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 作者:七叶-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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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头眯着眼睛,头对头地看着罐子里的东西,等看明白里面是什么,一个个也都变了脸色。
郭里正开口道:“我年纪轻,只听说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一时间也拿捏不准,所以只好找您几位过来看看,给掌个眼。”
干瘦的冯老头抬手掩口,用力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悠悠地说:“若是没看错,应该是五毒蛊,只不过制蛊的人并不懂蛊,做得不伦不类……”他下了结论之后,又朝坛子里面扫了一圈问,“就这些?没有活物了么?”
“有,有。”许老三赶紧把手里的篓子也放在桌上,提着这么个烫手山芋,简直就是对心脏的考验。
许杏儿解释道:“这里头有一只毒蜘蛛,刚才抓住的。”
冯老头细细地问了蜘蛛的样子,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半晌才开口道:“这人根本不懂制蛊,纯属乱来一气,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也让他弄出个像模像样的东西来。”
孔老爷子是个急脾气,一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许老三父女,一边追问道:“这东西是谁做的?现在人在哪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如此狠毒
郭里正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人还在大夫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正说着话,郭家小儿子回来,跟几位老爷子打过招呼行过礼,才道:“洪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大夫说,再吃几天药把体内的毒清一清,就没事儿了。”
“老洪家的小丫头?”冯老头听到洪云的名字微微挑眉,扭头看向许杏儿,想起这两家之前的矛盾,却又觉得洪云这丫头手段太过阴毒。
孔老爷子心急,起身道,“走,咱们过去看看,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
洪云此时的确已经醒了,面无表情地躺在榻上,任人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那五毒蛊,是不是你做的?你是跟谁学的?”冯老爷子耐心倒好,差不多的问题,翻来覆去地问了好几遍,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许杏儿冷笑一声说:“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谁说我不敢当,我只是没有什么话跟你们说罢了!”洪云一对上许杏儿就立马炸毛,差点儿从榻上跳起来。
“不过是学了个半吊子的五毒蛊,就敢拿出来害人?”许杏儿继续激将,“你倒是说说,你半夜偷偷跑去我家,在井边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要往井水了下毒?”
洪云听了这话,忽然咧开嘴笑起来,声音也变得格外诡异地说:“哈哈,我早就开始在你家井里下蛊了,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生病?今天看到你晕倒,我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只可惜,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弄来一条破狗……”
“不管怎么说,我既然被你们抓住,也没什么好说的,任凭你们处置就是了。”洪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满脸的毫不在乎,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当真除了报复许家,其余什么都不重要了。
“往我家井里下蛊?”许杏儿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劲儿地膈应,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笑着说,“我家从来不喝生水,我今天晕倒只是因为中了暑气,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你弄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唯一的成果就是自己被咬了一口,那蜘蛛也被我们抓了起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成?”
“不可能,不可能的!”洪云先是用力摇头,然后嘴唇开始哆嗦,用力咬紧牙关才克制住,趁大家不备猛地发力,整个人扑向许杏儿,“我今个儿豁出去跟你同归于尽……”
许杏儿早就做好了防备,只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所以一闪身子,躲到许老三身后,她现在体力不行,可不想跟这个疯子交手。
许老三一把拦住洪云,脸色难看得紧,根本也忘了洪云还是个孩子,将她甩回榻上,转身对郭里正说:“里正,这件事情,您一定得给我们家一个说法才好。”
郭里正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此时,冯老爷子忽然开口问:“你是不是把这几种东西都丢尽罐子里,最后只有蜘蛛活着,而且比抓来的时候大了许多,所以你就觉得蛊已经制好了?然后把蛊虫的排泄物丢进许家的水井里?”
洪云听了这话,眼睛猛地睁大,她不知道冯老爷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自己连着做了好多天,都没见许杏儿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所以今天看到许杏儿晕倒的时候,她简直是高兴极了,以为是自己的蛊毒起了作用,所以晚上又偷偷爬进许杏儿家,打算继续往井里下蛊毒。
许杏儿听到冯老爷子说排泄物,胃里又是一阵阵地翻腾,但为了不在洪云面前出丑,硬生生地给忍了下去,扭头看见许老三的脸色也是格外扭曲,任谁知道自己喝过的水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幸好许杏儿有沉淀和烧开再喝水的习惯,所以两个人勉强还算是淡定。
洪云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却不会掩饰眼神和表情,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一切正如冯老爷子所说的那般。
“其实五毒蛊的制作,除了要有正确的步骤和方法之外,还需要有药物的辅助,像你这也自己乱搞一气,最多也只是让毒蜘蛛变得更毒了一些,其余根本没有半点儿用处。”冯老爷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但无论如何,小小年纪心肠这样狠毒,村里怕是容不下你了。”
其余几个老爷子听到这话,也都连连点头。
孔老爷子忽然开口道:“去她家搜搜,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正该如此!”冯老爷子也点头表示赞同,“她根本不懂制蛊,这东西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就成功的,指不定还弄了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出来一并毁了,免得以后害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去我家里干啥!“洪云一听要去自家,顿时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山上弄的,我爷奶在家,我怎么可能在家里弄这些东西,这蜘蛛是唯一活下来的,其余的死了都被我扔了,真的!”
洪云说得十分诚恳急切,但是此时她说什么想什么,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郭里正带人敲开了洪家的,老两口因为儿子入狱,短短的时间已经苍老了许多,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见里正带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的,举着火把提着灯进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老洪头小心翼翼地问:“郭里正,这大半夜的,你们这是……”
“我也知道是大半夜,大半夜的我也想在自家炕上睡觉,可你家孙女不安分,我想睡也睡不成啊!”郭里正没好气地说,“你们两口子也真行,大半夜的家里孩子出去都不知道,就睡得这么死?”
老两口一听说孩子出去了,都吓了一跳,洪老太太赶紧去西屋一看,炕上被子还是摊开的,但是人根本没在里面,伸手在被窝里一摸,早就凉冰冰的,看来人已经出去了很长时间。
她战战兢兢地挪步出去问:“郭里正,我家云儿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如今媳妇病死了,儿子被抓了,我就剩这个孙女了,可千万不能出事了啊!”
“你孙女现在还好好儿的,这件事一会儿再说!”郭里正一挥手,“进去好好搜!”
跟来的几个人鱼贯而入,把洪家不大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成哥儿娘很快就从西屋炕琴里搜出个布娃娃来,上面还写着许杏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哎呦,洪云这丫头,看着瘦瘦小小的,竟然有这样恶毒的心思,可真是……”成哥儿娘也被吓了一跳,那布娃娃身上还扎着十几根明晃晃的针,她赶紧把东西拿出去,当着洪家老两口的面儿交给郭里正,“您快看看,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可真是……我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只听我娘那一辈的人偶尔讲起过,现在的孩子,哪有几个知道这些的……”
成哥儿娘说着话,目光就一直往洪家老两口的身上扫,很明显就是在怀疑他们两个人。在她心目中,孩子的心肠都没有太坏的,最多不过是有的淘气些罢了,这些既狠毒又阴损的法子,肯定是有人故意教的。
洪家老两口看见布娃娃,几乎瘫软在地,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开口就喊冤道:“里正,我们真的不知情,云儿还是个孩子,这件事儿一定有什么误会,求您一定要查清楚,还我们一个公道。”
“公道?”郭里正冷笑着说,“你们觉得什么才是公道?洪云背地里偷偷制作五毒蛊,还半夜去许家水井中下蛊,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自己都已经承认,如今又在她房里都出这种什物,你们自己说,还有什么误会?还有什么没查清楚?”
“什么?云儿承认了?”洪老太太脚下一个踉跄,腿一软就瘫软在地,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杂草,浑身都在颤抖,半晌才嗷地一声哭出来,“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呦……”
老洪头顾不得去扶老太婆,勉强撑着说:“云儿现在在哪里?我们能见见她么?我、我要问过她,听她亲口说我才会相信。”
“即便你们不说,我也要带你们过去。”郭里正说罢就转身出门去了。
“她被自己做的蛊虫咬了,如今正在大夫家里,人暂时是没什么事儿的,但是之后……就不好说了。”成哥儿娘丢下一句话,也跟着郭里正后面走了。
郭老大和郭家小儿子在最后,等着洪家老两口站起身,一起去了大夫家。
洪云看到爷奶,一时间情绪十分激动,气血上涌,差点儿直接晕过去。
好在大夫一直都在旁边,赶紧给她扎了几针,让她的情况再次稳定下来。
“爷、奶,云儿对不住你们,是云儿没用,不能为爹娘报仇,还让你们跟着我操心受罪。”洪云下地,跪在洪家老两口面前,红着眼圈说。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洪老太太抱着孙女,哭得肝肠寸断,“我们只要你好好儿的,跟你爹学什么报仇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跟你爷还怎么活啊……”
事情搞清楚之后,郭里正跟几个老爷子商议片刻,决定暂时先把洪云关在村中佛堂的柴房内,而五毒蛊和巫蛊娃娃这种东西太过阴损,当场就直接给烧毁。
郭里正送走了几个老爷子,叮嘱参与这件事的几个人:“这件事是什么性质的,想必我不说你们也都明白,回去以后嘴巴都闭严实一些,连自家人都不要乱说。”
最后郭里正又对许老三和许杏儿说:“这件事情多亏发现的早,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能尽量少几个人知道就少几个人知道。至于洪云如何处置,还要等我跟几个老爷子商议过后才能决定,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们,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再商量,今天大半夜的闹了这么久,眼瞧着天都要亮了,你们也先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说亲风波
头天夜里的事儿被郭里正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所以第二天,村子里依旧是平静如常,甚至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发现,洪家一反常态地大门紧闭。
日头刚刚升起,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不冷不热的正是舒服的时候。
许老头跟儿子们下地干活儿去了,如今到了秋收前的农忙,各家各户都不敢耽搁,这可关系到全家未来一年的吃穿用度。
许老太太从自家园子里割了一刀韭菜,在屋门口晒着太阳,一边择韭菜,一边看着门前院子里的鸡,不让他们进去啄了栅栏里种的菜。
“家里有人么?”
太阳升高到有些热的时候,韭菜也已经择好了,许老太太端着菜篮子正打算进屋,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了动静,那声音听着还有点儿耳熟。
往门口走两步一看,竟然是媒婆程婆子,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许老太太赶紧放下篮子,对程婆子招呼道:“这不是他程婶子么,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赶紧进来坐!”
程婆子推门进来,一把抓住许老太太的手,显得十分亲热地说着:“哎哟我说老姐姐,这青天大白日的把门关上干啥?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你这冷不丁的出声吓了我一跳。”
“都下地干活儿了,我一个人在家,进进出出的开着大门也不方便,就给掩上了。”
这媒婆登门自然是有好事,许老太太眉开眼笑地把人让进屋里,觉得近几日的郁闷都被扫光了大半。
让程婆子在炕上坐定,许老太太端了凉茶过来,本来晾着茶预备着给下地干活儿的人,这会儿就先拿过来招待客人。
程婆子也真是渴了,咕噜咕噜直灌下去一大碗,这才笑眯眯地看着许老太太,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拉着她坐下说:“嘿嘿!老姐姐,我这可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以后可不许说我有好事儿不想着你。”
许老太太闻言,心里立刻明白了大半,媒婆上门自然是说亲,家里还有老四和玲子没有说亲,玲子的事儿暂时不急,老四的婚事自己已经放出信儿去,有人上门来说和也是正常,只不过最近被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