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的六零年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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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瑶对此并不发表意见,听江母的话待在家里养病,避免了跟别人的过多接触而招来身份怀疑。
但是这病倒是真的,并不是宋书瑶故意的,所以她被这病带累,人也是病怏怏的样子,心境更加不美妙,基本失去与人打交道积极融入这里的欲望,有种咸鱼般得过且过爱咋咋地的形态。
然后就在这当口,郝援朝回来了,看到那张脸那刻,宋书瑶没有控制力道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王八蛋!”
第005章 真疼
梁厉坐火车回来后休息了一天便去供销社买了礼品上门来江家了,上门的时候江父跟江书华夫妻都在,而江母正好带着江舒瑶再次去医院检查没在家。
他也不介意,本身此次前来也是说明退婚事宜,也不是原装的郝援朝,对江舒瑶没有感情,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不见面还更好呢,免得演技不过关给江舒瑶看出什么来。
当然,两家见面也没立即说退婚的事,还是先寒暄了,都是精明人,那场面话说的亲亲热热,完全瞧不出双方都抱有退婚意思。等寒暄完毕,江父借着孩子的事情起势时,梁厉才‘顺势’谈起这婚事,铺垫了一阵,再露出不想继续这婚事牵扯女方的意思。
那话也是说的漂亮,完全不是因为嫌弃人闺女才退婚,而是不想拖累江舒瑶,没给人难堪,又很诚恳。
而江父这边听到这话还愣了一下,本以为今天郝援朝上门是正常探望,没曾想会主动说退婚的事,虽然意外但是观察郝援朝的神色不是说笑,也没怨怼,那心里大概明白这是真心实意了。
江父是真挺满意郝援朝这女婿的,但是谁叫郝援朝他大哥留下四个孩子呢,自己的闺女又是打小受宠没吃过苦的,嫁过去就要养四个孩子真的是太累了,再加上这段时间闺女情绪低落病情反复,老婆子又在耳边说孩子这是受折磨了,心里也不忍心她嫁过去,因此郝援朝此时肯主动退亲,还不带半分怨气,和和气气的,江父假意推辞一番便也应下了。
双方都想和平退婚不想闹事那这事就妥了,至于彩礼嫁妆还谈不上,也就郝援朝先给了一百八十块彩礼钱,其他的大件还没置办,不存在多大的财产纠葛。江父自然是要把这彩礼钱退回去的,梁厉没要,怎么说也是原身给江舒瑶,他也没穷到缺那几个钱的地步,但江父执意要给,这婚事既然不作数了那彩礼自然要退回去,他又不是什么不讲究的人家,没的还贪人家彩礼钱。
一个要还一个不收,刚僵持着呢,门口就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最后这声响在敞开的大门口停住,江母一往里面瞧看到那身军装就知道是郝援朝来了,脸上先带了笑,“援朝同志过来了啊?刚巧买了点肉,留下来吃个饭。”哪怕有退婚心思,这面上也要过得去。
闻言神情恹恹的宋书瑶抬头看去,想要看看记忆里模糊的未婚夫是何模样,而这时梁厉也站起身转过来,抬起头便对上了宋书瑶投过来的视线,四目相对,两人的模样在眼眸里印出来的那瞬,双方都愣住了。
“瑶、瑶瑶?”梁厉几乎是呢喃出声,带着满满的惊讶疑惑高兴和一丝不确定。
然后这丝不确定在下一秒中就消失了,因为宋书瑶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响亮巴掌声落下的同时,“王八蛋”三个大字也从她嘴里蹦了出来,那恨恨的语气像是咬着牙齿喊出来的。
江家人都被这变故震住了,闺女/妹妹/小姑子竟然敢打部队军官?!!!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挨了这一巴掌的梁厉却是笑了,眼睛都像发着光,“瑶瑶。”这一声是确定了。
宋书瑶却看着这熟悉的眼神掉下了眼泪,非常突兀,她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脸上明明还带着恨与气,甚至是一丝潜藏的欢喜,可那眼泪却像坏掉的水龙头控制不住一直流下来。
梁厉的笑瞬间就收起来了,有些严肃有些紧张地抬手就要擦她的泪,语气却有些粗,“咋哭了哪里受委屈了……”
未尽的话语被她一挥手打散,宋书瑶打开他凑上来的手,后退两步,抬手一把抹掉自己的眼泪,甩巴掌时的恨与气都收敛,面色冷静,“郝同志,退婚了就请自重,大门在那慢走不送。”
说完不等他走,自己却是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碰!’木门被摔得一阵响。
梁厉愣了下,随即就要追上去,而这时江母也反应过来了,快步上前就是拦住了梁厉,“援朝同志啊瑶瑶这些天生病了心情不好,你不要跟她计较啊。”这是说那一巴掌的事,然后不给梁厉其他解释机会,就接着道,“你这刚回来肯定事多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啊,先回去吧。”
边说边把人给推到门外去了,一推出去还立刻关上了门。
梁厉还想敲门说几句,结果就看到不少邻居探出脑袋过来,视线明晃晃地都是好奇八卦,梁厉当下收回敲门的手,朗声笑着道,“叔婶那我改天再上门啊。”
顶着大家伙好奇的目光转身走掉了。
而这边,江父瞪了江母一眼,“哪有这样把人往外边赶的,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江母也不怵他,就是有点小心虚,这不是刚刚看郝援朝被甩了巴掌后那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麽,怕他再留在这儿激动伤着小闺女,不过也是一时糊涂,江父和江书华都在呢,郝援朝也就一个人。
不过小闺女这怕是伤心了?江母看了眼紧闭的房间,没听到什么声音,压低嗓音问郝援朝刚刚来说了什么话,得到郝援朝是主动来退婚的,又想起刚刚闺女那反应,难不成小闺女这是耳朵灵楼道里就听到了才给那一巴掌?
晚些时候江母端着饭菜进去看江舒瑶,看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俄文书看,眼睛似乎也不红肿,就是病怏怏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情。
江母这是闹不太懂了,把饭菜放在床头柜里,“看书呢?”
宋书瑶把书合上坐了起来,对江母露了个浅笑,点点头,看着饭碗里那几块肉和荷包蛋,道,“明天我就跟大家一起吃吧,我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别再给开小灶了。”
得到这句话江母有些高兴,这孩子这些天病怏怏的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理的样子才难受,能主动说这话就证明开始恢复了,但是这恢复呢是因为见到了郝援朝还是退婚了?
当妈的跟闺女没什么不能问的,就道,“你在楼道里就听到郝援朝过来退婚的事了?”
宋书瑶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快走到门口听见的。”
“那你也不能上去就给人一巴掌啊,这多丢男人面子。”
“本来没想打,看到他那张脸没控制住。”宋书瑶语气淡淡,仿佛在说天气情况。
江母一梗,这是什么理由?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跟郝援朝退婚……算了算了,他这主动上门来退婚也是为我们着想了,也不用叫我们犯难,你也别不高兴,四个孩子真的是个拖累,当妈的不坑你,别说是替别人养,就是自己养四个孩子都够呛,这郝援朝现在算不得良配,那情情爱爱不能当饭吃,日子要过得舒心不能只考虑男人,家里情况也要顾得上,你还年轻……”
江母絮絮叨叨,也不想问江舒瑶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毕竟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哪怕现在讲究婚配自由,离婚的也不少,可是自家闺女自家心疼,还是希望能找个良人过一辈子,少来夫妻老来伴,和和美美过这生。
宋书瑶只听不说,安静吃饭,最后答了句,“我知道了。”就让江母出去吃饭了。
江母以为这是听进去了不再闹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刚刚那模样两个孩子都不像没感情的样子,尤其是自家闺女,还打人了,这心里说不在乎怎么可能,但是在乎没关系,就怕倔,非得要在一块,好在是听进去了,慢慢地以后不联系感情也就淡了。
然而江母没想到事情远没结束。
别说改天,当天晚上吃过饭郝援朝又上了门,这次提着的又是一大包吃的,上门就说来看江舒瑶,看看病得怎么样了。
江父江母面面相觑,这不是退婚了么?
郝援朝厚着脸皮,坚决没提退婚不退婚的事,咬定上门来探望病人,也不嬉皮笑脸,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倒是瞧着比平时还能糊弄人。
可惜再能糊弄人江舒瑶都没出来见他。
郝援朝也不恼,临走前还走到江舒瑶门前说明天再过来看她,让她按时吃药早点休息快点好起来。
摆明了想反悔?
江父江母睡觉时又愁上了,这怎么没个定性,说反悔就反悔的?
同寝室的老战友还疑惑呢,这早上说不拖累人家姑娘提着礼物上门去,回来脸上一道巴掌印不算,还要他把糕点票水果票找出来他还要接着上门?
“你这不是见着人姑娘又舍不得了?”
郝援朝躺在床上双手绕到脑后撑着脑袋,眼里带着笑意,“是啊,舍不得了。”
舍得一次,再舍不得第二次。
那一巴掌下去,叫什么郝同志都没用了。
只是,那眼泪可真戳人心肝啊,到底还是疼了。
第006章 过往
宋书瑶自打那天郝援朝上门之后身体便开始恢复好转,本来也不是多大毛病,就是发烧感冒病症反复而已,多吃了几次药,注意饮食休息,基本没什么大碍。
这身体渐渐好起来吧,也自然是跟家里人一起吃饭了。江家的家境算是可以的,大哥大嫂都是工人,江父退休后又被返聘回去,她自己上大学每月也有补贴,而其他子女过得也不差,不需要往外掏出去,这样一来家里头便能存下一些钱,伙食上也比其他家里只有一个工人却要养六七口人的家庭好。
但是就是这样,江家饭桌上还是吃的细粮掺粗粮饭,少见荤腥的‘肉菜’,跟宋书瑶独自吃的‘病号餐’没什么好比的。
宋书瑶一开始不是很习惯,不过努力适应还是能接受,总比原身记忆那三年天天红薯吃的好。
要说有什么不习惯,大概是每天晚饭后出门总能遇到大爷大娘叔叔婶子热心询问她婚事是否将近这类的话,对他们的热情简直快要无法招架。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来自郝援朝,本来那天他上门说要退婚后江家父母还欣喜了一阵,觉得是搬掉了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结果郝援朝当天再次上门就跟忘记了说要退婚的话,还每天在军校忙完后也就是在江家晚饭后半小时内总会带着供销社买的东西上门,罐头桃酥奶糖换着花样来,每每让家属楼的人看着眼热,也因此惹了不少关注目光。
宋书瑶不待见郝援朝,每天吃完饭就带着小侄女出门走走,避开跟他见面,可就是这样,郝援朝还是坚持不懈上门,让江家父母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用管他,他爱来就来,来了你们直接把他轰出去就好。”宋书瑶撂下了狠话,却还是没躲掉郝援朝。
六月初的时候回了学校一趟,北城大学离江家不远,公交车一个多小时便到了,这才来也不是为了行李物品,那些放在宿舍的早早就带回家里,唯一还没弄好的事,便是那毕业分配。
原身在学校成绩不错,实习单位也给了好评价,跟导师关系不亲近但也不疏离,按道理是能分配到本地的工作,只是宋书瑶心里不确定是否要留在本地,她吸收了原身记忆知道原身的性格跟她是不太像的,如果留在本地跟原身熟悉的人继续打交道,她挺担心自己露出马脚,毕竟没有演一辈子原身的道理,这段时间她在江家人面前表露的那一些不适宜原身性格还能被按在婚事困扰原因上面,可长此以往到底是会让人生出怀疑,万一真暴露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只是如果不留在本地去了别的城市,她又担心在未来动荡的年代独木难支,工作也不是说辞就好辞,辞掉基本很难再找到新工作,毕竟这是工作靠分配的年代,自由做生意都是犯法的。而且这个年代交通不便,多的是麻烦。
留或者走,都是道难题。
宋书瑶皱着眉头,一边走路一边思索,本以为在学校是安全之地,结果走在那条长着玉兰花树的校道上时忽地被人从身后抓住,温热厚实的大掌拽住她的手腕时猛地回过神来,心神一跳刚想动,另一只手却也给抓住还就势捂在她的嘴巴上堵住喊叫,力道之大挣脱不开,直接把人往旁边拖。
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急半点不给人反应机会,而此时这里又恰好没人,宋书瑶心里一沉,脑海里快速闪过在现代时学的自保招式,然没等她实施,身后的人却停下脚步,温热的气息逼上耳边,“瑶瑶,我松手你别打人啊。”
艹!
宋书瑶提起的心立马松了下去,火气却冲了上来,抬起脚就要往后踩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