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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种田之流放边塞-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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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而易举,理解不了我的苦处。我简直快疯了!越来越讨厌书本,看见书就想烧毁它。”
  “你——”
  姜玉姝定定神,示意丈夫冷静,“四弟,你的想法,我们听明白了,别急啊,咱们慢慢儿商量。”
  “再勉强读下去,我可能真的会疯。”郭弘轩极度颓丧。方才挨打时,他假嚎啕,此刻是真痛苦。
  夫妻对视一眼,同感棘手,无计可施。
  良久,姜玉姝缓缓道:“四弟已经成年了,前程大事,让他自己拿主意。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走正道,就无可指责。”
  兄嫂难为,责无旁贷。
  郭弘磊的怒火逐渐消失,语重心长,严肃问:“但在三百六十行中,读书最清闲,学而优则仕。倘若一时间悟不透学问,也无妨,家里给你捐个前程,怎么样?”
  “不,不了。”郭弘轩使劲摇头,毅然决然,“多谢哥哥嫂子的好意,但我真真厌恶书本和官场,即使捐了,也是白花钱。”
  郭弘磊深吸口气,面沉如水,整个人往后一靠,头疼靠着椅背。
  场面僵住了,姜玉姝打圆场,提议道:“四弟,事关重大,你一定要认真考虑,过阵子,等你作出决定后,咱们再详谈!什么时辰了?好饿,该吃午饭了。”
  郭弘磊没有更好的办法,疲惫起身,叮嘱弟弟:“等着,我叫个人来,给你看看伤。”
  “谢谢二哥。”郭弘轩挨了一顿打,却毫无怨愤之意,反而倍感内疚,关切道:“哥,你的伤口裂开了,赶紧包扎,我不要紧的。”
  “唔。”兄长深深看了一眼胞弟,拉开门离去。
  临走前,姜玉姝温和道:“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改天再谈谈,大不了,你自己选择一条全新的路,只要是正道,我就不反对。”
  “多谢嫂子!”郭弘轩终于卸下心头大石,虽然前程没着落,却心情轻快。
  一晃眼,夏去秋来,中秋在即。
  从都城到西苍,三千里路,跋山涉水,姜明诚一行颠簸两个月,赶在中秋前夕抵达赫钦。
  “公子,到了!”
  马车停下,姜明诚满怀期待,掀开窗帘张望,“是这儿吗?”
  “没错,小的打听清楚了,那座就是郭府新买的宅子!”
  姜明诚下车,仰望匾额,感慨万千,“想当年,我和爹娘、二姐一起——”他伤感停顿,率先走向府门,“走,先去拜见郭家老夫人。”
  “是。”
  与此同时·县城门外
  几名风尘仆仆的钦差,也赶到了赫钦,携带朝廷给郭弘磊的旨意,匆匆进城——
  作者有话要说:  气温越来越低,8度了o(╥﹏╥)o我记忆中,最冷的一年,是零下一度,可怕!


第264章 无妄之灾
  难得一家团聚, 又是中秋前夕,本该其乐融融, 郭府却因为郭弘轩的前程, 屡次争执。
  这天晌午,秋阳和煦, 窗半开,心腹老仆守着门,其余下人不敢靠近正房。
  房内,王氏头戴绛紫抹额, 坐在矮塌上。郭弘磊夫妻俩坐在长辈下手, 对面是郭弘哲。
  而郭老四, 正跪在地上, 恳求长辈首肯。
  “弃文从商?”
  “糊涂!”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逆子,任性妄为, 糊涂啊!”
  王氏白发苍苍, 失望得无以复加, 痛心斥责:“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家, 除非不经商就没活路,否则, 谁家长辈不督促儿孙读书上进?谁家长辈会鼓励儿孙经商?何况, 郭家祖上出过大名鼎鼎的靖阳侯,世袭罔替,堪称‘尊贵’,你作为侯爷的儿子, 竟然打算弃文从商?你简直糊涂透顶了!”
  郭弘轩跪立,仰望母亲,脸颊巴掌印泛红,罕见地坚定,认真解释:“母亲息怒,儿子不争气,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今生今世注定无法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让您失望了,甘受任何惩罚。坦白说,早在长平屯田时,儿子就有了从商的想法,只是碍于沦为流犯、行动受制于官府,从获得赦免至今,儿子一直暗中考虑,总怕您生气、怕家里不赞成,犹犹豫豫,拖到如今才挑明。”他郑重表明:
  “唉,我明白自己的斤两,明知读书读不出个名堂,却迟疑不决,虚耗光阴,后悔莫及。所以,我慎重考虑清楚了,决定从商,而且已经想好,将先尝试纺织——”
  “瞎胡闹!”
  王氏拍桌打断幼子,气得咬牙,厉声教导:“为娘绝不同意你从商!你给我继续用功读书,即使考不上功名也无妨,家里会设法给你捐个前程,当个安稳清闲的小官,也比劳碌经商强一百倍。”语毕,她扫视几个小辈,“你们说,是?”
  年迈的长辈怒气冲冲,谁敢进一步激怒她?
  姜玉姝颔首,但没说什么,毕竟婆婆言之有理:士农工商,地位不同,即使富甲一方的富豪,也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一个小吏。她也是母亲,将心比心,也希望孩子过得安稳清闲。
  郭弘磊点点头,郭弘哲劝道:“母亲言之有理。四弟,家里是为了你好,弃文从商这个主意,十分不妥。”
  “逆子,听见了吗?不妥!”
  王氏大动肝火,抬手一指房门,“孽障,立刻滚回书房,用功读书,不准找任何借口偷懒,否则,休怪为娘动家法教训你!”
  郭弘轩一动不动,苦着脸恳求:“娘,求您了,不要逼儿子读书,我天生不是读书当官的料,如果您继续逼迫,休怪儿子急躁起来,把书房拆了。”
  王氏险些气个倒仰,“你说什么?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
  “娘,我真的考虑清楚了,我对经商特别感兴趣,今生如果不能如愿,简直白活了。”
  “逆子,逆子——”王氏咬咬牙,气得差点儿说不出话,“你自己不嫌丢脸,也不管家族名誉了?放着光明大道不走,非要经商,叫亲戚朋友如何看待郭家?”
  “儿子不孝,让母亲失望丢脸,纵被您打死也是应该。咳,倘若没被打死,还求母亲允许儿子尝试一番。”
  “休想!除非娘死了,否则,你必须老实待在家里。”
  姜玉姝耐着性子,劝道:“老夫人,消消气,千万保重身体。明天是中秋,难得全家团聚,有话好好商量。”
  “唉!”王氏愤怒之余,终究疼爱小儿子,妥协吩咐:“罢了,你暂时不想读书是?可以歇两年,专心把亲事解决了,然后再从长计议。家族亲友的同一辈人,只剩你还没娶妻,你不急,为娘急。”
  郭弘磊扫了一眼胞弟,若有所思,缓缓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兴许过两年,四弟就改变主意了。”
  我看未必。姜玉姝神色冷静,碍于婆婆年事已高,许多话不方便直说。
  “莫非因为近年读书太累了?听母亲的劝,休息休息。”郭弘哲自幼发奋苦读,连流放屯田时也见缝插针地用功,顺利中举。近年,面对望子成龙的嫡母和屡试不第的弟弟,无数次涌起不可言喻的尴尬为难感,说话小心翼翼拿捏分寸,生怕言语失当,令嫡母误以为庶子炫耀功名。
  “我不是——”
  郭弘轩顿了顿,苦笑叹气,坦率答:“没错,我特别累,身心疲惫,彻底厌倦书本了,对官场也提不起兴趣。我的性格,你们应该了解,天生懒撒,厌恶规矩束缚,根本不适合当官。”
  姜玉姝直言规劝,“无规矩不成方圆,三百六十行,哪一行没有规矩?有规矩,其实是好事,人人可以按部就班地行动。弘轩,你厌倦读书、不想当官,是慎重选择经商?还是逃避去当商人?恕我直言,假如是后者,估计你迟早也会厌倦经商,三心两意,没个定性,你很可能会不停地懊悔‘虚耗光阴’。”
  “多谢嫂子教诲。弃文从商,我是慎重考虑过的,绝非心血来潮!”
  姜玉姝微微一笑,善意提醒:“人的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事关前程,俗话说‘男怕入错行’,你务必谨慎——”
  王氏打断次媳,头疼道:“不必与这混账东西多说,总之,家里不同意!”她食指狠狠一点幼子,“你趁早死了弃文从商的心,没有为娘的允许,年前不准擅自出门,老实待在家里反省,筹备亲事。”
  “娘——”郭弘轩苦恼挠头,无奈叹气。
  筹备亲事?
  姜玉姝一怔,诧异问:“筹备?四弟的亲事,难道您已经有主意了?不知定了谁家的姑娘?”
  “不知?嗳,你是知县,大忙人,哪儿有空打理家务事?”
  王氏被幼子气得不轻,迁怒儿媳,拉着脸说:“三个哥哥皆已成亲,最大的侄子都十几岁了,映茹也已经有喜,弘轩却至今孤零零,可怜呐!巧珍不在了,二嫂便是大嫂,你作为‘大嫂’,对弘轩的亲事一点儿也不上心,不闻不问!”
  婆婆迁怒指责儿媳,郭家三兄弟愣住了,面面相觑。
  郭弘磊当即皱眉,“哪里?玉姝虽然公务繁忙,但她一向尽力关心家人,她若是真的‘不闻不问’,老四早已经冲动投军了。”
  “哼,你就知道护着媳妇儿!”王氏脸色难看,十分没好气,暗中骂了次子无数遍“娶了媳妇忘了娘”。
  “儿子只是实话实说。”
  奇了,怪我做什么?
  仅比我小两岁的小叔子,玩心重、养花魁、私生子,闹得娶不上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能怪我吗?当众被婆婆指责,姜玉姝不可谓不生气,不可谓不委屈,险些脱口反驳。
  但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忙,分身乏术,一年回不了几趟家,孩子们跟着祖母生活,平日由祖母和叔叔婶婶关照着。她疏于料理家务,无暇陪伴孩子,于心有愧。
  于是,她转瞬镇定,正色表示:“老夫人说得对,四弟的亲事,的确不能再拖,趁在家,我一定全力协助,助四弟早日成亲!”
  夫妻情深,郭弘磊不便强硬反驳母亲,盯着胞弟,不悦训道:“你亲事不顺,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公然与风尘女子厮混,还弄出私生子,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敢把女儿许配给你?中秋前夕,惹得母亲这么不高兴,像话吗?”语毕,他凝视妻子,抱怨道:“照我说,当初你不应该阻拦,索性放他投军,叫他狠狠吃一场苦头!”
  “什么?”
  第一次被丈夫抱怨,姜玉姝愕然,旋即会意,一唱一和道:“唉,不能不拦着啊。”
  “对,必须拦着!”王氏回神,食指告诫点了点次子,紧张嘱咐:“轩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军营的苦头?弘磊,别怂恿你弟弟。玉姝,假如再有下次,你还得拦住他,劝不听,就绑起来,明白吗?”
  姜玉姝叹了口气,“明白。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同意,所以硬拦下了他。”
  “好,好,拦下才对!”
  “其实,嫂子一直很关心我和四弟的学业。”郭弘哲鼓足勇气,为二嫂说了句公道话。
  王氏瞥了一眼庶子,没接腔。
  郭弘哲孱弱腼腆,被一瞥,下意识低头。终究不是亲生,骨子里永远畏惧嫡母,永远亲热不起来。
  “千错万错,错在我一人。”郭弘轩抹了把脸,无意连累嫂子挨骂,自责道:“三哥说得没错,嫂子时常劝我用功,陆续请了五六个先生,惭愧,我辜负了全家的期望,惭愧至极。”
  郭弘磊板着脸,继续抱怨:“那天,你就不应该拦着我,索性打断老四的腿,看他怎么闹经商!”
  姜玉姝绷紧脸皮,“唉,快消消气,毕竟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
  “俗话不是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郭弘磊一本正经,严肃提议:“母亲既然坚决不赞成四弟‘弃文从商’,请动家法,严格教训他一顿,一顿不行的话,打两顿,直到他悔改为止。”
  “二哥,你——”弟弟瞠目结舌。
  “这、这……”不出夫妻所料,王氏果然沉默,流露心疼之色。
  夫妻四目对视,姜玉姝明白丈夫的意思,摇头说:“弘轩都二十多岁了,听得懂道理,能商量,何必动家法?”
  王氏松了口气,顺势附和:“唉,可以适当教训教训,但不能过了,弘磊,你要多包容弟弟。”她愁眉不展,怒斥:“逆子,孽障,你二哥被停职了,正忧愁烦恼,你不仅不能帮忙分忧解难,还一个劲儿地给兄长添堵,该,活该挨打!”
  郭弘磊见母亲停止迁怒妻子,才慢腾腾喝了口茶。
  “是,是。”郭弘轩跪得腿发麻,苦苦撑着,铁了心要弃文从商,“儿子知错,请母亲责罚。”
  “知错?那你倒是立刻改呀!”
  接连数日,天天争执。姜玉姝头晕脑胀,忍不住说:“咳,人各有志,不如成——”
  “不行!”
  王氏昂首打断,“我绝不同意!”她一贯反感女人当官,反对女人抛头露面,婆媳之间至今不亲热。婆婆心思一动,狐疑审视儿媳,“你不劝阻,倒似乎赞成,该不会你是怂恿弘轩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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