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冥君入卿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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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你真美。”他的赞美,让她的面颊愈加绯红,眼睫颤动时,他握住她纤腰的手倏尔一紧,让她的身子紧贴着她,随后霸道的气息顺着面颊欺上了她微启的唇,轻柔的舔吮着,灵活的舌尖在她的唇齿间游移,趁她依然在呆滞间长驱直入,纠缠不休。
在他的唇刚一落下时,她曾想要逃离,却在触碰上那抹幽冷的湿凉后,瞬间沦陷。
她内心深处,竟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有些期待。
良久,他惶然起身,就在她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却又蓦然低首在她额间落下浅浅一吻,而后终于放开她的身子,邪魅轻笑,道:“乖乖在此歇息,我去去就来。”
言罢,不等她反应,便已起身而去。
离凤梧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轻抚着那犹带着他气息的地方,失神良久。直到“吱呀”一声响后,殿门随着他的离去而紧闭,她才逐渐缓过神来。
她竟忘了,她如今已是这幽冥国的君后,他司卿然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当日与他行礼成婚之人并非是她,可这桩婚事却是人尽皆知的。
如此想来,方才他所谓的惩戒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吧?!离凤梧抬眸环视着偌大的宫室,袅袅余香环绕,却徒留自己一人,心里顿然生出一股孤寂与失落。
歪倒在云被中,枕着他留下的冷香,缓缓沉入梦乡,竟是一夜安枕到天明。
翌日天方蒙蒙亮时,司卿然才带着一身的寒气从殿外归来。
不忍将她从睡梦中吵醒,司卿然只是静静地坐着榻边,凝望着她绝美的睡颜时,心下陡然一动,想起那日在天界时,天君问他的话。
“卿然,你可知魔君残月逃脱之事?”
……
残月,乃万恶之源,世人称为魔君,统领魔界数万魔族。
如今,却是因他一时之怒,自火狱逃脱,虽派出去的冥使尚未有任何回音,但他心底早已隐隐觉得,离映天与神凤族人失踪之事与魔君决然脱不了干系。
榻间的人儿忽地转身,轻声呢喃了一句,“君父……”打断了他的思绪,眸底阴郁之色渐起,心中想着,若神凤族之事当真是残月所为,他便是帮凶。
到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她。
他正蹙眉沉思时,榻上的人儿已然醒转,抬手轻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瞅着他,哑着嗓子道:“你这是才起来,还是刚回来了呢?怎么这样憔悴,可是政事缠身,没处理妥当吗?”
他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抬袖将桌上的仙露拂了过来,又将她从榻间缓缓扶起,随后将仙露送到她唇边,道:“看看你这嗓子,快将这仙露饮了吧。一会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如你这般耽误了行程可不要怨我。”
离凤梧闻言眸色一亮,遮不住的欣喜之色,“这就要出发了吗?我还以为你国中事务繁忙,我身子又这般不济,定要等上好几日才能成行呢。”
司卿然看她神色大好,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乖乖喝了这仙露,你我这就出发。”
离凤梧再未言语,接过他手中的玉盅,仰首一口便将仙露都喝了干净,末了便往外蹭了蹭,急匆匆下地穿鞋。
等他们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赤炎时,已近戌时。
赤炎国,神澈宫。
残骸,废墟,枯败,毫无一丝生气。
昔日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神澈宫,如今俨然破败不堪,偶有几声寒鸦沉鸣,更添几许凄凉与悲寂。
与碧水遥遥相望的赤炎国,因着当年神凤族人的栖息,方能繁荣千年不败。
赤炎国民十万,都是普通凡人,皆仰仗神凤族以及玉虚山顶的炎灵泉庇佑,自幼修习仙法,比之碧水的凡人要长寿康健许多。
如今玉虚山顶的炎灵泉早已干涸,神澈宫一夕被灭,曾经庇佑他们的神凤族人悉数不知所踪。国中一时衰败不堪,许多修仙之人已然半途而废,重入轮回苦道。
神澈宫的废墟中,离凤梧一袭素白长裙站在冥君身侧,淡绿眼眸死死盯着那道早已破败不堪,瞧不出原本面目的木板出神。
隐约瞧见木板上依稀能见的纹路,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黄,她心下一怔,眼底蓦然波光粼粼,“旋木金门……水月阁?”
她一声低呼,神色若惊,定定的看着眼前这片破败的院墙。
满地落叶,楼阁尽毁,墙垣倾塌,四处都是火吻留下的痕迹,道道黑印,触目惊心。
这是她昔日的寝阁,水月阁。
她记得那日离开时,院子里尚是杏花飞舞,淡香四溢。
现如今,却已是残木断枝,枯朽不知原貌。
微风过时,依稀只觉耳畔尚有清歌银铃般的笑语声,眼前似有君父充满爱怜的俊脸,明黄色的衣袍,长身而立。
往事一幕幕,如潮水一般涌入脑际,甚至还有许多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和事随之闯进了她的脑海,她缓缓摇头,那些人和事又随之消散了。
想要再次凝神去想时,却是任她如何努力,再也无法记起。
或许那是属于真正的凤梧公主所有的记忆,她虽承了她的身子,亦历经浴火之苦,方才得以重生,却并不拥有她所有的记忆。
遑论以往如何,如今她却是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世间,将那个对她爱护备至的离映天当作她真正的父亲,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寻到他的踪迹,确认他无恙,方能一解她当日逃婚离去时,内心深处的愧疚之情。
这神澈宫中的安宁,这赤炎国内的安泰,如今已成镜花水月,再也无法触摸。
繁华好似就在眼前,可她抬眸时所见,却依旧只有触目的残败与令人心寒的孤寂。
耳畔响起冥君略显低沉的嗓音,将她重又拉回到这令人不忍直视的废墟中。
“这里我早已命人一一查探过,并没有神凤族人的踪迹。”司卿然收起了一贯的邪魅之色,神色颇为严肃。
事发后,他曾命长使宿迁前来查看过,宫中被灭杀者皆是凡人,虽然这些凡人都修习仙法,却毕竟多是血肉之躯,即便有个别人修得半仙之体,也都未能幸免。
“你曾说过,神澈宫如今只剩残魂遍地,这其中可有一个叫做清歌的侍女在?”离凤梧红着眼眶,回过身来,怔怔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是冥君,自可堪透阴阳之道,看见她所不能看见的幽魂,想必清歌便在其中。
想起清歌时,她心底的悲伤愈发重了几分。
那样一个伶俐贴心的丫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性命,若早知将她留在宫中会有此一劫,还不如当日求了君父将她一同带离赤炎的好。
闻言,冥君却是眸底一暗,沉默良久,方才轻声叹息道:“此地曾经过一场血战,宫中凡人悉数身死,且死后魂魄受损,不能凝聚成形,虽有冥使前来收魂,但那些魂魄早就残破不全,想要寻出清歌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第一百回 玉虚山顶
离凤梧只觉得清歌俏皮的笑脸在脑海中萦绕。心下陡然一阵抽痛。抬袖指着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是冥使认不得清歌。你呢。也认不得吗。她即便魂魄不全。也还是清歌。亏她在世时对你这幽冥之主万般尊崇……”
她说着声音已有些哽咽。想起那夜在水月阁中。清歌说起冥君时的神情。娇羞之中分明带着几许莫名的憧憬。她本以为君父以那凤尾翎代替她嫁往幽冥时。会将清歌作为陪嫁侍婢一同遣去幽冥。若是如此倒也能令她免于此劫。
可前时听冥君提及婚礼之事时。她曾特意问起此事。冥君却道君父给她陪嫁的珍奇宝物不少。侍婢却都统统都是幻术所造的人偶。待冥君识破一切。那凤尾翎倒在雪地中灰飞烟灭时。侍奉她的那些人偶也都一并随她而逝了。
残垣之中。忽然之间冷风凄凄。离凤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强忍的泪水一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本就瘦小的脸眼下看着又多了几分憔悴。冥君忍不住抬起手來覆上她的面颊。柔声道:“凤儿这急躁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那些冥使从千百残魂之中寻她确实不易。可正如凤儿所言。我堂堂幽冥之主。何至这般不济呢。”
听他这样一说。离凤梧的情绪稍稍缓和些。自己确然心急。可事关清歌。她又如何能不心急。
她只知道。若魂魄不全。即便勉强渡过忘川河。也不能顺利进入轮回道。再世为人。只怕到时就会变成忘川河边无主的孤魂。受尽苦楚折磨。
“你倒是沉得住气。说话也总是这样不急不慢。可这事关系到清歌将來的命运。我怎能不急。”到了这时。她终究还是洠苋套 H卫崴簿泊孤洹
只这番情景。冥君瞧了心里自是愈发不忍。只得挑眉说道:“放心。她终归侍奉过凤儿一场。又得凤儿这般惦记。我自有办法助她魂魄归位。前往轮回道重入人世。”
“真的。可否让她投生在富裕之家。一生康健无忧。不必再侍奉人前。”离凤梧眸光一亮。满怀希冀地瞧着冥君。
她与清歌虽相处时日甚短。却与她十分投缘。若能为她讨一个美好的來世。也不枉费她们相识一场。想來冥君即可约束世间幽魂。这一桩小事也必然难不倒他。
果然。冥君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柔光。随即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所求。
如此。离凤梧心中大石终是稍稍落下几分。可抬首看着满目苍夷。断壁残垣时。心情依旧沉重非常。
“啾啾。”脚下传來几声熟悉的叫声。让离凤梧沉重的心思立时一转。急忙低头去瞧。却见素白长裙下。不知何时时多了一只通体洁白的小狐狸。小小的狐狸脸。细长微翘的狐狸眼中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此刻正抬起一双雪白的前足。轻轻挠着她的裙角。低柔的叫唤着。
“啾啾……”
“如玉”
离凤梧怔愣片刻。随即弯腰蹲下。抬手轻抚着小白狐毛茸茸的小尖耳朵。小白狐若知晓她的心思一般。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在她的掌心轻轻舔了一下。随即又似害羞一般将小脑袋往她的手背上蹭了蹭。
只是待它哼唧着抬起头來。狭长的狐狸眼却是如墨般深沉的色泽。令离凤梧顿时清醒。一把将它抱在怀里。站起身來瞥了冥君一眼。道:“司卿然。它不是如玉。若说那夜你将如玉留在碧水。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如今你就在我身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言罢。脸色微变。将攀着她衣襟的小白狐拂袖甩了出去。
她记得。他说过这一切都只是幻术而已。看着可爱精灵的小狐狸实则不过是他的一根头发丝罢了。
果然。那小狐狸尚未落地便在半空之中消失不见。却有一根银白的发丝随风落在了几尺开外的枯枝上。
“它虽不是如玉。却与如玉一般。犹如我的耳目。自可助我探寻这方圆百里有异样之处。”司卿然手指轻轻一点。落在枯枝上的发丝忽地银光一闪。仍旧化作了小白狐的模样。颤颤地抬起双足恭敬地朝他施礼。而后竟“啾啾”地叫个洠辍7路鹪谟胨敌┦裁础
离凤梧只在一旁静静的观瞧着。暗中佩服司卿然思虑周到。不管谁是神澈宫血案的真凶。那人必然与神凤族的失踪有关。虽说天君座下的玄天将亲自出动。却到如今还是洠в邪氲阆ⅰ
她虽是半路杀出來的冒牌公主。却也隐约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
可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着实少的可怜。只得将希望都寄托在眼前这个黑袍白发的冥君身上了。
她愣神之际。枯枝上的小白狐早已腾空跃起。小小的身子飞快隐洠г谏癯汗姆闲嬷小
“它与你说了什么。可有我君父的行踪。”离凤梧皱眉问道。
司卿然瞥了一眼小白狐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尚无消息。只有一事可以笃定。你君父与族人月余前都曾在玉虚山顶出现过。”
“玉虚山。那还等什么。快去探个究竟。或许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也未可知。”离凤梧说着。已然提步往前。可身后的冥君却并未及时跟上。
司卿然这时正在怔在原地。蓦地想起当日天君所言。炎灵泉封印受损。魔君残月方才不知所踪。依他今日所查。神澈宫之事多半便是残月做下的。可神凤族长离映天并非普通神族。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都死在他的手中。再者即便残月逃脱。也是重伤在身。莫说是离映天。只需神凤族人齐力想要制服他也并非难事。
但如今离映天并着神凤族人悉数不知所踪。而残月踪迹又苦苦追踪不到。倒叫他不知如何与离凤梧说清这其中的缘由。只得等來日寻到了离映天时。再细细与她解释了。
除却残月逃脱之事颇显蹊跷。另有一事也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想那炎灵泉的封印乃是天君步风傲亲自布下。岂会轻易被他一掌所破。当时天君说起时。他自觉有愧。也未多做思虑。再者忧心离凤梧在人间受屈。便只急匆匆去了碧水。
如今仔细一想。这其中破绽诸多。就连天君当日所言也有些怪异。为今之计却是务必要往玉虚山好好查探一番才是。
思绪至此。司卿然这才收了心神。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