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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长子嫡孙(科举)-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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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周熹微这次出门办事选择带上他的原因了,话少,能干,还不乱问为什么,特别省心。
  在一开始她选择替萧翌办事的时候,他除了给她一个身份,旁的帮助一概没有,她怎么受其他人的为难,怎么受其他人的排挤,萧翌也无动于衷。
  那也是周熹微第一次看见这位贵公子的另一面,不像是在书院时的风趣,更不像是在面对谢珝时的懒散随意,他阴郁冷漠,没有一丝人情味。
  幸好她还是有能力的,斗败了不少竞争者,最终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久而久之,待在萧翌身边的周熹微,也不由得染上了他的几分冷漠。
  她嘱咐完王二,抬眼便瞧见了围在街边,方才在看新科进士游街的那些人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味道充斥在他们身边,似乎也顺着风飘到了周熹微这儿。
  软化了她有些冷硬的眉眼和唇角。
  她轻声笑了笑,随即转身和王二离开这儿。
  =============
  通身雪白,长毛蓬松的猫儿没有被锁在笼子里,反而被人放了出来,任它在布置精美的房间里撒欢儿。
  它的胆子倒也是大得很,一点儿都不怕房间里的这三个对它来说都不算熟悉的人,直接就轻巧地跳到了桌面上,然后抬起前爪,慢条斯理地舔起了毛。
  优雅得非同一般。
  至于那双湛蓝碧绿的鸳鸯眼儿,连一丝眼风都没施舍给趴在桌边观察它的男人。
  男人稍微靠得近了些,还伸出手想摸摸它的时候,白胖的猫儿顿时炸起了毛,倒是显得它更胖了,白胖子“凶狠”地瞪着他,只不过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反倒让自己看上去更萌了。
  见它这样,男人“呵呵”笑了几声,随即收回了手,冲对面的人正色道:“公主之前养的那只猫被五皇子弄死了,正伤心着呢,我原本还在愁怎么办,万一被公子知道了,我就不好交代了,这只猫很是不错,我在此多谢周贤弟了。”
  说罢还拱手作了一揖。
  对面的人,也就是周熹微听了男人这话,面色怪异了一瞬,随即便恢复正常,神情淡淡地接口道:“不用谢,我也只是遵公子之令罢了。”
  言下之意,要不是公子吩咐的,谁会千里过来就为了给你送一只猫?
  她说完就垂下眸子,继续看着桌面上这只还在舔毛的白团子了。
  白团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周熹微的视线,动作顿住,仰起脸看向她,跟她来了个无辜的对视,或许是对这个美人还有点儿印象,思索了一会儿,还冲她“喵~”了一声。
  周熹微不由得失笑,索性伸出手,挠了挠白团子的下巴。
  她在这边儿撸猫撸得心满意足,而她对面的男人却在她话音落下之后身子一僵,面色凝滞。
  公子让这个姓周的带着猫过来?
  意思是公子已经知道了这边的事儿了吗?
  虽然他知道公子这般缜密的人在盛京不可能只放了他这一波人,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失落了一瞬。
  周熹微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公子在盛京是还有另一批人,不过不是为了监视你的。”
  说罢便收了声不再开口。
  言尽于此,爱信不信。
  萧翌这人虽然性情难以捉摸,但作为一个上位者,对属下确实是没得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做的尤其到位。
  对面的男人显然在周熹微说完这话以后,也想起了这一点,放下心来,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口问道:“要让公主知道这猫是公子送的吗?”
  周熹微闻言,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了看男人,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不用,公子说不用让她知道,最好送的曲折点儿,一点儿都别被看出来。”
  当然萧翌嘱咐她的时候没说这么多,后面都是她自己补充的,生怕对面这个二傻子误解了。
  男人听罢,沉思了片刻就下了保证:“我懂了,放心吧。”
  ……
  半月后,谢珝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翰林院点卯,然后在马厩前,看着这一只待在自家翻羽背上毛绒绒的肥白团子,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男♂子:╮(╯▽╰)╭
周熹微:这也太曲折了吧!
翻羽——谢珝的马

  ☆、赠喜帖

  六十九、赠喜帖
  这般干净的一只猫,应当不是野猫。
  谢珝摸着下巴想。
  然后他就几步走到跟前; 伸手将这只白团子抱了下来; 白团子乖得很; 被他抱着也不乱动。
  他低头一看; 果不其然。
  只见这团子脖颈处挂着一块小巧玲珑的木牌,上好的黄花梨木,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字——景,周围是繁复精美的纹路。
  景?
  谢珝心上泛起淡淡的疑虑,随即朝马厩旁候着的下人招了招手,开口问道:“昨日顾延龄带着翻羽去哪儿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延龄昨日好像跟他借了翻羽出去。
  谢府虽不说是警备森严; 但也不是旁人这么容易能混进来的地方; 排除这猫是被别人送进来的情况; 那就应该是这小东西悄悄跟着翻羽进来的。
  看翻羽对它也不排斥的样子——
  这个可能性应当很大。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自家公子问话,这下人赶忙上前一步,“回大公子的话,顾公子昨日带翻羽去了京郊马场。”
  “嗯。”谢珝边听边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便重新将这只白团子放回了翻羽背上,同它圆溜溜的鸳鸯眼对视了片刻,才勾起唇角笑了笑,随即开口道:“知道了,你将这只猫看好,别丢了。”
  这人自是恭敬应下。
  看着一猫一马这和谐的场景; 谢珝还觉着挺有意思的,要不是这猫一看就是有主的,他还真想把它留下来的,可惜了。
  摸了摸袖中的东西,谢珝轻吁了一口气,决定不骑马了,反正天色还早,干脆走着去翰林院。
  ……
  同金榜题名时的意气风发迥然不同,谢珝在翰林院的日子其实并不舒心,顶头上司不仅打发他去布满灰尘的旧书堆里去修书,还有同僚时常的为难和针对。
  比如刚整理好的手稿,在他出去一趟后就不见了;比如他需要什么资料,去找的时候就正好有人拿走了;又比如……
  如此这等蝇蚊小事,多不胜数,也烦不胜烦。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现在翰林院大多是崔党的人手,谢阁老等人近年来偏重西北一带,一时不顾,就让崔阁老占了上风。
  谢珝进了翰林院,跟一只羊进了狼群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也不真的是什么柔弱的小绵羊,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只是让他有些烦而已。
  其实想想也知道,崔阁老也不至于抓着他这么个小人物不放,这些事估计是他手下揣测的。
  谢珝抬步走入翰林院,里头原本聚在一起说着话的众人看到他之后,顿时四散开来,大多数不同他说话,敷衍地冲他点点头就过去了,个别的人还会拱拱手,道一声:“谢修撰。”
  谁让谢阁老和崔阁老他们都惹不起呢。
  谢珝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跟同自己打了招呼的人回过礼之后,便往里头走去。
  见他走了,众人才重新说起话来。
  一个面白微须的胖子翰林开口道:“哎你们看他去的方向,好像不是他平时修书的那个房间吧?”
  他身边一个跟他形成了鲜明对比的瘦子翰林看了半天,也接口道:“没错,应当是去找苏大人的?”
  这胖瘦两人,就是平日里喜欢对谢珝搞些小动作的人,此时也没人接他们的话,便颇觉无趣,又扎在一块儿开始商量,今天该干点儿什么。
  ……
  谢珝此时确实站在苏润清苏大人面前,这位大人他之前在祖父寿宴上见过,正是他祖父的学生,也是如今在翰林院中不多的谢阁老一派的人了。
  苏润清伸手接过谢珝递过来的东西,然后一边翻看一边面带调侃地开口道:“当初见你还是个少年郎呢,如今都要成亲了,登科之后小登科,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绕是谢珝二世为人,成亲都是头一回,苏大人是他祖父的学生,也就是他自己的长辈,此时被长辈打趣,面上也不由得有些发烫。
  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劳大人垂问,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这明显是偷换概念,苏润清听得分明,但也没再调侃他,和善地跟谢珝笑了笑,便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的。”
  盛京谢氏的长子嫡孙成亲,同时又是他老师家中的大事,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会去的。
  得了苏大人的回复,谢珝便出言告退了。
  刚回到自己修书的房间,还未落座,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一张熟悉的,清隽的脸探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很快看见了他,然后整个人就飞快地闪了进来。
  谢珝看的好笑,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来人正是秦微明,他闻言便佯作叹了口气,坐到谢珝对面,“还说是好友呢,这么大的事儿,我还得偷着过来找你要张喜帖。”
  “你刚从苏大人那儿过来?”
  谢珝敲了敲桌面,毫不意外地问道。
  ——被看穿了,啧。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秦微明也就不装了,伸手拿过桌上的一本书就翻看起来,一边回他,“对,正好苏大人问起来我那天要不要请假,我这才知道的。”
  他看书一目十行,翻书翻得极快,不过若是仔细看他动作,轻柔地很,就知道他对书有多宝贝了。
  谢珝听了他这话,就抽出放在袖中的喜帖递给他,开口道:“给,到时还望秦兄拨冗莅临了。”
  “谢贤弟,客气了。”秦微明接过喜帖,也配合地应了一声。
  随即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门外,崔知著抬起手想要敲门,便听见了从里头传来的这阵笑声,动作凝滞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便收回手,转身离开了这儿。
  ……
  下晌,谢珝从翰林院回来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他家翻羽背上的那只胖白团子,便没有直接回府,索性拐弯去了趟晋王府找顾延龄。
  想要问问那是怎么回事儿。
  顾延龄正闲着无聊呢,一听谢珝的来意,动动耳朵,便想也没想地拍了拍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是公主的!”
  说着还怕谢珝不信,伸出胳膊搭在他肩上,二人往外走,他还一边道:“昨日去京郊马场的人也不多,里头喜欢猫的就公主一个,我听你说那猫脖子上还挂着个木牌,刻着个景字,那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走走走,我去你们府里,去把那猫接回来,回头给公主送回去?”
  谢珝闻言,心道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那那只猫是怎么出现在我家翻羽那儿的?”
  他话说完,顾延龄就挠着脑袋思索了好半晌,可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含糊道:“可能是那猫就喜欢你的翻羽吧,这个谁能说得清呢……”
  谢珝听了他这话,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
  罢了,大不了让他去找公主认一认,是与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
  他们这边在说着这只猫,盛京另外一头的府邸之中,也在说着这只猫。
  先前同周熹微见面的男人,此时正脸上盖着一本书,瘫平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听房里的另一个人说个不停。
  “公子唉,您怎么就能确定那只猫能到公主手里?”
  “公子唉,这可是主子交代下来的事儿,您要是办砸了怎么办?”
  “公子唉,您快起来啊!”
  “公子唉……”
  瘫着的男人终于烦不胜烦,出声打断了这人的絮叨不停,但还是没把盖在脸上的书拿下来,故而他此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嘁,你急什么,你家公子是办事儿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我等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等到昨天那个机会,谢珝又不是爱贪便宜的人,我跟你打赌,这会儿顾延龄就得带着那只猫去找公主了。”
  另外那人听到这话,面上的焦急才少了点儿,稍微有些放下心来,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那公子,您是怎么让那猫溜进谢府去的啊?”
  “山人自有妙计。”
  这个问题,男人却是卖了个关子。
  另外一人总算是不问了,男人耳边终于清静下来,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心中暗道,他故意模仿公子的笔迹刻了那个木牌,公主一看就能认出来,估计还会以为是公子找谢珝和顾延龄给送到她手里的,定然会收下,压根儿不是问题。
  要他说,公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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