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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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的压迫感融入骨血中一样,与生俱来。
现在这样危险的人物,正看着地上呆愣不动的贺盾。
杨广快步上前,将贺盾抱起来,确认她没事后,恭敬地给面前的人行了一礼,温言道,“家里的小东西不懂事,若有冲撞之处,还请阁下多多包涵。”
他方才一直看着,没落下女子震惊的神色,猜度他们是看到或者猜到了什么,便暗自紧绷了心神,一有不对劲便要放信号引来武侯府的人。
董慈摇头表示无碍,看着小柴狗身上的魂体,终是忍不住小声赞了一句,“好厉害的魂体。”
赵政不以为意,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走罢。”
杨广听得浑身紧绷,又知他们没有恶意,便只抱着贺盾没有轻举妄动,不知为何,他直觉他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愿与这样的人为敌。
女子朝他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与那男子相携着走了。
董慈走了几步脚步越来越慢,最后握着赵政的手停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软声道,“阿政,你看,这少年人龙章凤姿气度不凡,想是哪家的贵公子,又在长安城,身边还有这么离奇的事,张子信他们的事,我还可以打听下究竟哪里出了茬口呢……八百多年就遇上了这么一回……阿政,我真是要好奇死了,而且阿政,若不是你哄我和你一起沉睡,一睡睡去了许多年,我也要偷偷来见见这两位大家的……阿政……阿政……”
赵政只任凭她在身边胡说八道,没有应下。
龙身不比人身,过上几百年总要折腾上一回,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便只好连哄带骗的把她圈在山洞里,白驹苍狗,确实一晃过去许多年。
可距离上次保证再不多管闲事还没过去几天。
听隋王花钱在民间收购文献书籍便高兴得不行,为了来送书,围在他身边嗡嗡嗡了好些日子,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她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才没过去几日,就忘了个一干二净,这几年是越发无赖,连理由都省了。
左右无事,应了她倒也也无妨。
赵政看了董慈一眼,问事情是假,想帮那小孩是真。
赵政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转身看向正扭头看向这边的小狗,相邀道,“内人有话想与姑娘说,姑娘若有空,可否楼上一叙。”
贺盾一呆,随后惊喜的点了点头,这真是让人高兴到翻跟头的一件事,让她觉得此生无悔四个字后面还得再加上一行,此生有惊喜,够她回味无穷的。
贺盾从杨广怀里挣脱下来,跑到两人面前,频频点头,那女子似是被她逗乐了,朝她伸了手,“我叫董慈,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抱你上去罢。”
“我是贺盾。”贺盾点头应了,往这女子跑了几步,复又想起后头跟着的陛下,忙又朝他示意让他在这等一等她,只她无法在狗狗身体里开口,比划着也不知道陛下看懂了没有。
董慈看了眼几步开外容貌风仪皆不俗的少年人,低头问了一句,“那个小公子知道你的存在么?”
贺盾表示知道,董慈倒是有些吃惊,再一看那少年目光落在这小狗狗身上几乎是没错开过分毫,猜测他们可能贺盾是人的时候就认识,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如此这般还不离不弃,那等小狗狗变成人,也不会把她当妖怪处置了。
董慈便朝那少年道,“贺盾说小公子知道她的事,此处说话不方便,可否请公子一道上楼,我不是坏人。”
贺盾本是怕他们暴露身份平白惹来事端,但后又觉得这天下间,大概是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奈何他们的,倒也放心下来,朝杨广点点头。
杨广应了。
如此手眼通天之人,自是不会与他一个凡俗之子计较的。
他们和贺盾,大概才是一类人。
兴许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看看贺盾满心满眼都是敬畏信任的模样。
杨广跟在后头,目光微暗,他看不见贺盾,也不能与贺盾这般没有障碍的交流,就有这样那样的顾虑,那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总是会让他无力又不得其法,贺盾未知的一切都让他烦闷暴躁,但他心里又存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这两人与贺盾即是同类,又能化形为人,说不定可以教授化形之法,这是他在确认没有威胁以后,一直没有抱着贺盾离开的原因。
有这个希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要试一试的。
杨广包下了一整间酒楼,几人上了二楼,在安静的隔间里坐下来。
董慈把贺盾放在案几上,好奇问,“贺盾你的意识好强大,剥离身体后还能存活本就是奇迹了,没想到你还能操控其他的身体和物品,看你的穿着打扮,贺盾你是这里的人么……”
这孩子目光纯正清澈,董慈遭此奇遇,有点兴奋,话便有点多,旁边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子都不言语,也不交谈,屋子里便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了。
贺盾点头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几千年以后,社会共产了。”她不知帝后知不知道共产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万年长生,该是能看见这一天的。
贺盾十分高兴,她有点控制不住想诉说一下对董慈和陛下的敬佩崇拜之情,但知晓他们不便透露身份,便强自压了下去,只道,“我今日本是想来大兴城和秘书监玩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们,阿慈,你会在长安城多待几日么。”
董慈却是喃喃道,“**……还真有实现的那一天……我,你比我高级,我是社会主义中级阶段,**,那得是什么模样了。”
贺盾听了高兴起来,有关帝后的事后世少有记录,留下的都是些框框条条的东西,现在知道一些偶像的内情,她就特别激动,唉,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圆满得很不真实。
杨广看着明显十分兴奋的小狗狗,微微抿了抿唇,并没有多话,只安静的听着,他没有找到合适询问的机会,便只得耐心地等着。
赵政握了握董慈的手,见两人越说越兴奋,都已经说到方才宇文宪张子信的事了,开口打断道,“阿慈,莫要耽误时间,我们早日拿了画回来,这姑娘也能早日解脱。”他也听出来了,阿慈说的岔路口源头都在这半透明的姑娘身上,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且志同道合,凑在一起……直觉便不是他喜欢的事。
赵政扫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少年,心说这么想的大概不止他一人。
董慈回过神,忙嗯嗯应了,朝贺盾道,“盾盾你在这等一等,我去拿个东西,过几日你就能像以往那样行动自如了。”当年他们便是用那副画附的身,那幅画她保存完好,几百年过去也算一件灵物,画上画像能点像成真,更重要的是贺盾的魂体比她强大上数倍不止,还能吸收日月精华,假以时日也能自己修炼出身形,只是时间太漫长了,用这副画,得个身体轻而易举。
那就是能化形了。
杨广听得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虽说贺盾是块石头,或者是什么其他,他也愿意陪伴一生,但贺盾若能有个身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杨广起身朝两人道谢,成与不成,总是有个希望,“敝人和内人谢过二位高人,若得高人相助,定当倾力相报。”
贺盾也道了谢,想着这又是一份无法报答的恩情,像阿摩说的,有机会,定要涌泉相报。
赵政看了少年一眼,并无多话,董慈连连摆手,“小事一桩,我与盾盾投缘,公子您等一下,我们两刻钟就回来。”
阿月能化成人了!
巨大的欣喜和希望冲得他如坠云端,杨广强自压下想重复问的冲动,勉力镇定下来,又秉着呼吸行了一礼道,“在城里不方便,我带着贺盾去城郊清水湖边林子里等二位高人,劳烦二位了。”杨广并不是没怀疑过他们,但一来这样出众又有着非凡能力的人,不会费心思费这么大的力气从他们身上谋划什么,二来但凡有机会让阿月变成人,他都想试试。
贺盾想起一事,指了指杨广,朝董慈高兴道,“阿慈,他是隋炀帝杨广,再过几个月才满十四岁。”
董慈惊喜呀了一声,想说点什么,被赵政裹挟着走了。
出了酒楼董慈还忍不住回头看,赞不绝口,“美姿仪浑然天成,龙章凤姿,小小年纪就这等风仪模样,长大了还了得……”
赵政使劲握了下她的手,董慈回头,看看身旁的始皇帝,想着这两位难兄难弟方才一言不发的情形,强忍着笑意问,“阿政,你觉得他怎么样?”
少年人沉稳持重,能忍,冷静理智,品貌性情皆是不俗,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赵政边往僻静的小道走,边回道,“惨。”
小子看着那女子的目光克制隐忍又浓烈,能得身体比那女子还高兴三分,分明是情根深种,外加自作多情,再者炀帝这名号多半谥给罪大恶极之人,想来此位仁兄下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挺惨的,功业被抹杀了不说,在各种演义小说话本里,都是不顾伦常,连父亲的妃子自己的姐妹都不放过的色中恶魔,这回有贺盾在身边,至少会好一些罢,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事了,董慈不再想这些事,两人到了僻静之地,隐去身形往骊山去了。
房间里就留了贺盾和杨广两人。
这是个酒楼茶肆,房间里都备有笔墨纸砚供给文人墨客取用,贺盾抓过笔,写道,“阿摩,你方才为何称呼我为内人。”
笨。
杨广还沉浸在贺盾能得身体的喜悦里,等待的时候每一刻都是难捱的,毕竟需要担心的事太多。
未知,前路未卜。
一切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都有空欢喜的可能。
杨广听贺盾问,回得也心神不属,“我听方才男子那么称呼的,便这样学了,走罢,咱们要快些过去。”
贺盾还要写字,杨广拿了她爪子里的笔,把她抱起来,三步并成一步飞快下了楼,给酒楼里要了匹马,快马加鞭往城外奔去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现在只关心贺盾的身体这一样。
杨广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拉着缰绳快马飞驰,惊到了路人也顾不得许多,出了城直接往清水湖奔去,远远看见了那两人,心里就是大定,今日之事跟做梦一样不真实,若是希望落空,他大概要颓丧上一阵子,才能打起精神来了。
还好。
杨广下了马,先看见了草地上躺着一抹暗黄色,脚步先是一顿,再低头看怀里的狗狗已经开始动来动去不住挣扎,呼吸都凝滞了,千万要是贺小盾才好。
杨广几步奔近了,地上的人身形瘦小,脸上肉呼呼的,睫毛很长,安安静静的躺着,五官眉眼无一不是他熟悉的,是贺小盾没错了。
杨广探了她的呼吸,心跳,脉搏,确认无误了这才敢松口气,用光了毕生的力气这才克制住胸腔里翻滚的喜悦,总归还记得旁边有人,强忍着想把人一把抱起来的冲动,起身恭恭敬敬的朝二人行了大礼,开口声音都带了哑意,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杨广当真很感激这二人,不住行礼,“还请问二位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杨广定涌泉相报。”
董慈连连摆手,杨广看着地上沉睡的人,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是她么?”
董慈自知道他是隋炀帝杨广后就有些拘束起来,连连摆手道,“原本画像没这么逼真,但她意识非常强,不过一个两刻钟的工夫,就融合同化得和她魂体一模一样了,不可能弄错的,她只是需要沉睡几日,唔,大概两三日的工夫就能醒来。”
杨广大喜,连连作揖道谢,想问出他们的来历。
董慈知道隋炀帝虽是伟大的君王,但心肠也十分狠厉,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一直都不是好惹的,虽是有恩于他,也不敢大意,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透露姓名来历,听了道谢,也只摆手说不必客气云云。
赵政看出了董慈的拘束,揽过她朝少年人说了声告辞,拉着董慈上了旁边的马车,那马也不用人赶车,自己就乖乖往官道上去了。
杨广看出他们不欲他知晓来历,对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做了三次揖,回头看地上的人,听着自己一下比一下快的心跳,在旁边草地上坐下来,是贺小盾没错了。
呼吸匀称,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是活生生的。
杨广先是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觉得凉凉的是她,就控制不住笑开了来。
活生生的,他真是想念这冷冰冰的温度。
杨广给她理了理被吹到唇边的头发,就这么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出神,心说这张脸放在梁国公主身上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放在贺盾身上就很好,肉肉的很舒服让他爱不释手……
杨广伸手戳了戳她,唤了声阿月,又唤了声贺小盾,声音很轻,没人应他也不沮丧,就这么坐着,也不想起来回府去。
这真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