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人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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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韫在心中给罗安泰他们点了一根蜡。
她和荀桢的行程同罗安泰等人相较则轻松不少,但是罗元亨住得有些远,马车走上三日才能到。
马车走上三日在王韫看来其实住得挺近的了。
虽然未曾见多罗元亨,王韫也对此人有了大概的印象。
是个教养好的才子大大,宠罗安泰。他一方面屡次拒绝朝廷的征召,一方面住得又离京中不近不远,到底是沽名钓誉有意为之,或是真的在出仕和田园之间矛盾,值得思量。
但好歹意味着能出京城。王韫听了大喜。
她出发前两天就已经抓心挠肺地在收拾行李,要带的东西不多,王韫打包了两三件换洗的衣物,余光扫到桌面上摆着的砚台时,犹豫了一会儿。
按理是不必带上砚台的,可这是荀桢的礼物。
王韫拿起砚台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刻,越看越喜欢,索性将砚台一把塞入了行李中。她之前舍不得用砚台,现在也方便打包,不必担心把衣裙弄上了墨渍。
而丫鬟方面,王韫只想要带上折芳,雪晴和留春一并留在府中打理事务。
当她告知折芳的时候,折芳高兴极了,一双眼睛眯得就像月牙儿。
接下来两日,院中但凡有什么活儿都抢着干,王韫叫她歇歇,折芳也不乐意,反而一本正经道,“ “我和姑娘去了,雪晴和留春姊姊得留下来,对两位姐姐不公平,我须得多帮她俩做些事才行。”
此话一出,王韫被暖得不行,再也不多说,而是看着小姑娘兴冲冲地忙上忙下,闲着无事就去戳她的酒窝,逗得她咯咯直笑。
这段时日以来,她一直在教折芳识字,折芳年纪虽小,但人聪慧灵敏,现在已经能背完《三字经》另加上半本《千字文》,之所以是半本《千字文》,完全是因为她只记得半本了。
随着她穿越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很多东西都已经记不清了。
想到这里,王韫心中一凛,打发了留春多取些纸来,铺纸研墨把关于现代的一些事全都记下,从自己日常生活到哲学文学。为的是不使自己被周遭同化,忘了本心。虽说上学时总是抱怨马克思啊鲁迅啊什么的,但自己细细咀嚼时,更觉得都是至理名言,不该忘记,常常抄下来反复诵读。
除了抄这些,王韫一方面也在看大晋人所著的地理方志,想着书院的事该怎么安排。
抄得累了,王韫通常会搁下笔,在院子里走上一圈或找荀桢说会儿话,至于召南散人的话本,王韫悲伤地发现她已经许久未碰了。
搁下笔,王韫抖了抖书了一半的宣纸,转头吩咐折芳去倒杯水。
“是。”身后传来女孩儿细声细气的声音,不同于往日里笑嘻嘻的,反而多了些奇怪的鼻音。
“等等!”王韫叫住了折芳。
折芳低垂着头,眼睛盯着藕粉色的鞋尖,就是不抬头不看王韫。
“折芳?”王韫错愕,“你抬起头来。”
“姑娘……”折芳抬起头,一双杏眼泛着红,糯糯的声音含着些难言的委屈。
“你怎么哭了?”王韫问道,“谁欺负你了?”
她向来就宠折芳,王韫一时也想不到哪里让她受了委屈。
听王韫问折芳,她不答。只是本就泛红的眼充满了水光,泪珠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再一看折芳,竟然嘤咛了一声,捂着脸跑出去了,她跑得很快,撞到院子里洒扫的丫鬟,惹地她们皱着眉嘟囔了一声,不知念些什么。
王韫莫名其妙,然而心中的字句尚未默写完,怕忘记了,王韫只能先把折芳的事放到一旁,等着待会儿去问雪晴。
雪晴听了也是一脸莫名,“折芳哭了?我不晓得此事。”她偏头想了想,“折芳是不是同人吵架了?”
兴许是吧,王韫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只当是小姑娘在闹别扭。
直到和荀桢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王韫提了此事。
荀桢听王韫提到自己的丫鬟,神色没有半分不愉,反而搁下筷子,耐心问道,“你方才提到折芳何事?”
王韫便把折芳近来的事复述了一遍,又道,“我本想着带折芳同我一起去,折芳本来也好好地,不知今日怎么好端端地哭了起来……”
荀桢听完了,若有所思地笑了,“我已大致知晓发生何事,此事是我思虑不周,我不会告知小友,须得你自己弄明白。”他对王韫道,“折芳之事发生在小友后宅,若小友真无头绪,与其胡乱猜测不如问问折芳和身旁丫鬟发生何事。”
王韫懵逼地扒了一口饭,嗯了一声,莫名地发现自己又被智商碾压了。
荀桢又问道,“小友行囊可准备妥当了?
“都准备好了。”
荀桢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晚上小友去处理折芳的事,明日便同我一起出发吧。”
王韫看着荀桢:等等……
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荀桢不告诉她是要她自己想,既然如此,王韫暂时不想去问折芳和其他人。
荀桢从她的话中弄明白了折芳的事,便说明她话中有她不自知的线索。王韫咬了咬大拇指,反复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和今天她未注意到的细节。
来回想了三遍,王韫终于发现了端倪。
但到底是猜测,不能确定是否真如她所想。王韫把折芳叫了来。
“折芳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面前的萝莉眼皮哭得都有些浮肿,王韫既心疼又懊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作者有话要说: 带叶核桃人参果,不如一个大萝卜。梗来自于清朝江苏昆山的一句俗语,讲的是昆山徐氏,就是和顾炎武有关系的那家。挺喜欢这样的表达的,就被我瞎瘠薄改了改。
“崑山鉅族,明时推戴、叶、王、顾、李五姓,迨入本朝,则徐氏兄弟贵,而前此五姓少衰矣。邑人因為之语曰:「带叶黄瓜李,不如一个大荸薺。」以「带」音同「戴」,「黄」音近「王」,「瓜」音转「顾」,「薺」音近「徐」故也。”
上方阿韫遇到的少年先生的样子↑↑
第51章 后宅
折芳起初不愿意回答; 在王韫的再三追问下,才犹犹豫豫地答道,“我……也不知晓是怎么回事,就是各位姐姐她们不知道都怎么了; 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玩了……”
折芳委屈道; “不玩便不玩,偏又说那些话。”
王韫招了招手,示意折芳走到她跟前; 拉住她胖乎乎的手。她和雪晴留春很少让折芳做些重活; 故而折芳的手胖乎乎白嫩嫩的不像个丫鬟,更像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姐。
听折芳的这么一说,王韫心中的猜测已经对了八九不离十。
她不动声色地捡了些好吃的糕点塞到折芳手里,拍了拍她的手; “你先去玩吧,出去之前喊留春到我屋里来。”
听王韫找她; 留春来得很快; 随口安慰了折芳两句; 便急急往王韫屋里赶。
甫一踏入门槛,便出声询问道; “姑娘,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吗?”
她来得有些急; 胸口上下起伏着,白净的脸蛋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像是从什么地方大老远跑过来的。
“你先休息一下吧。”王韫指着屋里的一把椅子问道; “你从哪儿来的?”
留春道了谢,走到椅子旁坐下,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揪着手帕歉疚地笑了笑,“我从厨房那里来,之前看姑娘总是抄抄写写的,寻思着吩咐厨下煮一碗银耳红枣羹,给姑娘吃。”
“嗯。”王韫问道,“我想问你件事,你看折芳平日里都爱和哪些人玩儿?”
留春诧异道,“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你尽管告诉我便是。”
留春点了点头,放下手帕,专心回答王韫的问题,“折芳平日里不大爱和我还有雪晴一起玩,倒和府上两三个洒扫丫鬟玩得不错,但她们都不在院子里伺候,再多些我便不知晓了,我和雪晴平日里要处理院子里的事,忙起来也顾不上折芳。”
王韫看着留春,皱眉道,“你们平日里很忙吗?”
她这么一问,留春苦笑道,“姑娘怕是不知,荀大人清正廉洁,府上能支使的下人太少,这么大一个宅邸交给我们,忙起来难免有些晕头转向的。”
听留春的说法,若留春说的是真的,她都不知道留春和雪晴会这么忙。
“你可知晓那两三个洒扫丫鬟叫什么?”
留春沉思了会儿,慢慢答道,“一个叫桂叶,其他两个叫梅蕊和小莲。”
王韫盯着留春看了一会儿,直把留春看得不自然地揪紧了手帕,才闭上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呻/吟了一声。
折芳的事她大致明白了,她答应带折芳出去,而折芳一时太高兴抢了他人的活干,她年纪小想不到这么多,只想着帮其他人多干点活。想不到的是王韫对折芳的偏爱本就引起了他人的不满和嫉妒,再加上折芳又抢着干活,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四处插手,使得他人心生厌恶。
和折芳玩的好的三个小丫鬟也都一起排挤起折芳来。
而留春又是擦汗又是揪手帕的小动作,兼之眼神带着些闪躲和愧疚,看起来折芳的事她肯定也知道一点。
容王韫她推断一下,她的心腹是雪晴,又偏宠小的折芳,留春夹在当中不上不下,既不争不过雪晴,也舍不得对折芳发作,面对折芳被排挤时似有所觉,但最后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含糊着过去了。
都怪她平日里光顾着练字和书院,完全忘记了自己名义上担着女主人的称号。天天想着些张廷溪和岑零露、王琳啊等人,忽略了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后宅。
荀桢府上的后宅虽然干净,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难免有点小摩擦和小矛盾,也难怪荀桢说他思虑不周。
王韫想着家国,想着干出一番事业,却想不到自己打小就听到过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故事,把府上的事全都抛之脑后,做了个撒手掌柜。
王韫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己院子里的事都处理不好,还想着处理什么书院的事。
王韫中学时只做过课代表、副班长、学习委员一些不咋管人的官,即使管纪律,王韫也是高冷地把捣乱人的名字记到本子上,女生不咋记,男生记得比较多,一是女生都很乖,二是女生之间事太多。总而言之大家都是同学,即使真记了也不会发生什么过激的矛盾。
现在不同往日,又是女孩子之间的矛盾,管理起她们来对王韫而言真的挺有难度的。
又不是学管理的或者天生具有管理才能。张氏曾经带着王韫学习了一段时间,王家下人们的关系也是复杂得很,牵一发而动全身。王韫更加佩服穿越文中的主人公,能把后宅整治得服服帖帖,而自己实施起来的时候,发现完全不像小说中那么容易。
“总之先安抚好留春吧。”王韫愧疚地想道,她忽略了留春的感受是她的锅,甩都甩不掉。
至于怎么安抚……
王韫纠结了半刻,最终对着留春笑了笑,轻声道,“提起折芳的事,我要带折芳出去一趟,你大概也知道了。”
“奴婢知晓。”
“我一去要三天,要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们跟着我时间长,比起他人我更信任你们。”此话说得不假,在这府中除了荀桢,她最信任的就是雪晴留春她们,王韫双眼直视着留春,诚恳道,“你们跟了我这么久,雪晴性子太实诚,没什么心眼,但你不同,我知晓你细心体贴,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我离去的日子只能拜托于你多加留意了。”
王韫言罢,心中忐忑。
她从没把雪晴和留春她们真正当作奴隶使唤,更多的像是上司和员工,当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
她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得通,留春她只能暂且安抚着,等日后再慢慢开解她。
对于留春王韫不好直接指责,只能交给她一个只有她自己能做的任务,来表达自己对她的重视,希望留春能知晓她这么做的用意。
留春听了王韫的话,欲言又止,“姑娘,奴婢我……”
“奴婢我性子愚钝,此事还是交给雪晴罢。”
王韫摆摆手,笑道,“我相信你。”
此话一出,留春不再推拒,脸上顿生坚定之色,她站起来,福了一福身子道,“姑娘相信奴婢,奴婢不会辜负姑娘期望。”
王韫看得一阵别扭,她不太习惯用这种方式去收买人,太累人也太功利了。心里想着是上司和员工的关系,她却也利用了留春对她的忠心,不然,她这种方式还真不一定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