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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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迅速转移了这群女生的注意力。大家皆将目光投向前方,同时悄声议论了起来。
有人便拍着心口道:“方才真是吓死人了。英王殿下来得真巧,要不方才可不知要如何收场了呢。”
另有人便赞叹地道:“英王殿下肯定是来救咱们的。当年殿下在西北的时候,也是如同神兵一样,领着三千大军杀进了胡狼国。”
又有人便笑她道:“你又来胡唚了。英王殿下怎么可能是来救咱们的,肯定是有事儿才来的。听说殿下还要带着契汗大皇子与明珠公主去围场呢,想是为了这事才来的吧。”
听着身边女孩子们的议论声,傅珺将视线投向场地中间的那两队人。因站得远,她听不见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能远远地瞧着萧红珠的一身红衣,与刘筠的一袭玄色大氅相映成辉。
傅珺看了一会便转过眼眸,又向旁边看去。却见在刘筠的身边,紧紧跟着赵戍疆与何靖边二人。隔几步还跟着谢玄、陆缜、窦俭等若干白石书院的才俊,此时亦皆是一身劲装,看上去十分养眼。
却不知孟渊又去了哪里,傅珺心下暗忖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外交场合,似孟渊这种容貌不够端正的人,大概也是要受限制的吧。
傅珺一面想着,一面又向场中看了看。此时只见刘筠面含微笑,与萧红珠又说了几句话。便又伸手向傅珺她们这个方向示意了一下。那萧红珠满脸娇甜的笑容,兜转马头带着人转了回来,刘筠等人亦跟在其后。
待一行人来到女生们面前之后,一众女生便向刘筠见了礼,刘筠含笑道:“免礼。”
萧红珠便转首向刘筠甜甜一笑,道:“筠哥哥,我方才见你们这里的女孩子也有骑马的,恰好我的马儿‘丹霞’也好几天没跑啦。筠哥哥,我想与你们这里女孩子赛个马,你说好么?”
这一声又一声的“筠哥哥”。听起来着实显得亲热。刘筠却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仍是含笑道:“明珠公主既有兴致,有何不可?”
萧红珠又是一声甜笑,旋即便转过脸去,一双眼睛在人群中逡巡着,很快便找到了面色铁青的卢悠。于是她伸出马鞭指向卢悠道:“嗯,就找你吧。方才我见你骑术很不错。”
卢悠此时正是满心的怒意,见这萧红珠居然又找上了自己,她心里的火气蹭地一下便冒了上来。
她先是看了萧红珠一眼,旋即瞥眼向旁看去。却见傅珺正看向前方,并没注意到她的眼神。
卢悠定定地看着傅珺,蓦地心念陡转,张口就想要说话。
然而。就在那个瞬间,她忽然觉得一道冷电般的视线扫了过来。卢悠一惊,那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咽了回去。
她定下心神向着视线的来处看去,却见看她的人正是跟在刘筠身后的一个灰衣男子。那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卢悠,见卢悠看了过来也一直没挪开视线。
不知何故,卢悠心里无端地便有些发紧。
她咽了一口唾沫。视线触及了那人脸上的几粒麻子。这人明明生得并不凶恶,可却偏偏令人无限胆寒。卢悠只再看了他一眼,便连忙收回了视线,同时长长地呼了口气。
她觉得,她方才连心跳都停止了。
何靖边见卢悠转过脸去不敢再看,便收回了视线,又看了看一旁的刘筠。却见刘筠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么一会功夫,那萧红珠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转向刘筠撒娇地道:“筠哥哥,我说了要找那个女孩子赛马,她老是不过来呢。筠哥哥帮我催催她好不好?”
傅珺简直对这位公主大人的撒娇技能表示万分钦佩。
现在看萧红珠,哪还有一点方才挑事时那颐指气使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娇俏的邻家小女孩。若是傅珺头回见她,只怕也要被她这一番软语给迷惑了去。
此时卢悠情知是躲不过去了,心念急转之下,那紧蹙的眉头便松了下来。她垂下头来整理了一番衣物,又借着理袖子的时机,将手伸进了衣袖里,将藏在袖袋中的几粒干药丸捏成了碎末,将之沾满了指尖。
随后她便含笑走上前来,对萧红珠道:“既是明珠公主有兴致,我自当奉陪。只是我惯骑的马儿不在,我先叫人去取马,还请公主少待。”
萧红珠见卢悠言笑晏晏,却似是一点没受方才事情的影响,心下微微一哂,面上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和声道:“我等你便是。”
卢悠便又向前踏了两步,有些羡慕地看着萧红珠的坐骑道:“这马儿好生神骏。”
这匹叫做“丹霞”的马儿乃是萧红珠最心爱的坐骑,此刻听得卢悠称赞,她忍不住心下得意,便道:“它可是我自己亲手驯服的呢。”
卢悠便赞道:“明珠公主真真神勇。”她一面说着,一面便又走近了几步。那丹霞见生人走得近了,却也没什么反应,依旧稳稳地立在原处。卢悠便含笑道:“丹霞被公主驯得很听话,公主这驯马的本事也好。”
☆、第388章
萧红珠面含得色,淡淡一笑,态度上却是比方才好了许多,毕竟好话谁都爱听,她也不例外。
卢悠便又叹道:“可惜我深居内宅,却学不来公主这一身的本事,更不如公主这般女中豪杰。”
萧红珠深觉此话顺耳,不由便听进去了两分。卢悠又笑道:“便是我能够像公主一样时常出来,只怕也没公主这般的天资。”
她一连说出来几句话,句句皆是十分动听的奉承话,萧红珠便有再深的心思,也难免不生出几分得意来,便也对卢悠笑道:“我瞧你骑术也很好呢,过会子我们好好比一比。”
卢悠笑着谦道:“我是定不能与公主相比的了。”说着她语音一顿,指着萧红珠的腰带处讶然道:“哎呀,殿下的金铃铛怎么污了一大块?”
萧红珠连忙垂首去看,果然那铃铛上沾了些泥土,一旁的婢女也凑过来细看,卢悠便也十分自然地又往前靠了两步。而在迈步向前的同时,她一直指向前方的手,便也顺势自丹霞的左眼滑至右眼,又在马儿的鼻翼处停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十分自然,就像是无意识的动作一般,而丹霞更是毫无动静,连个响鼻也没打。那萧红珠的婢女与侍卫此时皆在卢悠的对面,自是瞧不见卢悠这个极其自然的小动作了。
傅珺在远处看着卢悠的举动,眉心微微一蹙,复又恢复了平静。
总归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善茬,傅珺觉得“胜之不武”这种词,并不宜于用在今天的场合。
不过,卢悠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更兼还如此记仇,倒叫傅珺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多时,卢悠的马儿牵过来了,卢悠告了一声罪,便即翻身上了马。
那萧红珠见卢悠胯下的是匹青骢马。毛皮光滑、体态匀称,亦是颇为神骏,便也赞了一句“好马”。
这里便有婢女过来,牵着两匹马来到了临时画好的石灰线边上。便有一个女侍卫上前道:“跑马一圈。先回到线上的人获胜。”
二人皆道好,随后由英王刘筠一声令下,萧红珠与卢悠便齐齐纵马向前奔去。
骑射场占地面积不算小,卢悠与萧红珠需要绕场一周回到原地,先到者方才算是胜利。
众人便皆站在场边。看着那一青一棕两匹马儿,载着同样穿着红衣的两个女孩,疾速绕场而行。
萧红珠的骑术十分精湛,赛程尚未过半,她便已领先了卢悠一个马首的身位。
在旁观战的女生们见此情形,也顾不得英王殿下在前,却是纷纷为卢悠加起油来,场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卢大姑娘,快一些”的加油声。
然而,众人的助威却并未扭转场上的局势。眼看着那丹霞越跑越快。卢悠的青骢马却是力有不逮,很快便被丹霞超过了小半个马身。而此时,傅珺目测她们距离终点也不过只有两百米左右。
就在此时,忽见萧红珠胯下的丹霞前蹄打了个滑。
在如此高速疾驰的情况下,这一个打滑所带来的影响,大约与傅珺前世所知的急刹车类似。
只见萧红珠被颠得有如风摆柳叶一般,在马上重重地顿了一下。就是这一刹的功夫,青骢马四蹄如飞,闪电一般地越过了丹霞。待到萧红珠控住缰绳、重新提速的时候,卢悠的一身红衣已经远在一个马身之外了。
萧红珠拼命催动丹霞。无奈败局已定,两百米的距离瞬时即到,却是卢悠当先跑过了石灰线。
这一场赛马可谓惊心动魄,一旁的女生看得又是惊呼又是欢笑。最后则是齐齐地鼓起掌来。
看着卢悠额上带汗,一脸笑意地纵马前行,傅珺的眉峰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她将视线转向萧红珠,却见她眉头深蹙,动作有些僵硬地跳下了马,正在查看丹霞。
丹霞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依旧神骏如昔。若非方才前蹄打滑了那么一下,赢的那个人本应是萧红珠。
想到此处,萧红珠心中极是不喜。她抽出马鞭就要向丹霞身上甩去,忽听旁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刚才可能是路有些滑,丹霞跑得很快的。”
萧红珠放下马鞭,抬头看向马上的卢悠,却见卢悠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来,诚恳地道:“丹霞是匹好马,公主殿下切莫怪罪于它。”
卢悠一面说着,一面便跳下马来,走到萧红珠身边又诚恳道:“公主殿下,若论骑术我不如你。就是赢了也是侥幸,这几日下了雨,那马道上有些湿滑,您这马儿远道而来,想是没适应我中原的天气与道路。”
见卢悠态度诚恳,话又说得十分委婉,萧红珠觉得面子上转回来了一些,便勉强一笑道:“你也骑得很好。”
卢悠盈盈一笑,索性便走到了萧红珠的面前与她说起话来,看上去显得颇为亲近。
刘筠不着痕迹地向卢悠扫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匹叫做丹霞的马,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兴味。
随后他便转过视线,看向了那一群女学部的学生们。此时,这群女生便站在场地边,仍在兴奋地讨论着方才的赛马。
刘筠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傅珺。
此时,傅珺正自与陆缃说着话儿。她今天仍是梳着垂鬟分肖髻,发上缠着青素素的绢带,两鬓掩着对称的一双白玉蝴蝶簪子,打扮得并不如何精致。
然而也正因如此,便越发地显出了她的清滟冷冽,立在彼处若一泓秋水,叫人无法不去注视于她。
刘筠只看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
有时候他会觉得,那样清滟冷冽的少女,他多看一眼都嫌浊重了些,只怕这一眼看去,便会惊破一泓秋水,惊起他心底那些沉寂的心事来。
刘筠正自有些出神,却听旁边响起了夫子的声音道:“先回去上课吧。”
他转首看去,只见那群女生此时俱都遥遥地向着他屈身行了礼,那个纤秀的身影亦在其中。随后,这一群女学生便在夫子的带领下悄然退了场。
那卢悠却是没走,萧红珠因与卢悠聊得开心,便索性请她留下陪自己游览金陵城。
刘筠便派了几个侍卫跟从护卫,他自己则借口朝中有事,摆脱了一口一个“筠哥哥”的萧红珠,带着陆缜等人离开了。
☆、第389章
十月二十六,夜,锦安县驿站。
一骑快马自官道上飞奔而来,在驿站门口停了下来。
那守门的校卫行至门边,向外头看了一眼,旋即笑道:“吴将军回来了。”
吴钩向他点了点头,抛过去一角银子,吩咐道:“给马儿添些草料。”
那校卫欢喜地接了银子道了一声“好嘞”,便牵着马儿去了后头。
吴钩整了整头盔,便快步走进了驿站的大门。
孟渊正斜倚在床头,望着桌子上如豆的一星灯火,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吴钩敲门唤了一声“主子”,他才回过神来。
“进来。”孟渊淡声道。
吴钩推门走了进来,对孟渊叉手道:“主子,属下将东西拿回来了。”
孟渊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吴钩便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一只大信封来,双手呈予孟渊,道:“都在这里头了。”
孟渊接过信封点了点头道:“你下去歇着吧。”
吴钩应了声是,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外,又将门也关上了。
直到走出去老远,吴钩脑袋都是歪着的。
他在想事情。
或者说,有件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再过几日他们就回京了,到时候这信里的东西他家主子也能看得着。可是这位爷倒好,就连这几天功夫都等不及了,还要叫他跑回到后面的驿站,将寄岔了的信给取回来,也不知那信里说得都是什么重要的事,能把他家主子急成这样。
吴勾一面歪头想着心思,一面便自回了屋。
这里孟渊却是挑亮了灯烛,自向那桌前坐了,随后打开信封,读了两行之后,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