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倾城,残暴女丞相-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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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息在他面前站定,清美的面容如浮薄薄的冰,一触即碎,“肖炎,你还有何话说?”
叫肖炎的青年抬起眼,深深的歉疚与自责流转在眸唇,声音嘶哑,如被风吹破:“肖炎背叛了皇上,已是事实。对此,无话可说。只是——”
风息抬手,阻止他继续,“你曾是朕最信任的兄弟。可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要置朕与死地。朕不想多说什么。你既然做了选择,自然有你的理由。只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无论什么理由,也不能抹去你背叛的事实。也不能,让朕轻饶你。”微微一顿,风凉的眼眸静静望入他眼底:“你的家小,会给你陪葬。”
“皇上——”肖炎震颤,死水般的神色蓦然激动起来。
风息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也不必求情。因为,朕不会答应。这次若非朕命大,死的就是朕。朕既不死,死的,只能是害朕的人。朕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你知道的。所以,省下那些无用的话。留着与你的家小诀别。”
“皇上!”肖炎砰砰磕头,青石地面瞬间染了红。他的额头血流如注,风息却看也不看一眼。径自转身,白色的衣袂掠过他绝望的脸。
云意沉默地跟上风息,半分也不同情肖炎。肖炎,扶兰国唯一的异姓王。乃兰皇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最信任的兄弟。想不到,他竟参与到这次的事件/>
最了解、最信任的人背叛,始料未及,风息再是心思缜密,也会被算计。
诚如他所言,这次是他命大,若不然早就死了,他既不死,那些想要他死的人,就绝不能留。
斩草须除根,不留后患。
况且,风息还算留情。至少没株连肖炎的族人。若换作她,只怕还要更绝。
光华殿,太后正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见他进来,霍然站起,冲了过来,指甲深深掐进风息的手臂:“放了他!你囚禁他多年,已是够了!”
风息神色不动,巡视她,如视陌生:“母后说的是谁?”
太后冷笑,“你明知故问。”
“皇儿愚钝。”风息嘴角洇开细微笑意,像是静水微澜,眸子里却涌起惊涛骇浪,“不过,若母后说的是十四皇叔,儿臣只能告诉你,他的埋骨之地。”
“埋骨?”太后眼睛瞪到最大,目光像吃人的野兽,狠狠掐住他的手臂:“你说什么?你杀了他!”
“啪”指甲折断,可见力道之大。云意都为风息心疼,太后眼里却只有疯狂的恨意。
她想甩太后耳光,然理智却告诉她,必须冷静旁观。此女虽恶心,却是风息的亲生母亲。
风息仿佛没感觉到疼痛,“母后若说刚才那男人,朕可以将他赏你。”说着,轻击手掌,那个沧桑憔悴的男人从门外走入,步伐坚定,腰背挺直,哪里还有刚才的佝偻狼狈!
“主子。”他躬身朝风息一拜,手往脸上一揭,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啊——”太后捂住耳朵,疯了般尖叫起来。“你骗我,你骗我!”她眼神狂乱,尖利的指甲划破风息的脸。
云意上前一步,将风息从她手
风息侧眸看她,冰封的目光融化了些许。却是将她轻轻推开。
“你是魔鬼!和你父皇一样无情。日后定不得好死!”太后不断地摇晃着风息,边流泪边恶毒地咒骂,“你这个天煞孤星,当初哀家就不该留着你!你克死了皇上,克死了自己的妹妹,克死了我的均儿,如今就只剩下哀家了……你怎么不去死?非得让周围的人死绝了才甘心!”
风息似要被她摇碎,清绝面容上却波澜不惊。仿佛他是瑶台仙客,红尘万象只是过眼烟云。
云意的心却狠狠地皱成一团。风息,风息、你为何对自己这般残忍。你不忍,想借此将自己最后的亲情割舍,可是,也没必要采取这样的方式。这与自我凌迟有何区别?
就在云意忍不住要出手,风息终于有了动作,他反握住太后的肩膀,微低头,目光像的犀利的剑:“父皇并没有对不起你。他曾与我说过,若当年早知你与十四皇叔两情相悦,定不会将你纳入后宫。可惜,知道的太迟。他觉得自己拆散你与十四皇叔,一生负疚。直到死,亦不能释怀。”
太后神色错愕,想是料不到他忽然提及先皇。
“你与十四皇叔之事,父皇他早已知道。甚至、连均儿不是他的孩子,也知道。”
太后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松开他的胳膊。
“他、知道?”
“是,父皇知道。”风息目光愈淡,如风痕水迹,“但他原谅了你。临终还叮嘱我要放过你们。杀十四皇叔,是我的主意。”
“不!你在替他遮掩!”太后摇头,不愿相信。
风息清冷的眸如秋雨悲凉:“真挚的爱情,还有一个男人最大的宽容,父皇都给了你。但是,母后,你不值得。你的所为,连我都不耻。”
那淡淡语句,真如利刃般狠狠扎入心窝。太后脸色煞白,目光呆滞,踉跄了下,颓然跌坐,捂住脸,眼泪从指缝
哭了许久,太后默默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去。
风息站在窗边,静静望着星空。风,轻轻吹拂他的长发。
云意沉默地来到他身后,听他淡淡说道:“我出生那年,有相师说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孤独终老。母后想将我溺死。是父皇保住了我。父皇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的孩子乃是真龙,足以逆天改命。”
说着,他笑了一声,似乎世间万物,都抵不过那声笑。回头,看着她:“云云,怕么?”
他笑容云意定定凝视他,伸手将他抱住:“我不怕。死也要与你死在一起!”
风息静了静,凄迷的眼神渐渐流淌出温柔的泉,温暖有力的臂膀蓦然收紧,仿佛要将她揉入悌内。
“云云,当我的皇后吧。”
云意一怔,眼底划过一丝挣扎。
“云云。”风息下颌轻轻抵住她的头顶,声音震颤落在心底,“世间女子,我只娶你当我妻。也只有你生的孩子,才配继承我的一切。你若不肯,此生我必不娶。”
“风息!”云意轻震,心底狂潮汹涌,将最后一丝挣扎也冲垮。握住他的手指,听得自己梦呓般的回答:“好!”
翌日。碧空如洗,艳阳高照。苍穹之上,白云慢慢舒卷,风细细吹拂。虽是寒冬腊月,宫城香。
晨曦妆镜前,玻璃镜子里,清晰倒影出艳冠天下的容颜。大严绣衣,是名闻天下的月光锦,层层叠叠的月色丽。上面九只腾飞的金凤。九乃至尊之数,这是风息给她的尊荣。
云鬓花颜,九重凤凰步摇,浓丽妆容之下,云意几乎认不出自己。
踏出大殿,风息正向她走来。龙袍玉冠,尊贵傲然,俊美无匹,光华耀眼,世间无双。云意不禁一阵失神。
“云云。”他轻唤,秀丽眉目开出了妖娆。牵住她的手,引领她,踏上九重宫阙。奉金册,接凤印,金光霓彩,刺破云霾。起叩首跪拜,“万岁”之声,“皇后”之声,震彻云霄。那一刻,云意感觉自己脚踩五色祥云。飞向无尽苍穹。
接下来,便是繁复的婚仪,云意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最后筋疲力尽……
登上画轮四望车,车子载着她,缓缓驶向无极殿。
如今她是皇后,要去无极殿和风息一起,接见各国来使。扶兰国素来低调,然而兰皇大婚,不少国家还是派出使臣前来恭贺大婚。
太极殿门口,百官叩首跪拜。云意一步一步掠过他们,踩着铺着红毯的阶梯,来到丹陛之上,风息含笑伸出手,澄澈眸,将手放入他掌心的那一刻,云意不禁涌起一股微妙的情绪。
从此刻起,眼前恍如神祗的男子就是她的夫。而她,是他的妻。日后命运相连,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云意不禁展颜一笑,眉目盈盈,光彩照人。
蓦然,一束锐利的目光如剑般刺来,云意笑意一僵,一股凉气窜上脊背,她居高临下,目光环视底下众人,不经意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眸。
不由轻吸了口气,危险的感觉刹那涌上心头。
使臣座上,一身宝蓝袍服的宝湘,阴柔的面容微扬,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看穿灵魂。
四目相对,宝湘目沉的笑意,举起酒杯对她遥遥致意,殷红的唇微微开合,无声地吐字:“原、云、意。”
云意呼吸一滞,下意识握紧风息的手。
☆、087 宝湘身世,惊遇君照
风息眸光微转,目视她,顺着她的目光所向,淡若流水的视线,落在宝湘身上。♀
定了定,眼眸微微一暗。旋即从容自若地笑睨她,眉梢眼角的柔情,能将所有的不安抚平。
云意指尖微勾他的,眼底也氤开了笑。心神大定。刚才不过事出突然,才感觉惊慌。如今想来,宝湘也许只是在试探而已。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虽没有易容,但脸上的妆容十分浓重,就连她看了也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不信宝湘真个长了双火眼金睛,从相似的轮廓断定她就是原云意。或许,是什么时候落下了线索,让他给逮住了?
京中传来消息,一切风平浪静。她还诧异这死太监这么安分没找茬,却原来是离开大禹国来了扶兰国。他此来,究竟是何目的?偏偏是这个时候。恰好就让他看见。看来要打消他的疑虑,只怕很难。
思量间,只见宝湘施施然站起来,举着酒杯笑道:“外臣在此恭祝兰皇和皇后大婚之喜。”说完自饮一杯,目光在云意身上转了转,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看着皇后,外臣竟觉得眼熟。仔细瞧来,蓦然想起我大禹国的左相大人。说起来,左相大人与兰皇陛下还是旧相识呢。就在前不久,陛下还为左相大人兴师北上,于万军之前一番表白,简直令人深受感动。可惜,外臣当时未曾亲见,实在是遗憾。”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扶兰国朝臣怒目相向,这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还是在皇上大喜之日。这不是摆明了让皇上和皇后难堪么?况且,竟还将皇后与那声名狼藉的原云意相提并论,实在可恶至极!
当即有官员冷哼,挖苦道:“大禹国无人了么?竟派一阉人前来。无怪乎不懂得礼数。”
宝湘弹了弹指甲,满不在意一笑,仰头看着风息:“兰皇陛下做的,杂家就说不得么?”
“没什么不可说的。”风息轻笑,冰壶办澄澈的脸上,尊贵清傲,如睥睨华山之巅。
“朕与大禹左相乃知己,与皇后是结发之情。都是情,在朕心中,两者无分轻重。何况宝公公乃名门之后,自不会是那等搬弄口舌是非的小人。许是皇后当真与左相大人有几分相类。诸卿家不得无礼。”
顿了顿,无视宝湘愈发阴沉的脸色,嘴角微杨,意味深长,“当年上官琦将军威名赫赫,又是先太子倚重之臣,宝公公身为上官将军之子,如今又深得新帝倚重,缘分二字果然玄妙!”
“啪”宝湘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阴戾之气令周围的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众人惊异不定地望着他,云意也颇感惊讶。♀宝湘的来历素来神秘,连她也没能查出所以然。
原来,竟是上官家?上官满门忠烈,乃是开国功臣之后。上官琦更是当年战功赫赫的名将。不料在先太子谋反案中备受牵连,上官一族被株连。一代名将陨落,家族几乎覆灭。
宝湘竟然是上官琦之子?名将之后,沦落为内庭太监?何等的悲哀!又是何等的讽刺。
本来就颇为瞧不起宝湘的众人此刻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鄙薄。古人最重名节。也许在这些人看来,宝湘苟且偷生,自甘堕落为太监,实在有辱门楣,令人不齿。
然云意看来,生命何其可贵。宝湘能忍辱负重活到今日,却是比死更需要勇气。这点,倒令她颇为钦佩。
沉默到窒息的瞬息,宝湘眼珠一转,蓦然一声轻笑,那笑狂纵哀凉,笑颜也凄艳到了极致,“兰皇陛下果然神通广大,竟连杂家的陈年**都给扒拉出来。杂家佩服得五体投地!”手微松,碎裂的杯子“啪嗒嗒”掉落地上,他漫不经心往四周扫了一圈,所至之处,皆纷纷退避。
他施施然回到座位,脸上依旧是懒散的阴柔的笑意。
经此插曲,宴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很快便散了。
承华殿。
红烛高燃,鲜花簇拥。
满室花香,云意环顾,不知风息哪弄来的玉簪,欲开未开,却已清香撩人。目光游移,不觉转到千年紫檀木床上,大红色的和欢被,上面绣着百子千孙的纹样,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热气。
这是风息和她的大婚之夜……
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云意忙起身,打开窗子,寒冷的风一下子吹进来,满头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