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洗白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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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静静地在里面站了一会,然后抚摸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低声说道:
“都说擅自拿了这些珠宝的人就会不得好死,暴毙身亡,说的真邪乎,可是爹,你已经是走上这个结局的第二个人了,那些南戎人——会就此罢休吗?”
“东西不是我拿的,但现在所有的后果却都着落在我身上……嗯。”
到了手的巨额财富——未来所有的荣华富贵全都着落在这里,要说舍弃,那肯定是万万舍不得。
但这样拿着也不是办法,他需要保护和靠山。
如果是原来,宋彦会毫不犹豫地找到齐徽,现在看来这位绝情的太子殿下是当真不打算管他了,所以该怎么办呢?
他一边想,手一边无意识地扒拉着珠宝堆,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宋彦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个黄金打造的狼头面具,龇牙咧嘴的,看上去十分狰狞,他方才就是被狼牙给扎了。
只是……这面具看上去怎么有几分眼熟?
脑子里突然有一些有些陈旧的画面浮现上来,宋彦眼前一亮,将那面具揣进怀里,带出密室。
*
入夜,齐瞻便听手下来通禀说,宋彦想要找个机会来觐见他,还进献给他一个嵌有宝石的纯金狼头面具作为礼物。
齐瞻虽然被皇上给禁足了,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能和外界沟通,想要做什么,手段还是非常多的。
听了这个消息,他冷笑道:“宋彦,不就是齐徽过去那个伴读吗?听说齐徽已经放弃他了,他又像条狗一样朝着本王凑过来,无非是想投靠本王——他也配。”
他连多看那面具一眼都不稀罕,挥挥手让进来通禀的人下去。
那人拿着面具出去了,过了片刻之后却又折了回来。
他禀道:“殿下,宋彦说,您如今在府中养病,是因为原本就心中有疾,近来病上添病,才会如此,他知道如何为殿下医治,只盼一见。”
齐瞻听见这话沉吟了一会,然后笑了。
他问道:“武通,你知道这人最怕什么吗?”
“属下不知。”
齐瞻笑道:“有的人聪明,善于谋划算计,有的人勇武,能够所向披靡,但是这些都抵不过无耻两个字。”
“一个没有原则毫无底线的小人,才是最不容易搞死的。”他悠然道,“行了,叫他进来罢,走密道,莫让人给瞧见了。”
宋彦进门之后冲齐瞻行礼,齐瞻淡淡道:“你说本王有心疾,是在诅咒本王啊,活腻歪了吗?”
宋彦道:“王爷息怒,小人绝无此意。只是小人斗胆说一句,因为我过去是太子的人,也深知您与太子之间,已经是互不能相容的关系。而上一回在宫宴之上,王爷的妙计本来已经占得上风,却在关键时刻反胜为败,却是因为向来不合的太子跟璟王联手了。”
齐瞻挑了挑眉,似听非听。
“而他们两人竟会如此,关键便在于曲长负,如果能除掉他,想必殿下此疾,一定可以痊愈吧。”
齐瞻听见“曲长负”这三个字的时候,终于正眼看了看宋彦。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齐徽是你的旧主,曲长负是你的表弟啊。”
宋彦苦笑道:“小人已经将什么话都给坦诚说出来了,王爷又何必如此保留。众所皆知,太子麾下已经无我容身之所,宋家也将我除名,亲人旧主都没有了,小人希望能够得到殿下的庇佑,也希望殿下能够功成啊!”
齐瞻不置可否:“亮出你的底牌,要是有足够的价值,本王也不会吝啬。”
“其实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呈上了。”
宋彦重新抬起手上的狼头面具:“具体的情况,小人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不过小人阴差阳错得知,南戎人正在寻找这个黄金面具。而此图样,早在两年之前,我便见曲长负画过。”
齐瞻皱眉道:“这能代表什么?”
宋彦很多话都没讲清楚,他将面具拿在手中打量,心里琢磨着这个提议。
宋彦道:“此面具乃是家父无意中捡拾到的,听说对于南戎之人意义非凡,他们一直急着寻找。但东西是死物,如果让他们发现竟然有人画出了图稿,那么一定更加不会罢休罢。”
其实他跟齐瞻说的话半真半假,宋彦的真实目的,是想要借齐瞻的手,不动声色地将曲长负曾经画过面具图稿一事传到南戎去。
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会以为珠宝是被曲长负拿走的,自己便解决了麻烦,又完全不用在这件事上沾手。
当然,曲长负画过图稿这件事是真的——虽然宋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画这东西。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齐瞻愿意办这件事。
宋彦眼中不由带出几分笑意。
齐瞻沉吟道:“对于南戎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父亲说捡就捡到了?”
宋彦道:“这个……”
齐瞻打断他:“你老子不是死了吗——难道他的死,与此有关?”
这话把宋彦说的悚然而惊。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在自作聪明。
原来是仗着同齐徽熟悉,就以为可以影响他的想法,没想到关键问题上,对方对待自己毫不心软。
如今也是,因为齐瞻一贯浪荡,在跟齐徽的斗争中又未曾占得上风,宋彦便觉得他可以利用,却没想到,魏王也敏锐至此。
他也不想想,这些皇子们都是从小在宫廷中长大的,纵使互相争斗之间难免有失手落败的时候,但又怎可能被他算计到?
那件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宋彦几乎额头冒汗:“这……”
齐瞻静静地欣赏了片刻他的惶急神态,这才哈哈一笑,说道:“宋公子啊宋公子,就你这点心机,还想在本王面前弄手腕,实在是嫩了点啊。”
宋彦不由跪了下去。
齐瞻给了他一脚,这才又拿起手里的面具端详片刻:“不过,你这主意确实有几分可取之处,曲长负有没有画过图纸,本王会设法印证。你先下去罢,记住,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宋彦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连连称是。
齐瞻起身欲走,忽然又折回来,用靴子尖抬起宋彦的下颌端详片刻,轻佻道:
“还有句话,不是听说你和曲长负都是宋家女儿所出之子吗?都说男孩肖母,怎么这长相……差别这么大?否则,本王说不定还会对你多一些兴趣。”
宋彦不知该作何表情,齐瞻已收回脚哈哈一笑:“来人,送客!”
因为齐瞻被禁足,不好外人不好在明面上出入魏王府,因此宋彦来来回回,都是被人顺着王府专门的密道接送。
他跟在王府侍卫的背后,向着偏院走去,却谁也没有发现,身后的院墙边上,有两名女子站在黑暗中。
“柳翠,你去打听打听。”等到人走远了,魏王妃林忆才轻声吩咐道,“刚才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为何来到魏王府。”
“是,王妃。”
*
南戎,王帐之中。
南戎大君赫连多格躺在床榻上,曾经强壮伟岸的一代帝王,此时却已经是位日薄西山的白发老者,呼吸微弱。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微微睁开双眼,转头看去。
只见到一名身披大氅的高大男子大步而入,正是他最小的弟弟,左思王赫连耀。
兄弟两人年岁相差极大,此时的赫连耀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出头,相貌年轻而俊朗,体格健壮,英气勃发。
和自己完全相反,他的身上充满着生机与朝气。
赫连多格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能来到这里,说明是你赢了,在此之前,我可没想到赢的那个人竟然是你。耀,你可真让人惊讶。”
赫连耀看着他笑了笑:“哥哥,雄鹰总是要靠自己振翅飞向天际,才能觅得最美味的食物,您的儿子们翅膀太过稚嫩,这王位到我的手里,南戎才能国祚绵长。”
赫连多格道:“你作为胜利者走到这里,就已经不用同我再说这些了。那么我想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我不会杀你。”
赫连耀道:“骨肉亲情,终难割舍,我会好好请人为你治病的。之后即便你退位,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两兄弟岁数相差的很大,关系也淡薄,虽然没有深仇大恨,但也谈不上亲情,赫连耀的回答让赫连多格十分惊讶。
他忍不住又说了一遍:“你最近的变化真的很大。说起话来也跟那帮中原人似的,酸里酸气,让人倒牙!”
“最近读了不少中原的书籍。”
赫连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哈哈笑道:“可能人多一些经历,就会脱胎换骨,如获新生吧!”
他跟赫连多格说完了话,从王帐中出来,迎面便有手下匆匆赶来,禀报道:“王爷,从郢国那里传来消息,关于那批宝物下落的线索,又……又断了。”
赫连耀目光骤然凌厉,冷哼道:“废物!”
手下躬身,不敢说话。
赫连耀道:“我说了,宝物还是其次,东西可以找不回来,但那座墓是招魂巫术的一部分……”
也是使那个人复生,让自己能够再次见到他的全部希望。
虽然这很荒谬,但是他说什么也得试一试,不想竟有贼人如此胆大包天。
想到这里,赫连耀不由得捏紧拳头,恨恨道:“竟然有人敢破坏这个计划,真是不知死活。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让他五马分尸!”
第66章 隔世不相知
听到赫连耀不满;手下连忙道:“王爷,关于这件事,并不是全无头绪;我们虽然没有找到盗墓和偷走宝物的人;却发现了一份手稿,上面的画中,有您在墓中安放的狼头面具图样——这个人说不定就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画出这幅画的!”
赫连耀不以为然:“哼;那根本就不是我要的东西!你们不过是任务完成不了;没法交差;便找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搪塞罢了。”
他挥了挥手:“也罢,呈上来。”
赫连耀说的还真没错,那禀报的手下没敢再多言什么,连忙令人将一个托盘端上来,里面放的便是曲长负那本旧日的手记。
赫连耀漫不经心地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表情一下子定住了。
他捧著书本的手不由轻颤,说道:“这、这是哪来的?”
不等对方回答,赫连耀豁然上前;一把揪住自己手下的衣领,几乎是粗暴地将对方整个人提了起来。
“谁写的?!”
他的手下们都被赫连耀的反应给惊呆了,被揪住的人怔怔道:“听说是郢国丞相的儿子;现任佥都御史;名叫……名叫曲长负。”
“曲长负……”
赫连耀松开他;倒退几步,喃喃地说:“乐有瑕……”
*
尚未等粮队遭逢袭击一案水落石出,便有两件事情相继发生;震惊朝野。
一件事是南戎政权更迭。
大君赫连多格宣布退位,而继承皇位的不是郢国人较为熟悉赫连素达、赫连英都,或者应该说,大那几名最有希望的成年儿子都没能上位。
继任者竟是赫连多格那个与他政见完全相反的兄弟,左思王赫连耀。
第二件事更加与郢国息息相关——西羌同处于郢国西侧的吴家寨达成了联合,吴家寨随之派出人手,一同攻击郢国军队。
一个山寨,郢国原本是不用放在眼里的,但吴家寨的人个个凶悍勇猛,能够以一当十,又熟悉当地的地形与气候,他们愿意与西羌配合,足以令人头疼。
至此,西羌打下郢国一城,又收了旁边的一个山寨,都是绕着宋家军来排布的。
经过几次落败,他们显然非常清楚,宋太师是块不好啃的骨头,要从他这里突破十分不容易,因而不再直接掠对方的锋芒,而是一点点将周围蚕食,再形成包围圈。
虽然眼下郢国的军队还没有失败过,但显然所处的形势已经渐趋凶险。
在这种情况下,理应要求刚刚与郢国结盟不久的南戎出兵相助,偏生南戎刚刚政权更迭,新任大君又是夺位而上,与过去的那一位首领政见不合,这就十分令人头疼了。
隆裕帝派了使者前往南戎祝贺新君,更加重要的目的,还是试探之前的结盟是否作数。
而这件事,也令靖千江不解。
“我应该没有记错吧?上一世赫连多格可不是这个时候退位的,他至少还得再统治南戎七八年。”
靖千江对曲长负说:“而且他死之后,继位的不是你教过的那个赫连莳罗吗?”
“嗯。”曲长负道,“上一世确实是这样的。你没记错,他们活错了。”
赫连莳罗是大君的第八个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也是金帐王妃所出。
但他的亲生哥哥赫连素达对他很防备,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又去世了,因此赫连莳罗虽然是嫡子,成长的道路可要比赫连素达艰难许多。
曲长负当时一心想要分化南戎,挑来挑去选中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