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奸臣想害我(科举)-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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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一愣,“额?”
这时,门被人推开,汪直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他近日甩脸子的频率大增,“小白,咱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你是觉得证据不足?干脆都抓了好了!”
崔洛放下手中毛笔,那是寄给大理寺少卿大人的书信,她将信封装好,才道:“非也,我担心的不是蒋家兄弟,亦或是真定府的曹迁,我是怕。。。。。。。。白莲教若是也参与了冀州的事务,我们几人可就得小心了。先不提这些,后日筵席上,我自有法子逼的他们去找欧阳卿!”
顾长青还是有所顾虑,他带的人手不足,朱明礼那边也需要人马,否则他倒是可以亲自护着崔洛的安危。
汪直陷入深思,他这人鲜少会静下来思考问题,半晌才道:“我们小白言之有理。”
*
两日后,冀州府后堂设宴。
冀州大小官员,以及当地乡绅也被邀请,而独独没有到场的是蒋家兄弟。
吴同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抱拳问道:“崔大人,这蒋大人迟迟不到,咱们是等?还是不等?”
筵席已开,都是一些家常菜和油炸花生米,五席之多,充其量花费一百两,可崔洛足足敲诈了几千两,吴同知以为崔洛跟他们也是一丘之貉,只是年纪太轻了,有些放肆。
崔洛当着众人的面,笑道:“是这样的,本官并没有邀请蒋大人。”
众人懵了。
蒋尚龙不来,他们却统统来参席了,这不是明摆着合伙孤立蒋家么?
崔洛莞尔,奸诈的笑了两声,酒席正式开始后,她双手拍了拍,让差役抬了一块石碑上来,并隆重介绍,“诸位,这是功德碑,本官上任以来,还没对冀州做出过任何功绩。然,诸位都是在冀州生息多年,都是功不可没之人,像吴同知与张通判就已经各自捐赠百银两千五百两,这些银子都将用来疏浚建桥,购置种粮,修建学堂,这里便是明细。待本官回京时,一定奏表皇上,并将诸位的功德详记在这块功德碑上。”
吴同知:“!!!”
张通判:“!!!”
众人:“。。。。。。!!!”
*
天际彻底放晴之后,空气就没那么闷了,又正值百花盛开,是出游的大好日子。
顾娴依在马车车壁上,透过薄帘看着外面的春景,如论何处,都是没法跟京城相比的。
欧阳卿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顾娴从来就没对他真正的笑过,他只是一教之主,但这个女人曾是帝王的妃子,在她心里,帝王肯定比他要尊贵数倍。
一路上,顾娴看着风景,欧阳卿看着她。
尧羽和古月这一日要去衙门见崔洛,她二人看押着‘人质’,故此离着冀州衙门有些远,为的就是以防被人盯上。
尧羽喜欢骑马,古月便依着她,只要尧羽不闹着/脱/光/了衣服修炼‘奇功’,她就谢天谢地了。
尧羽骑在马背上,突然勒紧了缰绳,扭过头看着刚刚擦肩而过的马车,喃喃了一句:“好奇怪,世上怎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古月以为她又想生事,“怎么了?咱们快些赶路吧。”
尧羽挠了挠头,“我好像看见义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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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玉树郎
尧羽的思维与寻常人不太一样; 古月一开始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但还没走多远; 她立即想起了一事来; 面色大惊,道:“小羽; 你先去衙门找崔大人; 我有要事在身,晚些再过去!”
古月一语毕; 交代了几句之后,当即调转马头; 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急驰而去。
尧羽‘哦’了一声; 骑着马继续前行。她自是没有猜出古月是干什么去了; 待她抵达衙门时,酒馈已经结束,中庭席面上的酒菜却是完好无损; 甚至于好像没人动过筷子。
尧羽是在后堂见到崔洛的,这时; 崔洛正一手持笔,另一手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拨弄着算盘; 而她面前则是一叠一叠的银票与金银块。
尧羽纳闷的走了过去,“崔大人,你哪来这么多钱?”
崔洛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尧羽; 你来了。对了,我夫人呢?”她答非所问,言罢,又继续埋头算账。
顾长青提着长剑从偏门而来,尧羽顷刻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她可能有些别扭,待顾长青靠近之后,她对崔洛道:“崔大人,古姐姐在来衙门的半途中又掉头了,还让我告诉你一声,说是凤还朝的日子又近了。”她顿了顿,“可我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古姐姐说完这一句就走了。”
凤还朝?
崔洛的双手齐齐顿住,她蓦然抬头,看了尧羽一眼,之后又与顾长青对视,二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小羽,你这几天辛苦了,先去后院休息一下吧。”崔洛道。
尧羽咬了咬唇,“可。。。。。我看外面的酒席就放在那里实在太浪费了。”
崔洛被她逗乐了,“小羽说的是,那你可一定要帮我处理了那些吃食,衙门外不远处有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你去把他们领过来吃个便饭,可好?”
尧羽点头如捣蒜,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
这时,崔洛面色陡然肃重了起来,“表哥,你说。。。。。会不会是表姑母有下落了?”
顾长青的眉心是紧蹙着的,他道:“恩,古月做事谨慎,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让尧羽回来带话。”
崔洛的视线从顾长青的脸上移到了他手中的长剑上,那上面还隐约带有擦拭过的痕迹。
顾长青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旋即道:“不过是几个‘毛贼’,已经被处理了。”他好像在解释什么,在她面前总想当个好人,“只是轻伤了他们,人已经被扣押,审问之后才能知道是谁派来的。”
崔洛自然是知道现在冀州衙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她并不好奇顾长青对付几个贼人,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顾长青经常会用长剑,而不是他的绣春刀?
她记得顾长青当年从长信侯府带走她的时候,也是手持长剑,那把剑对他而言,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顾长青在等待着崔洛的答话,他盯着她的眼睛,却没有看出任何的情绪,没有厌恶,也没有排斥。
所以。。。。。。。她不介意他沾染过鲜血的手?!
崔洛将话题转移,“既然表姑母已经确信在冀州了,我想古月会查出她的下落,表哥你什么时候去通知三殿下?此事也不可打草惊蛇,若是三殿下信得过我,且让他再等些日子再行动。”
她以为顾长青一切都以朱明礼为重。
没有臣子不想求从龙之功。
朱明礼问鼎了,顾家才能持续昌盛!
然,顾长青却一口应下了崔洛的要求,“好,我会找机会跟殿下说清楚。”
他好像凡事都无条件的支持她。
崔洛没想到顾长青会立刻答应了下来,她莞尔,之后微微移开了视线,顾长青的目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遂又岔开了话题,问道:“汪厂公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
汪直兀自一人潜入了矿场,这一去就是一上午,他临走之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崔洛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顾长青薄唇一抿,“他不会有事!”汪直出没,应该是别人自求多福吧!
顾长青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但这两年以来,不管是之前对萧翼,还是如今对待汪直,总感觉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废而除之。
他也成了一个锱铢必较之人了。
崔洛不是怀疑汪直的能力,她以往还以为汪直是如何的城府心机,可有时候又觉得此人尚且幼稚。。。。。。。。她真怕汪直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了。
“表哥说的也是,汪厂公那边应该没有问题。”她叹了一句,因着顾长青时常是严肃的表情,她并没有察觉到他生气了,转而又接着道:“小小的冀州,贪官污吏倒是不少,五品官员的俸禄也才十石,他们这些银子恐怕没多少是干净的。功德碑就这么空着吧,我打算蒋它立在冀州城门外的石牌楼下!”
无字功德碑?!
从古至今,还没出现过这样的先例。
顾长青:“。。。。。。。好。”他以为崔洛会言出必行,将捐赠银两的官员乡绅的名单刻在石碑上,她却是出尔反尔了。不过。。。。。也很可爱。不管她做什么,他总能瞧出发光点。
崔洛这是在打所有人的脸啊。
顾长青笑了笑,也为自己的偏激而自讽,崔洛根本就没有将女儿情长放在心上,她又怎会在意汪直?!
“因着暴雨之故,今年春种延迟了数日,眼下正是百姓忙耕地的时候,你想不想出去看看?”顾长青问道,他已经开始投其所好,他猜崔洛就是对这些感兴趣。
崔洛点了点头,她是得去体察一下民情,光是纸上谈兵很容易放‘思路固化’的错误。
两人戴着帷帽,从后院偏门影了出去。因着顾长青早就在周边安排了人,一路上还算隐蔽,没有被人跟上。
冀州地势较为地势较为平坦,是黄河、漳河、滹沱河等水流冲积而成的低洼平原,土壤质地比较适中,可以种植的农作物品种还算多。这个时候青麦已经有膝头那么高了,只是雨水太过频繁,致使大片田地荒废了。
顾长青考虑到崔洛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太旺了,一直没有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沿着旷野走了一圈。
“疏浚的银子暂时有了,现在还缺人手,我想让朱砂矿停工!”崔洛淡定道。
朱砂矿是皇帝十分重视的地方,他还指望着能炼丹延寿。
但崔洛知道,所谓长寿跟丹药没有半分关系,甚至会提前要了皇帝的命,反倒白白浪费百千人的劳动力,她已经思量了很多,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百姓们防汛,否则农耕会有被耽搁,这会是一个恶性循环。
顾长青惊讶于崔洛的胆量,“你想怎么做?”
他还是选择主持她,哪怕违天下之大不韪!
崔洛默了默,突然笑道:“当然是瞒着京城那边了。不过还得封住冀州官员的嘴,拿朱砂炼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伤人根本不说,劳命伤财,若是真的瞒不住,就神不知鬼不觉将它炸了。”
制造火/药对崔洛而言,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她信誓旦旦道。
顾长青微愣,看着她清媚脱俗的眉目,像是从未见过这般自信的女子,她总能将最坏的事情扭转过来。顾长青已经不止一次亲眼目睹她绝地翻盘。
而且都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就不怕。。。。。连累汪直?”顾长青突然问道。
他最近时常旁敲侧击。
崔洛摊开手,“汪厂公说了,这一次冀州的事解决后,他就不回京了。”
顾长青神色微妙的变化了一下,“哦?是么?他本不是阉人,的确不宜留在宫内,这次若能脱身倒是极好的。”
崔洛很赞同这话,汪直这样的人当太监。。。。。。。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他就应该流连于花丛之间,过上神仙一样的逍遥日子。
“那你呢?将来想不想远离朝堂?”这是顾长青第二次问这话。
崔洛隐约之中,已经感觉到了顾长青对她的不同之处,她愣了愣,“我不能笃定。”
顾长青欲言又止,到了下午,崔洛又跟他去了几处河口考察,她既然觉得彻底整治冀州的水患,那一定要做的彻底。
*
古月花了半日的功夫,终于大致摸到了顾娴所居的地方,但欧阳卿的防备极为森严,入了一条巷子之后,她再也无法靠近了。
不过,这已是非常大的收获。
她虽没见过顾贵妃的真容,但隔着几十丈的远的距离,倒是让她明白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真正意思了。
古月快马加鞭回到衙门时,日头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西边天际。
崔洛也刚回来,跑了一天,她都快飘起来了,有好些天没见到古月了,崔洛顺势就趴在了她肩头歇息,“夫人呐,你可算是来了。”
古月咳了一声,示意崔洛站好了,哪有这样的人?在厅堂之内就对人搂搂抱抱?就算是同为女子,那也是欠妥的!
更何况。。。。。。。
古月正焦虑着,范荆便从内堂走了过来,他眸色透着几丝冷意,千赶万赶,好不容易到了冀州,他已经在衙门里等了一下午了,没成想等来的却是这一幕!
常言人,朋友妻不可欺!
崔洛这算是哪门子的好友!
崔洛所住的地方有专门的后厨,但没有丫鬟伺候。顾长青见她太累了,就亲自去了后厨取热水,他一入厅堂,就看见崔洛可怜巴巴的向范荆解释,“范兄,我。。。。。。就是太想月儿,我已经有三四天没见着她了。”
越描越黑,范荆的手掌握成了拳,就算依旧是垂在下面的,崔洛仍感知到了‘杀气’,她一看到顾长青,就蹬蹬蹬的跑到他身后躲着。
顾长青:“。。。。。。。。。。。”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