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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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姝不赞成地皱眉,“为什么荒着地?莫非懒惰?懒惰可就活该挨饿了。”
“不,不是的!”村妇女儿脱口告知:“我表哥很勤快,他是为了表姐的案子,东奔西走讨公道,忙得顾不上种地。”
姜玉姝眸光闪了闪,“案子?什么案子?”
村妇慌忙示意女儿闭嘴,含糊答:“唉,民妇的外甥女更命苦。她、她被畜生糟蹋过,哥哥心疼妹妹,发誓要教训畜生,但畜生在衙门里有人——”她畏缩打住,顾忌重重。
姜玉姝心思一动,“你的外甥,该不会是叫李昌?糟蹋你外甥女的人,是不是叫李启帆?”
“对!”
村妇母女俩使劲点头,站起,恭敬躬身,“畜生正是叫李启帆,要不是有您主持公道,昌儿极可能反而吃官司,多谢大人为民做主。”
姜玉姝感慨一笑,“真巧!偌大图宁,人口不少,没想到,竟会遇见李昌的亲戚。你外甥不错,刚毅,不惧强权,案子已经了结了,他家田地少,不妨去开荒,勤恳就不会挨饿。”
“大人说得对,亲戚也是这样督促他的。”
“其实,”村妇女儿鼓足勇气,忐忑说:“我表哥非常感激大人的恩德,他想当民兵,战时上阵,以报答官府恩情,但是——”
村妇唯恐惹麻烦,生气扯了女儿一把,“死丫头,不许多嘴!”
姜玉姝神色沉静,威严问:“但是什么?奸/污案审了半年,我记得李昌,年纪和体格均符合要求,他想当民兵,上衙门登记即可,朝廷一向是鼓励的,将适当给予减税,以示嘉奖。”
女孩看了母亲一眼,咬咬牙,怯怯告知:“对呀,我表哥明明合适,但官府不收。”
“哦?”
姜玉姝喝了口汤,猜测想:李启恭是典史,他堂弟被斩首,必定恨上了李昌,暗中一吩咐,底下小吏怕事,帮着刁难李昌也未可知。
“本官觉得他合适,自愿当民兵,勇气可嘉。”她当机立断,微笑吩咐:“传我的话,叫他再去衙门试一试。”
村妇母女俩愣了愣,旋即会意,女孩喜出望外,激动下跪,磕头道:“多谢大人准许!”
“民妇待会儿就告诉外甥,叫他给您磕头。”
姜玉姝随手处理了一件事,意在敲打,她一贯反感公报私仇的官吏,徇私枉法,不成体统。
知县公正一发话,落在老百姓头上,便是恩德。
深夜·马厩
“表哥!”
里正的孙女戴着斗笠,悄悄溜出屋子,欣喜说:“哈哈哈,姜大人发话啦,你改天再上衙门,那些小人肯定不敢刁难你!”
李昌喜滋滋,正在卖力搬运草料,“姑妈已经告诉我了。我决定,干脆跟随知县大人回城,尽快办妥文书,避免夜长梦多。”
“什么时候呀?”
“不清楚。不过,知县公务繁忙,估计雨一停,她就启程了。”李昌满头大汗,抱起一大捆草料,弯腰喂马。
女孩尾随,伸手一指,“哎,多给它一些,这是姜大人的马,耳朵受伤了,怪可怜的。”
“好嘞!”李昌乐呵呵,额外给了它一大把,“吃。”
小雨绵绵,院门旁的狗洞忽然一阵响,紧接着,两条猎狗飞奔靠近,亲昵绕着主人的腿打转。
李昌抽出腿,忙碌喂马,没好气地骂:“你们还知道回来?大晚上的,下着雨,跑哪儿疯去了?早知道就不带你们出去弄草料了。”
“汪汪汪~”猎狗欢快摇尾巴。
女孩望了望,“咦?怎么才回来两只?还有一只呢?”
李昌无奈答:“大黑最贪玩,它、咳,最近和村东头一条母狗混熟了,多半找伴儿去了。”
女孩脸一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此时,名叫“大黑”的猎狗,浑身皮毛**,嘴里叼着一个箭囊,颠颠儿小跑进村,奔向里正家。
而此刻·秦州
夜深人静,田素素坐立不安,黑着脸,焦躁踱步。
“吱嘎~”一声,丫鬟推门而入。
“如何?”田素素疾步相迎,迫不及待问:“打听清楚了吗?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丫鬟小心翼翼答:“奴婢问了,她叫杨莲儿,十六岁,家境贫寒,卖身葬父。唉,咱们公子心地善良,说那小蹄子‘可怜见的’,出于怜悯,买了她。”
田素素横眉冷目,“买下她做什么?”
“这、这……下午刚买的,今天太晚了,奴婢明早再去打听。”
田素素脸色铁青,抬手捂着心口,气得喘了喘,既担忧又愤怒,咬牙切齿地骂:“弘轩真是、真是滥好人!清秀姑娘哭一哭,他就动了恻隐之心,又英雄救美了,说买人就买人,也不跟我商量商量,气死了!”
“他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郭弘轩:所有身世悲惨的美丽姑娘,我都不忍不相救o(╥﹏╥)o
第241章 敌袭危机
“郭公子心里肯定是有姑娘的!”
丫鬟小心翼翼, 安慰道:“否则,他不会愿意帮您赎身, 也不会帮忙料理丧事,更不会抛下科考来秦州。”
田素素扼腕,懊悔交加,“唉,当时我就劝了,不该匆忙来秦州!假如他能听劝, 我明明可以把娘的灵柩暂放在庙里, 择日再运回家乡安葬, 结果他非急着启程,看, 果然出事了!”
“没、没——还不算出事?”丫鬟撇撇嘴,“只是买了个人而已,杨莲儿远远不如姑娘貌美,奴婢刚才仔细看了, 她小鼻子小眼睛小身板,畏畏缩缩,半天憋不出几个字,像哑巴,又像木头人。”
田素素却深感危机, 在客栈上房内,不安地踱步,烦恼道:“你懂什么?茫茫人海, 萍水相逢,她能迅速勾得弘轩大发善心,必有过人之处,咱们不能轻敌。她十六岁?哼,比我年轻多了。”
“姑娘不也正年轻?怕一个黄毛丫头作甚?”
田素素叹了口气,抚摸自己日夜精心保养的脸蛋,“现在看着是年轻,但女子的青春如花,花期短暂,大家都说‘岁月不饶人’,恐怕再过几年,我的容颜就老去了。到时,人老珠黄,哪里比得上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丫鬟内心赞同,嘴上却恭维:“姑娘太多虑啦。您可是花魁,既有绝色容貌,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郭公子既喜欢您的容貌,也欣赏您的才华,一定会宠爱姑娘一辈子的!”
“一辈子?”田素素长叹息,眼神冷漠,“傻丫头,咱们是什么出身?在青楼里时,听说、旁观、亲历了多少?世间始乱终弃的男人,还少吗?色衰爱弛,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从不敢奢望弘轩一辈子的宠爱,只想在他娶妻之前,厮守几年,尽快生个儿子,儿子才是女人永远的依靠。”
“啊?可是,郭公子不是亲口承诺过会娶您为妻吗?”
田素素斜睨,淡淡道:“傻丫头,男人在蜜里调油时,甚么承诺都说得出口,但说和做是两回事,我的出身不好,名声难听,郭府绝不会允许弘轩娶花魁的,清白千金小姐,才有资格当‘四夫人’。但愿菩萨保佑我,早日生个儿子,对青楼女子而言,能当小妾,已是极好的归宿了。”
没错。丫鬟颔首,正欲狠骂一骂刚买的杨莲儿时,房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嘘!”田素素笃定说:“是弘轩,他回来了。”
果然,郭弘轩轻轻推门而入,一抬头,发现花魁主仆正看着自己,他脚步一滞,脸色颇不自在,涌起一股心虚感。
“弘轩,你回来啦。”田素素瞬间扬起笑脸,快步相迎,贤惠接过他脱下的外袍,关切问:“安顿好杨姑娘了吗?我本打算下楼看看的,但想着她精疲力倦,需要休息,又有你在照顾着,就决定明早再探望了。”
郭弘轩察言观色,见花魁一如往常,略悬起的心便放下了,伸懒腰,打哈欠,疲惫答:“安顿好了,叫她小莲。唉,她母亲早逝,父亲又病死了,家境贫寒到卖身葬父的地步,可怜,实在可怜!”
呵,才半天功夫,就亲昵叫小莲了?田素素心里发堵,却未流露半分不悦,怜悯叹息,“唉,听起来是个苦命人。”
“对,跟你差不多。”丫鬟伺候洗漱,郭弘轩便去洗脸了。
什么?原来在你看来,那小蹄子跟我差不多?田素素咬唇,心里更堵了,深吸口气,把外袍挂在架子上,试探问:“幸得公子援手,家母的丧事已了,咱们后天就要回赫钦了,小莲怎么办?”
郭弘轩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饱含同情,唏嘘答:“她在秦州没有可以投靠的亲戚,孤苦伶仃,被迫卖身葬父。刚才,我仔细问了,她说:安葬父亲之后,甘愿为奴为婢,报答恩情。”
“所以,”田素素屏住呼吸,“你打算带上她回赫钦?”
郭弘轩点点头,“她一个弱女子,我若是拒绝收留,未免显得太冷血无情了。”
是,你热心,你多情!田素素越来越生气,蹙眉,提醒道:“科考在即,如果因为杨姑娘父亲的丧事耽误行程,恐怕会错过考期。另外,带回赫钦之后,怎么安顿她呢?”
“这……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再说呗!世事变化莫测,没必要考虑得太长远。”考期临近,郭弘轩听见“科考”二字便焦虑,撂帕子时,袖筒里掉出一个纸卷。
“咦?”
田素素深知对方厌恶谈论科考,蹲下捡起纸卷,顺势打岔,“这是什么东西?”
“小莲的卖身契。”郭弘轩灵机一动,提议道:“咳,我买她,权当行善积德,本想叫她到我家做丫鬟,但冷静一琢磨,母亲很可能反对,她老人家最近在生我的气呢。不如这样,让她服侍你,怎么样?”
“服侍我?”田素素一愣,心顿时不堵得慌了。她的丫鬟在旁一听,亦松了口气。
郭弘轩不容拒绝,把卖身契塞给对方,“哈哈,此事干脆就这么定了!反正你才一个丫鬟,不够使。”
“这样安排,妥吗?”
“有何不妥?”
田素素柔声细气,“小莲的恩人是公子,又不是奴家,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嗳,有什么不愿意的?我的丫鬟,就是你的丫鬟。”郭弘轩满不在乎,低头解腰带,准备就寝,丫鬟见状,识趣告退,默默带上门走了。
田素素听毕,犹如雨过天晴,笑靥如花,“既如此,我听你的,就让小莲跟着我。”她凑近,帮他解腰带,一摸索,动作停顿,诧异问:“哎?你的玉佩呢?”
郭弘轩一头栽倒床上,摸摸鼻子,尴尬答:“咳,当了。”
“当了?”
郭弘轩苦恼叹气,“唉,一共才两百两盘缠,根本不够用,不得已,我把玉佩当了,给小莲一笔银子,料理她父亲的丧事。”
那小蹄子卖身葬父,你当掉玉佩英雄救美?呵,也不怕人耻笑!田素素内心鄙夷,堵得慌,为了将来,她选择隐忍,马上打开包袱翻找,嗔道:“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喏,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你尽管——”
“别别别!”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花女人的钱?傻瓜,你就这么点儿体己,自己留着。”郭弘轩十分感动,坐起,抱她上榻,两人早已同床共枕。
田素素强忍不悦,媚眼如丝,柔顺表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何必如此见外?”
“你啊,真是个傻瓜。”郭弘轩一个翻身,压住她,又是春色无边的一夜。
此时此刻·庸州图宁桑山脚下
饭毕,姜玉姝洗漱后,昏昏欲睡,却不得不坐在窗口晾头发,良久,发丝被风吹干,她才就寝。
刮风下雨,夜晚凉快得有些冷,她蜷在温暖被窝里,几乎沾枕即眠。
但才入睡半个时辰,房门突然被“嘭嘭嘭~”拍响,门外的护卫和衙役,焦急禀告:“大人?”
“夫人,快醒醒!”
“出事了,您快起来拿主意!”
……
姜玉姝从极度困倦中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头晕脑胀,心突突乱跳,强打起精神掀被下榻,迅速穿衣服,诧异问:“出什么事了?”
李启恭高声答:“有个村民的猎狗,不知从何处,叼回来一个北犰式样的箭囊!”
“北犰式样的?”
姜玉姝脸色倏然凝重,系衣带的动作一停,困倦感瞬间消失,“莫非有敌兵潜进大乾了?”
“目前仅有一个箭囊,线索少,无法确定是否有敌兵潜入。”李启恭生长于边陲,深知北犰人心狠手辣,焦急不安,“但卑职认为,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疏忽大意。”
很快的,房门被拉开,姜玉姝简单束发,裹着半干的薄披风,严肃问:“箭囊呢?猎狗呢?立刻带我去看看!”
“是。”
“您请。”
不消片刻,一行人迈进里正家的厅堂,李昌正蹲在地上安抚爱犬,看见姜玉姝,急欲磕头行礼,“草民——”
“免礼!”姜玉姝抬手制止,一阵风似的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