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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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经主母同意擅停避子汤,此乃一错;有孕在身却偷偷瞒下,亦是一错;自己不知保养,终致胎儿不保,这更是关乎子息的大错了。
如此三错加身,那姨娘只怕得发落了去。只是,那姨娘乃是韩嬴极宠爱的,只要一想起处置此事的种种烦难处,韩夫人就头疼得厉害。
“呃……府里出了些事儿,且回去再说罢。”韩夫人斟酌着语句道,说话的语气大异于以往。
傅珈心中冷笑,面上却显得十分柔顺,低眉道:“是,媳妇听母亲的。”
韩夫人点了点头,也未多耽搁,便扶了丫鬟的手去前头告辞去了,傅珈自然亦要陪着,没一会儿,韩府婆媳二人便离了席。
☆、第629章
预告下,今天有一章加更。另外,这几章重点写了傅珈,作者是想写一个与女主相对应的人物,于是选了傅珈。在面对同样的人生命题时,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女主选的是一种,傅珈选的是另一种,不能说哪一种选择更好,只能说价值观的相异带来人生道路的迥然不同。当然,这几章作者也埋了一条很隐蔽的线,接下来开始进入破案+宅斗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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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府出了件大事,傅珺当天晚上就听说了。
这倒并非傅珺在韩府里埋了眼线,而是此事闹得极大,不只京中高门尽知,市井百姓亦传遍了。
原来,韩府的马车离开国公府后没多久,便有人瞧见韩府大爷韩嬴骑马匆匆赶了过来。
据说,韩嬴过来的时候神情尚好,虽面色有些焦急,但行止还是很正常的。他拦下了韩夫人婆媳所乘的马车,先是立在车下说了会儿话,旋即便也上了车。
待他上车后,马车便又向前行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车子里渐渐传来了一些响动,确切地说,是从车中传来了比较轻微的争执声。
此时马车已经将要拐上朱雀大街,街上行人如织,因此,听见争执声的人并不止一个。
这倒并非说韩府的马车板壁太薄,连说话声也挡不住,实在是那争执的声音这时候已经有些响了,且这声音还是一男一女,尤其是那女子的说话声颇为尖亮,连哭带说,时而便有一、两句冲出车厢,落在行人耳中。
有那耳尖的便听到,车中女子说的是:“……姨娘的事本是正妻处置才好。爷跑来管这档子事算什么?你们韩家的规矩难道是正妻反倒要矮小妾一头么……”
而此时,马车恰好拐上了朱雀大街,车厢里的争执声亦越来越大。
据那些在现场的人说,那一男一女先还只是争执。接着便成了大吵,到后来更是提声互骂,那声音之大,别说路过的人了,就算是呆在酒楼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先是那男人骂女人“不尊夫君。不敬婆母”,女人便斥男人“宠妾灭妻、枉读诗书”,待那那人骂了一句“粗野无礼”后,车厢里便响起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紧接着,最叫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便发生了。
众人但闻“哐”地一声巨响,车门居然被人撞开了,一个穿着大红遍地锦衣裙、发上戴着金钗的女子,竟从车里直直跌出了车外,旋即一声怒喝亦随之响起:“傅珈,我韩嬴今儿不好生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韩!”
到得那时,众人才知这车上男子便是兵部侍郎家的长孙韩嬴,而那个被踹出车外的女子,赫然便是韩家大太太、韩嬴的正妻傅珈。
所幸彼时马车走得不快,傅珈跌出车外也没受伤,那马车也就此停了下来。
再接下来,一出惊掉众人下巴的“小夫妻当街恶战”的戏码,便在朱雀大街上演了。
据说,傅珈怒吼了一声便返身扑进车里,也不知怎么一来。竟将韩嬴也拉下了马车,拽着他不要命似地又踢又打,一面还高声哭骂,把韩家那点儿事全都抖搂了出来。
韩嬴脸色铁青。偏脸上还带着个清晰的巴掌印,让人不免联想起方才那个清脆的击掌之声,且又因傅珈撕扯个没完,他不免也来了气性,抡起了拳头。而更要命的是,韩家的仆从还少。也就二、三人而已,据说是韩夫人讨厌勋贵带侍卫的作派,最喜温雅懂礼的仆从,以彰显世族教养。
如今这一开打,这几个仆从哪里拉得开?且人手也不够,
韩夫人又是气又是哭,最后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那些“温雅秀气”的仆从又要忙着掐人中捶背,又要给小夫妻拉架,直是无所适从,哭天抢地声不绝于耳,朱雀大街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事儿最后还是定西伯府出面摆平的。
傅珺后来才知道,原来陆缃当时也在朱雀大街。因见韩家闹得着实不像,她便使了两个侍卫并两个健妇过去,将韩嬴与傅珈分开,又派人往韩家报了信,这才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傅珈与韩嬴大闹了这一场,根本不可能回韩家,当即便回了平南侯府。
据说,待韩府大队人马赶到时,韩夫人已经躲进了旁边的酒楼,搂着韩嬴哭得肝肠寸断,直骂傅珈“恶妇”,而韩家马车之外,仍旧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有了这出全武行,此事傅珺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不只是她,温国公府上下皆知晓了此事,孟渊当晚回来后还问傅珺可需要他帮忙。
傅珺便摇头道:“不用了,此事我就当不知便罢。我若是出面,二姐姐只怕要多气一层。”
孟渊听了便也未多言,只笑着摸了摸傅珺的头发,夫妻二人自去安歇不提。
有了这件大八卦,次日寿宴傅珺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若非有裴老夫人压制着,裴氏与吴氏这婆媳俩准能说出半车的风凉话来。
饶是裴老夫人在前,在中午的酒宴上,傅珺还是接收到了不少人的注目礼,只她并未将这些放在心间,仍是照常应酬,与孟沅姐妹几人轻言笑语,一派的云淡风轻。
因今日只招待亲戚,席面儿也只四、五桌而已,酒席便设在了垂花门外的“拖绿横烟舍”,用一架烟波皓月紫檀面儿缂丝屏风分设男女席。此处临湖,植了大片柳树,棵棵皆有七、八十年的树龄,寻常两三小儿合抱不过来,春来看绿幕横拖,秋时观水烟凝翠,且此处房舍又皆是半敞的明轩,用来招待亲戚极为相宜。
酒过三巡后,屏风后的男子席上便有了劝酒之声,听那声音,倒有一多半儿是冲着傅庚去的。
身为孟铸的姻亲,今/日/的寿宴傅庚自是要参加的。傅庚现下正是如日中天,那些人专找他敬酒亦是自然,一时间只听得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热闹到了十分。
男子席上劝酒声一起,女眷这边儿的席面便先散了。
裴氏安排了说书的女先儿,众人便皆去了花厅。傅珺扶着涉江的手随大流而行,方行至垂花门处,便闻身后有人唤“郡主娘娘留步”。
傅珺听这声音有两分耳熟,回身望去,却见行舟立在不远处向她躬了躬身。他如今已是傅庚身边的大管事了,蓄着胡须、穿着件石青茧绸长衫,行动很有几分派头。
“老爷请娘娘去白桦林里说话。”行舟说道。
傅珺含笑点了点头,令白薇去向裴老夫人说一声,她这厢便乘了软轿,随行舟来到了白桦林。
☆、第630章
软轿于白桦林外停下,傅珺下轿看去,却见林中立着个风仪清俊的男子,青袍大袖、衣袂当风,虽两鬓微有霜色,却亦难掩谪仙般的容颜,便只是随随便便地立在那里,已叫这满眼秋光尽皆失色。
傅珺远远瞧见了,情不自禁地便露出了一抹笑意,开口便唤了一声“爹”。
傅庚闻声侧首,刹时间眼里便堆满了疼宠与关切,笑着向傅珺招了招手:“到为父这里来。”
行舟见状,心下便十分感慨。
他们家老爷也就在姑娘面前还能这般,旁人若想要得他一个笑脸,那可是太难了。不说别人,就说姑爷吧,他们家老爷每每见了姑爷,那脸能板成一块铁板,莫说笑了,连嘴角都不带弯一弯的,别提多吓人了。
一见傅庚温和的笑脸,傅珺的心里便漾起阵阵暖流。她想也未想便提着裙子跑了起来,一时间连在婆家要守的规矩也忘了。
她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傅庚了,此时相见,心情竟是难得的雀跃,她这一世最庆幸的便是生为傅庚与王氏之女,得享父母亲情,足够弥补她前世的一切遗憾。
“真是越大越像个孩子。”见傅珺一路跑了过来,傅庚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的疼宠却又浓了几分。
傅珺笑着向傅庚蹲身见礼:“父亲可安好?好些日子没见了,女儿甚是挂念。”
傅庚的笑容温和得如同春风,凝望着傅珺的眼中蕴满关切,含笑道:“为父一切都好,我儿可好?”说至此,他的眉眼间忽地压上了一层威势,语声亦陡然冷了几分:“孟渊没欺负你罢?”
“自是无有。”傅珺忍不住掩唇而笑,又打趣道:“有了爹在,谅他也不敢欺负于我。”
傅庚笑着点了点头,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昨/日/他真是被傅珈给吓着了。
那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打小儿便生得白净讨喜。及笄后更是明艳。可是昨儿傅珈回府之时,其情其状直是惨不忍睹,披头散发、仪容不整也还罢了,好好的裙子上竟还印着个大鞋印子、眼眶还青了一只。实是触目惊心,便是他这个隔房的长辈见了,亦觉于心不忍。
后来他才听说傅珈跟韩嬴当街打了起来,被韩嬴一个窝心脚踹出了车门。
傅庚真是头一回瞧见夫妻打架能打成这样的,一听闻此事。他头一个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家的宝贝女儿。
他这个女儿身体羸弱,全不似傅珈这孩子长得壮;偏那孟渊又是个行军打仗的武人,韩嬴比他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两相一对比,傅庚直直便担心了一宿,觉都没睡好。
便因为担着这桩心事,趁今日参加寿宴的“良机”,傅庚将孟渊拎过来狠狠敲打了一番。好在孟渊十分知机,当场便发了毒誓,保证绝不会加一指与傅珺。更不会负她伤她。
如今见女儿神情欢悦、面色红润,与他有说有笑的,傅庚方才真正放下心来。
“如此便好。”傅庚笑道,眉眼也舒展了一些,“有为父在,我儿万事不必忧心。”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又添了一句:“为父昨日已寻了魏夫子交待过了,她明日便进府。”
傅珺闻言微怔,旋即便明白了傅庚的用意,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心底里却又觉得感动。
傅庚这是怕她在孟渊这里吃亏,给她找了个绝强的帮手进来压制孟渊的。
魏霜与孟渊,这两人要动起手来,也不知谁输谁赢?
这想法让傅珺又有些好笑。一面心中暗忖,幸得涉江等人这会皆立在树林边上,这话若是被她们听见了,不说别人,青蔓头一个便忍不住要笑出来。
不过,傅庚既提到了魏霜。傅珺一时倒有些犯难。
魏霜的身份有些特殊,她一直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位前白石夫子。
让魏霜做随从并不合适,可是,若将魏霜当作夫子,却又断没有出嫁女带个夫子陪嫁的,因此傅珺便将她留在了郡主府,以幕僚的待遇敬而奉之。
此刻听了傅庚所言,傅珺沉吟了一会,终是笑道:“魏夫子终究是夫子,进了国公府女儿也不知如何安置于她。”
傅庚摆手道:“无妨,为父已与国公爷说妥了,国公府几位姑娘正是进学的时候,恰巧缺一位琴课夫子,魏夫子进府便是西席的身份,且她还有两位师弟要照应,如今我也将人一并予了你,便算是你的外院儿管事。这三人的口俸单从我那里出,人自是你的人,不与国公府相干。”
傅珺听了这话便有些发怔。
魏霜还有两个师弟么?她倒真是头一回听说。
对于这位武功高强、身份神秘的夫子,傅珺从来不愿多问。因此也不知道她还有师弟这回事。
见傅珺仍是一脸的迟疑,傅庚很明白自家女儿在想些什么,心下倒有些欢喜,便笑道:“我儿不愿挟势相迫,实有君子之风。只你大可不必忧心,魏夫子很愿意进府。她说她曾誓言要护卫于你,若留在郡主府便如食言,之前她因一直找不到安置师弟的法子,所以未曾提及此事,如今她的师弟也算有了去处,她自要全心践诺。”
傅珺闻言沉吟了一会,方笑道:“女儿便依了爹,谢谢爹为女儿安排。”
傅庚笑着点了点头,一颗这才算真正地放了下来。
见了他的神情,傅珺便知他这是被傅珈的事刺激到了,便轻声问道:“爹,二姐姐现在还在家里么?她可还好?”
傅庚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道:“你二姐姐伤得有些重,才请了大夫来瞧。你大伯父正在气头上,将韩家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