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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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真的,临江君这是情劫啊。心有不舍,便有挂碍。”
“胡说八道!”那年纪颇长的修士怒道:“临江君既然已经等仙,那心结便去,情字已灭。”
“我看你看着年长,才肯与你好好说话。”小娘子负手看他淡淡说:“要真论起来,我不知道比你大几千岁。也可谓阅尽天下典籍。从没有听说过,登仙道需得灭□□。世人以为如此,不外乎是将‘不舍’的挂碍,自以为是地等同于‘绝情绝爱’。”
“不绝情爱自然不肯离去。”年纪颇长的修士疾言厉色:“杀妻证道便是此说。无情道之基石便是如此。”
“原来,你是修无情道的。”小娘子走到他面前:“我最讨厌就是你们无情道的人。不舍,这两字,分明是你们自己心中不定,即不能坚信对方会追随而来,又没有忘情忘爱的坚韧。自私自利,手起刀落。害的却是别人的性命。实大恶之道!”
年纪颇长的修士从来没有被当众这样数落,怒极:“黄口小儿!”伸手就打去。
其它人都有坐壁旁观的意思。
总归伤人是他。也好试试深浅。
却见那一掌,打到离小娘子还有几毫厘之处时,小娘子身上突然仙灵之力暴涨。
那修士被自己的术法反噬,急退了几步,吐了好大一口血。
众人看着这小娘子无不骇然。
这才知道,她身上不止有京半夏的仙泽,更有仙灵。虽然看上去,这仙灵只是一半,并不完整,可别说一半,只是些许都不是他们这些凡人修士可以抗衡的。
心中不由得,浮起了关于赵氏玉碑的事。
前几日有风声说,仙灵已寄于人身,济物那边急着挑选适龄的小郎君。
恐怕不是虚言。
“我叫阿姜。”小娘子瞥了一眼他们。目光落在那个吐了血的无情道修士身上,有些不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便举步继续向更高处去。
大家不敢拦她。
沉默避让。
正逢山径尽头,有一纸人正下山来,不是曲尾又是谁。
见曲尾,这些人不敢托大,参差不齐地寒暄。
曲尾扭头看见小娘子,愣了一下,刹那便有些热泪盈眶,快步下来,只俯身作礼:“公子显灵身与我说,留我在此处待姜娘子归来。我还想,下山去寻。今见姜娘子身体康……”
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小娘子原是满面笑容,想伸手去扶他的。
一躬身,突然一口血吐出来,倒地便不动了。
众修士面面相觑,却都不再敢妄动。
哪怕她晕过去,护身仙灵也仍在。并且曲尾如此,足以见得临江君与她的纠葛。恐怕这位叫阿姜的小娘子说的是真的。
她身历几百世,如今虽然没有丹,但身负两重仙力,要得大道,不过朝夕。
于是个个十分殷切。
簇拥着曲尾将她移到神殿下,又有擅长丹药的修士自请为其看诊。
曲尾对他们十分冷淡。只默写了一张药方,叫蚩山的仆役拿去煎药。
只赶他们走。
这些人面子上过不去。但自己很会给自己台阶下。
只说放心不下临江君家人,要在这里相护。全在外头花厅坐着。
大概是想从蚩山问些等仙之法。
曲尾懒得管他们。
跑前跑后地带着侍女照应吐血昏迷神形不稳的阿姜。
不多时,又见赵家大府的仆役赶来,更是不给好脸色:“我家主人离去之前,已留下了药方的。交付在你们孟郎君手中。我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每日内服外泡。若你们真的照应好了,怎么今日我们娘子会生生呕血?”
仆役十分委屈:“曲先生,我家主人姓赵啊。并且一得知姜娘子已回蚩山来,立刻已经动身,往蚩山来了。我当先到了,是要做些准备来的。”
那些花厅的各山宗主们听了,都十分惊讶。
赵氏郎君说的就是赵沉舟,不可能有别人。可他自几千年前起,就一步都没有踏出过赵氏大府。听说,连大门都没迈过,瀛州城都没进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身系落星湖赵氏先祖。不能轻易走动。所以哪怕他将赵氏辖区建得翻天覆地,可他自己只在大府的高塔上眺望过几眼,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别的地方。
此次,竟然动身往蚩山来!
“我家郎君说因要久住,需得在这里安置阵法。还请曲先生划个地方给我。”
“久住?”曲尾皱眉。
“姜娘子要入道,不得有师父吗,郎君说,没有比他更适合的。放眼如今宗门”仆役说着,看向在座的那几十位,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如今宗门,哪个不是后辈?有两年修为的都少。入不得眼。临江君不在,也就我们郎君能看。”
说得连声叫苦:“曲先生,你快些吧。郎君的车架就要到了。为了赶快些,我一个人御风来的,脸都吹歪了,你可别耽误功夫。等下郎君又要骂我。他近日脾气 可差得很。”
曲尾想了想,便应了:“你家郎君说得也有道理。”只叫了侍人来,带这赵家来的仆役去山上选地方。
不多时,赵沉舟竟然真的来了。
花厅里人,连忙迎出去。
他扫了一眼这些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便说,是临江君的夫人病了,他们不放心。
赵沉舟听到这称呼,表情有些恍惚,随后轻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容很浅。
大概是路上颠簸,脸上已有疲态,问过曲尾阿姜在哪边,转身向医庐去,并对这些人摆手:“快走吧。难不成还想留在这里白吃顿晚饭?多大的人了,要不要脸?”
那些宗主也不敢反驳。
堂堂一山之主,一族之长,面对自负赵氏先祖之力的赵沉舟,就像面对大人的幼童。
乖顺地依次而去。
却正遇到拾阶而上的孟夜。
双方微微见礼,便错身而过。赵沉舟回头看到孟夜,还没等他说话,便只说:“你也滚吧。”
孟夜对他恭敬地礼一礼,说:“叔父说叫我前来蚩山……”
“是你叔父叫你来,还是你说你叔父叫你来?”赵沉舟打断他的话,认真地看着他。
青年眉眼意气奋发,眸有星辰。那里面,也有他熟悉的东西。他在镜中自己眼中也看见过。那种懵懂的将要见到一个人的雀跃。
这微弱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就已经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不要再来了。”赵沉舟声音少有的温和:“我也记不得哪一世,见过她的星命。她情字上有些欠缺,一生没有善缘。京半夏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花了八百多世,才换来这点羁绊。你有八百年可付吗?”
孟夜只说:“郎君多心,我与阿姜……我与姜娘子萍水相逢,并无此意。”
赵沉舟凝视他,微微叹气:“也不知道像你这样是好还是可怜。”最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打发他:“既然无心,那便去吧。今日起,蚩山便会封山。不会再让外人出入了。”
孟夜不多言语,只说:“是。”便转身拾阶而下。
青年公子衣摆翻飞。高冠上玉带随风飘扬。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问还站在原地的赵沉舟:“郎君不好离家太久,打算几时从蚩山出来?总不至于要守着她登仙。”
赵沉舟没有回答。只说:“先祖之力供应了赵氏辖地的民生,便难成大患 。你们到也不必忧心。”
孟夜有些尖刻:“郎君,又为何如此呢?如此身份,却如此卑躬屈膝讨好于女子,未免滑稽。”就算是把赵氏辖地一切改成她会喜欢的,可人家也未必放在心上。大概还十分感慨他为民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实在叫人无言以对。
赵沉舟看着他却不生气,仿佛他只是个小孩,在评价他根本理解不了的事:“我只是讨好自己罢了。人生短短,不愿意再与自己做对。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说完便转身离开。
孟夜愣了愣。直到眼前的人消失在小径之上。才满腹心事地往山下去。
等他走下了最后一阶山阶。
再回头看。
身后的莽莽蚩山,已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片裸岩平原。似乎蚩山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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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正文完
李繁叶坐在车上打瞌睡。车外是烈烈风声; 如鬼哭一般。
吹子在暴风雨中摇摇晃晃。
她正睡着,突然有人掀开车帘,风带着雪一下就灌了进来。一下便将她惊醒了; 眯眼看,是自己的侍人。打着哈欠问:“又怎么了?”
侍人说:“外面路上; 有个小娘子想搭个顺风车。”
李繁叶不解:“哈?这天大雪的天; 这荒郊野外地,路上还有人?”
“那我把她赶走吧。”
侍人要去,李繁叶又叫住他:“让她上车吧。”
不一会儿车子慢慢停下,有个小娘子掀了车帘上车。
见到李繁叶愣了一下:“李繁枝。”
侍人连忙说:“小娘子认错人了。”
“我叫李繁叶。夹河川李氏。李繁枝是我双生妹妹。”李繁叶有些意外,叫她先坐上来:“寒风大。”
等她坐定才问:“你认得我妹妹?”
小娘子想了想:“也不好说。”
她便觉得奇怪:“认得便是认得,不认得便是不认得,怎么会不好说呢?”看那小娘子面容,只觉得熟悉又投缘,下意识地便伸手帮她拍雪:“你怎么大雪的天;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身边也没有侍人?”毕竟这小娘子的装扮; 件件精贵,不可能是贫困人家。
“我从家里出来,也不料是这天气。”小娘子说:“侍人话多,我不想带。”讲话脆生生,十分有生气。
不过解了披风,便一个劲地看她。
李繁叶问:“你看什么呀?”
“我觉得与你投缘。”小娘子笑:“我叫申姜。蚩山人。”
李繁叶想了想; 似乎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过了一会儿眼睛一 亮:“蚩山?我听闻蚩山临江君登仙之前娶了位夫人,并还是瀛州赵氏大郎君的徒弟。我便觉得十分好奇。”
“为什么好奇?”
“怎么不好奇呢,我去过赵氏辖地,处处新奇; 安居乐业。都是赵氏大郎君治下。他这样的人,却肯收亲徒教导,那位夫人必然是位非同一般的人物。不过二十年前蚩山已经封山,见过她的人很少。我也无缘与她相识。”又问她一些蚩山附近的风土人情。
申姜说:“我虽然被……家里人束缚,不能常出门,但其实也常常偷跑出去。”对蚩山周围的新鲜事言无不尽。
两个投意,闲得无聊,凑在一起玩棋,不一会儿便熟络,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等到车队终于入镇的时候,申姜便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你投缘。就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李繁叶拉着她的手,有点舍不得她:“你得空,便到夹河川来找我。”
申姜低头看着她手腕,她手腕上皮肤细腻光滑无痕迹,口中说:“那是当然。”
下车要走时突地驻步,问她:“你过得开心吗?”
李繁叶以为她说的是今日笑得十分灿烂:“自然开心。以后我们就是好友了。若我得空去蚩山,也会去看你。”
并把自己的伞递给她:“我坐车里,左右用不上。这伞是前几天,家里来了客人,父亲叫我出去见礼后,那位年轻的客人给的。左右我也不大喜欢。给你吧。”
旁边的侍女连忙小声嘀咕,提醒她:“小娘子,不好这样说。好像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施舍给别人一样。”
申姜到不在意:“不关系。我知道她不会是这个意思。”伸手将伞原是已经接过去的,撑开来,发现伞内镶嵌着数颗宝石,突然改了主意。
只把大氅上的毛帽子戴起来,挡风雪,仍把伞还给李繁叶:“风太大,打伞太费劲。人家送人的东西,即便不喜欢,束之高阁便是,可不能再给人。”
李繁叶一点也不在意:“有什么所谓。”
申姜却认真起来。
“你怎么与我父亲一样啰嗦。”李繁叶被她盯得没办法,只好说:“好了,我也就是觉得与你一见如故才舍得给你。又不是见人就送。若是别人我才不给呢。”
申姜便笑,冲她摆摆手,便迎着风雪往镇外走去。
侍女扶着李繁叶目送她走,不免觉得好奇:“天都快黑了,又是这样的天气,她不在镇上过夜,赶着去哪里呢?”
李繁叶也不解:“入夜的话,野外怕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