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仙意绝-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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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满焕开始把人分成三三两两的小组，各自负责打鱼和各种事物，食物又变成了稀少的一小点，这种情况，与船长提出的劳工计划并没有本质区别，在辛苦的劳动下，食物日渐稀少，所有人都开始和弗兰一样沉默寡言之时，一种变了味的气氛开始在人群间传播。
开始有人冷冷的从背后注释刘满焕，带着刀子般锐利的、想收割生命的眼光，让刘满焕整日不能安心，他的警惕性很高，很快就又采取了奖惩举报的措施，要是说出来谁想杀他，可以获得额外的食物。
打鱼小组也不能再固定，两三天就要重新随机组合，每个人必须要减少交流，相互间说话被看见了会被刘满焕毒打一顿，夜间睡觉的时候他还要派两个人守在床边。
船上的生活甚至开始不如在船长手底下生活，也没有抱怨，没有其他，所有人都期望的看着海平线，希望那里有陆地出现，到时候鸟聚人散，各奔东西。
可惜杀戮的脚步一旦紧凑，就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它才会停。
刘满焕好像是疯了，见人就瞅，盯着对方的眼睛好像要穿破对方的眼珠，直到他人的心底，挖掘出他所认为的每一个可能是反叛的念头，然后把它狠狠地扼杀。
他将魔手伸向了自己的亲信，半夜时候，他忽然从床上坐起，从枕头底下摸出刀，朝其中一个亲信一下子扎到底，捅进了肚子，刘满焕这还不满足，从床上爬起来揪起对方的耳朵，生生的把这个亲信拽到外面的船边，亲信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心头颤动。
“偷看什么！都出来！”
刘满焕朝所有人招手，把那个亲信展示在众人面前，包括他淋漓的伤口和扭曲的表情，“看见了吗！这就是叛徒！叛徒的下场！你还想拉他入伙，一起杀我！你不知道吧！他是我安插在你那边的内奸！”
“滚到海里去吧！”刘满焕又用刀狠狠划了亲信的胸口几刀，抬起一脚，揣进了海里。
冰凉的海水里，身上流了血，没有人能生还，别说是身负重伤，就算是水中能手十足落海，不出一盏茶也会沉下去。
惨叫声只持续了几个呼吸，很快消失了，这意味着，又一个生命消逝了，刘满焕转头，一把把刀扔在地上，盯着他另一个亲信，好好打量了一番，拍了拍后者僵硬的肩膀，然后点了点头。
“做的很好！多亏你不答应。”刘满焕怒视一圈，好像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敌人。
“去把佐轮长叫来！”刘满焕好像有点累了，对这个亲信指点，后者急忙点头，半点不敢耽搁，马上去了。
弗兰在人群中冷视着刘满焕，包括他现在唯一的亲信，也是弗兰认识的船员……刘墉，曾经很崇敬刘满焕的青年，被提拔到了亲信。
过了一小会儿，却显得很长，尤其是在这样冰冷黑暗的夜，只有桅杆顶上又微弱的灯光亮着，好像希望，更显绝望。
刘满焕不停的抓着头，时间每过去一分，他就更暴躁，更极端，他在舱体和人群两边看着，好像站在独木桥上的猎物，他把自己想成猎物，他有点癫狂了。
佐轮长还是在喝酒，这个须发皆长的老头被狠狠推倒在刘满焕身前，弗兰注意到，刘墉这么做的时候手在颤抖，弗兰看了一眼刘墉的脸，上面的每一块肌肉都蠕动的不自然，他眼窝深陷，行尸走肉，空有悲悯之心，却无法提起一点勇气反抗。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岸！”刘满焕看见佐轮长的第一时间，熊熊的怒火就爆发了，仿佛连带着之前不知来源的焦躁，一把揪住佐轮长的胸前衣襟，死命摇摆。
“半个月。”佐轮长平静的看着刘满焕，还是像之前那样有问必答。
………………………………
第八十二章 罪与罚
“老家伙我和你说你最好识相点！怎么到巨溪怎么到！你老实说！不然我就要你的命！”刘满焕咆哮着，把刀架在佐轮长的脖子上，神态癫狂。
“我杀了十几个人了！老实和你说吧！我根本就不在乎再多杀一个！大不了我们全都死在这艘船里！大家一起陪葬！”刘满焕状若疯狂，说着说着哈哈大笑，手里提得刀攥的紧紧的，刀锋闪着寒光。
“你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真的还有半个月，往日落的方向。”佐轮长扔下手里的酒**，叹了口气，盯着快要崩溃的刘墉说，“但我想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所以我自己来。”
佐轮长说出这一番话，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平静的刘满焕对视着，久经风霜的眼神显得沧桑又无奈。
他先慢慢的在刘满焕面前转了一圈，显示自己身上空空如也，然后轻轻几步走到船边，一大半脚掌都在船外，他抬头看了一眼桅杆，以及上面微弱枯黄的灯光，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碰”的一声跳入了海里。
没有惨叫，没有呼救，只有一声激烈的水浪声，一切归于寂静，全世界又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水花声。
刘墉的嘴角抽动，表情茫然，隐隐露出嘶磨的牙齿，而所有人的脸上开始出现一种悲悯的表情。
整艘船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死意，鲜血太多，脚下每一处几乎都有干涸的血渍，散发着腐臭，白天烈日当头的额时候，天上会有飞鸟，在船上不停地盘旋，人的皮肤好像是干涸的小溪，只留下龟裂的河床，所有人都好像风干的腊肉，穿梭在黑白交替的明与暗中，而眼前的黑夜，好像是一面黑色织网，掩盖着血腥和绝望，但刘满焕今天终于是把它明晃晃的撕裂了，失去了最后一个向导，这艘渔船也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机，眼下它可以有个名字，叫做“等死船”。
“啊！”
一声愤怒至极的嘶吼，刘满焕猛地掷出手里的刀，刀身深深插入甲板，尾端不断地晃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刘满焕似乎真的崩溃了，杀人太多，他的表情居然有点兴奋和狂意，和刚杀死船长接管所有人，那时候他的谦卑英明不同，眼前的毫无疑问，百分之一百就是个疯子，彻底的让人感到阴冷。
“你们怕我？”刘满焕踉踉跄跄的走到所有人面前，伸手随意拍了拍一个发抖青年的脸，眉头紧皱，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反问：“你们觉得我是恶鬼？”
“你们觉得我在压榨你们？”
“都是屁话！”刘满焕狠狠嗞出一口唾沫，“没有我！你们不会过得更好！你们都是白眼狼！都应该死！”
“还有半个月！还剩十几个人！把你们都杀了！吃了就够我撑到船到巨溪！”
“没错，你们都应该死！”刘满焕大叫一声，一拳把青年击倒在地，
一拳又一拳，刘满焕五大三粗，披头散发，拳头上渐渐见了血，慢慢浓郁，四处飞溅，
“砰！”船仓门忽然被谁推开了，一个身影脚步沉着，手里举着刀，眼神冷血，有点狂意，走到刘满焕背后，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这是个太过普通的青年，看起来随和简单，和他脸上这时畅快的笑完全不同。
他叫刘墉，刘满焕的跟班，使命必达，平时他似乎很崇拜刘满焕，有样学样。
他终于出师了，甚至学到了刘满焕的一点癫狂。
刘墉的手在抖，尽管如此，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害怕和恐惧，他也不像是勇士，视死如归或者深明大义，他只是在刘满焕身边呆久了，渴望血腥，融入血腥。
“你们！听我的！我的！”刘墉身体在发抖，带着兴奋，眼睛看着地面，用左手指了指自己，他渴望代替刘满焕，成为船上的执管者，但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也太过幼稚，很快人群里又一把刀插向他。
刘墉瞪大眼睛。
“去你的！今天大家一起死！”一声绝望的大笑。
暴乱开始了，明月悬挂，船上陷入了最后的混战，奔跑来奔跑去，被人追赶或者拿着武器，甲板上全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喊打喊杀，所有人都完全失去了理智。
人就是这么脆弱，也许说这些人本来就是有瑕疵的。
渴望逃离，从自己的国家，一个牢笼，却带着一个被伤害到病态的身躯。在一艘渐渐失控的船上，这些总是注定要发生的，当太多肮脏的灵魂聚集到一起，他们就会相互厮杀，弗兰站在船边，手里拿着断刃，解决掉迎面而来冲过来的一个暴徒。
身边积累了好几具尸体，就暂时没有人来招惹他，弗兰压抑的呼出一口气，心里算不上平静，
这就是，比起骑士王朝，文化更杂乱、更丰富、更黑暗、也更多彩，到处是分裂的权利和国家，相互制约，相互封闭，又完全不同。
有**的、英明的、或者是平等的国家，有一个更加伟大的修行信仰，不是人为控制，可以触摸的的骑士王，那是真正的仙道，成为仙人，获得永生，探索世界，受到尊敬，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眼下是他的第一步，不容有错，万无一失！
船上是谁放了火，熊熊燃烧，在黑夜里，比灯塔还要引人注目，有人就在火场中奔跑着，身上着火，眼里是狂热，十几个人杀红了眼，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残了身躯，弗兰扫了几眼，寻找了几个幸存者，弗兰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他们的眼睛，最后摇了摇头，放弃了。
他们似乎都很满足。
船体微微的颠簸着，烈火扩张的很快，桅杆也着了，带着船帆，像烧着的旗帜，或者是生命走到尽头燃烧的莲花灯，船应该快沉了，带着二十八条生命，唯一的幸存者是他，不算幸存，弗兰打量了一下无垠的大海，他只能选择跳下去，能否幸存，只能凭借天意。
弗兰从船上找到几快碎裂的木板，扔到船外，飘在海里，几个波浪打过来，马上就要飘远了，弗兰不敢耽搁，立即将匕首严实的别在腰间，回头看了一眼这艘船，包括散发热浪的火热桅杆，但他又马上觉得这个动作有点眼熟，没有多想，一跃而下。
事情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一下水，冰冷的海水倒是次要，强烈的的推力很快将他和木板推开，弗兰也懂水性，不过能在这样的海上一直漂浮半个月，这是不可能的。
弗兰应该绝望，但他没有，反而心里出奇的平静，着半个月的生活好像是梦里一样，太过虚幻，充满血腥。
他一点也不感到害怕，毕竟他是复仇王子，弗兰·尤图斯，曾经掌握太多血腥。但是现在，他忽然有点想念看着一个白痴满地打滚的样子。
捡来的大哥安九花。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通向仙门的路呢？
“抓紧绳子！”恍惚之间，轰隆的海浪中有人的影子，还有一艘小船，真的很小，简直像沙漠中的一片叶子，最多容纳两三个人，但是那就是希望，弗兰没有迟钝，尽力摸索，试探了几次终于抓住了绳子末端的绳套。
弗兰上了船，见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人。
“要酒吗？”佐轮长递给他一坛子酒，弗兰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喝点酒暖暖身子，烤一下火，很快就能到了。”佐轮长和蔼的对他笑了笑，像一个长者，眼里充满睿智。
、 “船上一直都有这艘小船么？”弗兰接过酒，喝了几口，一股辛辣弥漫整个喉管，呛得他皱起了眉头。
“这酒真辣。”弗兰感叹，不过配合着眼前小小的火堆，淋湿的身子暖的很快。
“嗯，海上的生活太无聊，总需要一点刺激，”佐轮长不慌不忙道。
“这艘小船就在船侧的隐秘舱室里，我和船长几人都知道，他们死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也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佐轮长感叹似的叹了口气，说：“我们认识也好多年了，他们也算是自作自受吧，海上——其实也是个好去处。”
“最终去处！”佐轮长轻轻的笑了笑，“你是想去巨溪吗？”
弗兰点点头。
“正好顺路。”佐轮长点点头，喉咙动了动，使劲的喝出一口浓痰，吐向海中燃烧的庞然大物。
“去踏马的打渔船！干踏马的千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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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船
“确实如此！”佐轮长直白的言行，反而让弗兰感到亲切，不过他马上又把关注点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先生你说我们马上可以到巨溪国，是真的么？”
佐轮长哈哈笑了一声，并未马上回应。
“先喝酒！”佐轮长拍了拍弗兰的脑袋。
弗兰不犹豫，咕咚咕咚就是几口。
“好孩子！”佐轮长露出一丝笑容，又像是一点感怀。他抽了抽鼻子，叹了口气，声音沉稳富有节奏，才缓缓道：“没错！我们马上就要到巨溪国了，那里就有胜过千灵国的所有修仙宗门的门派，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