:你们高兴就好!


第41章 万能神药
  将一坛子酒精给了张里正的老婆,崔瑛送走了拖了一车葡萄酒还一步三回头的安德裕,开始着手整理民生事务。
  收完一季的税收,余下的粮食肯定够平安过冬的了,老百姓的心也就安定下来了。
  但对崔瑛来说,收完了夏税算是过了城市建设的指导期,后面的一切就要他来操心了。
  头一样就是城市防疫,夏季气温高,蚊蝇滋生迅速,天一热很多人都不烧热水喝,疫病传播起来还是非常迅速的。
  崔瑛把惠医署的郎中和已经开始到底下乡村里进行识字教育普及的县学生集中起来,讲了一堆要注意饮用洁净水,要注意饭前便后洗手之类的卫生常识,要求他们务必宣传到位。
  夏季防疫的压力并不大,没有天花、霍乱之类大型流行病的情况下,六安人口不多,方便都去公厕,路面上没有人畜粪便来繁殖苍蝇。城内和村里的主要道路都铺了土水泥,小坑小洼小水塘少了,蚊子也少了一些。
  崔瑛在县城那狭窄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与叶知秋说起要拓展街道,要丰富六安的物产,顺便观察一下最近城市里的情况,然后就听到城门处响起急促地马蹄声。
  “崔小友,你在这里正好,你随我去一趟军中吧。”一个军汉一看到崔瑛远远得就喊道。
  崔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面前这个眼圈深陷,须发散乱的大汉是之前在家里见到的范知远范军镇。
  “范军镇,您这是?”崔瑛拦下叶知秋隔开两人的举动,上前施礼问道。
  “你主意最多,与我想想办法。”范知远一边拉着崔瑛往城外走,一边解释发生的事情。
  简单说就是有一批南唐的兵匪在国家统一后落草为寇,平时就躲在这大别山麓当中,一到夏收秋收就窜出来烧杀抢掠一番,然后再躲回去。
  之前几任主官也都想办法剿过,但大山莽莽,实在困难。今年安德裕和范知远合计了一下,想办法引蛇出洞,把这群匪类一网打尽。
  结果却没想到这些土匪掠了妇人在山中还繁衍生息了起来,又有被裹胁的百姓,人数比他们预计的多了不少,再加上匪类中可能还有类似军师的存在,竟在河流上游投放了许多病死的猪羊,结果导致整个军镇的士兵都上吐下泄,队不成队,伍不成伍。
  “我们还是勉强杀掉了土匪的都头,但我手下的人大部分都受了比较重的刀伤,又吐又泄的。半道儿碰上回合肥的安知州,他说你这儿有能清创救人的法子,这不,我带队来找你了。”范知远尽量以轻松的语气说着经过,但崔瑛还是感到背后一寒,若是今年安知州与范知远没有剿匪,这些匪徒会到哪里抢掠呢?会不会就是六安?
  崔瑛将训练乡勇的事默默提到办事日程上来,然后让范知远派人去竹山村拉酒精,叫人去冯家看看有没有已经织好的干净的白叠布。
  范知远是个周到知趣的人,他将军营扎在城郊远离水泥路的地方,四周派人巡视,防止有附近村民误入,若是有村民被传上疫症了,坑的可是如今做知县的崔瑛。
  和这个时期大部分的军营一样,虽然整齐肃穆,但环境脏却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大部分人都多少有些时疫症状,不少人的伤口就是用身上的战袍一裹,血液与脏污的衣服缠绕在伤处,伤兵营中,疼痛的嚎叫、麻木地面庞和刺鼻的气味让崔瑛的眉间都皱得能夹死苍蝇。
  “派人叫所有能动的、没病的人过来,再叫个人把惠医署的郎中们都叫来,有很多事要做。”
  “卫生都要打扫干净,水坑都填起来,叫冯家把布送来,把酒精兑入二成五的水用来擦拭伤处……”崔瑛一接过指挥权就把各个指使得团团转。
  崔瑛没去考虑伤口缝合问题,伤口不能止血的伤员,根本等不到他来的。
  “把你们的手好好擦洗干净,放在酒精里泡一炷香,”崔瑛对那些突然被揪过来,衣衫散乱的郎中们指导道:“第一步是要清理创口,很多需要截肢的问题在一开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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