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大师-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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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卿吐了吐舌头,吭哧了好一会儿,才眼睛一亮,小小声,又极度认真的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那除非有一天我不再是爸爸的女儿了,我才会把令牌让出去!”
说完小丫头似乎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得意的笑声顺着小径久久的传了出去。
【除非有一天我不再是爸爸的女儿了,我才会把令牌让出去。】
他甚至丧失了追出去挽留的资格。
他打着善意的名号放任尚且没有完全自保能力的爱女留在了那样一个伪善的人家十数年不闻不问。
他以那样强势的态度咄咄逼人的问苏卿要过鬼手令牌。
他说“苏敏是下一任的鬼手后人。”
他在苏卿命在旦夕的时候冷眼旁观了许久。
他…
苏百川甚至不敢想象那么多次里,苏卿是以怎样的心情一次次承受下来的,哪怕只是动一下回忆的念头,苏百川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撕裂般的疼。
然而即使是在那样的时刻,骄傲的苏卿,愤怒的苏卿,沉静的苏卿,被激怒的苏卿,都仍旧极力的守护着那枚令牌。
他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苏百川无比的清楚,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
顾珏是在一处十分陡峭的山崖边的亭子里发现的苏卿。
通体雪白的熊猫比起刚被苏卿买来时长大了很多,安静的蛰伏在苏卿身边的它已经看不出初时娇憨可爱的体态。
身子已经有成人一个手臂长的熊猫四肢慵懒的伸展着,流线型的背脊和比之正常犬类要修长很多的四肢已经可以让懂行的人明显看出它的种类来。
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在自家主人面前总是撒娇卖蠢的熊猫耳朵飞快的一立,短小的尾巴迅速的迸发出威胁的弧度。
虽然还稍显稚嫩,可那却真真正正是属于一只狼才会有的阴狠的眼神。
顾珏就这么安静的和这一只畜生对视,许久许久后,熊猫才收回那真真正正会吃人般的眼神。
虽然已经确定了来人对主人并没有威胁的意图,可熊猫却仍旧没有远离苏卿哪怕一小步。
还没走近,顾珏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气,看着睡着的苏卿脸上异样的潮红,顾珏冷硬的面色明显一怔。
苏卿是喝了些酒到山上的亭子上散酒气,只是越是醉酒的时候越是不能吹风,尤其又是这么大的山风,坐上没一会儿苏卿就歪在了亭子边睡了过去。
顾珏带着苏卿到酒店的时候,苏卿已经开始发起热来。
亲自给苏卿喂下药,又让酒店的服务生给苏卿洗了洗澡,看着已经换上了一套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苏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珏刚柔软上没一会儿的脸色,突然被一阵阴霾掩住。
顾珏在窗口抽了会儿烟。
先前祁家数次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顾珏的底线,他是个护短的人,本来就已经起意到对付祁家,即使和苏卿闹翻,顾珏也并没有收回原先对祁家的布置。
可顾珏毕竟是顾珏。
祁家再盛,当顾珏想要查出一些事情的时候,祁家的忌讳莫深就成了稚童拙劣的把戏。
顾珏是个有着野兽般可怕直觉的男人,更何况苏卿还有着那样一家执着于扯她后腿的外公一家。以前只被当做诋毁谩骂的话真正深查起来,真相就不只是触目惊心那么简单了。
眉目间的阴沉丝毫没有消损顾珏的俊美,烟雾缭绕中吞云吐雾的他非但没有显得颓废,拥有一双琉璃般浅灰色眸子的他看上去反倒是更像一个正在审时度势的王者。
威严,危险,又让人着迷的不忍心移开视线。
警醒的顾珏就是在这个时候不其然对上的那双黝黑的眸子。
来前顾珏思索过很多,他想过无数种再见到苏卿时的开场白,或单刀直入的询问,或不动声色的接近再查证出的那个不可思议的设想。
当然,对一个女人来说,如果那样可怕的事情真的真真切切的上演过一遍,而遭受了这一切还是苏卿,顾珏倒更想再不顾这女人如何反对,逼着绑着也要把这女人栓到自己的身边护着些。
顾珏不是没想过在先前那样拒绝的撕破脸后,苏卿再见到他可能有的各种偏激的或冷漠的反应。
“熊猫呢?”
这是这女人清醒后问的第一句话。
“别抽烟。”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苏卿秀气的眉毛皱了皱,顾珏就掐熄了烟蒂。
“嘿,陪我喝一杯?”
身上酒气未消的苏卿就像在随意的招呼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点没有正常人面对这种场面时该有的错愕或疑惑。
就像是她对生命中可能出现的一切意外都早已习以为常,并将这种常态适应的仿佛生活原本就该是这样一样自然。
你还在生病这句话就这么被顾珏又咽了回去。
顾珏觉得自己一定是入魔了,才会真的叫了红酒和夜宵,就这么坐在床边,和拥着被子靠坐着的苏卿吃了一顿安静的重逢饭。
顾珏是听到了苏卿和苏百川他们的一番对话的,听墙脚对顾珏这样的人显然不是一种很绅士的行为,因此苏卿表现如常,顾珏也就没有主动问起苏卿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时刻醉醺醺的睡在人迹罕见的亭子里。
可一切都在苏卿喝到第五杯红酒的时候变了。
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更加不合适的人,但苏卿就在这样一切都很不合适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倾诉的**。
她也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可能是麻木的久了,她除了冲出苏家父女房门前突然迸发出怒气外,之后甚至连伤心和悲愤的情绪都没有。
在顾珏找到苏卿前,苏卿已经拖着熊猫唠了很久,但总是连个能说话的活人都没有,苏卿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像正常人一样偶尔聊聊天说说话。
可苏卿就说出了个“我”字,难得有了谈性的她甚至还没拉得及把自己随口找的一个话题完整的说出来,就撞进了一双专注而关心的灰眸里。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的关心和包容太过逼人,直直的撞出来,丝丝入扣的往人心里钻。
这不该是属于顾珏的眼神,他高傲,矜持,沉稳,时常是居高临下的。这样的他陌生极了,然后苏卿又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灰眸里看到了些了然,有一瞬间苏卿甚至以为顾珏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
这让她闹钟警铃大作的同时,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珏从苏卿手边抽走酒瓶。
“够了,你不该喝这么多久,你发烧了。”
看出苏卿想要抗议,顾珏突然拍了拍她的头,那双灼热温厚的手掌却没有在轻碰后拿走,它就这么安抚般的停在了她的头顶。
“听话。”
顾珏说。
苏卿就乐了。
你犯神经了吗,苏卿本来是想这么说,但顾珏的眼神突然有些错愕。
“别哭…”
顾珏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不太习惯的落在苏卿的眼睑,笨拙的抚了抚。
然后苏卿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脸颊的温热。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顾珏开始只是试探性的吻上苏卿的唇瓣,等酒瓶滚落在地的时候,顾珏的脖子上已经多出了一双泛着凉意的胳膊。
☆、第67章
九渊招募的赛制十分残酷,除了匠者之间的能力比拼之外,能不能挺到最后还要看参赛人的运气了。
这就像是一场和老天之间的博弈,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以怎样的原因惨遭淘汰。
从苏家父女初赛时的遭遇就可见一斑。
仅仅因为组不起规定的四人阵容,即使身为威名鼎鼎的鬼手后人,他们也只有走人的份儿。
同样的严苛到不近人情的规则在接下来一周的初赛中同样适用,初赛时一共要淘汰七组人。
队友拖后腿,整体评估低下,一整组淘汰。
队友没能扛住层出不穷的暗处使绊子,意外下缺席任意一场比试,一组淘汰。
…
也无怪乎顾母从比赛开始前那么久就开始四处打点人脉给苏卿物色队友,如果队友的身份不是贵重到足矣抵抗暗处的黑手,亦或没有精湛到能和整体水平抗衡的程度,任何一个人随时随地都面临着被淘汰的危险。
因此剑拔弩张的初赛仅仅在开始的第三天就结束,也并没有让任何人感到意外了。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一天淘汰一组的速度足矣在下一个月的下一场比拼中保留下72人,但如果因为意外导致组别锐减至18组,裁判就会叫停比试。
除了两组是因为正常比试被刷下来以外,其他的五组竟然都是因为队友出现了问题而憾然离场。
选择接了九渊招募的众人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场面,但当这一切真的在初一开场就已这样令人不安的态势发生的时候,退却了最开始时的激动的众人显然比刚来时要神经紧绷了太多。
苏百川的这一队竟然在初赛挺了下来,这四个人能在这三天里平安又顽强的挺过来尚在其次,真正引起所有人注意的是队里年纪轻轻的苏敏。
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是参加九渊招募里最年轻的成员,可仅有的两次出手却让所有人都惊艳于她与之年龄绝对不相符的匠师级手艺。可以说两次比试里,这一组能稳稳的被留下来几乎都是苏敏的功劳。
谢乾表现的也很出众,但苏敏分在一组注定这个颇有些能耐的男人只能落得个被人忽视的下场。
苏百川右手重伤,苏敏几乎是一人完成了两人份的工作量,说是给父亲搭手,大部分需要靠巧劲力气的部分却都是苏敏代替苏百川完成的。只是本来赛制说的就是整组实力,既然苏敏有能耐在同样的时间里超额完成比其他人要多得多的工作量,也就没人能说她这算是违规。
至于原本因为重创薛老,公然扳倒祁家的‘顶梁柱’廖子鱼而备受瞩目苏卿则一直表现平平。
“苏卿一直号称自己才是鬼手的后人,当时针对起祁家人来那是毫不给颜面,现在对上了根正苗红的鬼手家族的人,她倒是能厚的下脸皮跟人一组比赛。”
“没见第一天苏敏直接扯了她就走吗,要不是心虚,按苏卿当初对付薛老时的做派,她能被人那样牵制?”
“幸亏当时没有跟她分到一组,原本听之前的传言还以为是怎么个厉害人物,我看也不过如此。”
…
诸如此类的议论从第一场比赛过后就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在苏卿公然得罪了薛折愈之后,本来在苏家父女身上的火力就往她身上转移了不少。
等到苏卿真的两场都表现平平,既不出错也不出彩后,这些轻视的议论就更加多了起来。
在这样顶级的匠者云集的竞技当中,你的平庸就是错处,尤其其中又不乏年少成名的赫赫人物。
你威胁太重,他们会忌惮你,可能还因为这份忌惮而下黑手压制你。
但如果你不出错也不出彩,他们就会用最鄙弃和厌恶的姿态睥睨你,仿佛不这样做就不足以更加明确的表明有这样的对手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苏敏无疑用自己的实力在开场就给出了一出漂亮的下马威,而能教导出在这样的年纪就有着这样可怕实力的传人的苏百川,也再不是像最开始薛折愈嘴里所说的,只是有着传的神乎其神的鬼手遗威。
即使再提不起右手,也没人再公然对苏百川表现出什么轻视的情绪。
而也就是在岳靖宣布初试结束之后,苏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块看不出材质的令牌推向了苏家父女。
认出来这正是传的沸沸扬扬象征鬼手家主人身份的鬼手令牌的人,眼神就更加耐人寻味起来。
看吧,这脸皮厚极了的女人终于在真正的鬼手后人面前怯场了,在众人眼里苏卿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令牌是真品的可能性自然为负数,但这好歹也表明了苏卿羞愧和没脸见人的态度不是?
苏百川和苏敏都没有去接苏卿推过来的令牌,可两人的态度又和众人意料中的大不相同。两位正主一个比一个表现奇怪,苏百川的脸色就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里劈头盖脸的淋了一通混着冰渣子的水一样,惨淡的吓人。
苏敏的眼神也很有些躲闪,如果岳靖没有看错,那表现与其说是不愿意接受道歉所以不收,倒不如说是更像是极度心虚来的贴切。
然后精神紧张了三个日夜没能睡好觉的众人,那因为看到让人精神一振的乐事而想要挖苦嘲讽一番的话就谨慎的暂时没有说出来。
但对苏卿的鄙弃倒是不减反增。
直到苏卿把那块‘假令牌’一收,就随手扔在了废屑堆里。
“不要啊?那扔了吧。”
苏敏脸色一红,又是一白,刚才还不肯接东西的她跌破众人眼镜的直接冲到了废屑翻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