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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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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听说大队官军来了,不由得士气一振,再加上蒙面人也有些犹疑,这边本来已经很明显的颓势又挽回来一些。
  陆允明手臂上流着血,却依旧悍勇地以一敌二,趁对方被程平的话迷惑分神的一瞬,一剑刺向小个子蒙面人的心脏。
  随着陆允明的剑拔出,一股血箭喷出,小个子蒙面人倒地。
  另一个攻击陆允明的高大蒙面人明显是这些人里的首领,对同伴吼道“别听他胡说杀了他们”
  别人或许会被程平的话迷惑,陆允明却知道,汴州不可能有大批官军来的。看到程平的那一刻,陆允明的心似被人紧紧地攥了一下,没想到今天连他也要搭上了。
  程平带来的人加入战团。
  程平是个战五渣,虽然腰悬横刀,手拿短剑,也不过是壮胆,真正对上这帮亡命徒,也就一下的事,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手拿短剑站在外围。
  看着整个战局,程平的心往下沉。看战斗力,这帮蒙面人明显不是普通军士假扮的,倒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自己带来的人虽多,平时看着也颇为悍勇,但跟这帮杀手比,差得还是太远了
  “刘良给你们多少钱我们十倍给你”程平也不知道这帮人是雇佣的杀手,还是刘良私人豢养的死士,不过是诈一诈,哪怕能动摇得他们半分心神也是好的。
  那蒙面首领心志如铁,只一剑紧似一剑地攻击陆允明。
  “刺杀宰相,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趁着现在还未铸成大错,还来得及回头。我们做一笔交易,你们现在退走,我们不追查这件事,如何”程平学着后世“谈判专家”的样子,继续喊话。
  “你们为那姓刘的做这样的脏活儿,你以为他会让你们继续活下去狡兔死,走狗烹的话你们总听说过,杀了陆相,你们只有被灭口的下场”
  “你们大约还不知道吧我来时,刘良和刘温已经在城里打起来了,对自己的亲兄长尚且如此,你们还指望他如何”不知道对方是杀手还是死士,程平只能全角度攻击。
  程平嘴炮技能彻底点燃,威逼利诱、连蒙带骗,全套本事都使了出来。
  蒙面首领终于让程平喊得焦躁起来。
  高手比拼,岂容疏忽趁他心神不定,陆允明一剑刺来,然这蒙面人功夫实在是高,应变也快,剑只刺在肩下,而错过了心脏位置。
  蒙面首领被疼痛和鲜血一击,终于意识到程平的危险性,决定先结果了她。
  程平一句“握草”没出口,他的人已经到了近前,幸好陆允明后脚赶到,架住了这一剑。
  时间一长,战局越发不利起来。另外一个蒙面人赶过来一起战陆允明。
  “杀了边上那个”蒙面首领命令道。
  程平转身欲跑,却哪里来得及,她抬手用短剑格了一下,短剑立刻被磕飞掉到河里。第二刀又至,程平身后是桥栏杆,避无可避,眼看那一刀就要砍到她脖子上,陆允明却撞向这蒙面人,那刀便砍在木头桥栏上,硬生生把一根小儿大腿粗细的横栏砍断。
  陆允明为救程平拿自己当人体炸弹,罩门便都露了出来,那蒙面首领岂能放过这样的好时机,一剑当胸刺过,陆允明略闪,却终究被刺伤了腰肋。
  蒙面首领第二剑又至,程平举着横刀帮陆允明挡了一下,那剑却转个弯朝着陆允明脖颈而来,陆允明后仰到桥栏杆,好赖躲过这致命的一剑。
  不待他起来,程平拉住他,吼道“跳”
  两人同时从桥上翻了下去。
  水流颇急,蒙面首领正待带人下河去搜,姚焕带着另外一半府卫终于到了。
  蒙面首领悻悻地看看几十名官兵,又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的水面,终于道“撤”
  还幸存的府卫们从鬼门关捡回命来,一个圆脸的小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腿战战,哪里还站得起来
  “程别驾呢你们找到陆相了”看那些蒙面人走了,姚焕近前问。
  “陆相和程别驾都掉到水里了。”
  姚焕忙让两个会水的兵士到桥下打捞,然水流这样湍急,如何找得到。
  姚焕挥挥手“水流太急,想来已经冲到下游去了。我们人手太少,还是回府再多调派些人来搜救吧。”
  姚焕只是老实,不是傻,这样明目张胆截杀宰相,整个汴州敢这么干的,出不了节度使府的几个人。现在汴州还是刘氏当家,这个时候要不要尽心去寻陆相还是先问过谢使君再说吧。


第95章 带你去逃亡
  水流湍急; 程平与陆允明让水冲着不知游出多远。
  程平前世泳游得极好; 还曾在学校游泳馆当过救生员助理。这样的技能是不会因为穿越就丢了的,只是这一世身体的体力不佳; 好在是顺流而下; 倒也不怎么费劲。
  陆允明情况却不大好; 他是北方人,游水虽会,却不精通,再加上受了伤; 体力透支; 若不是旁边有程平协助; 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察觉到陆允明的状态,程平当机立断带着他往岸边游去。
  陆允明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丝清明,让他硬撑着配合程平。
  “撑住,撑住!我们马上就到岸上了!”两人一边被水流往下游冲; 一边一点点靠近河岸; 终于,程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陆允明带到岸边。
  先把陆允明的上半身托到岸上,程平再爬上岸来拽他。陆允明对程平来说实在太沉了,岸上又不比水里; 程平像拽麻袋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他又往前拖了几步。
  程平顾不得喘息; 先看陆允明的情况:“陆相!陆相!陆允明!”程平拍他的脸; 没有反应; 再探颈动脉,似有似无。
  莫不是溺水了?程平手有些抖,但好在前世训练有素,心里再紧张也不影响正常操作——先让他仰头抬颌打开气道,然后探看嘴里有没有异物,再进行胸外按压。
  因为程平的挤压,原本被水冲过已经不流血的前胸伤口又流出血了,一、二、三——
  “咳,咳——”陆允明呛出一口水。
  程平松一口气。
  程平预估一下,现在离着事发地点应该很远了,杀手们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可以先紧着处理陆允明的伤口,然而——连个干爽布料都没有,怎么处理?
  程平解开陆允明已经破了的衣服,“你感觉怎么样,陆相?”
  陆允明前胸两道比较浅的利刃划伤,带着刚才程平挤压出的血,看着恐怖,但其实情况尚好。比较严重的是侧腰上的,从破开的衣服缝看,伤口很深,而且现在还在流血。程平伸手继续解他侧面的衣服,突然,手被抓住。
  程平抬头。
  “你——”陆允明的目光在程平肩下扫了一眼,闭上眼睛。
  妈的!忘了这事了!
  程平挣脱他的手,讪笑一下,“先活着再说吧,座主。”
  陆允明脑子里闪过与程平接触的一幕幕,还有她柔和的面部线条,白皙的肌肤,弯弯的月牙眼……其实是自己眼瞎。
  “在这里不安全,我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你还能动吗?”程平问。
  “能。”陆允明哑着嗓子道。
  程平扶他起来,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背往不远处的树林走。
  季春时节本穿得就不多,两人又都浑身湿透,碰到程平温暖柔软的身体,陆允明觉得半边身子都是烫的。他攥着拳,咬着牙,尽力少让程平承担自己的重量。程平却怕他体力不支,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背,“还行吗?”
  陆允明不回答。
  程平也知道不大可能从陆允明这种人嘴里听到“不行”的话,便道:“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一会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人家,你的伤口必须处理。”
  往常与陆允明在一起,程平都装乖巧,能听陆允明的都听陆允明的,这会子却拿起了主意。随着身份暴露,程平原来对这位座主的敬畏惧怕似乎也消失了——反正已经这样儿了,还能怎么的?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破罐子破摔”和“死猪不怕开水烫”。
  程平把陆允明藏在树丛里,到底撕一块湿袍子下摆给他把腰缠上,又让他侧卧以抬高出血位置,“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临走,又解下横刀刀鞘放在陆允明手边——刀和剑都丢了,这刀鞘到底是铁的,制式货,至少能当个短棍使使。
  程平跨步要走——
  “你这样子……”
  程平停住脚,低头看看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回头对陆允明随意一笑:“性命面前,别的都是末节。”怕陆允明唠叨,程平快步走了出去。
  陆允明闭着眼,攥着拳,感觉这辈子从来没这样无力过——即便当初宫廷政变命悬一线,即便被下狱也从不曾如此,当时觉得死便死了,而如今……陆允明看着程平消失的方向。
  程平先去河边处理了血迹,然后顺着小路往下游走。也是运气好,不过三四里路处,便有人家。程平不敢露出身份——现在汴州政治气候诡异,现在是躲“贼”,以后保不齐会躲官兵,好在等着参军点兵的时候换下了啰嗦的官服,穿的是一件普通圆领袍,于是便谎称是过路的客商,糟了劫匪。
  此时民风还算淳朴,程平求救的这家一对中年夫妇外加一儿一女,男主人与小郎君才从田间回来。看程平狼狈模样,那妇人找出自己的衣服给她穿——程平却“恩将仇报”,要买他们拉犁的驴子。
  前阵子汴州推广曲辕犁,这里离着州府近,属于最先得到先进技术那一批。这男主人也按照上面给的式样新制了犁,试一试,果真轻便,于是买了一头驴子来耕旱田种豆。
  听程平要买驴,男主人直摇头,“这是耕地的驴子,不卖。”
  程平钱袋里常年备着几小块碎金子、几颗银珠并一点铜钱,换衣时便取出二两来重的一块金子,换算下来总要两万钱左右,买头驴加一辆柴车富富有余。
  程平恳求:“我们不过是缺个脚力,这块金子买一头驴、打辆新车还有富余的。郎君拿去紧着再买一头,并不耽误活计,剩下的钱还能再添置点别的。”
  程平连皇帝都能忽悠得了,这男主人哪里禁得她劝说,很快便答应了。程平又问他村子里可有跌打郎中。
  乡下地方哪分什么内外科,郎中倒是有一个,什么都治。
  程平又跟这家主人买了点吃的穿的日用的,然后请对方引路去请郎中。
  有银珠子引着,那郎中虽觉得这个小娘子诡异,但还是跟着来了。
  见了树丛中的陆允明,郎中大吃一惊,这哪里是“被贼砍了一下,受了点小伤”?难怪那小娘子一定要让自己多多地带金疮药,还让带上缝合的针线。
  而且,这人衣服虽然破烂了,但仍能看出是官袍——郎中早年也曾在城里游方行走过,很知道些外面的规矩体统,这样的紫袍,岂是普通人穿的?这分明就是朝中大官!
  郎中哆哆嗦嗦,如何也下不去手。
  程平帮着他清洗伤口打下手:“您赶紧缝吧。”谁知道那帮人什么时候找来?
  郎中扑通跪下:“草民草民没给人缝过这么大的口子……”
  程平听他重音放在“人”上,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位还兼职兽医:“您原来给别的怎么缝就怎么缝,都是皮肉,人与兽又有什么差别?”差别或许就是人格外脆弱。
  程平看着陆允明,这缺医少药的,又河水里泡了这么久,若继发感染……又庆幸,好在这条河还算清澈,若是城内河,又洗衣服又涮马桶的,陆相这条命十之八九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陆允明听程平说自己跟牲口没差别,也没似往常似的瞪她,只淡淡地对郎中道:“缝吧,没事。”
  郎中咬咬牙,到底下了针。许是疼得木了,陆允明对针扎在身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郎中在陆允明的侧腰上缝了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线。程平鼓励他:“缝得很好!”郎中抖着手倒上一堆金疮药,又缠上干净麻布。
  有腰上的缝合当底子,郎中再处理陆允明前胸和胳膊上的伤就利索多了,带过来的细麻布都缠在了陆允明身上。
  看着几乎被包成半个木乃伊的陆允明,程平道,“甚好!”
  一客不烦二主,程平让郎中帮忙把陆允明身上的湿衣服都换了。
  陆允明看程平。
  程平摸摸鼻子,识趣地去旁边回避。
  等郎中收拾完,已经到了申正时分。程平把之前许诺过的银珠子给他:“我们的身份,你也知道。以后若有人问起,不要管是官还是匪还是什么人,你知道怎么回答?”
  郎中是个聪明人:“是,草民知道!草民只是救了磕破头的小个子客商,随后客商便——”
  程平接口到:“朝着汴河方向去了。”
  “是,朝着汴河方向去了。”
  程平再告诫一句:“万事不知道,才可保平安。”
  “是,是。”
  “还请你也与住在村口那郎君也说一说,不要说差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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