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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庶庶得正-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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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郑氏抬起一双泪眼,看着眼前这俊美的男子。月光洒在他的袍角,染上他的发鬓。那一刻的他,宛若这世间最温柔的神祗,却在用最冷硬的语言拒绝着她的一腔爱慕之情。
    刹那间,郑氏只觉得心如刀割。
    她仰起脸来看着傅珺,颤抖着声音道:“三郎,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想要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你可以应下我么,三郎?”
    傅庚微微一怔。
    他恍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他也很想要一个属于他与某个女子共同的孩子。
    待他们终于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之后,那个女子便又想要为他生个男孩出来。
    他还记得那个美丽女子温柔的笑颜,记得她的手指划过他发间的柔情,亦记得她抚着微隆的腹部,一脸欢愉地对他道:“三郎,我这一胎定能生个男孩子出来。你猜他是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呢,三郎?”
    三郎,三郎,三郎……
    这一递一声的呼唤,便如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温柔地覆盖在傅庚的心底,在那里滋生出一片柔软与温情。
    那个美丽的女子生前最爱这般唤他,时而戏谑,时而温柔,时而羞涩,时而多情。就算全天下的人皆唤他三郎,傅庚却知道,唯有那个女子的呼唤,才是他此生最难忘的温暖。
    而此刻,又有另一个人唤他三郎,以柔情,以爱慕,以泪眼。
    可是。这个人却再也不是她了。
    傅庚抬手按住了胸口。
    那揪心般的疼痛又来了。
    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那阵疼痛过去,亦静静地等待着那往昔的潮水回落至岸边,让他能够在现世里继续呼吸。
    过了好一会,傅庚方才微叹了口气,疲倦地道:“便是这样吧。璋哥儿往后自会有一番前程,珂儿也一样。我会替她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不也很好么?”
    郑氏抬起眼眸。痴痴地望着傅庚,喃喃轻语道:“三郎是说,这样便很好了么?”
    傅庚点了点头。语带倦意地道:“便是这样吧,如此于你于我,还有对孩子们,便都很好了。”
    这淡然而又平静的话语。此刻听来宛若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郑氏的心上。
    她缓缓地垂下头去。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力气,亦没了知觉。唯眼角干涩、心口剧痛。
    “三郎觉得,这样便是很好了么?”过了好久,郑氏又一次喃喃地问道。而她的眼中,亦终是再度迸出泪来。
    原来,她的三郎。终究不是她的。就算她是他的妻,他也终究不是她的。
    那一刻。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幽怨与不满,猛地窜上了郑氏的心头。
    “三郎果真觉得,这样便很好了么?”郑氏陡然抬起头,直视着傅庚,面上带着一丝怪异的笑,似哭似怨,又似自嘲:“三郎果真觉得,就这样将程家的两个孩子认在膝下,将我这个程家的寡妇娶回家中,便是对我们好了么?”
    傅庚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他长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对,我认为这样已经很好了。当初你要我应下的,我全都做到了。你还待如何?”
    郑氏怔怔地看了傅庚半晌,蓦地“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真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这个谪仙般的男子,居然认为这样便很好了。
    郑氏猛然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傅庚,语气冷涩地道:“傅探花真是说得好笑话。当初我要你应下的是什么?我要你应下的是予我美满姻缘。现如今你我夫妻二人能称得上美满么?连洞房花烛都不曾有过的夫妻,能叫做美满姻缘么?”
    她冰冷的话语如同窗外的月光,披头盖脸地向着傅庚奔涌袭来。
    傅庚眉头不由蹙成了川字,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然而,郑氏却似是找到了宣泄的途径,这言语所带来的片刻快感,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畅意。她蓦地冷笑了一声,将声音憋得又尖又细,凉凉地道:“是了,你傅探花心系亡妻,一心守节。你傅三郎是重情重义之人,而我却是不知廉耻的再蘸之妇。既是如此,当初你又何必应下我来?又何必请旨赐婚?又何必当着人做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儿来,背后却叫我独守空房?你当我郑缨是什么人?”
    说到后来,郑氏的声音越见尖细,而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便宛若一根根钢针,直直地扎向傅庚的身上。
    傅庚周身的气息,骤然便是一冷。
    他转过眼眸,深深地看了郑氏一眼,冷冷地道:“我当你是什么人?我当你是程大人的未亡人,当你是带着孩子孤凄无依的可怜女子。而你呢,郑缨,你又当我傅庚是什么?是你跨入高门的捷径?还是为你腹中胎儿寻一个好前程的工具?你热孝里成婚的真正原因,还需要我在这里明说么?”
    郑氏那满是讥潮的眼神,此时蓦地微微一缩。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她微微张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傅庚。那眸子里此刻的神情却是迷惘与恍惚的,还带着几许些微的受伤。
    然而,傅庚的神情却是冷肃的。
    他负手立于榻边,眸色微寒地看了过来。那双在郑氏眼中一向是温润柔和的丹凤眼,此刻所投射过来的目光,便如同这满室冰寒的月光一般,将她的周身尽皆拢住,直叫她无处藏身。
    两个人便这样对视了片刻,郑氏那僵直着的双肩便率先垂了下去。
    她低下双眸微叹了口气,心底一片冰凉。
    原来,他全部都知道了啊。郑氏有些恍惚地想。那么,她动了小心思逼他应下婚约的事情,想来他也是明了的吧。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过眼眸不再去看傅庚,而是看着窗外月色下的庭院,喃喃轻语道:“我还以为,你终是对我有些顾惜的呢。三郎。”
    傅庚看着她,良久之后,他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按了按额角,道:“我对你的顾惜,皆在于程大人。当初你那般施为,我是瞧在程大人与他孩子的分上,这才应下了的。且,当初我也只应了以妻位待你,却从不曾说过能给你美满姻缘。”
    “是啊,”郑氏如同叹息般地道,“你从未应过我别的。是我自己想得多了。”

☆、第263章

傅庚凝视着郑氏的面庞。
    月光下,她的眉眼被洗得极柔,亦极淡,宛若一幅时光久远的工笔画,褪去了所有的鲜艳与明媚,唯余几痕轻浅的线条。
    那一刻的傅庚无比清晰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亦是个可怜人。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在她身上多用一分心思了。
    早在五年前的那个深冬,在那间覆满了白雪的庭院里,他的心已随着那人而去了。而今活在这世上的,不过一具躯壳而已。
    傅庚顿了一顿,低声道:“你所求者,我虽死亦难为。你好自为之罢。”
    言罢,他便自榻上拣起长衫,随手向身上一披,便即推门而出,大步向院中走去。
    郑氏凝视着傅庚的背影。
    他修长的身影便嵌在那满院清寂的月华里,宛若一个行将消失的幻境,又似一场徒叫人惘然的春/梦。
    郑氏张大了双眸,痴痴地看着那个背影,视线渐渐地开始模糊。
    她很想要唤他停下,亦想要追出门去,阻住他离去的步伐。
    而最终,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留在原处,痴痴地望着那道修长的身影,绝然不顾,转过回廊,消失在了转角处。
    不过片时,她便听见了院门开阖的声音传来,尔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一切很快又归于岑寂。唯月华如水,无声地流泻于眼前。
    郑氏的耳朵捕捉着门外的动静,而她的眼睛,却是自院门处转到了眼前的长榻之上,神情有些恍惚。
    便在一刻钟前,这里还躺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他的沧桑、他的冷俊、他的淡然。无不令她沉醉不能自已。
    她原以为,她握住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不仅能够一步登天、嫁入侯门,更能够圆她少女时的美梦。在那个梦里,她嫁予了这世间最俊美最温柔的男子,与他夫妻白首,至死不离。
    而最终。她的梦还是醒了。
    在这个四月微凉的夜晚。在一屋子冰冷的月华中。那个叫做郑缨的少女,终是自那美梦中醒了过来。
    郑氏有些悲怆地落了泪。
    多么可笑啊,她自以为那些事、那些情。原来皆是不复存在的。诚然,她是动用了一点点心机与手段,可是,她也抛闪了无数爱慕与深情。希望得到一点回应。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换得的,却也只是她刚好能够得到的那些罢了。再多的,却是绝无可能了。
    郑氏抬手抹去眼泪,将傅庚落下的一件外袍裹在了身上。
    她所能得到的。大约也只有这么多了吧。便如这件外袍,华美精致,却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里面的那个人。还有那颗心,却是她永生也难以企及的。
    郑氏知道。她还是应该感谢傅庚的。若没有他,她哪里来的这般脸面?哪里来的这些荣耀与风光?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剩下的全是恨?
    郑氏无力地跌坐在榻上,那悲怆的情绪一点一点淹没了她。她觉得冷,冷得浑身都在打颤。
    然而,在平南侯府这华美的锦绣丛林中,这一点点的悲怆实则是可笑的。郑氏很明白。
    也只得在这样的夜晚,寻了这样一个无人在侧、仆从俱退的时刻,她才能够独自悲怆一会。
    而到了明日,她仍需打起精神,去扮演她温婉的三房媳妇,扮演慈蔼的继室夫人,与那春温一笑傅三郎一起,做一对羡煞世人的美满夫妻。
    郑氏的脸上,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
    毕竟,她总要抓住一点什么才是。哪怕明知是假的,明知一切不过虚妄,至少这虚妄,也已足够光鲜美丽……
    ***************************************
    月华散去,曙色熹微。
    平南侯府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发生在晴湖山庄正房东梢间儿里的这一幕,府中并无人知晓。
    那些悲怆的眼泪与疼痛的回忆,还有那些在暗夜里涌动的心事与情绪,便如同无数个平南侯府的深夜一般,永远地泯灭在了这偌大的府邸中。
    时间很快便到了五月。
    端午过后,府中便开始忙着张罗给平南侯做寿一事了。
    因去年侯爷已过了六十大寿,今年不是整生日,侯夫人并不打算大肆操办。
    然而,就算不想大操大办,侯府做寿的规格却是有定例的,总不能稍减。且因了今年还是侯府这些年来头一次阖家给侯爷做寿,更兼傅庚新官上任,这寿宴倒还简素不得。就算平南侯府不做寿,当天只怕也少不得贺客盈门。
    因此,这寿宴便是按着比大寿小些,比小寿大些的规格来安排的。该请的人还是得请,该有的排场也还是得有,一个也不能少了去。而张氏与崔氏这几日皆忙得很。
    傅珺这些日子过得倒还清闲。
    她现在住在濯雨堂。这间院子位于晴湖山庄西侧,正房乃是一幢二层的小楼,登楼即可观前湖烟水,视野十分阔朗。楼两旁另有精舍数间,又有倒座房之类的,在在皆是齐全的,完全装得下傅珺手下的这一大批服侍之人。关起门来,便自成了一个小世界。
    只是,如此清闲的日子,傅珺却过得并不开心,她的心情甚至是有些沉郁的。
    在四月底的时候,她收到了从姑苏传过来的一个坏消息:
    流风死了。
    在前往傅珺名下的那个庄子时,流风与荣福乘坐的马车忽然惊了马。那惊马不曾沿着山路奔行,而是直直地冲下了山崖,连车夫在内的三人逃跑不及,亦随车一同坠了崖。待庄子上的人赶到崖下之时,只来得及为这姐弟二人收尸。
    这个消息是迟了好些天才传过来的。流风与荣福准确的死亡时间,便在傅珺离开姑苏的那一天。
    接到流风姐弟二人双双殒命的消息之后,傅珺怔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她无法相信,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便没了。她还记得临别前流风那挺直的脊背,也记得她眸中闪耀的自信神采。
    为了流风,傅珺布置了那样多的人手,做了那样多的安排,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不需要了。
    流风已经不在了。
    这个一直活在痛苦与矛盾中的可怜女孩,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尘世。
    在收到消息的最初,傅珺向沈妈妈核实了无数次,又给怀素去信查证。虽然明知这一切不过徒然,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觉得,她欠了流风的。
    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欠流风一点信任。而在往后的岁月中,她却欠了流风一个未来。
    她曾经对自己许诺,要尽可能给流风一个好的将来,让她安心地生活,安心地守着她最疼爱的弟弟。
    为了这个许诺,在明知流风会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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