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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长子嫡孙(科举)-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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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琅在梧州族学之中读书的时候,听先生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学问要学得扎实,却从来没有说过谢珝方才那样的话……
  当然谢珝也并不是要谢琅去投机取巧,因而没有在这件事上再多说。
  看着谢琅有些发愣的神情,便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道:“不过你要是现在想进广陵书院,却也是晚了。”
  这句话成功地打断了谢琅的深思,立马追问道:“为什么晚了?”
  “自然是因为广陵书院是三年收一次学生,上一次收人,正好是在去年,所以……”
  谢珝话还没说完,谢琅就蔫蔫地打断了他,开口道了句“我知道了。”
  不得不说,谢珝在面对自家人时心肠还是比较软的,见不得平日里像个河豚一样的少年泄了气,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两年先在族学里读着,等到下次书院收人的时候过来便是。”
  说着便笑了笑,又鼓励了一番谢琅:“实话说,你的资质已经很不错了,小小年纪便能在府试中名列前茅,等到两年后定能考上广陵书院的。”
  然而谢琅居然也将他这一碗强行灌下来的鸡汤给喝了个干净,立马就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随即便同谢珝告别,精神抖擞地准备回房再读他个几天书。
  直到谢琅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小径上,谢珝才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回答那个关于他什么时候回书院的问题?
  算了,没回答就没回答吧,反正谢琅都忘了。
  于是他也转过身,朝自己的院子闲庭信步地踱了回去。
  ==================
  在家中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再过几日,便是谢阁老六十大寿的日子了。
  谢珝放下手中的笔,凝目朝桌上的百寿图看去。
  仔细地看了好半晌,并未发现其中有什么错漏之处,才出声将风清叫了过来,出言道:“你出府去寻墨斋的掌柜,让他带些上好的装裱材料过来。”
  风清闻言便应了下来:“公子放心,我立马就去。”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躬身退了出去。
  风清出去之后,谢珝又将视线投在了书桌上的这一幅字之上,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对送礼这件事毫无天分,似乎并没有点亮这个技能,想要将礼送得出彩不俗,实在是有些难为他。
  往年谢阁老过寿的寿礼,便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相关的脑细胞,可这次又不同于往年,既是整寿,又是六十这个寓意非凡的数字,便更难了,甚至愁了好一段时间。
  可把月朗风清两个给吓了个够呛,以为自家公子遇见什么大事儿了。
  最后,谢珝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百寿图”这件礼,虽中规中矩,但却是极为用心。
  作为谢阁老的嫡长孙,他自然是满心都希望自家祖父能够长命百岁的。
  收回目光,谢珝正想去父母院里看看自家幼弟,还未踏出门,就从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他一听到,唇角就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阿珝快出来,看表哥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肆意洒脱,不是萧翌,又是哪个?
  谢珝伸手掀起帘子踏出房门,院中那个身穿玄色圆领袍服的萧翌便闯入眼帘,三指宽的腰带勾勒出他一副长腿窄腰的好身形,不过那腰带上却挂了数把大小不一的折扇,手中也摇着一把,将他本应该颇为俊逸的形象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萧翌似乎也并不在意,见谢珝着了身竹叶青的窄袖直缀,腰间除了一块青玉佩之外再无其他,整个人便如一道穿林而过的清风,周身无半分浮躁。
  便又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啧”了两声才开口道:“还是阿珝这一身看着清爽,一点儿都不热。”
  此时正值五月,盛京也确实逐渐热了起来。
  谢珝闻言便负了手,又打量了一番萧翌,心道大热的天,你穿着一身最能吸热的黑色衣服,你不热谁热?
  不过他也瞧着萧翌这番回到盛京,整个人身上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但仔细去看,却又看不出来,实是令人费解。
  也不知道他在回到兰陵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如寻个机会再问问。
  心中想着事儿,谢珝一边走下了台阶,冲萧翌开口道:“我之前还在想,祖父这次大寿,姑母那边会让谁过来替她贺寿,果不其然便是表哥你。”
  “我怎么听阿珝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大想见到我啊?”萧翌一边低头取着系在腰带上的扇子们,一边调侃谢珝道。
  谢珝:……
  风水轮流转,自己那日逗了谢琅,今个儿萧翌便来逗他了。
  对这种话就不能认真,由此谢珝索性直接忽略了萧翌这个问题,抱着臂看他折腾扇子。
  直到萧翌将这些都取了下来,才闲闲地开口道:“这些就是表哥你方才说的好东西?”
  萧翌闻声抬头,随即便理所当然地冲他点了点头,转头往旁边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颇为神秘地开口道:“这些都是我从一个番商手里买的,花了不少银子呢,你看了就知道是不是好东西了。”
  说罢便直起身子,还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
  谢珝倒是被他这一番作态勾起了难得的好奇心,弯了弯唇角,眸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兴味来,便在萧翌灼灼的目光下,打开了其中一把折扇,低头看去。
  只是在下一瞬,他的脸色就倏地黑了。
  还“唰”地一声把扇子迅速地合了起来。
  果然就不应该相信萧翌的话,什么好东西?
  分明就是副画得颇为香艳的妖精打架图!
  随即,谢珝的目光就投在了还在自得的萧翌身上,这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腰里挂着几把春宫扇从外头走进来的?
  原本就黑着的脸色不由得更黑了。
  萧翌一看谢珝这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将手掩在唇边咳了几声,才目光飘忽地对他道:“一路上这些扇子都是合起来的,自然不会有人看见了,阿珝你放心。”
  谢珝闻言就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萧翌:好像突然不那么热了是怎么肥四?

  ☆、相国寺

  四十六、相国寺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萧翌这才往前走了几步; 走到谢珝跟前; 对他道:“不逗你了; 去见外祖母的时候我还没拿这些东西呢; 也就是过来找你的时候才特意取出来的,谁知道你还……啧啧啧。”
  言语中颇有些不被领情的寂寥之感。
  谢珝继续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把那两把春宫扇重新塞回了萧翌怀里,随即转身就走。
  萧翌忙接住东西,然后跟在谢珝身后,还不停地问他:“哎阿珝,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琯院里。”
  口中虽是答了; 可谢珝脚下却是半分没减速。
  反倒是萧翌一听他要去谢琯院里; 就懒得跟上去了; 站住了步子,立在原地遥遥道了声:“那我就不跟你去了,在你书房等你吧。”
  谢珝闻言,便停下了脚步; 几息之后才转身; 对萧翌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些许,又开口道:“之前延龄还在说表哥你怎么没跟我一块儿回盛京,正巧你这会儿来了,沈行舟也下了帖子邀我们明天去相国寺一聚,不如同去?”
  他话音刚落; 萧翌便应了下来,虽然还在悄悄的腹谤,为什么不在倚桂坊或者泰康坊聚,怎么选了个相国寺这般无趣的地方。
  丝毫没有怀疑谢珝这话的真假。
  见萧翌这般轻易就信了,谢珝便勾了勾唇角,转身继续往谢琯院里走去。
  他自然是去给阿琯送沈静水的帖子的。
  沈行舟明日去相国寺这件事倒也没说错。
  ——只不过他为的可不是他们四个聚一聚。
  =================
  谢珝踏入谢琯的屋中时,她正坐在窗边绣着手中的一件炕屏,图样美轮美奂,绣工精致细心,一看便知,这也是给谢阁老准备的寿礼。
  谢琯闻声抬头,看见是自家哥哥过来了,便将针线仔细地收好放起来,这才冲谢珝笑着道:“哥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这儿还乱糟糟的呢。”
  看着四年前还是个孩子模样的阿琯,变成如今这个动静皆宜,娴静灵秀的阿琯,绕是谢珝也不由得内心思绪万千。
  再过几年,被家人同自己千娇万宠着长大的阿琯,也要嫁为人妇了,不是沈行舟,也会是旁人。
  实是让人想想就不愉快。
  听谢琯同自己说话,谢珝随即便收起了自己内心的感慨,也同她温煦地笑了笑,就随意地坐到她对面的锦凳上,从怀里拿出那份沈静水的帖子来递给她。
  “自是来给你送帖子来的。”
  谢琯闻言便目露疑惑之色,不过还是听话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便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地同谢珝道:“原来是静水姐姐的帖子,麻烦哥哥还特意走这一趟啦。”
  谢珝摆了摆手,开口又问她:“阿琯,你在朝阳女学时,同景明公主关系如何?”
  “还行吧,公主性子很好,并不难相处。”谢琯还在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帖子,闻言便顺口答了,不过答完之后,就微眯了眼,用一种颇为奇特的眼神看着谢珝,又拉长了调子道:
  “不过,哥哥你问这个作甚?”
  言语中颇多怀疑。
  谢珝:……
  被自家妹妹用这种眼神看着,谢珝实在是很冤枉,无语了半晌,他才清了清嗓子,对谢琯道了声:“表哥方才回盛京了。”
  说完这句,他还怕谢琯没懂,又补了一句:“景明公主似是从小就喜欢追着表哥跑吧?”
  “噢~”
  听到这儿,谢琯才算是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自家哥哥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心思,还是很配合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哥哥放心,公主平日里不喜在宫里,喜欢待在女学,这个时候定然也还没回去,我这就给她下帖子,邀她明日一起去相国寺。”
  谢珝闻言刚想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沈家姑娘那边,没什么关系吗?”
  虽然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不过谢琯还是听懂了,只见她冲谢珝歪头笑了笑,摇着手里的帖子,同他道:“一看哥哥你就没看这张帖子,静水姐姐在上头可写了,若是我有想带的人,自是可以一块儿过来的。”
  谢珝这才放下心来,对她颔了颔首,开口说道:“这便好,那明日我同表哥一块儿陪你过去。”
  神态自然,没有一丝心虚。
  仿佛方才谋划着萧翌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萧翌:在凉凉的边缘试探成功。jpg

  ☆、牡丹冠

  四十七、牡丹冠
  翌日清晨,谢府之中。
  谢珝与谢琯; 并萧翌三人; 在用过早膳之后便收拾停当; 从府里出发了。
  因此时正值盛夏; 正午时便十分热了,清晨出游气候才正是舒爽,所以帖子上约好的时间便是早晨,以此看来,沈静水倒是个思虑周全的人。
  虽天色还早,但街上的行人却是络绎不绝,一派国都之中的繁华景象。
  谢琯坐了马车在后头; 谢珝与萧翌却是悠悠地骑了马在并排行在前头。
  谢珝今个儿穿了一件淡青的广袖衫; 身姿挺拔; 容貌佚丽,路人见状,皆不免要在心中叹一声:好一位翩翩佳公子!
  萧翌还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可能是吸取了昨日的经验教训; 因而并没有继续穿那件玄色袍服; 反而换了一件圆领的蓝色团花袍服,外罩同色罩衫,端的也是一副俊美肆意之态。
  不过若是有路人听到他口中的碎碎念,俊美少年公子的形象怕是就要打个折扣下来了。
  只见他手中握着缰绳,面上懒懒散散的,口中还一直跟谢珝吐槽道:“沈行舟这些年在阳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的变化这么大?”
  谢珝闻言便好笑地转过头看他,问他:“你还没见到他,就知道他变化大了?”
  他话音落下,萧翌的吐槽更是停不下来,紧接着就道:“就看他选的这个让咱们一聚的地方,便能看出来了,想当年他提议的地方是什么?是泰康坊的千重园,现在选的是什么?一群和尚敲木鱼诵经的相国寺!”
  说到这儿,最后来了一句总结陈词,首尾呼应,点明主题:“这变化还不够大?”
  谢珝当然不可能跟萧翌说这其实是自己的锅,只不过是让沈行舟给背了。
  便只是笑而不语,一派高深模样。
  萧翌见谢珝这样,还以为是自己说对了,“哼”了一声便又道:“也不知道阳城是个什么地方,能把一个大好的勋贵公子给造成这样,回头等我有空了,定要过去见识见识。”
  谢珝听到他这句话倒是笑了笑,偏过头同他出言道:“也不用等到有空,我听师父说,他准备等到我们乡试结束之后,便带着我们去各地游学,增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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