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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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的伸出白皙的大手,握上我受伤的手臂,细长的手指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是冰冷。
好冷!
那差距突兀的温度,就如冰块贴在皮肤上般,让我的右手不受控制的猛缩了缩。
明明是盛夏,屋子的温度又是如此的闷热,为何他的手,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又流血了。”同样缺少了温度的轻柔嗓音在耳边响起,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兴奋,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我不解的应了声。
“这样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他没有看我的继续说着,手指有了动作,开始不急不慢的解着纱布。
他……他想干什么?不会是……那时被他吸血的恐怖镜头刹那间回到了我的脑中,我吓得全身开始拼命的颤抖起来。想极了抽回自己的右手,可是它早以被剧痛与冰冷折磨的麻痹,此时哪里还听指挥,只能无助的在他手里抖个不停。
“这么无力的手,是怎么杀了郑涛的?”感受到我的恐惧与不安,他的笑容更大了,一边拆着纱布,一边抬起一双已经在发光的蓝眼看着我问。
没想到他在此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的大脑停泄了下,心口又开始变得闷痛起来,这些回忆,从来不是我愿意触及的。
“我以为您知道。”好一会儿,我才苦涩地开口道。没去追问他是如何得知杀了郑涛的人是我,毕竟当初我和董明有点过人数。
他又笑了笑,淡淡地说:“你们做得那么秘密,怎么会有人知道。”
“可是您不还是知道了。”无力的回答着,已经被这个问题分散注意力的我,丝毫没有发现此时纱布已经拆到了最后一层。
“这很好猜,因为月冥流风不屑杀了他们。”他似乎心情不错,所以难得的解开了我的疑问。
看着他清晰的映出一切的冰蓝色眼睛,我再一次确定他是一个恶魔。
“他昏过去了,所以我乘机掐死他。”我惨白着一张脸,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是插在我身上的一把刀。
“想不到,你也会有主动想杀人的时候。”他笑容显得有些愉快。
“我不想杀他的!”我失控地喊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顶撞莫非天,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於是我马上又开口了,结巴的,颤抖的,解释着,狡辩着:“我只是……只是想安稳的活下去,这样,错了吗?”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我,随即感到手臂上那刚结了层嫩肉的伤口,敏感的传来一阵阵滑腻湿热的触感。
天……天哪,他什么时候……
看着他鲜红的舌头,如小蛇般在我溢出血的伤口上灵活的游走着,贪婪的吸食着我的精血,我的身子是一阵惊恐的颤栗,两腿再也支撑不住的软了下来,往下落的身子,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揽住。当他的手指触及我的胸口时,那冰冷的温度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身子抖动得连眼前的影像都开始晃动。
僵呆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冰蓝色的眼珠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鲜红,变成了妖异的紫色,让他立体分明的五官散发着一种魔性的美,摄人心魂。
说不定他真的是吸血伯爵转世,我有些心智不清的想着,喃喃的开口道:“莫……少爷,您……您可千万不要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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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过来,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而我,仍然安好的躺在床上。我眨了眨眼睛,猛然想起的从床上弹起来,慌张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太好了,还有心跳。我再看了看右手包扎如新的的纱布,一时间又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实在是因为一切都太过玄乎,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本来嘛,莫非天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想着想着,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我又跌回了床上。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贫血,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因为太过恐惧,所以昏了过去。
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抱着如灌了铅似的头,难受的呻吟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定是管家送饭来了。太好了,我现在真的需要补一补,再这样下去难保我这条刚捡回来的小命又要呜乎哀哉。我挣扎着下了床,碰碰撞撞的走过去把打开门,意外的看见两手空空的管家,那一刻,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更加的惨白。
“少爷叫你过去用餐。”管家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着。
刹那间,一阵五雷轰顶,我如石雕般直直地站在那里,两眼直发黑,真希望就这么直接昏过去,然而手上的伤却传来阵阵刺痛,清醒着我的神智。久久,我才用比哭还难听的声音挤出一句话:“可……可以不去吗……”
“少爷不喜欢等。”
果然。
我绝望的说道:“我知道了。”
上一次他叫我过去吃饭的结果是几乎把我饿死,就不知道这一次是怎么个死法了。
迈开石化的双脚,我用蜗牛一般的速度慢慢地跟在管家身后,心里想着,早知如此,前段时间我怎样也该多吃一点,说不定这次可以撑过一个星期。
来到饭厅,莫非天已经在吃了,手里拿着纯银制的刀叉,极之优雅的切着盘里那块香气四溢的牛排,有条不紊的往嘴里送着,眼睛并没往我这边看。
看着他盘里带血的牛排,我不禁吞了吞口水,额头上的冷汗,又滴了下来,流进眼睛里。
管家移开离莫非天不远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过去。我硬着发麻的头皮,拖着如被判了死刑般的双脚走过去坐下,眼睛不由自主又偷偷瞄了莫非天一眼,他仍然专注的吃着盘里的东西。
看他一脸的神清气爽的,他昨晚到底吸了我多少血。
正当我如座针毡时,管家已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出来,盘上少说也有五、六碟罩着银盖的大碟子,我看得眼睛一瞪,几乎吐出血来。
那次,也只是一盘而已!再说,也没那么大盘……
管家熟练而平稳的将碟子一盘盘有秩序的摆在我面前,然后拿开罩着的银盖。我搭下眼皮,不敢看,就怕那雪白的瓷碟上盛着的,又是血淋淋的东西,然而,我的鼻却闻道了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我有些讶异的抬眼望去,盘子上盛的,哪里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全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在五星级饭店里才有的昂贵菜色。这一下子,又让我傻了,但随即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放松下来,我再次回头去看莫非天,这一看,正好看进了那莹澈的冰蓝色中。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害怕还是太突然,原本已经跳得失速的心,一下子几乎要跳出了嘴巴。
他似乎已经吃完了,拿起一旁雪白的餐巾优雅的沾了沾嘴巴,站了起来,转身离了开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匿大的饭厅,一丝声响也没有。
等我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我回头看着静静站在我身后的管家,用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声音,呆呆的问道:“大叔,这真的是给我吃的吗?”
他严肃而平板的答道:“是的,林先生。”
“谢谢。”我礼貌的道了谢,回过头,重新看向那六大碟精美的菜色,无力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从来不喜欢怀疑别人的好意,不过这感觉,实在是……有点像养猪――等养得肥一点,好下肚。
算了,想那么多干吗?古人不是有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拿起碗筷,我开始吃了起来,嗯,的确是非常美味。
其实,莫非天这个人,有时还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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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上瘾了?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手臂,麦芽色的皮肤上,有着一个突兀的深红色伤口,一条直直的血口,从如梅花般血红色的牙印中穿过,鲜红的血珠,慢慢的从伤口渗了出来,红得透明的纯净颜色,闪耀着如勾引般璨红色的光芒。
慢慢的凑了上去,冰冷的嘴唇触到了那温纯的液体,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红艳的舌头,如小蛇一般从口里探出了头,细细的舔嗜着,一点一滴的吞进喉咙,就象在品尝着年代最悠久的葡萄红酒,那干醇甜美的味道,竟让他有些着迷……
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了,那细弱的喘息声,听着有些奄奄一息。
会不会是吸得太多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恐惧,让他的一双眼睛变得有些朦胧,却仍然是柔缓平和的,泛着暖暖的水气,总在不停的潺潺流动,就像一股氤氲清澈的温泉。
依依不舍的放弃那片温暖,却没有放开怀里的人。手指间,是温热的滑腻,他并不喜欢汗湿黏腻的感觉,可是手指却像被吸住了般,一动也不愿动。
他的体温,不像他抱过的任何一个人,既不冰冷,也不火热,总是暖暖的,洋洋的暖意,透过指尖绵绵不绝的传了过来,仿佛永远都不会中断似的,让适才流入他体内的液体渐渐开始发酵,连带着他的身体也慢慢浮现出一丝陌生的温度。
也许明天该找另一个人试试,他可不希望那么快就让他死了。
昏黄的烛光,映着细细的汗珠,一滴一滴,从他的颈子上滑下来,流到麦芽色的胸膛,勾勒出几道细细白白的疤痕,为那淡红色乳珠染上湿润的光泽,阴影交溢,看上去就好像两滴鲜艳的血珠,散发着残忍眩惑的异彩。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从淡紫变成了深紫色。
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闻到的是潮湿的汗味,混合着淡淡的菊花香,形成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舌头,再次有了自己的意识探出了口,然而就在这时,“咚、咚、咚”门外响起了细碎的敲门声,怀里的人猛弹了弹。
心里微微闪过一丝不悦,他沉冷的开口道:“什么事?”
“少爷,小姐的电话。”
是她?难道……
“知道了。”他放开怀里的人,慢慢地站起来,身子因为失去了热源迅速变得冰冷。
十八年来第一次,他因为这样的温度,微微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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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窝在房间的沙发里,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那已经从新包扎过的雪白纱布,觉得有些欲哭无泪。都快一个星期了,伤口是凝了裂,裂了凝,根本没有结疤的机会,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个伤口大概到我死时都还没有愈合的机会。其实往好的方面想,也没那么糟糕,毕竟比起去面对那些血腥的惨叫与死亡,失点血算得了什么,而且他还让我好吃好睡,实在是没什么可抱怨的。只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的血,就真的那么好喝?
看着又有些渗红的纱布,我伸出舌头小心地添了添,腥腥的,咸咸的,带着股浓郁的锈味,尝起来并不怎么样。
莫非天他,到底在想什么?想不通,实在想不痛。
就在我失神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吵杂声。
咦?怎么会有声音?住了一个多月,我第一次听见这栋房子中出现尖叫以外的声音。看了看墙上的钟,早上八点,这就更奇怪了。忍不住好奇,我走过去打开门,把头探出廊外,这一看,我整个人都石化了。
人……人……人……
整条走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穿着整齐的制服,一看就知道是佣人。
我却好像见了鬼似的僵在那里,无法反应。
在这栋大屋里,我从来没见过除了那个管家之外的人。虽然这么大的房间,靠他一个人就能保持整洁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些佣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无论是晚上还是早上,就好像幽灵一般的存在。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自己热晕的幻觉后,再仔细一看,又僵住了。
原本昏暗的走廊,此时变得十分明亮,那一个个暗淡的烛火,被换上了精致的百合水晶灯,亮着细致柔和的五彩光芒,把走廊照得焕然一新,就连那沉红色的地毯,也变得华丽鲜亮起来,哪里还有阴沉的感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时空转移?
我使劲甩了甩头,甩去一些有的没的,迈出双腿,靠着一旁明显已经换了颜色的墙壁,慢慢的摸索去。要是平常,我绝对不会随便迈出房间的,可是今天,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顺着人流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