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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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生擒了北犰一个小部落的少主!”
郭弘磊接腔,“那人胆大包天,误以为咱们忙着过年、疏于戒备,冒险来刺探,图谋抢劫即将送达的一批粮草。”
“哼,乌合之众,竟敢打图宁卫粮草的歪主意,可笑至极!”宋继昆冷笑,随即抬手虚扶,夸道:“很好!你们起来,坐,俘虏呢?”
左震喝茶解渴,郭弘磊端坐答:“押进牢里了,该如何处置,还请将军示下。”
宋继昆侧身,看着两个疲惫的手下,仔细询问详情。
姓郭的,他居然又故意压着我立功了?岂有此理!佟京咬牙切齿,悄悄握拳,方才的施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僵坐在对面,怒火暗烧。
敌袭被戍边将士及时阻挡,平民百姓毫不知情,团团圆圆,欢庆春节。
除夕一过,转眼便元宵,香甜的元宵下肚后,年味逐渐淡去。
正月十七这天清早,姜玉姝穿戴整齐,打算去一趟县衙,办妥新买宅子的文书,顺便逛逛布庄,挑些皮子,亲手给孩子做一套衣服,作为周岁之礼。
岂料,她刚率领仆妇迈出院门,忽听身后有人喊:
“表妹!”
裴文沣率领小厮,快步追赶,“你上哪儿?”
“去衙门办点儿事。”姜玉姝止步,“表哥也是去县衙?”
裴文沣颔首,“捕快住在后衙,禀报说发现了新线索,我得去瞧瞧。”
姜玉姝心思一动,略扭头,果然发现父亲站在房门外,沉默相望,脸色明显不高兴。
“走,快走。”裴文沣催促。
姜玉姝回神,“哦!”她手一抬,示意对方先行。
裴文沣大踏步前行,走出门槛,才低声叹道:“姑父担心我被女色迷昏头脑,误以为我心仪杜飞燕,耳提面命,连教带训。令长辈担忧,我实在愧疚。”
“父亲一直非常关心你。别苦恼了,我相信你。”
姜玉姝走向马车,越来越真切地了解对方,笃定问:“我知道,你认真破案,并不是因为喜欢杜姑娘,而是因为‘执着’。你用心破案,除了尽职守责之外,一则还自己清白,二则拿回私印,三则名正言顺惩治杜家一顿、以解被胡搅蛮缠之气,对不对?”
“还是姝妹妹了解我!全被你猜对了。”
裴文沣坦言相告:“不过,我没工夫耗下去,过两天就要和姑父一起回府城,到时如果仍未能破案,只能交给下属继续盯着。”
“凡事尽力而为,即可无愧于心。”姜玉姝暗忖:你是一个既感恩孝顺,又格外执着的人。所以,当年才会固执请调来边疆为官,确定彻底无法挽回“姝妹妹”之后,才慢慢释怀。
裴文沣无暇闲聊,匆匆走向轿子,叮嘱道:“回头姑父问起案子时,妹妹记得多打打圆场。”
“行!”姜玉姝爽快答应。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巷口忽然响起马蹄声,少顷,大半个月没回家的郭弘磊策马奔近,“吁~”地勒马。
姜玉姝瞬间眉开眼笑,欣喜相迎,含笑说:“嗳呀,你回来得正好,家里还给你留着一份元宵呢。”
“是吗?待会儿一定尝尝。”郭弘磊莞尔,下马,从怀里掏出一枚残缺的印章,轻轻抛给裴文沣,朗声问:
“裴兄,这是你的印章?”
“物归原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倒计时辣!
第182章 婉拒亲事
姜玉姝看见一个小巧东西从眼前闪过, 旋即被裴文沣接住, 讶异问:“印章?”
她定睛细看:白玉印章, 约大拇指宽, 摔裂了,仅剩大半截, 清晰刻着“文沣”二字。
“对!”
郭弘磊把马鞭抛给随从,亲兵熟门熟路, 迅速把马牵进马厩。他靠近, 屈指一弹她雪帽上的积雪,“裴兄仔细辨认辨认, 应该是你的?”
“是。”裴文沣十分吃惊, 翻来覆去地辨认,疑惑问:“没错,这是我的私印。怎么会在你手里?”
“军中巡边时捡到的,按例上交,辗转查问一通后,将军吩咐我移交给官府。”郭弘磊谨慎环顾四周,低声告知:“东西是在两国交界处发现的。另外,同时发现了一匹马尸和一个包袱,根据包袱内的物品, 失主很可能是那、那——”他一直没留意记,扭头问妻子:“最近令裴兄头疼的姑娘,她姓什么?”
姜玉姝忙答:“隆顺镖局的千金,杜飞燕!奇怪, 她去两国交界处干什么?她人呢?”
“不知所终。”
“她兴许是迷路了,野外冰天雪地,如果找不到歇脚处,很可能被冻死。图宁是边陲,人一旦迷路,可能冻死在大乾,也可能冻死在北犰。”郭弘磊缓了缓神,“当然,一切只是我的猜测罢了,究竟是不是她,应该由官府负责核查。”
“捡到了东西,但失主不知所终?”裴文沣眉头紧皱,“东西呢?”
郭弘磊答:“其余东西全在巷口,我的人正在看守。你是想送去县衙?或者送去别处?”顿了顿,他神色严肃,提醒道:“图宁是边陲,两国交界处发生的事,按律,军中会一一详细记录。裴兄是聪明人,个中隐患,我就不明说了。”
“从今往后,千万要妥善保管印章,一旦丢失,麻烦可大大小。”郭弘磊一片善意。
边界、失踪女子、私印……姜玉姝稍加思索,忌惮蹙眉,脱口小声说:“不至于?杜姑娘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郭弘磊直言不讳,“人心难测,尤其官场上,日后假如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轻则诋毁私德,重则污蔑通敌叛国,裴兄将百口莫辩,毕竟印章确实属于你,而杜姑娘不知所终。”
“麻烦,真麻烦。”姜玉姝越想越忌惮,同时不免猜测:杜姑娘失踪已久,难道……果真不幸冻死了?年纪轻轻,意外丧命,她亲人要悲伤坏了。
裴文沣叹了口气,慎重把印章塞进荷包。他看着郭弘磊,欲言又止,最终说:“我明白。多谢。”
“亲戚之间,无需客气。”郭弘磊瞥了瞥两顶轿子,“你们要上哪儿?”
裴文沣振作精神,“烦请你的人帮忙把物证送去县衙,我稍后便传见杜家人,辨认物证,探查探查,尽快结案。”
郭弘磊爽朗答:“行!”他偏头,立刻吩咐:“长兴,叫他们把东西送去衙门。”
“是!”彭长兴躬身领命。
郭弘磊低声问:“你呢?也要出去吗?”
两人难得相聚,姜玉姝果断摇头,“不了!反正不是要事,我明天再办也一样。表哥,你忙去。”
“我恐怕得晚上才回来,你告诉姑父一声。”裴文沣沉着脸,急匆匆上轿,赶去衙门查看新线索。
姜玉姝朝他挥了挥手,“哦!”
少顷
郭弘磊推着她前行,“走,进屋去,外头风大。”
“你这趟算办差,还是探亲?”姜玉姝步履轻快。
“办差,顺便回家看看你和孩子。”
“什么时候回营?”
郭弘磊握住她肩膀,“明早。”
姜玉姝咬咬唇,“不错了,至少能待一天一夜。”
“岳父身体还好吗?”
“还算硬朗。他在东屋逗孩子,祖孙俩可亲密了,好得什么似的。”
郭弘磊愉快一笑,“走,咱们凑热闹去!”
岂料,两人刚行至东屋外,尚未多聊几句,仆妇便禀告:
“大人、夫人,孙知县夫妇俩来了。”
姜玉姝叹息,“又来啦?”
“是啊。”仆妇忍笑,“又来了。”
郭弘磊皱皱眉,“如果不想见,我去回了他。”
“别!你难得有空,该休息会儿,快进屋歇着,我自己能处理。”姜玉姝深吸口气,吩咐道:“老规矩,请客人喝着茶,我马上到。”
仆妇会意地退下了。
“他夫妇二人经常来打扰吗?”郭弘磊有些不悦。
姜玉姝点点头,无奈告知:“主要是讨论公务,屯粮和河工,其次是谈亲事。”
“什么?”
“亲事?”郭弘磊挑眉,右脚已经迈进门槛,又退出来,“谁的亲事?”
姜玉姝忍不住叹气,苦恼答:“孙知县特别看好咱们家,先是想把女儿嫁给你做妾,不成功之后,又打三弟、四弟的主意,我虽然是嫂子,但婆婆健在,哪里做得了主?坦白说,我认为不妥,与孙姑娘无关,只是觉得她父亲功利心太重,索性婉拒了。但对方似乎并未气馁,估计今天又会唠叨一遍。”
“拒绝得对!我也觉得不合适。”
郭弘磊不假思索,郑重说:“郭家虽然不再是侯门,但即使平民百姓,娶妻也必须慎重,三弟和四弟的亲事,母亲正在张罗,加上我们,多留留心,总会发现端庄贤惠的姑娘,到时帮阿哲和轩弟娶进门,给大嫂和你作伴,妯娌四个,更热闹些。”
一个婆婆,四个媳妇,加上尚不确定的若干妾侍,热闹固然热闹,就怕过分热闹。
姜玉姝笑了笑,“嗯。盼望三弟四弟早日成家立业,让婆婆高兴,让你安心。”
下一刻,屋里忽然传出稚嫩呼唤:“爹爹——”
“好孩子,对喽!”姜世森盘腿,与外孙对坐于暖炕上,谆谆教导,“你父亲回来了,就在门口,你再喊一声,叫他进来,陪你玩。”
郭烨听懂了,乖乖点头,扭身朝着门帘,奶声奶气,大喊:“爹爹!玩!”
门外
姜玉姝扑哧一笑,推推他,催促道:“听,烨儿叫你了,快进去,陪他玩一会儿。”
“孙知县——”
“放心,我会处理!”姜玉姝斜掠鬓发,“其实他一直挺有分寸的,客客气气,笑脸商谈,不难应付。”
郭弘磊还想开口,她果断劝说:“你不能露面!你一露面,肯定被县令缠住,十有八/九得喝一顿酒,何苦呢?”
“那行。”他开始解披风带子,“我先去给岳父请安。”
“待会儿见!”
不消片刻·客厅
短短月余,县令夫妇登门拜访十几次,越来越熟络。
“关于亲事,”孙妻倾身,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府上考虑得如何了?”
姜玉姝早有准备,歉意答:“唉,实在不巧,听家嫂说,婆婆早已开始给两个小叔子张罗亲事,而且,都已经有眉目了,所以……唉,抱歉。”
“这样啊?”孙妻本不愿女儿远嫁,为了丈夫的前程才勉强同意,闻言立即松口气,暗暗欣喜,惋惜答:“唉,是小女没福气。”
孙捷会意,识趣地表示:“看来,两家果真没有结亲的缘分啊。”
姜玉姝打圆场,双方把场面话说了一套,合力把私事揭了过去。
“上次谈的事儿,我仔细考虑过了,实不相瞒,我觉得有些难办。”孙捷腰悬玉玦,犯愁地摩挲玉玦。
姜玉姝正色问:“哪件事?河工还是屯粮?”
“开挖河道一事,由宋将军主持大局,本县只需尽力协助即可。”孙捷愁眉不展,“唉,难题在于粮食!”
“图宁不仅穷困,还有北犰贼在草原上虎视眈眈,商人重利,本县无利可图,他们怎会乐意来此经商呢?”孙捷一拍大腿,苦笑说:“我总不能威胁逼迫?”
姜玉姝微笑答:“当然不能威逼,但不妨试一试利诱。”
“眼下,本县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处作为诱饵。”孙捷尴尬之余,不无担忧,“况且,官商、这个……自古官商之间,恶名颇多,衙门不得不慎重。”
姜玉姝失笑,“官府决策,谨慎是应该的,但何必害怕?我又没建议孙大人勾结奸商鱼肉百姓!”
“不不不,不敢,万万不敢,要掉脑袋的。”孙捷慌忙摇头。
姜玉姝胸有成竹,比对方更干劲十足,“庸州百废待兴,有远见的商人,必能发现商机。全西北,目前共有四家户部挂名的皇商,其中,西苍文氏商行,距离图宁最近,据我所知,文家是粮商,已在西苍赫钦、庸州滁节等地出资开立屯田,商屯垦荒。”
“孙大人大可去试试,如果能说服文家出资,无需成千上万顷,只要有个领头的,即可吸引其他商人。”
“商屯兴旺,人口自然随之增多,逐渐带动各行各业,尤其皮子和药材,图宁盛产,享誉已久,商人岂会‘无利可图’?假以时日,想必能扭转穷困局面。”姜玉姝侃侃而谈。
听毕,孙捷搓搓手,为难地表示:“此举固然是妙招,但我与文家素无交情,冒昧提议,恐怕、恐怕……对方不一定答应啊。”
朝廷不赈济,县衙就束手无策了吗?姜玉姝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皱了皱眉,“答应与否,试试看才知道。大人平日明明很有魄力,为什么突然变得瞻前顾后了?”
“我倒不是瞻前顾后,而是事关重大,得从长计议。”孙捷讪讪赔笑。
谈话期间,孙妻安静品茶,极少开腔。但此刻,她急忙帮腔,“我家老爷上了年纪,很少出远门,也、也不如特使聪慧有机变,所以艰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