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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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川倒笑了,又问起朝中事。程平把一些邸报中没有的事和书信中不方便说的话都跟他说了。
周忘川看程平,眼中精光四射:“你是想好要当这个党魁了?”
程平面色平和安静,“若老师在朝,学生自然唯老师马首是瞻;然老师无心于此,对上谢尚书和其余诸公,学生愿勉力一试。”
她说话时的语气,让周望川想起年轻时的邓相。
周忘川看了她半晌,“也罢!年轻人,总要有点这劲头儿才好。”便是摔倒了,只要不太狠,总能再爬起来的。
周望川政事堂的饭没吃几顿,述完职,便请命继续去江南督导完善漕运。
对这位长相猥琐内心伟岸的老臣,皇帝很是信重,为其加“太子少保”及“光禄大夫”衔,算是解决了周望川和程平这学生反比老师职衔高的问题。
周望川再次匆匆离京,政事堂只剩了陆允明和程平。
陆允明终于达成了与程平朝朝暮暮的心愿——虽然跟他原来想的不大一样。
程平用的是原来邓相的廨室,那是个雅致讲究的老头儿,他走时,留下了一些书画摆设,程平都原样未动地“继承”了下来。
程平把自己的书还有厚垫子、大靠背、小茶壶茶盏、瓦罐兰花、瓷盆乌龟都挪进来,原本的雅致上立刻就混搭了几分烟火气。
陆允明很喜欢程平的乌龟——凶得很,给它一块不比它脑袋小多少的碎肉,张嘴就吃了进去,陆允明用手指逗它,差一点被咬到,这便是所谓的“物类其主”吧?
当然这话陆允明也只敢腹诽腹诽,自那日程平拂袖而去以后,她便生疏客气起来,很有点公事公办的意思。
看陆允明又逗自己的乌龟,程平忍无可忍,“陆相莫把它撑着!”
陆允明看她一眼,放下喂食的木夹子,走过来坐在程平旁边的榻上,一边用茶盏盖子刮茶叶末一边轻声道:“悦安对它倒是心软。”
程平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允明,他的桃花眼尾上挑,嘴角微翘,语气里带着五分勾引,三分委屈,两分轻佻——陆相终日严肃,这般形容真是难得一见。
“陆相言下之意是某对谁心硬了?”
陆允明看她一眼,你自己明白!
程平被他这一眼勾得乱了心,放下拿在手里从他进来就没看进去一行的书,也学着他的风流样子:“陆相莫非对那日某的提议心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参见佛道之争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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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相与平平的朝朝暮暮开始了……
第141章 深入谈恋爱
这个话题在晚间陆允明去程府蹭饭时来了个升级版。
程平用手撑着头看陆允明; 脑子里构思起《和同事兼邻居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这个帖子。
这真的是除了不晚上睡一个被窝,成天泡在一起的节奏了。
关于睡被窝这个问题,程平是很想统一化了的; 不知陆相的腰到底有没有问题?用不用吃点五石散……
自己能拜相,多亏了陆允明; 程平知道; 但就是想跟他耍耍脾气; 摆摆样子; 程平在心里笑话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
已经将入秋了; 天气却还热,程家晚饭简单,槐叶冷淘。槐叶冷淘者,就是用槐叶捣汁和面,做成面条; 煮熟后过冷水,后代所谓凉面的。槐叶冷淘不管在宫廷还是民间都很流行,差别就是浇头了。
民间吃冷淘; 简单的可能只浇一点盐卤,宫廷冷淘就奢侈得多,鲈鱼鳜鱼、鸽肉雀肉,乃至鹿唇驼峰、熊掌天鹅之类传说中的珍品都能当浇头。
程府的浇头介于两者之间,鸡肉菌子的和虾子青豆的,前者香浓; 后者清爽,再加上三四样时蔬小菜,简单美味。
陆允明自带滤镜,觉得便是阿平家的面,也比别处好吃几分。这样的面,陆允明能吃两碗,程平则吃半碗,加上各种菜蔬,勉强把碗堆平。
陆允明是知道她的,“晚间你又喊饿。”
程平挑食是老毛病,哪里听得进去?晚上一起在书房“上自习”的时候,果真又饿了。
好在婢子们都知道她的毛病,除了常煮汤汤水水的送来,各种小食是常备的,松子核桃类的干果,桃子梨子类的水果,芝麻糖、杏仁糖之类糖果,都放在盘中,盘子则在案上她随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陆允明便看她一边看卷宗,一边伸手抓吃的,即便垂着腿坐高脚椅也不老实坐,时常把一条腿收起盘坐在椅上,又爱托着腮咬笔杆,坏毛病罄竹难书。想想她在政事堂廨房正正经经的样子,也是难为她了……
看她抓起一把松子又是手剥又是嘴嗑的,陆允明抿抿嘴,“拿过来——”
程平抬头,怔了一下,才知道陆允明说的是松子。
程平嘿嘿一笑,转移阵地,拿着卷宗和盘子挪去大榻上,坐在陆允明旁边。
陆允明便剥了松子仁给她放在小碗中。陆允明剥一个,程平吃一个。程平又拿卷宗上的问题问陆允明:“军器监虽号称有十三种铠甲,但每年做的主要还是明光铠。锁子甲明明更轻便,防护效果也差不多,为何倒做得少?”又言制式步兵甲规定斤数是不是太重了?程平自己在云州时也穿过铠甲,真的很沉啊。
陆允明给她解释各种铠甲的优劣点,军中对明光铠的推崇,也说军器监每年的款项和制作能力……
程平点头,把手伸向小碗,里面是空的。
陆允明直接把松子仁放进程平嘴里。
程平衔着松子,笑着看他一眼,嚼着吃了。
陆允明剥完了手里的,便不再剥:“晚间不要吃太多这个。”
程平听话地点点头。
陆允明摸摸她的头发。
自那日为了五石散的事程平拂袖而去,两人好些天没这么亲近了。
程平实在不是什么矜持性子,干脆枕在陆允明腿上,翘着二郎腿看书。
陆允明轻笑着责备:“成什么样子?”却又调整坐姿,让她枕得更舒服。
“你不让我睡,还不让我枕一会?”程平嘟囔。
陆允明:“……”阿平真是“语不惊人死——”陆允明到底不是百无禁忌的程平,哪怕只是套一句诗,却还是不愿把这个字用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
陆允明拔下程平的发簪,让她的头发都散在自己的腿上,手在她丝滑的长发中穿过。散着头发的程平有种带簪带幞头时没有的妩媚,又是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就让人想歪了。
陆允明只觉得身上燥热,“阿平,你应了我好不好?”
程平搂住他的腰,“陆允明,你应了我好不好?”却不提防发现了陆允明身体的异样,怔一下,嗤得笑了。
陆允明俊脸一红,一不做二不休地抱着她吻了下去。
程平则干脆把手伸进他的领口。
陆允明只觉得头皮发麻,喘息着道:“说,你会嫁给我,阿平。”
这种时候还讲条件……程平不理他,直接去拽他的腰带。
陆允明翻身压住她,亲吻她的嘴角面颊眼睛,却依旧记着要保障,“阿平?”
程平叹口气,下半身支配上半身地点头:“如果要嫁人,我就嫁给你。”
陆允明终究少了平时的理智冷静,没挑出她话里的漏洞,任情感和欲望燃烧了起来。
韩秀退得远远的,又截住来送汤水的婢子,婢子们互望一眼,退了回去。
一夜微雨,半宿缱绻,陆允明第二日是从程府出门去上朝的,程平则“病休”了一日。
程平虽看着娇弱,身体却不错,极少生病,请病假就更少了。
两位宰相住同一坊,帮着请假倒也正常。皇帝问陆允明:“悦安这是怎么了?”
陆允明微沉吟:“约莫是太累了。”
皇帝点点头:“诚之你多分担着些。”
陆允明施礼称是。
皇帝看陆允明,“诚之倒越发滋润了,颇有春风得意之感。”
陆允明面不改色地微笑道:“圣人过誉。”
陆允明回到政事堂,先帮程平喂上她的乌龟。这只龟鬼头鬼脑地看看陆允明,毫不客气地吃了肉,看他不再继续投喂,便把尾巴对着陆允明趴在瓷缸里的石头上休息。
陆允明坏心地把它翻过来,乌龟先是缩回头脚,过了一会子看没什么危险,便伸出来,试图翻过去。
陆允明失笑,却到底帮它翻了过来。
看着充满程平气息的廨室,陆允明不由得回想起昨晚,我的阿平啊……真是又娇又凶。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铠甲的问题,胡扯的,别考据——不过,我觉得你们今天不会关心铠甲O(∩_∩)O
第142章 朝堂上对立
头一天还耳鬓厮磨、缠绵缱绻的陆允明和程平,第二日却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了起来。
程平休了一天“婚假”刚回到朝堂; 便收到两个重磅消息当新婚礼物——淄青节度使齐弼病重; 其子齐晖不请而自继为节度使;南诏愿意弃吐蕃而归化于唐; 请求下嫁公主。
两件事一内一外; 处理不好,都可能会产生极恶劣的后续问题。
朝中对前者争论又更大一些; 部分臣子认为应采用怀柔之策,干脆授予齐晖旌节让他节度淄青兵马,然后再徐徐图之;部分则认为不可,此风不可长; 不然淄青就是下一个河朔三镇; 而未来会有更多的淄青。
对南诏事; 分歧要小一点——和亲自来便是一项惠而不费的外交策略,本朝对突厥、吐蕃、回鹘都有不少和亲公主,若能以和亲换来外族归附、边关平和; 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便是不行; 唐损失的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
皇帝沉吟半晌,问陆允明:“陆相以为如何?”
陆允明道:“臣以为此时当派使者前往青州,一则探节度使之病; 一则探淄青军之实,战与不战,不宜妄作决断。然——”陆允明话音一转,“淄青军邻近河朔三镇; 不得不防,请圣人诏令周边地方严加戒备。”
陆允明所言倒也是老成谋国之道,皇帝点点头:“南诏求娶公主一事呢?”
陆允明微皱眉:“臣以为可。”却没有多说什么。
皇帝再点点头,看向程平:“程相以为呢?”
“去岁陆相带兵却回鹘、救云州,淄青军也曾出兵,虽不多,却也是听朝廷诏令的意思——”程平道。
皇帝点点头。
“臣同意陆相先派使者去青州的提议,一则探察虚实,二则实行劝说,淄青之军是我大唐的兵士,淄青之民是我大唐的百姓,能不动干戈还是不动干戈得好。”程平对在国内用兵始终持谨慎态度,藩镇痼疾,不是凭着哪里失火就去哪里灭火来解决的。
粗听起来,陆、程两人建议相似,细听却大为不同,甚至可以说意见相左——分明一个主战,一个主和。朝臣们不着痕迹地互视一眼,都说陆相与程相相得,曾有过命的交情,可如今看来却仿若陈相、邓相重生——便是政治主张都那么相似。
皇帝又问程平关于公主和亲南诏的看法。
“臣以为不妥!”程平直接说。
程平入政事堂,与陆允明稍微分工了一下,礼部恰是她分管的,最近没事就倒腾整理民族关系,又去陆允明那儿找来边患的战史研究,对南诏的事门儿清,“天宝末年,南诏脱离大唐而转投吐蕃,侵犯云贵等地,建中时,剑南节度使韦皋招降之;先帝时,南诏复叛,侵犯我西川,郑陶夺回西川,与之再次订立盟约;后不久,南诏先后攻陷我邕州、交趾……”
程平历数唐中后期与南诏的外交关系,这才几十年,打了好几回了,他们能信吗?
程平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答应着呗,不就是损失个公主吗?万一管点用呢?
程平看看众人,正色道:“守国门、死社稷是我等文臣武将当为之事,岂能把此重责压在一个小娘子身上?”这话实在太掷地有声,呛得众人脸青一阵白一阵,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云州保卫战相去不远,程相临破城时的安排,大家也是知道的。
陆允明看着挺然而立的程平,她的肩背虽瘦削却笔直,总是微弯的眉眼端正严肃,直到此时,陆允明才真正觉得,那个曾经在齐州湖边啃藕的小士子,我的阿平,已经是一朝宰辅了。
皇帝一向以豪爽敢担当自诩,看看程平和众臣,颇有些讪讪的,“主要是怕淄青军这边有变……”
程平懂他们的意思,陆允明这么强硬的人,能答应和亲,一则是政客思维加上大猪蹄子思想,一则也是怕淄青军有变,万一南诏再反了,朝廷则面临双线作战的问题。
程平道:“所以,臣以为,于淄青事,要谨慎。”
陈相与邓相后来争执的焦点便是“安内”和“攘外”,如今陆相与程相还是如此……
礼部尚书谢亭表示附议程平,然后有更多先前的邓党也表示附议。
党争简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