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宠火妃王妃又爬墙了-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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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取出那封奶娘交给她的血书,慕容长欢扬手递到温孤雪的面前,道。
“喏,这是你母妃的绝笔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上面,你自己看吧。”
一听到“绝笔”两个字,温孤雪眸光不由闪了两下,抬起手来接过信笺,仿佛连指尖都在轻颤。
看见他这般模样,慕容长欢心头微紧,忽然有些不忍心。
事实太过残忍,就连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揪心,更何况是承载了所有前尘往事、背负了所有情仇恩义的温孤雪本人
在她眼里,温孤雪虽然不如花非雪那般孤傲高冷,却也有着极为强烈的自尊与自负。
而眼下,他手中所拿着的那封信,就像是一记镶满了利刃的狼牙棒一旦打开封口,便会对着他的脊梁猛然敲下,给他以致命的一击
因为这封血书的存在,几乎是彻底否定了他的前半生,否定了他这多年来汲汲营营的大业,否定了他的出身,否定了他的担负,否定了所有的一切
让他活得如同一个笑话般,被命运之神所无情地捉弄。
那样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惨烈了哪怕单单是用想的,慕容长欢都有些于心不忍,默了默,到底还是转过身,一把拉上了花非雪。
“我们先出去吧。”
看了眼执信看了半天也没有打开的温孤雪,如同冰雕般坐在床头一动不动,花非雪知道他一下子很难消化这个消息,便也没再继续施压,跟着慕容长欢一同走了出去。
“嗯。”
一直等到关门声消匿许久,温孤雪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手里的信奉迟疑不决。
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应该不仅仅只是血脉亲缘那么简单。
虽然慕容长欢刚才说的那句话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了然而,如果那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却也用不着太过为难。
哪怕前朝帝君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对他毕竟有着养育之恩
而在目前的这种局面下,他是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巨大的打击可对他自己而言,却是没有太大的差别。
只是,直觉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复杂程度大抵会超过他的想象,以至于让慕容长欢担心他无法承受,而选择了退避。
这个女人
有时候残忍得让人无力。
有时候无情得让人绝望。
可有时候却又体贴得让人拒绝不了,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的好。
温孤雪不知道,遇上慕容长欢,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
他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被命运所操弄的傀儡,很多事情早在他迈开步子之前就已经设定好了轨迹,他只能一步一步踩着那些印子走,不能偏离,不能停步,更无法回头。
唯独慕容长欢是他生命中的变数,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是一个能让他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女人。
他所走的路,是他不得不走,但却并不想走的轨迹。
而这个女人,却是他由心所向,发自肺腑想要亲近的人是他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所寻得的归宿,哪怕这个归宿不见得是个春暖花开的地方,却也让他有所皈依,是他一心向往的所在。
不至于像那漂萍柳絮般,在世俗洪流之中随波而荡,身不由己。
指尖微动,踟蹰良久,温孤雪终究还是拆开了信封,摊开了那一封泛着发黄血迹的生母绝笔
第640章 惊人的真相!
一抬眸,入眼便是熟悉的笔迹,四个娟秀清雅,虽然有些潦草凌乱,却是掩不住那股子扑面而来的灵气,触动着看信之人的心弦。
“吾儿雪逸”。
独孤雪逸,这是他以前的姓名。
多年以来,温孤雪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了,乍一眼入目竟是有些陌生。
然而,只有一瞬的生疏,随后而来的便是狂潮般的汹涌回忆。
尽管母妃早在他记事之前就已仙逝,但母妃所遗留下来的东西,父皇都悉数保留着,整整齐齐,一件不落,时不时的父皇会一件件数着那些遗物,同他描述他那个无缘相见的母妃,父皇对母妃用情很深,每次都说得十分情真意切,久而久之,他便觉得母妃近在身边,熟悉得仿佛触手可及。
可以说,那时候的回忆,是他仅有的一段温馨时光。
眼下,看到母妃的笔迹,温孤雪内心的触动自然不小,只是还来不及缅怀过去的美好,接下来的字字句句,却是触目惊心,一笔一划地颠覆了他对以往所有的印象
五指越攥越紧,瞳孔越收越暗看到最后,几张信笺险些被揉碎,指节处更是白得吓人
刹那间,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甚至于连魂魄都被抽离了身体,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像是悬在半空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一颗心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一直掉,一直掉如同坠入了无底洞,不知何时才是尽头,不知什么才是尽头
他不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是
事实的真相实在是太荒谬了
他一直敬重的父皇,竟然是害死母妃的元凶,更是拆散生母和生父的罪魁祸首
而父皇的战败,天曜王朝的崩塌,也少不得生母的一番心计,少不得生父的一番报复
这就意味着,横亘在他和父皇之间的,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血脉,还有永远都无法厘清的爱恨纠葛,他甚至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真相,他是应该继续敬爱着这个从小将他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的父皇,还是应该转爱为恨,和亲生父母一起同仇敌忾,将他视作仇人
温孤雪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背负了那么久的重担,居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玩笑
为了报仇,为了复辟他甘愿作茧自缚,逼迫自己担下储君应负的重责,哪怕风险再大,希望再渺茫,他也始终没有放弃
就算拼尽全力,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亦无怨无悔
但是,此时此刻
这封血书却在无声地嘲笑他讽刺他
如果没有前朝帝君的霸道侵占,他的生母和生父就不会被强行分开,缘断魂灭,终至阴阳两隔
如果不是前朝帝君的插足干涉,他便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甚至还可以拥有许多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而不至于空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却处处被人孤立,到哪儿都被人当成是洪水猛兽般远远地躲避
如果前朝帝君没有遇上他的生母,那么所有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可以不用沦为命运的奴隶,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可以放开胸襟主动追求自己所爱的女子可以不用束手束脚,禁锢自己的内心,将自己降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任人践踏
可惜,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而他却是为了一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画地为牢,囚禁了自己许多年。
现实为何如此残酷
难道他还不够惨吗到底要把他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善罢甘休
动了动嘴角,温孤雪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连一贯的虚假的笑意,都再也挤不出半分
果然,只有最亲近、最在乎的人,才能将他伤得最深,才能将他逼到如此不堪的境地,才能让他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
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连报仇,都没有机会。
而活着的人,却还在继续恩情在继续,忠义在继续,命运的齿轮,一步一步,也还在继续。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万万跟随的忠烈之臣,那些人都是受恩于前朝帝君的忠义之士,此生唯一的目标便是光复大业,杀了当朝帝君,以报先帝与亲友的血海深仇
而他,就是这些人扶持效忠多年的新君主上,是他们所有人的精神寄托,也是他们仅存的一线希冀
知道事实的真相之前,他受身份所制,身不由己,无法自主。
知道了真相之后难道他就可以脱离这个囚禁了他数年之久的牢笼,肆无忌惮地随心而走了吗
事情总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不可能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联结,也不是说断就能断,说破就能破的,更何况就算他选择了悬崖勒马,那些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就此放弃以卵击石,抗衡大阙王朝
而在那些人里面,有对他恩重如山的烈王与烈王妃,有以命相互的忠臣属下,也有待他如良师益友般的前朝旧臣
他如何忍心亲手捏碎他们唯一的希望如何忍心看着他们白白去送死
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让温孤雪如此烦扰,无从抉择。
但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院子里,慕容长欢和花非雪等了许久,也不见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传出来,夜风徐徐吹拂之下,和着雾气的湿重,叫人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凉意。
双手抱臂使劲地搓了两下,慕容长欢挂心温孤雪的情况,不免有些焦虑。
见她觉着冷,花非雪即便脱下自己的外袍,随手披到了她的肩头。
“要不要进去看看”
“再等一会儿吧本来身上就被捅了一刀,现在心窝子上又被捅上一刀,是个人都承受不住,逼得太急,未尝不是件好事”
641。第641章 让人心疼
“嗯。”
花非雪淡淡地应了一声。
抬头看向那间寂静无声的屋子,只见得屋子内灯光烁烁,晦暗不明,隔着一堵墙壁和几扇门板,看不见里头是个什么情形,也猜不透屋内之人的莫名心思,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明月夜,虫鸣声起,枝叶簌簌。
偶尔有一两抹薄薄的云雾挡住高悬在空中的月亮,暗淡了几分夜色,不过片刻便被夜风吹散了开,明月还是那轮明月,而月下之又是否还是那个人
忽然间,只闻“吱呀”一声,门扇被轻轻地打了开。
霎时间,慕容长欢和花非雪耳根一动,齐齐抬头看了过去,便见温孤雪踉踉跄跄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身上那些裹得跟粽子似的衣服已经脱了下来,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单衣披在身上,随风而扬,飘忽得宛如幽灵鬼魅,又仿佛轻轻的一阵风吹来,便能将吹走到天边。
慕容长欢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哪怕她很清楚,事实的真相一旦被揭开,必然会给温孤雪带去巨大的打击,然而预料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心脏微微收紧,慕容长欢动了动嘴唇,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孱弱得让人心疼好似孤苦无依的游魂,飘荡在荒芜寂寥的夜幕中,无所落足,无所归依。
“啪”
冷不丁的,温孤雪伤重未愈,体力不支,在走下台阶之时一脚踩空,身形猛地一晃,刹那间便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哎”
“小心”
慕容长欢脸色一变,急急上前扶住了他
花非雪一手抓着他的肩头,清峻的面庞上难得闪过一丝关切。
“你怎么走出来了你身上伤得那么重,最好还是不要下地了我们扶你回屋子里吧”
“我想去亭子里坐一坐。”
温孤雪低低地呵出几个飘忽的音节,像是在说梦话,可偏偏脑子里无比清醒,清醒得想要找根棍子一棒敲晕自己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了。
“好吧,那我们扶你过去。”
慕容长欢抬头同花非雪对了一眼,看得出温孤雪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跟他说再多话都是对牛弹琴、徒劳无功,只怕半个字都不会落到他的耳里,所以也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了。
“不要同情我,也不要可怜我我不想从你们的眼里看到那种东西。”
强撑着身体,温孤雪缓缓拂开了慕容长欢和花非雪的手,脱开了他们的扶持,尔后一步一步,直直地挺着脊背,迈着一深一浅地步子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走了过去。
慕容长欢耸了耸肩膀,同花非雪立在原地,没有马上跟过去。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温孤雪摇摇晃晃地走开,好几次都差点跌倒,看得人心惊肉跳的,但到底还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亭子里。
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
温孤雪走到琴座前坐下,尔后缓缓抬起手,轻拢慢捻,自指尖流泻出低迷的音符,曲不成调,散入夜风之中,却是有种别样的韵味,没有悲伤,没有沉痛,更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空洞,什么都抓不住的空洞听在耳里,逐渐地凝成一丝丝难言的情绪。
心若死灰,大抵就是温孤雪现在的模样。
“噌”
陡然间,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