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缘-第1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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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把整个约顿星域视为一座巨大的城市，那么阿加雷斯必然是富人区的所在，至于洛滋星毫无疑问就是贫民区了。古斯人的星舰降落在一片荒野之上，当艾伦走下甲板的时候，一阵带着铁锈味的狂风迎面而来。风中带着大量的金属颗粒，打在星舰外装甲上响起炒豆子般的声音，拍打在人的脸上甚至会擦出血来。所以希米尔等人均把自己从头包裹到脚，便连双眼的部分也戴上了护目镜，否则在这种气候下难以在地面活动。至于艾伦，他倒是不惧这种恶劣天气，但为了不引人注目，和希米尔一样也穿上了防护服。
塔罗正指挥着舰上的人员放下一辆陆行车，陆行车就和星舰般看上去很残旧，似乎随时可以丢进垃圾场的那一类。但坐上去后，却发现里面的空间宽敞，开动之后性能也不错，当和星舰舰做足了伪装。陆行车离开了星舰停泊点，在一个多钟头之后开进个镇子。这个镇子建筑低矮，远远可以看到一排烟囱，正不断朝天空排放着黑色的浓烟。镇子上飘荡着污浊的空气，在艾伦跳下车时，他那敏锐的感官此刻变成一个麻烦，他可以轻易分辩出空气里带着铁锈、机油以及其它林林总总十来种不同的气味。这些气味无不例外的均由重度污染所导致，小镇的地面到处可见泛着绿色萤光的污水，没加任何保护措施的排水渠里更是飘荡着恶臭。
就在那些排水渠旁边，却有洛滋人的小孩在嬉戏玩耍，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旁边的污水带。
洛滋人头大身小，长得颇有些像直立行走的青娃，他们的皮肤颜色深沉，身上有增生的肌体，却不知道是因为环境污染而变异还是本来便是如此。除了小孩之外，成年的洛滋人均双眼无神，就像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们对于艾伦这些外来者也仅是看了一眼，便勿勿而过，似乎对陌生人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或许在这颗星球上生活得太久，他们已经失去了任何希望，在他们的眼睛里，艾伦看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第1570章 莫多矿区
艾伦看向前方，他们此刻位于一条偏僻巷子的尽头处。巷子两边是低矮的建筑，左边一条水沟里满是污水。尽头处是一间类似仓库的建筑，前面停了辆卸下轮子的陆行车，三五个洛滋人或蹲或站，朝他们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塔罗上前道：“我们要见库吉，是沙耶律介绍来的。”
前面两个男人交换了个眼色，一个抱着把光束步枪的洛滋人站了起来，走进了仓库里。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出来，对艾伦一行招了招手。在进门的时候，那名洛滋人抬起枪道：“武器留下。”
几人把身上的武器交出来之后，才走进了仓库里。仓库里的光线昏暗，到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从那些打开的箱子里可以看到枪械、金属零件甚至还有飞舰的引擎。在仓库的深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就放了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东西，一个强壮的洛滋人正拿着一件金属零件在仔细观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道：“你们是沙耶律介绍的？”
塔罗拿出把钥匙丢到桌上，钥匙上缠着条毒蛇。男人拿起钥匙看看了看，点头说：“你们想要做什么交易。枪械？飞舰？还是奴隶？”
“都不是，我们要打听一件事。”希米尔道。
男人笑了起来：“我可不是消息贩子。”
“没错，但有一件东西，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希米尔抬手扔出一样东西，它落到桌子上。灯光下可以看到是一把断剑，剑身的前半截已经折断。不过这把剑上嵌满了宝石，单是把这些宝石抠出来卖，也可以卖上不少钱。
男人眯了眯眼，道：“我这里有个规矩，从来不会透露客人的任何消息。”
希米尔向塔罗打了个眼色，老人便把一个袋子扔了过去。袋口松开，从里面滚出几块蓝色的晶石。不料男人看也没看，把袋子又扔了回来。
“嫌少？”希米尔皱眉。
男人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一旦坏了规矩，以后我的生意还怎么做。”
艾伦往前一步，说：“我赶时间。”
“什么？”男人看向他。
视线落去的时候，艾伦的身影正在渐渐变得模糊。接着左腕一紧，低头看去，男人大惊，原来艾伦已经移动到他身边，并一手握住了他。
艾伦透过护目镜眼神冷漠地看着他道：“我赶时间，所以请你尽快回答那位小姐的问题。至于你那些所谓的规矩，奉劝你暂时忘了吧。规矩固然重要，可要因此丢了命，我想以后你也不用惦记什么生意了。”
“你敢威胁……”
话音末落，男人惊见自己的手臂突然变成了麻花状，他痛得惨叫。当下仓库后四五个男人全跑了进来，把各种枪械对准了希米尔和艾伦。
艾伦抬手，仓库温度骤升，本来冰冷的枪支外壳突然变得滚烫。从冷至热的过程几乎在瞬间完成，那些男人立刻给烫得松手。其中一个要弯腰去捡，艾伦冷哼一声，地面突然窜起一道灰色火柱。那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在火柱里变成了一具焦碳般的尸体。艾伦才看向这个叫库吉的地下商人，说：“这不是威胁，而是，命令。”
男人的视野里已经泛起一片红晕，仓库里所有灯火一亮，接着一一炸开。明暗之中，艾伦的身影在男人眼里几若魔神，当下颤声道：“我说，我说……”
收起气机和威势，艾伦走回希米尔身边。库吉哆嗦着去看那把断剑道：“只要是我经手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有详细的记录。不过我这里东西太多了，至少需要半个钟头才能查到。”
“你只有五分钟。”艾伦道。
“大人……”
“四分钟。”
“好好好，请各位稍等。”库吉放弃挣扎，叫过来其它几个男人，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翻查记录。片刻之后，他叫了声：“找到了，这把残剑是从莫多矿区那边过来的。”
要了具体的地址之后，艾伦一行离开了仓库，离开了小镇，驾车往莫多矿区而去。据库吉所说，这把残剑是一个矿工出手的，似乎已经收藏了很多年的样子。而莫多矿区如今也已经废弃多年，矿区所在的一条矿脉几乎给挖光，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了。
矿区离小镇不远，这个镇子本来也是因为矿区的存在而修建的。小镇曾经也繁华过，可随着矿区关闭，镇子才逐渐衰落。
陆行车开进矿区洞开的大门，停在了一片空地上。远远可以看到远处一排排倒塌的楼房，从这些废墟大致可以想象矿区当年的情景。塔罗等人找到多个矿井，但大多数矿井不是封闭就是倒塌，只有两个还可以进入。为了安全起见，塔罗和另外几人分成两批下去探跑，艾伦和希米尔则留在车上等消息。
希米尔的膝上平放着那把断剑，喃喃道：“这是安道尔陛下的佩剑，今天我们就能找到逐日者，那样的话大家都有救了。”
艾伦皱眉，却选择了沉默。
没过多久，塔罗回来道：“我们发现其中一个矿井非但能下去，而且可以通往矿脉深处，空气良好，应该还算安全。”
“那我们下去吧。”希米尔提着残剑站起来道。
跟塔罗来到矿井边，矿井附近已经清理了遍，本来有升降的机器通往矿井底部，当然现在没有这种条件。塔罗的人在矿井周围设置了几道速降索，可以通过它们快速抵达矿井深处。艾伦和希米尔各用一条滑到井底，解开扣子后，艾伦打开护目镜旁边的照明，一束灯光投了过去，可以看到前面有几条矿道不知通往哪边。陆续从那些矿道里有人走了出来，他们和塔罗一番交流后，塔罗指着其中一条说：“往这里走。”
库吉提到过那个老矿工是在矿区里得到的那把残剑，并提到当时在矿道深处见到某个可疑的人物。矿工确认那人并非矿区的工人，当时他们打通了一片岩层后便见到那人，这把残剑，正是那个人匆忙离去时掉落的。
对于这个说法艾伦相当怀疑，堂堂一位皇帝会住在山腹里？
第1571章 希望到绝望的距离
在矿道中行走中没有时间感和距离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距离，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前方被乱石堵死，再无法前进。希米尔沉声说：“再找其它的路。”
塔罗苦涩道：“已经没有路了，小姐，这是最后一条。”
在来的路上他们经过了多年岔道，不少已经堵死，这里应该就是矿道的尽头了。希米尔心有不甘：“难道我们就在这停下来？安道尔陛下肯定在这里！”
一名护卫贴在乱石堆上说：“小姐，有风。”
有风便说明石堆后是更大的空间，希米尔立刻说：“炸开它。”
“还是我来吧。”艾伦上前，伸手贴在石堆上。很快乱石堆就开始发红发亮。大大小小的石头变得通红，然后以艾伦的掌心为原点，一圈火焰扩散出去。火焰所到处万物成灰，生生给艾伦开出了一个缺口来。乱石堆后果然有另外的空间，七八根光柱扫进去，可以看到这里是座地厅，也不知道是天然还是人为，一根根石柱支撑起地厅的穹顶。
一行人走了进去，往地厅深处走了一段距离便听到了水声，有地下河流流淌而过。地河里有发光的微生物，让整条河仿佛会发光般，河水里有鱼类游动，只是这些长年生活在地底的鱼基本上都没有眼睛，看上去十分怪异。忽然前方有光亮了起来，片刻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当那光渐渐接近时，艾伦看清那是一个火把。火把下是个披着斗蓬的人，看不清模样，但从握着火把的手来看应该有些年纪了。对方在河的另一边停住，说：“这里是死者的墓场，他们不应该被打扰，你们是什么人？矿区都已经关闭了，为何还到这里来惊扰亡灵。”
希米尔神色激动，果然在矿区的深处有人生活在这里，她颤声道：“我们是古斯人，你……不，您是否就是安道尔陛下？”
听到这句话，那个人双肩颤动了下，然后揭下帽子，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这个老人头发只有稀疏那么几缕，但无论皮肤还是那双猫耳，都说明他也是一个古斯人。他的眼珠很小，看上去十分诡异，老人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是否就是安道尔陛下？”
“你们是来找逐日者的？”老人响起苦涩的笑声：“小姐，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我不信！”希米尔拿出那把残剑说：“安道尔陛下肯定在这里，否则的话，他的佩剑为何会从这个矿区流出外界。”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心。没错，我的同胞，安道尔陛下的确在这里。好吧，你们跟我来，陛下应该也希望可以再见到自己的族人。”
希米尔欢叫了声，塔罗和其它人也很激动。只有艾伦保持沉默，一来他只是个外人，二来他不觉得安道尔还活着。原因很简单，刚才他制造缺口的时候故意释放了自己的气机。如果安道尔在此地的话，以他的实力理应感觉到自己的气机，那么无论回应还是其它动作，艾伦应该略有所觉。然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过于平静。
他们跨过了地河，跟着前面的老人前行，地厅地势逐渐收窄，最终在尽头处，一块无字的石碑竖立在众人眼前。在这块石碑后堆放着一件沾满了灰尘的盔甲，插着几根长枪，摆放着一截剑刃，还有其它零零散散十几件物事。看到这块碑和后面的东西，希米尔全身一抖，她看向老人道：“安道尔陛下呢？”
老人伸手划过石碑，说：“就在这啊，这里便是安道尔陛下的长眠之所。”
听到这句话，艾伦低下了头，他的感觉果然是对的。而对于希米尔和其它人来说，却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特别是希米尔，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可以见到那位传说中的人物。然而留给她的，却是一块冰冷的无字碑，以及一些安道尔的遗物。希米尔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女孩坐到地上，看着那块无字碑久久无言。
老人说：“当年安道尔陛下受了重伤之后，基德人苦苦追杀。陛下的贴身侍卫冒死把他救了出来，几经波折来到洛滋星，便在这颗星球定居下来。本来打算伤势恢复之后再做打算，但没想到陛下的伤却是一天比一天重。在此地养伤的时候，陛下十分挂念他的子民，并为无力拯救大家而深深自责。最终，陛下还是无力回天，怀着绝望和自责的心情死去。他说自己愧对古斯人一族，所以死后墓碑不必留名，因为他不配当一个皇帝。那名侍卫埋葬了他，而为了守护陛下的陵墓，他也始终没有离开过。我就是那名侍卫的后代，我们世代看守着这里，我已经是最后一名守墓人了。现在你们来了，很好。无论如何，陛下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回去自己的故土……”
说着说着，老人沉默了。他就在站在那，手触石碑，脸上挂着微笑。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塔罗走了过去，伸手在他鼻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