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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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裴文沣重重拍桌,咬牙切齿,“我与姝妹妹青梅竹马,早已定亲,只等吉日便办喜事,她应该嫁给我才对!”
郭弘磊虎目炯炯有神,义正辞严,肃穆反问:“我的岳父是你的姑父,你们亲戚之间,彼此深刻了解,有些话何必我明说?那天,我和玉姝都是遭人算计,闹得沸沸扬扬,岳父大发雷霆,动家法责罚玉姝,若非我出手阻拦,他恐怕会把女儿打成重伤。而裴家,断不允许你娶一个名节受损的姑娘,否则,假如你们拒不肯退亲,我怎么拿得到庚帖?又何苦费尽周折、艰难求得家中同意娶她?”
“不可能!”裴文沣喘粗气,浑身发抖,红着眼睛说:“姝妹妹是外孙女儿,我家长辈不知多喜欢她,分明是靖阳侯府仗势欺人,硬逼得我家退亲。”
郭弘磊摇摇头,正色表明:“文沣兄误会了,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家长辈并不赞同,他们巴不得我娶不成,从头至尾没仗势威逼于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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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不可能!”裴文沣始终不愿相信,深爱多年的表妹被抢走,他愤怒到了极点,剧烈发抖,猛地冲上前,举拳砸向郭弘磊——
第77章 动口动手
“裴兄,有话好——”
裴文沣怒火冲天, 理智全无, 厉声喝道:“我与你之间,不共戴天之仇, 无话可说!”
眼见对方拳头袭来,凭郭弘磊的身手, 完全可以避开, 反击也是轻而易举。但将心比心,他心里有愧,遂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一拳。
“嘭“一声, 却是裴文沣挥拳过猛,收不住劲儿, 狠揍敌人一拳之后, 不慎碰翻了椅子。
郭弘磊稳稳站立,手背蹭了一下脸颊,丝毫未动怒。
“你先是毁了姝妹妹的名节, 然后仗势强娶、逼得她几度寻死,强娶了, 却没给她一天好日子过, 害惨了她!”裴文沣横眉立目,胸膛剧烈起伏, 压抑已久的愤怒一股脑儿朝仇人倾泻而去,语意森冷, 坚信不疑,憎恶道:“假如当初没有你横插一手,姝妹妹根本不会遭牵连获罪,待裴、姜两家商议妥后,我自会迎娶她。”
“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纨绔之徒,嚣张蛮横,硬生生拆散了我和玉姝。”语毕,他再度举拳,疾冲直捣仇人面门,恨不能立即打死姓郭的。
郭弘磊一动不动,硬生生又挨了一拳,仍未动怒。他徐徐吐纳,稍一思索,沉声表示:“无论你相信与否,当时靖阳侯府的确没有仗势威逼于裴家。你大可去打探打探,不就一清二楚了?”
“事到如今,还狡辩?你横刀夺爱,这个总是真的吧?难道我冤枉你了?”裴文沣激忿填膺,脸色铁青转黑,继而转白。
郭弘磊语塞,点了点头,歉疚答:“对。郭某从未否认,抛开阴谋诡计不论,确实是我毁了玉姝的名节。闹出那种事,男女相比,姑娘家狼狈多了,岳父的性子,裴兄想必了解,他当场动家法、说要‘打死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本以为是气话,谁知他居然真下重手,打得女儿头破血流——”
“寿宴上出了丑事,姑父管教女儿,明显是管给宾朋看的,难道你看不明白?你究竟有没有脑子?”裴文沣直挺挺戳在地上,目眦欲裂。
十八岁的英武年轻人流露尴尬之色,坦率承认,“当时的局面,混乱不堪,众目睽睽,所有人都盯着我们,跟看戏似的,姜夫人又哭嚷着质问,我急了,脑子一热,索性承诺会负责娶她。”
“哼,你脑子一热,莫非众长辈也是脑子一热?郭弘磊,你这话蒙骗谁呢?”裴文沣讥诮冷笑,鄙夷憎恨至极,怒目瞪视。
郭弘磊被劈头盖脸斥骂一通,若非心里有愧,老早反击了。他深吸口气,克制着脾气,简略告知:“那天我不慎遭人算计,脱口许下诺言,心里曾懊悔,但冷静一想:堂堂侍郎的嫡长女,大家闺秀,名节被我毁了,流言蜚语四起,今生恐怕难嫁人,我不能出尔反尔,陷她于难堪境地。于是硬着头皮筹划,辗转征求几家长辈首肯,明媒正娶。”
“胡说八道!我家长辈绝无可能甘愿退亲,你耍了手段,为何不敢承认?”裴文沣一脚踹翻了椅子,当啷巨响。
郭弘磊皱了皱眉,无奈问:“不知我到底耍什么手段了?坦白说,如果当初裴家不嫌弃玉姝、仍令你娶她,我一定拱手祝贺,何苦争抢?须知你俩是青梅竹马,我与她却毫无交情,迎娶不过本着负责任的心而已。但事实上,裴家嫌弃她了,我一询问,顺势便退亲,何需‘威胁逼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血口喷人,少污蔑我家长辈!”
“你毁人闺誉、夺人之妻,卑鄙下作人所不齿!”裴文沣脸色煞白,直喘粗气,从牙缝里吐出字,暴怒痛骂:“郭弘磊,我同你势不两立!”说完,他第三次举起拳头,直捣仇人腹部。
郭弘磊咬咬牙,不闪不避,又挨一拳。
这时,十二分不放心的姜玉姝赶到,匆匆屏退其余人,一把推开门,焦急劝阻:
“住手!”
“别打!”
她飞奔,果断拦下表兄,阻止道:“表哥,别打了。”
裴文沣瘦高,痛苦地俯视表妹,承诺道:“姝妹妹,我在替你讨回公道。放心,我永远不会任由外人欺负你的。”
“只要我活着一天,“郭弘磊跨前一步,单手揽住妻子双肩,郑重道:“任何人休想欺负她!裴兄,我年轻鲁莽,当初行事欠缺周详考虑,愧对于你。但婚姻大事绝非儿戏,玉姝已经是我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入郭家祖坟,夫妻合葬。一切已成定局,请恕在下厚颜无耻,求裴兄割爱成全。”
“他日如有机会,必定竭力偿还此债。”
割爱?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约定相伴一生的爱人,如何能割舍?
“姓郭的,你简直做梦!”裴文沣勃然大怒,彻底丧失了理智,抄起桌上茶壶,狠狠朝仇人掷去。
郭弘磊眼疾手快,及时护着妻子并挥开茶壶,“有气冲我发,莫伤及无辜。”
“郭弘磊,你欺人太甚!”裴文沣红着眼睛,拳打脚踢。
郭弘磊挡在妻子身前,仅格挡袭向自己要害的拳脚,始终没回击。
堂屋里顿时一片乱。
姜玉姝看着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看着他脸颊眼角的乌青,看着他低声下气地认错赔罪——
“够了!”
“裴公子,求你别打了。”
“你、你叫我什么?”裴文沣一呆,诧异扭头。
姜玉姝焦头烂额,为平息争端,情急之下豁出去了,语无伦次,透露道:“裴公子,其实是我的错,你别责怪无辜。昨天我所说的自缢、灵魂离窍,是真的,千真万确……我侥幸死而复生,同一个人,但并不是你的姝妹妹,姜姑娘红颜薄命,早已自缢身亡了,请千万节哀。”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活着,最对不起你们俩。”她万分歉疚,言辞恳切,深深躬身。
霎时,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立刻停止争斗,同时搀扶她。
“姝妹妹,你怎么了?”裴文沣强压下怒火,迅速恢复冷静,担忧问:“吓着了?快坐下缓一缓,喝口水。我不动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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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磊搂住妻子,面露怒色,昂首不悦道:“裴兄心里有火,尽管冲我发,但今后请别当着她的面,避免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看,你把她吓傻了。”
“岂有此理,你竟然有脸怪我?玉姝几度寻死,分明是快被你逼疯了!”裴文沣险些气个倒仰。
姜玉姝眉头紧皱,端坐,抬手作发誓状,正色表明:“二位,我没傻,也没疯,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
然而,此事太过荒谬,她越严肃,两个男人越担心,半个字也不信,异口同声道:“你坐着,别说话。”
“……”姜玉姝张了张嘴,疲惫靠着椅子,默默沉思。
这时,徘徊已久的潘嬷嬷心急如焚,忍不住叩门,忧切问:
“公子,没事吧?”
郭弘磊定定神,“没事!”
“咳,一群捕头等着呢,再三追问,催促裴大人动身。”潘嬷嬷告知。
“知道了。”
公务缠身,裴文沣无暇处理私事,粗略整理玉冠和衣衫,冷冷对郭弘磊说:“此事没完,改天再谈!”然后,他缓和脸色,弯腰对表妹说:
“姝妹妹,刚才我急躁了些,你别生气,等下回得空,我再来看你。”
郭弘磊脸色一变,正欲开口,却听妻子劝道:“县里太平,你安安稳稳地待在衙门里,好生做官,多保重身体,不用再来看我。”
“就这么说定了!”裴文沣眼神温柔,自顾自地说:“我走了,咱们下次再聊。”语毕,他拉开房门,扭头凝视她一眼,快步离去。
姜玉姝一声长叹,喃喃说:“唉,这下麻烦了。”
片刻后,众人一涌而入,吃惊打量脸庞受伤的家主,欲言又止。
彭长荣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您的脸怎么回事?不要紧吧?”
郭弘磊轻描淡写,“比武输了。区区小伤,不要紧。”
“输、输了?”众人不敢置信,彭长荣脱口问:“你怎么可能输给那个文弱书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不懂。
我虽输了比武,但赢了一颗芳心。
郭弘磊莞尔,挥手答:“胜败无一定,有什么可奇怪的?行了,都别围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夜间
崭新的一张琴,摆在窗前,散发木料清香,却无人抚弄。
“啊——”
昏暗帐内忽然传出颤呼声,微弱婉转,娇喘细细。
“轻点儿,嗯唔……你!”发丝凌乱,姜玉姝一双手腕被扣在头顶,久久挣不脱,被冲撞得喘不匀气息,咬唇忍着不出声,明眸水润润。
郭弘磊年轻力壮,精力充沛,摁住了软玉温香,附耳啃吻半晌,嗓音低沉浑厚,一边用力冲撞,一边说:“我怎么敢还手?万一误伤了他,你岂不心疼?”
“我没有!”姜玉姝百口莫辩,被牢牢压制。
“哦?”郭弘磊哼笑一声,“当着我的面,表哥长、表哥短,还否认说‘没有’?”
其实,我比你更希望他节哀并早日振作。
姜玉姝挣扎着半抬头,小声答:“血缘上确、确实是表哥,我叫裴公子,你们又怀疑我疯、疯傻——啊!”
帐内的动静,直持续到深夜,她再三讨饶,方逐渐停歇。
次日清晨
姜玉姝一睁开眼睛,天色已大亮,房里只有她自己,枕畔搁着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姜玉姝:我说出真相,压根没人信……
第78章 两封家书
糟糕,我起晚了, 正忙夏收呢!
姜玉姝拢了拢发丝, 匆忙坐起,顿感腰肢酸软, 暗暗羞恼,坐着缓了半晌, 才拿起搁在枕边的两封信, 掀帐下榻。
“吱嘎“一声,潘嬷嬷推门探头,笑眯眯,快步近前帮着挽起帐子, 愉快道:“我估摸着也该起了!饿了吧?赶紧洗漱洗漱,用早饭。”
床铺格外凌乱, 被子揉得皱巴巴。姜玉姝脸一红, 下意识拦住老人,尴尬道:“嬷嬷,不用了, 我自己会收拾。”
“嗳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正经夫妻, 小别胜新婚, 再自然不过的了。”潘嬷嬷干了大半辈子家务,手脚麻利, 一天到晚闲不住,絮絮叨叨, “假如公子天天在家,圆房数月,孩子都应该怀上喽。可惜他军务繁忙,隔好一阵子才有空探亲,总是来去匆匆。”
“祈求菩萨保佑,让您早日顺利生个大胖小子,那既是女人一辈子的依仗,又能给老夫人一个交代。母以子贵,尽快多生几个儿子,底气才足!”
“大胖丫头也很好啊,和小子一样的好。”姜玉姝对镜梳理发丝,放下梳子,利索挽了个髻,洗漱并换上外出衣裳。
自从圆房以来,老人经常念叨这一番话,她初时忍不住,曾认真讨论过几回,逐渐听得耳朵长茧,索性任由其翻来覆去地唠叨。
“我起晚了,大伙儿都下地了吧?”姜玉姝抻抻衣襟,从架子上取下帷帽,顺脚关窗,并拿起两封信。
潘嬷嬷带上房门,乐呵呵答:“无妨,公子吩咐了,让您安心歇息,他带人忙活去了。”
两人迈进堂屋,姜玉姝把帷帽挂在椅背上,脸颊白里透红,眸光水亮,浅笑道:“农忙时节,田里一堆活儿,我可不能歇。吃早饭,待会儿就下地去。”说完,她刚想去厨房,却被老人按坐下了。
“坐,等着,我去端!”潘嬷嬷系着围裙,疾步迈出门槛,头也不回地说:“您和公子体谅我年纪大、严寒酷暑不用忙农活,只需在家烧水做饭,我比大伙儿都清闲,厨房的事儿,全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