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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嫁给反派小叔子(穿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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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媃愤然抬头,就见屋顶上大马金刀坐着的秦大佬。
  大佬面目阴沉,指间把玩着匕首,狭长凤眸睨着姜媃,宛如盯上兔子的毒蛇。
  姜媃心尖发颤,生怕大佬心里一个不爽就发病,闹腾着又要绑她关小黑屋。
  到时,左脚踝再来一根金链子,她腿软的走不动路怎么办?
  她僵硬地扯起嘴角,战战兢兢地举起右手:“我发誓,我没对老猪狗笑……”
  秦野转匕首的动作一顿,眸光幽幽,他伸直长腿双手枕脑后,就势躺下了。
  姜媃捏了把冷汗,迫不及待地带着流火离开,连脚上金链子的事都给忘了。
  她出了垂花拱门,见不着秦野了,才心有余悸地拍胸口。
  流火也心怯怯的:“少夫人,五少爷好吓人,婢子每次见五少爷都觉得,稍有不对五少爷就会要了婢子的命去。”
  说完,她羡慕地瞄姜媃:“但是五少爷待少夫人不一样,五少爷从不对少夫人凶嗫。”
  姜媃:“呵呵!”
  丧葬的规矩繁多,姜媃并不懂这个,她趁着有空,让流火将之前的安排细细讲了一遍,省的到时候出纰漏落人口实。
  “大抵就是这样的,一应都有阴阳师提点,少夫人跟着做就成了。”流火道。
  姜媃皱起了眉头:“下葬那天,秦昭的灵牌非秦笏儿子抱不可?”
  流火道:“阴阳师说了,三少爷是中殇,还没有子嗣,长辈和平辈族亲不能抱,三少爷常年缠绵病榻,也没至交好友,所以只有让大少爷膝下子嗣去送灵牌。”
  姜媃觉得很不妥当:“秦笏的儿子,今年也就五岁?”
  流火点头:“是,虚岁六岁,来年仲夏满七岁。”
  姜媃摇头,不甚看好:“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先不说能不能抱着灵牌走那么远,就是罗氏怕也不太甘愿的。”
  流火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府里晚辈,目下就只有那孩子,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姜媃不敢不操心,甚至连这想法都不敢有,她总有一种直觉,真要撂手不管,约莫自己也就命不长了。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思忖片刻吩咐道:“流火,你想法子悄悄帮我办几件事。”
  流火自然无一不应,她本就是秦昭安排贴身伺候姜媃的婢女。
  几日一晃而逝,姜媃作为遗孀,虽没安排晚上再守夜,但白日里她还是要去灵堂那边守着。
  这些时日,她倒也见了些青州城里同秦家关系尚可,跑来吊唁的宾客。
  甚至于,她还见到了秦昭和秦野的外家,一对衣衫寒酸却异常整洁的老少。
  老的那个自然是秦野的外祖父孙翁,少的那个则是秦昭的表弟,秦野的表哥孙央。
  这两人一看就家境很不好,可对两兄弟的感情却很真。
  两人本是想见见秦野,谁知偌大的秦府竟是忽然寻不到他人影。
  这就尴尬了,姜媃见孙翁脸上露出的失望神色,讪讪道:“不然外祖父稍作休息,我去寻寻小叔?”
  孙翁摇头,摸着银须叹息道:“不用,他不想见我。”
  姜媃安慰不来人,只能弯着嘴角,默默不言。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孙家老少如来时般匆匆走了,临走之时,孙央塞给姜媃一木匣子,只说是见面礼。
  姜媃双手抱住木匣,亲自送两人出门,从头到尾,秦家老夫人顾氏都不曾出面,显然对这门姻亲不太看得上眼。
  姜媃头一回收到礼物,心里颇为高兴。
  不等回院她就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子,长形的匣子里头,白色顺滑的丝绸缎面上,躺着一圆形的团扇。
  那团扇不大,可却十分精致,绢白的底布上细细描绘着大团大团粉白色的牡丹花,花丛美人靠上斜斜倚着轻纱半遮面的美人。
  美人穿一身玫红洒金曳地裙,挽素色的披肩,青丝不绾随意披散,仿佛有风吹来,披肩和青丝一起飞舞。
  姜媃被这团扇镇住了,她虽不懂艺术,可基本的审美眼光还是有的。
  仅从外行的角度来论,这扇面画功精湛,写意随性,寥寥几笔就将美人神O韵勾勒的淋淋尽致。
  从前,她听人说美人之美,在骨不在皮,并不能十分了解这话的意思。
  然而在看到这团扇美人之时,她瞬间就懂了。
  “呀,好漂亮的美人扇。”流火惊叹。
  姜媃回神,摸着金丝楠木雕磨的扇柄,舍不得拿来用了。
  “这就是美人扇哪?”姜媃问。
  流火笑道:“美人扇,扇美人,少夫人您看,这里有私印痕迹,这美人扇是孙央表公子亲手绘的呢,表公子的画技真好。”
  姜媃小心翼翼的将美人扇放回去,还将扇柄坠着的银色丝绦理直了。
  “府上都是做什么买卖的?”姜媃忽然问。
  流火道:“少夫人怎么忘了,青州城最有名的就是美人扇,府上买卖自然也和此有关。”
  姜媃想起里,女主在美颜系统这个金手指的加持下,美名远播,一路打脸升级成为天下第一美人,收获一大批的拥趸,达成万人迷成就。
  故事开始,女主的起始点就是——扇面美人!
  在这个信息互通并不发达的古代,要想成为一名颜震大江南北的网红,那难度起码是地狱级。
  但女主将自己的美貌画在扇面上,让自己的美以美人扇的形式,进入千家万户,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为拥有女主小相的美人扇而自得。
  甚至于后文,连皇帝都听闻了女主的美貌,进而礼邀进宫,制了一面金粉东珠镶嵌的七彩琉璃美人扇作为宫廷御藏。
  女主第一美人的名头也就在这时候实至名归。
  姜媃掰着手指头算女主得到系统金手指开启剧情的时间,结果算来算去,没算出来不说,还差点把自个绕晕了。
  数学真叫人头秃!
  姜媃不得不放弃,将木匣子推给流火:“好生收着,我再回灵堂守一会。”
  总归只要秦野还在她眼皮子底下,进入剧情那是早晚的事,到时在应对也不晚。
  打定了注意,姜媃便暂且将男女主放在了一边。
  当天晚上,便是头七夜。
  这晚上,秦家三房的人都聚在灵堂前,灵堂里头置办了丰盛的饭食,穿着青色法衣的阴阳师念念有词。
  尔后拿出一纸糊的天梯,同纸钱一起垒起来,一把火烧了。
  姜媃隐隐约约听着那阴阳师拉长声音念叨:“天梯顺位,秦昭归……”
  两刻钟后,阴阳师做完一套法事,对秦桓之嘀咕了几句,秦桓之接连点头。
  末了,秦桓之又对老夫人顾氏说了什么,顾氏便令众人各自散去早些歇下,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准出来。
  姜媃只听人说过,头七回魂夜,死者的魂魄会归来,族亲不能见面,不然死者会去的不安心。
  大房和三房的人接连走了,姜媃又等了会,见秦野站着不动。
  她犹豫了下,见大佬这会很冷静没发病,遂小声道:“小叔该回去了,你若在这,三少爷会走的不安心,耽搁了上路投胎的时辰,对他下辈子不好。”
  这样的话,秦野似乎听了进去,他抿着薄唇,下巴紧绷:“下辈子?”
  姜媃摸不准他脾性,但示以势弱,向来不会惹人讨厌。
  她太懂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也擅用女生的撒娇手段,可以说,这招无往不利她就没失败过。
  所以,姜媃点了点头,刻意放低了嗓音:“是的呢,老一辈都是那么说的,小叔也不想三少爷不好?”
  说完这话,她尝试着两根指头捏着他袖角,很轻很轻地晃了晃:“小叔,天太黑你送送我好不好?”
  秦野转头看着她,目光从袖角一扫而过,总算肯挪脚了。
  姜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秦野冷冰冰的说:“大晚上你发什么癔症?你素银苑就在我起潮阁隔壁送什么送?”
  姜媃一噎:“……”
  秦野往前走了两步,又皱起眉回头谴责道:“我哥知道你这么不自重么?”
  姜媃:“……”
  谁都别拦我,我要打死他!
  秦野:“我是你小叔我不计较,莫要在……”
  姜媃不等他说完,重重哼了声,胆大包天的从他面前踩着他脚走过去!
  岂料,人还没走出三步远,灵堂里头蓦地传来阴阳师又惊又惧的怒吼——
  “谁动了尸身?”
 

第9章 叔嫂情深
  姜媃一懵,这是什么意思?
  跟着,她就见秦野迅疾如风地冲了回去。
  姜媃提着裙摆紧随其后,两人进了灵堂,阴阳师惨白着一张脸跌坐在地上,脸上冷汗淋漓,被吓的不清。
  秦野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到灵柩棺木前,半开的棺木盖子斜斜落一边,棺材里头是何情形姜媃看不到。
  “哥……”仿佛是咬着血肉吐出的字眼。
  秦野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起浓厚的戾气和杀意,他手抠进棺木边缘,力气大到将指甲折翻出血。
  姜媃瞧着手指头都疼,但她不敢上前,秦野的状态又很不对了。
  她遂抓着阴阳师问:“到底怎的了?”
  阴阳师哆哆嗦嗦的道:“死人睁眼,死人睁眼,大凶不详之兆……”
  姜媃了然,她虽怕死人怕鬼,可却是不信鬼神的,毕竟还是响当当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是?
  死人会睁眼这种事,她从前在科教电视栏目上看到过十分科学的解释。
  是故她道:“哪来的大凶,别胡说八道。”
  她担心秦野,又劝慰着道:“小叔,没事的,你……”
  “过来。”秦野倏的喊她。
  姜媃犹豫着挪蹭半步,并不敢靠棺木太近。
  秦野回头,凤眸森森,隐带赤红,宛如修罗在世。
  姜媃心尖一颤,下意识往后退。
  秦野却手一伸,拽住她细腕子,将人拉近前,一只手还掐着她下颌用力掰着:“你害怕我哥,嗯?你是他正妻你竟然害怕?”
  姜媃死死闭着眼睛,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尸臭味和浓郁的香料味,香和臭混杂在一起,难闻的让人想吐。
  姜媃抓着秦野手臂,简直绝望。
  MMP,她跟秦野没完!谁他娘规定不能害怕死人了?
  秦野凑到她耳边,恶意森森,憷的人背脊生凉:“给我睁开眼睛,好生看看。”
  “我不!”姜媃拼死不从。
  小姑娘白着脸,双唇抖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小五,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你嫂嫂!”三房秦勉玦听闻动静赶过来道。
  姜媃都快哭了,秦三叔大好人哪。
  秦野并不理会秦勉玦:“我哥死不瞑目,嫂嫂你不该为他做点什么?”
  听了这话,姜媃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对方抓住了。
  少年冰凉有力的手,比小姑娘的要大一圈,覆在她手背,就像是搁了块冰坨子,冻得姜媃直抽抽。
  他就这样拉着她手,缓缓伸进棺木里。
  姜媃亡魂大冒,毛骨悚然:“大佬,大佬,你放过我,你……你不能做个禽兽!”
  说好的叔嫂情深呢?
  结果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啊!”
  下一刻,姜媃就失态的尖叫起来。
  “摸到了!摸到了!摸到了!”姜媃突然崩溃!
  屮艸芔茻!
  她摸到死人了!
  “哥,”秦野不管她,固执地抓着姜媃的手,掰直她手指头,缓缓将秦昭睁开的眼睛合上,“我会给你报仇的。”
  他这话声音很低,也只有姜媃听见了。
  仿佛是个休止符,姜媃瞬间噤声。
  妈耶,秦昭不是体弱病死的呀?何来报仇一说?
  姜媃一时忘了手下触感,安静如鸡地望着秦野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除了惯常的阴鸷戾气,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是头疼!
  这么重要的前情剧情,作者为什么不写啊?为什么啊?
  姜媃恨不得给作者寄一打刀片报社回去。
  秦昭的眼合上了,秦野也就松开了姜媃,任她惊恐踉跄地跑出灵堂。
  “昭儿媳妇,怎么样?没哪里伤着?”
  秦野身后,依稀传来关切的询问,他听着这话,薄唇边就带出讥诮。
  棺里寿衣和陪葬品凌乱不堪,竟像是被人动过的。
  秦野眸光深沉,什么都没说,默默给兄长整理好,最后封上棺材盖子。
  他对阴阳师说:“眼合上了,封棺。”
  阴阳师不太想继续做法事,但触及秦野通红的眸子,挟裹野兽才有的冷漠残忍,生生打了个颤,勉强继续下去。
  灵堂外头,姜媃眼泪汪汪地望着秦勉玦,悲愤的道:“他还是个人吗?”
  秦勉玦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只得拍拍她肩:“委屈你了。”
  姜媃将摸过死人那手举的老高,眼见秦野出来,她怒胆膨胀,理直气壮的道:“秦野我告诉你,你这态度已经失去我了!”
  小姑娘跳腾着,跟浑身炸毛的奶猫一样,挥着毛爪子,自认为凶狠的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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