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奸臣想害我(科举)-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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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辰大约还不知道他是顾贵妃与朱明礼的眼中钉心头刺吧?
有些人故作深沉,实则单纯如纸。
詹事府的官员一直压着朱明辰往那个位子靠近,但这些并非他自己所愿。
崔洛不知道该跟朱明辰说什么,道:“殿下,事已至此,你若执意抗婚,岂不是打了三殿下的脸了?反倒让他抬不起头来?殿下不如顺其自然,高丽国公主与使臣还有几月才会入京,在这之前凡事皆有可能发生,殿下这般绝食可不好,有损皇家威严。”
崔洛记得朱明辰最怕的就是‘有损皇家威严’,这一招百试百灵,朱明辰嚼着点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阴郁道:“崔洛,我其实并不想争的。。。。。。我什么也不想争。。。。。。。可是三哥他们恐怕不信,都以为我将他们视作仇敌。”
崔洛沉默了。
生在帝王家,半点不由人,不是自愿去争,就是被迫去争。朱明辰不愿意争,可想争的却是大有人在。
半个时辰后,崔洛与朱明辰一同走出了屋子。为此,沐白用眼神大大赞许了崔洛。待太子去沐浴更衣时,沐白拉着崔洛问话:“师弟,告诉我,你是如何劝说殿下的?”
她劝了么?
崔洛摇头:“是殿下自己想通的。”崔洛言罢,就打算离开文华堂。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其实,人活着,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那为何不随意一点?!
高丽国使臣即将来天/朝,也不知百台火炮有没有打造出来?制造火炮的机密基地不是崔洛这种级别的小小侍读可以获知的,不过她倒是能去四夷馆学点高丽语。
崔洛来了兴致,当日就去四夷馆找到了王宗耀。这家伙混的很开,与徐大人也相熟,帮着她介绍了几位学识颇高的先生。崔洛的记忆力尚可,在四夷馆旁听了一下午,便学了几段常用的高丽语。
过年之后,崔洛还没去侯府看过洛十娘,她今日心血来潮,从四夷馆离开之后,先去集市买了几样礼品,是要给萧老太君与长信侯拜年的。
大年初八的日子,长信侯府大门外依旧燃着碗粗的高香,朱门大户,广厦华庭,一派贵气峥嵘。
崔洛见过老太君之后,就去看萧捷,他很喜欢崔洛,见了她就喊,“二哥哥抱。”
洛十娘见崔洛面容粉白,气色极好,纳闷的问她:“洛儿,我听侯爷说你近日很忙,刚从大兴回京,就去翰林院了。今个儿怎么有空来看娘?”
崔洛给萧捷带了几只腰鼓,逗他玩了几下,才道:“娘,我今天不是来看您的,我是来找继兄的。”
洛十娘心头有些失落,不过转而又消失了,“洛儿,你年前是不是与你继兄闹嫌隙了?你可不能任性,有你继兄在,他也能护着你。”
崔洛随意应了一声,就去庭院等着,大约三刻之后,才终于等来了萧翼。
当崔洛看见他时,他正被人一种随从簇拥着,身披黑狐皮的大氅,从影壁大步处大步而来。这一刻,长信侯府所有的华贵皆成了他的衬托,宛若背景画。
萧翼眉目很深,直至靠近了崔洛,才沉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他好像还没消气的样子。
崔洛笑了笑,张口就对他说了几句高丽语。
萧翼唇角猛抽:“。。。。。。。。说人话!”他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边将她往书房的方向拉。
萧翼的随从自是不敢跟上去,这些人都知道世子爷对崔洛很在意,但这份兄弟情谊好像有些过头了。
*
萧翼不知道崔洛来侯府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她能来,他便高兴。不过,萧翼可能不太想这么快就‘原谅’她。
总得让她记得,旁的男子是看不得的!尤其是那种地方!
书房门一合上,崔洛笑眯眯的问,“继兄,你吃饭了么?我还没吃呢。咱们去外面喝酒如何?我今天有事要问你。”
萧翼随手解开大氅,抛在了一侧的软塌上,随即人也慵懒的趟了下去,双腿叠加,阖眸而息,“没兴趣。”他淡淡道。
崔洛心想,萧翼估计还在生气,她便走了过去,靠近了他一些,弯下身道:“继兄不去也喝酒也成,那我就在这里问。”
萧翼没有动静,双手置于胸口,宛若沉睡了过去。
崔洛看了他几眼,想了想还是道:“是这样的,高丽国欲要与我/朝/联姻一事,想必继兄已经听说过了。以继兄之见,可有法子制止这场婚事?”
萧翼还是没动静。
崔洛很有挫败感,便伸手去拉他,“继兄!”
萧翼这时忽的睁开眼来,反手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身上,让她趴着无法动弹,“是你非要现在说的,还有,适才你在照壁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崔洛趴着的姿势不太舒服,但她也动不了,索性道:“那是高丽语,我今天刚学的,还没弄清是什么意思,改日在告诉你。”那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萧翼:“。。。。。哼!罢了,不说就算。”他躺在那里,崔洛的脸靠近了的下巴,这样的场景,梦里出现过多次,每一次都让人心悸沸腾,现在亦然。
萧翼突然起身,将崔洛推开了一些,拉了大氅盖住了他笔直修长的大/腿,掩饰了他所有的渴/望,“咳咳!太子两年前就订了婚事,却因宣德皇后托梦一事给耽搁了,我猜不是太子梦见了先皇后,而是他根本不想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亲们晚安,么么。
第100章 交锋
清洌的薄荷香萦绕在鼻端; 崔洛双臂抱胸,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冷意直钻毛孔。
薄荷用在盛夏还可解暑; 也不知萧翼怎么在初春就用上这个香了?
萧翼从软塌上坐起; 一只腿搭在榻上,另一条腿落地; 样子很随意; 他接着道:“崔侍读,你是陪着太子读书的。谁让你关心太子的终生大事了?还有; 今日汪直找你作何?这之后顾长青又同你说了些什么?”
萧翼口吻很淡,但这话分明是在质问。
崔洛瞧着他将自己裹的严实; 她却是在一边挨冻; 便搓了搓手; 沿着软塌另一侧坐下,正要拉着大氅捂手,却闻萧翼冷不丁道:“你干什么?站好了!成何体统!”
崔洛被他冷喝声吓了一跳; 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复而又老实的站好; “。。。。。。。。。继兄今个儿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她从来就没见过萧翼怕冷的样子。
萧翼的唇线抿很紧,浓眉紧蹙之余,隐露痛苦之色; 崔洛更加确信他大约是病了,“汪厂公与表哥也都没说什么。若真有事,我自然不会瞒着继兄。继兄可是身子不适?你也不要硬撑着了,我去给你找大夫?”
萧翼闭了闭眼; 坐在软塌上纹丝未动,再度真开眼时,眸色骇人,像是透着一股杀意,亦或者是将对手生吞活剥的狠厉。
崔洛猜测,萧翼估计又是因为汪直的缘故才这般阴沉动怒,“继兄,你看,不如你我二人找了机会去和汪直联手如何?将来太子殿下肯定无缘帝位,你支持安王,但现在安王根基不稳,根本没有朝廷大臣想立他,张首辅之前更是强烈反对安王回京,可见这条路不易走下去。若是像上辈子一样,还得耗上几年。我现在可以笃定,汪直是借着我向继兄你示意了,他这是想结盟呢。”
崔洛长的太过秀气,又因瘦弱的缘故,占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小公子。萧翼看着她神色严肃的跟他谈正事,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竟也有分神的时候。
萧翼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很诧异于崔洛的脑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明明很聪明,却是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她若是无心的,倒也是很可人,可若是有意的。。。。。。萧翼今晚就不会再放过她。
可他到底还是没有试探她,总归是害怕被她疏离。
长叹一口气之后,萧翼复而又平躺下,如此就显得他身形更加修长,他一臂枕着头,一手置于胸,看上去是最舒适的状态,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出了侯府,会有人送你。”
崔洛还没见过萧翼这个有气无力的样子,想来肯定是病了,她道:“那好,我就不打扰了,一会让大夫过来给你把脉。”她觉得自己今天非常的贴心,对萧翼也是格外关照。
萧翼就算此时不看崔洛,也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在崔洛走出房门时,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用大夫了,你真要是为了我好,今晚就留下。”声音很平静,像是说着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崔洛侧过脸看了看他,认真道:“我今晚约了范兄,他好像查到了周家灭门的线索,我又不会医术,留下也没用。”
言罢,崔洛便走出了书房。独留一室薄荷冷香袭人。
萧翼猛然间坐起身,本想追过去教训那不知趣的小女子一顿,等了几息,他掀开身上大氅,用力一抛,在屋内踱了几步之后,才喊了心腹进来。
这心腹也是长信侯所养的暗卫,与古月算是同一个级别的。此人见萧翼眸色泛红,像是火气正旺,也不知道崔少爷又怎么惹了主子如此愠怒了?男子道:“主子!您找我?”
萧翼单手解开锦袍上的暗扣,之后面对着墙壁上的字画负手而立,片刻才道:“去把汪直掳来!”
暗卫以为自己听差了,“。。。。。主子的意思是?”他被惊到了。
汪直乃东厂提督,地位骇人。
在大明,东厂这个机构算是是历史上最早形成的类似于特务/情报/机关,其分支机构远达朝/鲜/半岛。这话丝毫也不夸张,是确有其事。而汪直又是钦差掌印太监,这几年将西厂压制在下,又兼司礼监秉笔大太监,除却一个顾长青所执掌的锦衣卫以及内阁之外,还没有其他机构能轻易直接压制他的。
男子先是愣住,待萧翼突然转身时,他便低下了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
梆子刚敲过三更。
汪直从承乾殿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体瘦的小太监,二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行至东厂值房时,汪直突然止了步子,对身后的中公道:“干儿子,你先退下!”
中公微眯着眼,连走路时也快睡着了,汪直更是三日未合眼,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下来了,中公道:“好嘞,那义父今晚也早些歇下。”
待四周再无旁人,汪直摆了摆臂弯上的拂尘,道:“出来吧!别让杂家久等了。”
几息之后,夜色中隐现三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道:“厂公,今夜我家主子请你走一趟。”
汪直转过身,连打了几个哈欠,样子浮夸且随性,“杂家事先说好了,不准打脸!否则待杂家醒来,一定让你们好看!”
他话音刚落,黑衣人上前一步,抬起刀柄高高举起,“得罪了,厂公!”
汪直不耐烦了,“来吧。。。。。”
黑衣男子唇角一抽,他们这些行走在刀剑上的人自然早就听说过汪直,也知道此人的秉性,今日近距离接触,竟发现和传言别无两样。
汪直他。。。。。。丝毫不打算反抗一下?!
黑衣人虽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汪直的后脖颈狠狠砸了下去,紧接着便见汪直晕厥在地。
其余两人也迅速上前查看,皆是眸露异色,“就这么简单?”
黑衣人收了长刀,双手一摊,“先把人抬走再说,别误了时辰,一会宫门就该下钥了。”
三人合力将汪直抬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日月半弯,空气冰寒,宫廷之外还有守门狼狗的狂嗷,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
汪直醒来时,是四仰八叉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四周皆是篱笆土墙,似郊外场景。
汪直一跃而起,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不悦道,“萧大人,你知不知道杂家身上这料子值多少银子?!”
萧翼置于背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在寂静的院落中发出骨节碰撞的声音,极为醒目,“汪直,你步步接近我洛儿,究竟是何目的?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洛儿?
汪直与萧翼个头相当,这时,汪直的声音再也听不出任何的阴柔之气了,他恢复了本来的音色,笑道:“呵呵。。。。。萧大人至今未娶,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继弟,这件事若是被长信侯所知,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小白聪明可人,你喜欢,我自然也喜欢,至于目的。。。。。。你不是已经猜到了?说暗话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夜风从西边刮了过来,拂动着二人身上的锦袍。萧翼与汪直时常在宫内碰面,彼时皆是和颜悦色,但都是戴着面具视人的。算起来,今天是头一次正面交锋。
萧翼不怒反笑,他自是知道汪直是在故意挑衅他,“汪公公露出真身,险些吓坏了我洛儿。其实,你想要合作,大可直接找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姑娘下手。说啊,你想对付谁?又想扶持谁?”
汪直觉得‘我洛儿’三个字有点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