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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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姜氏听得她的话,便紧皱了一下眉头,稍后与家姑亦拣了些能听的回复了。转头便问自家男人沈贞吉,文箐周家到底如何一个处境。沈贞吉也不过是同文箐见得短短的两面,便匆匆话别,哪里晓得文箐在周家究竟如何。不过是周叙好似喜文箐姐弟,自是认为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沈姜氏叹气,颛儿他们父子白去了,甚么事也不晓得。最后思量来,思量去,便打定主意,初九便往周家而来。
结果一见文箐的面,便被她脸上的疤吓一跳,又听得手肘错位,还要被罚打,自是心疼万分,抱了文箐在怀里哭道:“你放心,大舅姆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文箐被她紧紧地搂着,其实左胳膊亦被碰触得发疼,却只能强忍着。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沈姜氏,兴许日后便是自己的婆婆,于是格外小心。
沈姜氏个子不高不矮,身子略有些发胖的,也梳时下的低髻,不着首饰,穿得一身浅色袍子。文箐特意留心下,才发现她果然是一双小脚,于是自己忙把脚细细地藏在裙下,也不敢让嘉禾背了,免得被姜氏看到自己的天足。能瞒一天是一天,等大了,瞒不了了,也不能缠了,到时姜氏也拿自己没奈何。
沈姜氏去见魏氏,魏氏是十分和颜悦色,拉着她说长道短,尤其感谢沈家节前送来的几盆兰花,给自己室内增添了不少雅趣。姜氏与她打着哈哈,稍后,即作不经意地提起文箐受伤的事。“老夫人,想来箐儿之所以在家犯事,都是我家大妹没教导好啊……”说到此,便垂泪,哽咽道,“可惜她已不在了,我这厢来给老夫人与几位嫂子们赔礼道歉了。”
她不说文箐错,只说是自家妹妹——周夫人的错,没教导好儿女,才让文箐失了规矩。她说时语气十分低沉绵软,这直接就拿死人来堵魏氏与周家其他女人的话,却是如一团棉絮,紧紧地卡着周家女人的嘴。
魏氏面露尴尬,谁能说个死人的不好呢?她讪讪地道不过是文箐新归家,不懂规矩,自是要教导,为让她长记性,才不得不动用家法。再说,最后也没有打。
姜氏却拉着文箐,摸着她的脸,又扯起她的衣袖,说手肘处仍然青紫一片呢,便可怜起文箐来,从头一直到脚,竟然到处都是伤。
她这么说起来,魏氏接不得茬,偏李氏在一旁,好似自己真责打了文箐一般,便道:她大舅姆,箐儿那脚伤可是在杭州时跌的……
姜氏点头,道:“三婶说得极是,箐儿不是伤这便是伤那,看来这性子也太毛躁了,是需得好好教导才是。”她既是舅姆,又是未来文箐舅姑,其他人也不好多说。这些话,句句都明里暗里指责周家没有将文箐姐弟照顾妥当。
最后,沈姜氏提到自己家姑甚是想念文箐姐弟,可惜如今他们姐弟出不得门。魏氏这才想到自己罚文箐禁足时间长呢。想来姜氏已知,便道禁足只到元宵过后。
姜氏道:“那甚好。我家祭祖是清明日,想来那时箐儿足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时节,亦是不太冷了……”
魏氏听明白她所指,便点了点头,应允清明扫过墓后,让文箐姐弟去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文箐在旁听着姜氏与魏氏你一句我一句,表面看起来好似闲话家常一般,却是把自己的行期都说妥了。唉,有娘舅在,好办事。
姜氏最后拿出去年周夫人送给沈家的两个铺子的帐本以及文契,道是自己去年替自家大妹管着,如今既然文箐姐弟归家了,这铺子还是由周家来打理为妥。
说着此话时,只扫过李氏。李氏愣愣地看着桌上的帐本,沈姜氏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身体不适,感冒,咽炎,鼻炎,齐齐袭来。发烧头晕,脑子里一团浆糊,手背打了点滴,太瘦,跳针,都不太好敲字了。傍晚才归家,写得零乱。明天要是好起来,再好好修改一下,整理整理。今日只为不断更,让各位久等了。争取明天好起来。
正文185 您放心(合意之人)
沈姜氏将周夫人送的铺子再次交回给周家,能什么意思。不过一则是表明自己沈家不想占周家便宜;二是想讨好周家,以免文箐姐弟在周家没好日子,三则是为了周夫人沈氏的名声。她从文箐那儿才知,周家族人竟然诬自家大姑有别籍异财之事,大愤。寻思着,周家之所以现在家业这么大,除了周老夫人庞氏以外,还不就是大姑沈氏的功劳最大,哪想到,人死灯灭,竟然被周家人诬为有异财之心。
李氏便是推却,道这些既为二嫂所送,焉有收回的道理。姜氏却很直白地道:“三婶子,还是替文箐姐弟收回吧。免得这要是落外人嘴里,还真以为我家大姑在世时,有异财之心。毕竟还没分家不是?”
这话意有所指,李氏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嘴上道:“那都是外人瞎说,此事已结,如今谁个还提这事。再有人提起惹出是非来,我这厢,也自是要为二嫂讨个公道的。沈家舅姆放心便是了。铺子既是二嫂赠于沈舅姆,我又哪有收回的道理?”
姜氏叹口气,似是十分真诚的对李氏道:“箐儿她三婶,想来您也是误会了。她当日做主送铺子,不过是想托付让我等代为打理罢。可惜,我是不善经营,这铺子如今是将将把先前的旧债结了一半。”
几番推辞,最后李氏终是说不过姜氏,只得收了。而姜氏也只方才提了一次“分家”,此外其他的话题则是半点儿也不曾提及,反倒是夸赞李氏与邓氏对自己的外甥女的关爱。这般客套之词,说得李氏与邓氏心里发虚,却不得不应付。
一待姜氏走了,李氏回屋,却是狠狠地将帐本掼在地上,骂道:“沈家欺人太甚无官无势的,不过是仗着娘舅身份,竟上门这般指责起我来。你瞧着,现下她说我待文箐不公,我只等着异日文箐进得她家门,又如何?”
她心里寻思着,文箐摊上这么一个厉害的家姑,到时定会惦记自己在娘家的日子,才会晓得自家对她的好。只恨眼前不是来日,气恼道:“偏我们周家好忍让,如今我是再忍不得了。分家,分家我这便提出来,免得受他们沈家的窝囊气。”
余氏在一旁劝了,待她冷静起来,方道:“三奶奶,这分家,是肯定要的。只是,为何要咱们家提出来?谁提出,谁便显得急不可待,不是给人留口舌吗?不如再忍一忍。”
李氏认为余氏这话说得轻巧,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便埋怨她道:“就是你,这般顾忌多,要不然,依我性子,把个邓氏叫来,直接就说家里产业,提出分家来。外人能说甚?”
确实,如公婆在,分家由一家之主发话便可;上面尊长皆去世,自是兄弟商榷分家,其他人说不得嘴。如今,周复这家情形,只有姨娘在了,上无公婆,分家邓氏亦赞同,文箐年幼作不得主,只需有人提出来便是了。
余氏眼珠一眨,道:“正是因为四小姐与六少爷年幼,才有这些顾虑,若是二夫人在世,自然由其主张,旁人哪里有闲话。故而,莫若由着邓氏提出来?”
李氏听了,心动,不过她发愁,以邓氏那种表面能忍的人,焉会自己提出来?余氏在一旁献计献策,道:“故而,这事需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李氏自然急,长房伯父过了元宵后,没几日就要动身上京了,周复这一房分家,自然需得请个长辈来主持,如今也只有他最合适了,有他在场,发过话了,自后再无人有异议了。“你同丁氏交好,你去说。”
关于这两个铺子,一个是布店,一个是踹房。至于踹房,实为踹布坊,就是染好的布再需得滚平压实了,才能上柜去卖。随着织布行业越来越兴旺,这布店生意眼见要红火起来,且踹房不仅是生意,关键是占地甚广,便是没了生意,有这个产业,转手再一卖,或重建,都是一大笔钱。
李氏见沈家竟然舍了这两桩,自己还以为再次落回沈家,断不会再有回到周家的道理。这是周腾早先想谋划到手的,偏偏因为是周夫人沈氏的嫁妆之故,一直由着沈氏把持,虽然所得盈利,确实归入了周家。一想到这是自家男人所求,李氏又让余氏捡起了帐本,道:“我且看看这帐,到底一年盈利几何。”
余氏却提醒她道:“只是,听沈家大*奶所言,这只怕将来还得归入沈家呢。长房老夫人都发话了,来日作为四小姐的嫁妆……”
李氏自然也听得分明,她现下只不是不想罢了,撇了一下嘴道:“哼,文箐今年才多大,不过是九岁。要成亲,少说也得七八年,多了,十年也说不准。这十年,终归在周家手头上的……”这个话题,她不高兴提,然后又同余氏说及家里下人的去向。
首先就是厨房里的人如何安排,这一点,好似分明,李氏原想留程氏与鲍氏,可偏偏程氏年前给文箐通风报信之故,让李氏十分不喜她,有意要遣了她走。便让余氏去物设一个新厨娘来。
余氏却献言,道:“何必到外头人寻,咱们眼下就有一个好人选。”
李氏一拍脑袋,恍然明白她所指为何。“瞧,我这是忙晕了,竟然忘了她了。可是届时你可是能忙得过来?箧儿可是还需得你照顾。”
余氏早烦透了韦氏因为其公爹的缘故,来插手服侍三奶奶,尤其是一来,就明目张胆地讨好文箧。虽然李氏看重她,她如今当着个管事婆子,可眼见三奶奶的心肝儿文箧少爷在韦氏照顾下,越发同自己不亲近了,便不满了。此时拍着胸脯大声道:“三奶奶,这事儿您放心文箧自小是我奶大的,如今又有几岁了,身子骨越发好起来,这点子差事,何必再多要一个人来专门服侍。这么一来,咱们里人少了些,长房也不好挑三奶奶的刺了。”
最后一句,正适李氏心意,自认眼前之人甚是合意得很。
偏偏说这番话,韦氏正抱了文箧过来,在门外听到了,立时黄牙一咬,手用力地抱紧了文箧,文箧受力,便哭上了。
李氏一听儿子哭了,忙打开门,余氏却立时上前去哄,终归是要小吃奶的缘故,文箧立时便不哭了。李氏替儿子抹着泪,把韦氏又骂上一顿。
韦氏自是晓得这明显为余氏捣的鬼。她同余氏早就相拼过一次。那还是先时,韦氏本来是李氏要到身边做个管事婆子的。她十分欣喜,满心满意地去办了差事,哪想到事情没办好,第一次的差事竟是糟了。当时没把余氏这个奶妈放在眼里,愣是被余氏暗中在李氏面前嚼舌根,生生地给从管事婆子这位置上掉了下来。余氏以而爬了上去,连带着余春亦做了三爷身边的正经管事,而自家男人再次被打发到庄上去了。
新仇旧恨交加,偏生当着李氏的面不能发作。再者,她也奈何不得余氏,算计不过她。可是她能如何?
她出了院子,径直去找家姑韦婆子。韦婆子照顾刘太姨娘多年,自是有些经验的,要不然,怎么能说动刘太姨娘竟然将原来在周家呆了几十年的周老管事给遣了,升了自家男人做了总管事?
她骂了韦娘子几句,便道:“你要是有余氏半点心计,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放心好了,太姨娘这边我自会替你说些好话。”然后又小声在韦娘子耳边小声提点几句。
姜果然是老的辣。韦娘子听后,依计行事。可是这两人的计策,后来文箐晓得后,只大笑,果真是村妇两个,自以为妙计,哪里想到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文箐亦在同大舅姆说些私房话。如果是单纯的舅甥关系倒还好说,只是面对未来的婆婆,文箐终究有几分放不开。
沈姜氏自是教导其如何在一个大家族里明哲保身,文箐听得自是点头,一一答应。只是姜氏实在是可怜他们太小,这没了大人照顾,受了婶母欺压,竟是连个吐委屈的人也没有。偏自己是娘舅,再是心疼,也不能隔三差五地闹上来,自己此次也是不顾脸面,才在魏氏与李氏面前说得那番话。
文箐认为这个姜氏,是个仅次于周夫人后个厉害角色,如果只是长者,相助于自己那是甚好,可是,若是婆母,那日后,也不一定便是好事。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三婶那边,好象在忙着分家呢。”
姜氏闻言,愕然。难道李氏竟如此不容文箐姐弟?哪有侄儿女年幼失怙,就被婶母闹着分家析业的道理?她心里也来了气,恨周家人情薄。“可怜你们姐弟……”说着说着,便掉泪。
文箐受不得人这般同情的语气,虽然人家一番好意。她劝道道:“大舅姆,其实分家来说,对我们姐弟是好事。如此一来,便没人对我们说三道四了,关起门来过我们的日子,不用看人眼色。”
姜氏听她说得这话,心知她已懂事了,越发可怜起她来,叹道:“你们年幼,又不晓周家产业,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