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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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腾知道父皇一直在长江边“顺天营”督战,这是比遥不可期的“未来某日,京城禁城”更容易一万倍的机会!他一定要见唐鹤正是为此。
大帅帐的幕僚,被人趁乱进行了“筛选”,并且多了一位终极“隐形人”——本体已经按被“南元处决”上报,“遗体”将与大将军的一起被秘密送回。
现在又闻周大将军战死,“大帅帐”就这样简单地完全落入了他们的掌控。
从傍晚的死里逃生到当夜现在的局面,这些人已经深刻体会到冥冥中的“天意”,心中激动,充满斗志,但仍需克制。
唐鹤用水将双眼洗到通红,去见周大将军一面。在一处空宅院,人已经简单地入殓了,等回国再重新弄一切。唐鹤进屋先吃一惊,除了周冲、梁石,前“北方先锋营”几员将领,竟然还有周钱氏。哀哭完毕,他简洁地说明了保密死讯的要求,战争中只能先节哀。散去后,周冲与周钱氏还是留下来给周大将军守夜。
唐鹤出屋后将梁石拉至院落一角,确定四下无人后,小声问:“周大将军身上的兵符,可在你身上?”方才他见周钱氏在,就完全没提,本来他是要名正言顺地拿走的。
“不在我身上,还在周将军身上。”
“哎!……”唐鹤眉头打结,眼珠一直在转。
“怎么了?那现在去拿?”
“先别!”唐鹤赶紧拉住,“战前你我说话被周钱氏听去了一些!她怀疑我们有阴谋。你不知道,那火龙柱一响,她便疯了似地追我问罪,说我与南元勾结,将我那几粒解药踩个粉碎,(并且痛揍了他),还把我锁在那马车上等死……”
“呃,你不是一直要吃解药吗?”
“赌命,两个月够了。”唐鹤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坨掺满土的药粉。“我现在担心的不这个。我料那女人必在周小将军耳边胡言乱语。南征军里有许多前北方先锋营的军官。他们要是真的觉得是我有阴谋,害了周大将军,岂能罢休?关键现在……”他几乎不出声地对梁石耳语完了黄腾的计划。现在他们是真有了“阴谋”。谁能料到,竟然要因为一个女人,生出莫名其妙的变数。
“这可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梁石没来得及激动,先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他还管什么遗体、俘虏?独自去寻兵符,顺便剁了周钱氏!
“嗯!别心急……”好在唐军师还是有补招的。
对策其实很简单:肿瘤扩散之前,刀到病除。
梁石返回停棺的屋子,刚好听到有人说话,先不着急推门。
“……若不是与南元勾结,唐鹤为何开战前就说要退?此刻又要我们保密周将军之死,一定也是阴谋!周将军死了,他是不是就能号令三军了?……”
“别胡说了!”(周冲喝停了周钱氏。父亲入棺前,他替整理了战袍,看到了兵符,暂时收在了自己身边。没有兵符想直接号令三军,除非皇上另外授权,特殊情况的话,就要看将领们肯不肯听了。唐鹤刚才来只字未提兵符?)
屋中安静下来,只剩下周钱氏断续的哭泣声。
梁石推门而入。那二人一齐回头望来,眼眶都通红,都像是警惕地瞪他。他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周钱氏总瞅自己。
“周大将军之前很提携我。我也想来守夜……”他垂目低声道,寻来块垫子,跪到了那二人身后。等一个机会,掐死周钱氏,塞到周将军的棺材里。至于周小将军,他们不可能同样处理,唐鹤叮嘱他仔细观察对方是否听说了奇怪的言论——是,那么随机应变,不能让对方出这个宅院,直到明早唐鹤再来。
为了保密周将军死讯(对外是说周大将军重伤在宅院内休息),所有侍卫都被要求守在院外,没有命令不得入内,所以整座宅子里,只有他们仨。
之后周家二人各自跪着,没再说话。
梁石耐心地等周冲去上茅厕。
整整一天,梁石就船上眯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要做的事的缘故,他一点也不困,相反,脑子相当兴奋活跃,这让等待愈发枯燥无聊。
最后他一直一直盯着身前这个背影:不像是已经睡着的样子。在想什么?不困吗?为什么还不去茅厕?……
对方早就退了战甲,甲与银弓箭篓一起放在屋子的角落。
他起身开始也退了自己肮脏的战甲——这才是要一直等到天亮的样子,一件件丢到角落,“黑鹰”、“碎玉”统统撇了——他又不是来杀人……脱着脱着脱出了事,两手空空一身轻地再跪于对方身后,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对方这一身将军袍,终于也开始脏兮兮……肩是肩腰是腰臀是臀……自己明显是“恋旧”或者“恋熟”,这身条,真就是自己心中最好的。最后想到了就在这屋子里……
梁石狠狠一掐自己大腿。一不小心又掐了好几次!真的要疯了!
后来他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不想和这个人再有任何联系,就算回忆快活往事,也从没想要找对方再来一发。
今晚再见明明也没什么惊到的感觉!
天呐,为什么自己会被迫跪在这里盯着看啊!
难道是想重新做人前必须迈过的最后一道坎?
……那无论如何,一定要迈过去!
折磨啊折磨……然后他竟然等到了周钱氏要去水房,说船上没睡的缘要去洗脸提神。(周钱氏去外面没用。因为一定要藏到棺材里才保险。)他刚目送周钱氏离开,周冲忽然回过头:“战前,你也看到了城东的三枚‘蹿天鼠’吧?”
梁石一愣:“啊?……”唐鹤可没说还有这样的对话。折磨结束。他略一思考选择说实话:“嗯。应该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吧。”
“为什么之后你立刻去找了唐鹤?他给了你密令?”
梁石斟酌了半天,最后道:“不算密令。他感觉有危险,叫我随时准备撤而已。”
周冲皱起眉,明显很不满意。
梁石实在好笑:“周大将军,其实是被你射中而死。我没说错吧?”所以有什么资格对他问东问西?
周冲顿时脸色大变。
梁石没再说什么,等人自己乖乖转回去反省。
“我……”周冲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我失手了!”因为手开始抖,握成了拳。“但你们,难道是真的有阴谋!”他抬头怒道。
见鬼!“什么阴谋?我看起来像认识那些怪物?”梁石直接也恼了:想他拼了命去救这些人,搬遗体,也不是假话!
“周钱氏说你二人面有喜色,看到信号就说要退。”周冲两眼通红,“大战在即,你为什么离阵!(离开自己的位置)”
梁石绷着嘴角,硬生生一个字都没蹦出来。他当时其实就是知道黄腾逃出后,心情激动,忍不住想找唐军师说说——这怎么解释?黄腾的事现在还要保密。
周冲闭起眼,一声叹:“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救人……”
“对!我想找便找了,想救便救了!”梁石一把住周冲手腕,“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大概就是问:你听周钱氏说了这些,我又无法解释,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周冲盯着手腕,不知道对方指什么(问得太暧昧了。也可理解是问:你射死了你父亲之后打算怎么办),“之后,肯定会撤军的吧……到是你,呵呵,黄腾有消息了吗?”他反口把话题又推离自己。梁石半天没回音,没动静。他忍不住抬起眼看:“那看来是真的没人再关心了……”
梁石好笑地盯着周冲。
就这时周钱氏推门回来。周冲已经抓开了他的手,转回去了。
梁石知道自己又得开始等了。“喂,你不也去洗洗脸?”
“不洗。”
“脸都哭花了,你不去洗个脸?”他直接把人扳转过来。反正有泪痕,脏兮兮,他也没说错。
“怎么可能!”周冲夸张地推开,手脚并用地爬起去给长明灯添油,不过怀疑地偷摸了下脸——火光下那双眼睛看着愈发红得吓人。
“小将军去椅子里睡一会儿吧?今夜实着辛苦。我在这里守着。”周钱氏心疼地起身道,“您明日还要领兵。”
周冲叹一口气,苦笑:“没事。不困……”今夜犯下这样的错,到天明他都不可能再睡着了。
梁石起身,也叹了一口气,还是去抓对方的手腕。“去洗洗脸吧……”他轻声道。这一次,人被他带离了屋子。
【周钱氏】她的背景其实详细写了,在唐鹤的狗血故事里会讲到。这里简单说一下。
原先是流浪街头的小混混乞丐,姓钱,无名字。没有父母,七八岁的时候,周家过个什么节日,在门口发放包子,引发了抢包子的骚乱,她也是捣蛋者之一,不过真的只是太苦了想多给自己抢点包子。她正好被周大将军抓住,被周家收留做家仆。不过周将军待她很好的,还让她跟着周家的孩子一起学习什么。原先还当她是个小子,她自己也不告诉人家,叫自己周钱,到后来才发现是个姑娘,被迫叫成了周钱氏。
她其实不是周将军收的义女,只是周家关系非常亲密的家仆,被迫嫁唐鹤的时候,才正式被收做义女。
不管怎样周大将军对她有很重的恩。
【唐夫人】此二人差不多就是纯洁的“假夫妻”。本来就是周大将军把唐鹤从敬王府强行挖走时强行“赠送”的。周钱氏一直扣着唐鹤的解药,监视对方有没背叛周府,是不是依旧和敬王府有联系,到后来都有点魔怔了。最后两人的关系非常恶劣。
手术刀别称柳叶刀。
第二十一回 暗流2
水房原来是在隔壁院中,还有一口井,周钱氏应该是从井里打过一些水了。四下黑黢黢。
井感觉也还行?不过棺材似乎更难想到,唐鹤明确告诉他完事后咬定不知去向就不会有事。
“你要说什么?”周冲停步,抽回手问。
梁石一时无言。他终于把人弄出了屋子,现在变成要找个借口独自回去一趟。他一下子只能想到“有东西忘了,等我一刻”这种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借口……想当初,眼前之人因为姐姐被人下毒,不分青红皂白来砸了他的“碎玉”,如今要是发现妹妹被他掐死……光想就够刺激了。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她真是你妹妹?”
“她是我父亲收的义女。”
果然,看二人长得就不太像。“你先洗脸,我有东西忘了。帮我多打点水,我也想洗。”
“忘什么了?”周冲一把抓住,相当不悦,“我不洗脸。”
“那…弓啊甲啊都脏了……”
“我的弓不用水洗!你到底要干嘛?”
梁石瞪着人说不出话来,觉得已经无计可施,但又真的万分不甘!
“既然不是有话说,那就回去吧。”周冲叹一口气。
“难道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梁石气得翻白眼。
“什、什么?”周冲惊大了双眼。
“你……”梁石还在绞尽脑汁,“你刚才说没人关心敬王爷是怎么回事?”拖得一刻算一刻,好歹要想个办法!
周冲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最后听说南元要处决他。”观察着对方脸色继续道,“那一般会在决战前,所以现在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他看梁石依旧心不在焉,终于觉得竟然是真的不在意了,便全说了,“其实皇上叫他去修水渠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今日了。”或许隐瞒才是最过分的事——他也不甚清楚,反正想把曾经不打算说的说完。
梁石一愣,这已经直接超出他所知道的下限了:“那不就是故意白送?”
“也不至于‘白送’吧?水渠挖完了,给南征打了完美的掩护……”周冲察觉对方脸色大变时候已经迟了。还剩最后一点,强行收在了口中:皇上一直觉得黄腾是个隐患。这是个“一箭三雕”之谋。
“你不觉得这过分吗!”梁石还是没忍住火冒三丈,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是个没有“心”的旁观者,而且势利十足。
“皇上看得上谁,没人能决定。你觉得过分也没用!”周冲甩手便走,不想再听幼稚的责备。
“回来!”梁石一把拽回,狠狠按到门板上,“我再一个问题。假设,根本没有皇上,凭‘心’而论,”他点在对方心口,“黄腾和黄熠,你选谁做太子?”
周冲感觉对方像有些魔怔了,略一思考:“黄腾吧。”
“当真?……”不过梁石转念一想,“你不是一直和黄熠很好吗?”
“毕竟他才是太子啊!”周冲笑出了声,“谁是太子我和谁好。”
“那你觉得黄腾哪里比他好?”
“是哪里都比他好吧……”这是第几个问题了?周冲对黄腾的印象主要来自“西征”,印象深刻。他也确实以为黄腾会是储君过,随便一吹就很真实。眼见梁石笑容慢慢爬上脸颊,眸中甚至闪烁出未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