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倾城,残暴女丞相-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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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云云她——”伸手将云意往怀中一带,低眉一笑,柔情似水:“她是我的妻。”
“妻?”这个字刺耳非常,临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你也配?”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嫁人为妻?
说话间指尖微微一动,阔袖之下蓦然飞出两滴鲜血,如同两枚暗器,疾速弹射而去。
“雕虫小技!”风息微抬手臂,灵活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拨,如同空气中有无形的弦,云意只觉得心神一荡,便有妙如仙音的琴声入耳,端的令人心神荡漾,迷醉不已。
临渊却身心蓦然一滞,空气似被扭曲成无数股罡气,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身体似被锐器狠狠一绞,仿佛被撕裂的痛楚,让他眉头紧紧拧作一团,嘴边血流如泉,衬得那惨白的肌肤愈发触目惊心。
云意见此,神色一动,眉间不禁多了抹担忧。
“云云,冷么?”淡若流水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抬眸,便是他静若深渊的双眸。风息的神色淡淡如清风,莫测得令人无法捕捉。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却让云意感觉到他内心的风暴。是醋也是怒。
凝眸片刻,她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回去吧。”
风息露出一丝优雅的浅笑,手却紧紧握住她的,与她十指紧紧相扣。那么紧,仿佛要将她牢牢握在掌中。
临渊这次没有阻拦,只阴狠中透着几分探究的目光追随着风息的背影。冷冷一笑,“原风息,无论你是谁,我也绝不会放弃。”
云意是被原风息怀抱着施展一路飞掠回府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浑身都在滴水。
她随手拨开黏在额头的发丝,腰间蓦然一紧,风息美若谪仙的面容已压了下来。微凉的唇,火样的吻,要将她融化在他怀里。
在他浓烈的深吻之下,云意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爷,换衣服。”刻板幽眇的嗓音,将她从风息的狂烈霸占中解救了出来。
云意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子幽已来到风息背后,淡漠的脸,半掩在阴影里,目光却幽深得仿佛无底洞。
风息回头,静静审视着他,眼底,充满了研判的意味。白子幽,你终于不再隐忍了吗?
“爷,回去换衣。”白子幽仿佛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只面无表情地对云意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云意看看自己再看看风息,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刚才不觉,眼下在廊下被风一吹,还真是寒意侵身。
点头,顺从地道:“走吧。”
沐浴更衣,又喝了碗热热的姜汤,云意这才觉得浑身舒坦。她如被抽了骨头般,懒懒地歪在床上,抱着被子,半眯了眼,如同狡黠的狐狸,暗暗审视着杵在床前的两个男子。
风息和子幽,一左一右,各占一椅,一悠闲品茗,一木然独坐。似乎都没有要走的打算?
云意鼻子微动,怎么似乎嗅到了火药味?不会吧。风息和子幽,不是向来和平共处的么?若换了临渊,明争暗斗,还说得过去。
随手抽了本游记,半歪着看起来,倒要看看,两人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本厚厚的游记已翻了三分之一,云意抬头一看,两人还是老样子。风息不骄不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子幽半垂眼帘,神色纹丝不动。
无奈,放下游记,轻轻打了个呵欠,眼珠轻转,两人果然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云云困了?”风息放下茶盏,闲闲地走到床前,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垂眸一笑道:“累了就睡吧。”
“爷。”子幽也离座靠了过来,将七彩托盘呈了上来:“翻牌吧。”
云意愕然,风息眼底闪过一抹光,素手轻抬,落在托盘上,随手一拈,便已翻出一粒牌子。
云意好奇地瞄了眼,上面赫然是“原风息”三个字。
风息拨弄着玉牌,温雅地说道:“牌已翻,子幽可以安心回去睡了。”
子幽斜眸看他,寒意四溅,云意在旁都感到一阵寒凉。
扶额——这两人算是杠上了?为什么?难道私底下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公子。”雨声淅沥,十一煞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何事?”云意淡声问,听得门外回报,“苏遂失踪了。”
“哦?”云意霍然坐直身子,“可有派人跟上?”
煞沉默有顷,“跟上了,但之后却又失去了行踪。”
云意有些失望,沉默了下,道:“下去吧。”
“别担心。”风息坐到床边,温声安慰道,“若百里嚣果然潜入大禹,绝对会露出蛛丝马迹。”
“爷不是早有安排?”子幽不擅言辞,只僵硬地问了一句,就没有下文。
云意摇头一笑,“无妨。这早就在我预料之中。”后日就是展会,乃是使团访问最重要的一环。百里嚣这个时候弄走苏遂,是想打她个措手不及。
可惜,她早在知道东西落入他手时,就作了安排。想借此算计她,让她颜面扫地,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展会的那天。
展会在宣德殿前的广场上举行,除了大禹国君臣还有各国使臣参加外,还邀请了大陆上顶尖的商贾前来参加。
因为展会最终的目的,除了炫耀国力外,更重要是要从中获取利益。利益,则是从与豪商的合作而来。
百里嚣登基以来,采取各种政策提高商人地位,如今士农工商的排名虽在,然商贾的地位却远远超越了农与工,尤其是名闻天下的豪商巨富,因手眼通天,甚至比只读圣贤书的士更具有名望。
比如,金镶玉。此人名声可谓如雷贯耳,视财如命,却取之有道。做生意的手段花样百出,却极重信誉。可谓一言九鼎。
因此,今天这样大的场合,自然少不得邀请他。
云意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座下商贾席上金光闪闪的一团。金镶玉字典里估计根本没有低调二字,他身上的华服简直比太子李君照身上的金色蟒袍还要闪亮得多。那满头的金鞭子,看得云意手痒痒,恨不得上前一根根给拽下来。
虽然知道他是风息的人,非但救了风息还暗中给自己提供了不少帮助,但是——还是觉得这死胖子,很欠揍。
金镶玉习惯了被人瞩目,怡然自得地摇着金折扇,左顾右盼,谈笑风生,胖乎乎的脸上,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他似乎朝云意看了一眼,只是他身上的金光太耀眼,以至于云意连他五官都看不清,只隐约看到他似乎朝自己笑了下,还举起金算盘摇了几下。这胖子,死性不改,约摸又想向她讨债来了?
淡淡一哂,转过视线,落在扶兰国使团的坐席上,心有灵犀般,低眉垂眼的青年使臣,恰好抬起眼眸,蜡黄脸上,墨瞳如玉,华光摄人。
不经意的一个对视,那清冷的眉眼便如冰雪消融,温柔潺潺如水,让云意不禁心跳如雷。
缠绵如雨的目光,让她不禁想起夜里的温柔缱绻,脸上一烫,竟连心都似燃起了烈焰……心荡神移中,蓦然感到一抹探究的视线,云意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从那溺人的目光中转移。
审视她的人,乃是大燕国使团的副使。上次那女扮男装的副使并没有出现,这次充当副使的竟是故人——关少卿。真是令人意外。云意的印象中,他素来不喜这样的场合,说的宴会上每个人都似带了面具,如唱大戏般,令他十分不自在。
今日他穿了一袭银色的窄袖胡服,银冠束发,眉目英挺,疏朗拓落,英气勃发。正正是少女梦中的翩翩少年郎。
不知,如今的他娶妻了没?云意不由滑过一念,忆那时他的戏言,说要娶妻当娶像她那般的女子,不由索然一笑。
风流云散,连记忆也似要模糊起来。曾经知己,今日敌对。命运果然无常。
关少卿并没有转移视线,他就这么直视着她,大大方方地审视着,探究着,云意不由微微一笑。
少卿这点倒是没变,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大大方方,直来直往。只不知道,他这样的性子,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如何立足?
云意知道,他定是对自己留他一命感到疑惑。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猜到,她就是当初那个和他一起策马放歌的丑丫头。
那时易容的她,也并不算丑,只是在美人如云的后宫里,却是连宫女都比她漂亮。因此,关少卿时常取笑她是丑丫头。
如今回想那段岁月,依旧觉得温馨。
金座上李君照正在说着场面话,关少卿却似乎只对她感兴趣。一直盯着她看,随着内侍官的唱喏,展会开始,他才意兴阑珊的转移了注意力。
所谓展会,就是各国展示最新的科技成果,包括农业、工业、军事等各个领域。而展出之物,都做了标记。又区分为可以推广和不可以推广两类。
一般如军事武器这方面的,各国绝不轻易展出,只有像大燕国那般实力强横的国家才无惧别人偷师,敢于将最新武器展示于众。
而其他的最新产品,大部分是衬此机会,找合作商,说得好听点,也就是专供某类物品的皇商。
经过发展,皇商的定义与过去有了很大不同。不仅仅是皇室特供,而是除特供之外,将商品大批量生产,推广销售,获取利润,与皇家分成。
这种官商合作的垄断式经营,是燕国最早推行,由此大大充盈了国库,于是别国纷纷效仿。虽然中间存在不少问题,但确实不失为增加国家收入的一种有效途径。
展示的先后由各国派员抽签决定,若是有意压轴的,也可以放弃抽签。而燕国作为个中翘楚,每年的展出会都是压轴的那个。今年出人意料的是,也派员参与了抽签。
云意见此,冷冷一笑。燕国打什么主意,她已猜了大概。燕国想将从她这里获取的东西抢先大禹国展出,让她吃个哑巴亏。百里嚣打的好主意。
只是,她岂能让他如愿!
抽签结束,燕国使臣太子少傅王辰分明露出失望之色。云意心知肚明,她暗中命人做了手脚,无论他怎么抽,大禹国都会排在燕国前面。
然而,王辰很快就调整了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显然还有后招。
展出很快开始,随行的小国,不过是陪衬,因此并没有什么特别令人关注的东西。无论是使团还是众商家,都兴趣缺缺,有些个甚至在底下开小会。、
云意却饶有兴致地关注着每一样东西,只见那些展出之物,有活动的木头人、拧动发条就可以飞翔一阵的木头鸟,还有人作出了类似滑翔机一类的飞翔器,可惜终究没摸到门道,演示的那人才刚升上天空,不过瞬息便狼狈地摔在地上,徒惹一场笑话。
忽而,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金黄的颗粒,饱满诱人,那是——玉米?
那是一个小国展出的农作物,听介绍似乎说从海外弄回来的东西,可惜,显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就连那国的使臣也并不重视,显然只是随便弄了样东西来充充面子罢了。
云意转头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了句,护卫点点头,自下去与那展出的小国来使接洽。
大禹国位处西北,大多是旱地,粮食产量并不高。玉米非但营养价值高,而且是高产作物,若能推广种植,对于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定能起到很大作用。
这举动,却正落入金镶玉眼中,他轻轻眯了下眼,胖乎乎的脸上掠过一丝兴味,也转头对自己的属下嘀咕了两句。
转眼,便到了大禹国,云意立刻打起精神。却见那燕国王辰目光轻飘飘略来,嘴角边一缕笑,似嘲弄也似轻蔑。
金镶玉则两眼放光,据他打探,原云意这女人捣腾出不少稀奇玩意儿。
因大禹国是东道国,加上之前隐约有所耳闻,说的原云意整饬出了什么好东西,因此也备受关注。
可当众人看到摆上来的是两件厚厚的大衣时,兴致勃勃的表情顿时化作轻蔑。
“嗤”当即有人不客气地嘲笑起来,“大禹国竟落魄至此?拿两件破衣裳充数?哈,若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哪怕从国库随意捡两件珍宝出来也好过这破衣裳吧?”
“是啊,之前还听说最新研发了什么新产品,谁知道竟是一件破衣服。这不是糊弄人么?”
云意施施然站起来,走到展示台上,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听说这次展出会由左相原云意一手操办,莫不是恼羞成怒要杀鸡儆猴来了?
众人屏息揣测,云意勾了勾唇,接过正尴尬不已的年轻官员手中的大衣。随手披在身上,银红色的大衣,领口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衬得她面容如玉,华贵非凡。
本来鄙薄那衣服的人们纷纷愕然地睁大眼睛,不得不说,那本是死物的东西穿在她身上放佛活了,那银红的色泽,似为她量身定做般,最是衬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