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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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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一出狗血大戏!
  前两日,节度使的爱姬艳娘竟然被发现跑到了二郎刘良的床上,艳娘号称刘良用强,侮辱自己。刘良坚称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却不知怎的,主动去找其父领了罚。
  本来这事还能捂住,谁想到上巳节这天,那被看管起来的艳娘不知怎的跳井死了。当日宾客众多,消息到底透露了些出去,引起流言纷纷。
  过了不几日,竟然又查出那艳娘是被刘温身边的人扔进井去的……而先前刘良喝的就是刘温从巴蜀弄来的青梅子酒。
  事情便由调戏父妾这样的伦理问题转变为陷害兄弟这样的豪门恩怨权利之争。
  程平从中嗅出些不寻常的味道,想想做事周全的刘温,想想看不透深浅的刘良,这事恐怕隐情还有不少……只是可怜了刘恭,想兄友弟恭,怕是难了。
  皇帝给程平开通了密折奏事的权利,程平觉得这事虽然说起来好像不大,但隐患不小,到底还是给皇帝打了个小报告。


第91章 陆相来汴州
  程平的小报告刚发出去; 更大的问题出现了——刘椿病重。有刘椿压着; 兄弟阋墙就是节度使府里的家务事; 但若刘椿一个不好……那可能整个汴州就要变天了。
  整个汴州军政界的空气似乎都紧张起来; 州府的长史、司马、参军、录事等人过去还私下里讨论讨论刘家的伦理道德问题; 现在则都凝重着脸; 担心起刘都督的身体; 甚至有胆小的已经送家眷去外地“探亲”去了。
  刺史谢亭、别驾程平刚从节度使府回来,两人在小花厅相对而坐; 聊的也是刘椿的病。
  适才去探病; 程平受的震动不小。前些天刘都督还目光炯炯、精神健旺、酒宴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呢; 这次再见,胖虽然还是胖,但面颊上的肉却都没有生机地塌了下去; 脸色暗紫,双目无神; 一说话就喘气,又时常胸闷、前胸后背都疼。
  程平怀疑这位封疆大吏恐怕心脏出了问题。
  谢刺史和程平到时,刘椿疼痛刚过,一个美貌姬妾给刘椿揉着,三郎刘恭在旁喂药侍疾。
  刘椿满头虚汗; 看见谢刺史和程平进来; 只点点头; 并没精力说什么。
  若是在程平前世; 刘都督这病情经过手术等现代化医疗手段医治; 或许还得控制,但在这个年代……程平的心往下沉。
  谢刺史那般端庄重规矩的人,此时却亲自拿帕子帮刘都督擦汗。
  刘椿稍微缓过来一点,他长长地喘一口气:“若我有个长短,志泊看在我的面上,要多看顾他们兄弟一眼。”
  刘恭听了这话已是红了眼眶。
  “何至于就到那份儿上?都督多虑了。再说,从青州请的名医算着日子就快到了,定能药到病除的。”谢刺史道。
  听说名医,刘椿到底点了点头。
  谢刺史又宽慰几句,刘椿实在精神不济,不多时便睡了过去。谢刺史对刘恭点点头,便带着程平出来。程平临走拍拍刘恭的肩膀。他抠喽着眼,唇间露出胡子茬儿,这提醒着程平,其实刘恭其实已经不是少年了。
  刘恭送谢刺史和程平出来,却并没说什么。
  小花厅里,谢刺史轻轻地抿一口茶,“悦安怎么看近来都督府之事?”
  这是谢刺史和程平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论宣武军节度使的事。
  程平道:“刘都督春秋已高,又有心疾,于宣武军中事恐怕会越来越力不从心了。”程平与这位上司不熟,故而说话遵循官场露三含七原则。
  谢刺史却直言道:“若刘都督捐馆,悦安以为谁可继任节度使一职?”
  程平没想到一向含蓄端雅的谢刺史张嘴就是白刃战风格。
  既然如此,程平也就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了,“说来不过两个途径,或朝廷另外委派,或于宣武军中提拔。于前者,下官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于后者——”
  谢刺史以为程平又要说句虚言混过去,心道这程别驾年纪不大,却着实圆滑,没一句落在实处的。
  “下官以为,大郎应该可以吧。”程平却给出了实在答案。
  大郎刘温估计是大多数人预计的继任人选,但谢刺史总觉得这位程别驾不是这大多数人里的一个。他笑着挑眉,“哦?愿闻其详。”
  “一来大郎占着嫡长,人也周全;二来大郎早在军中管理各项事务,节度一州军务可不是能打仗就行,关键还是管理;三来,也没有旁人了啊,军中各属官资历不够,二郎避让其兄锋芒,三郎志不在此……”
  谢刺史笑起来:“悦安说话真是条理明晰,让人有豁然开朗之感。”
  程平笑着看他。
  “然,某以为大郎看似精明,实则志大才疏,难当此大任。”谢刺史笑容淡下来。
  呵,没想到谢刺史竟然与自己英雄所见略同!程平显出惊讶的表情,笑道:“莫非使君押二郎?”
  “这‘押’字用得甚妙!”谢刺史笑道,“至于二郎……我们拭目以待吧。”
  谢刺史深深地看程平一眼,走了出去。
  程平望着他的背影,谢刺史此时跟自己说这个,肯定不是“品评人物癖”发作了……
  要是只能在刘氏兄弟中猜,程平押的也是二郎刘良。一则他在军中势力比刘温大,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掌握武力的人,在硬扛的时候胜面比较大,想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遭刘温忌惮;二则这实在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就说奸·淫父妾这事吧。程平觉得,或许这事开始真的是刘温设计,但刘良有没有顺水推舟、以退为进,然后绝地反击扯出长兄陷害自己的事,还真不好说——程平不惮以最大的疑心病来揣测这样一个人物。但程平还是由衷地希望,让刘节度使生病这件事,不是他们的本心。
  给节度使治病的那位神医还没到,汴州先迎来了治水的陆相。
  江南治水形势一片大好,多个河段同时进行,所以整体进展很快,下游各渠道水域马上就要连通完毕,然后只再疏浚完通济渠,也便差不多完成了。再者,时候已经进入了农历四月,只再熬两个月,江南的新粮也就下来了,整个江南再次盘活。
  从各方调往江南的最后一批粮食已在路上,陆允明一方面视察即将开修的通济渠汴河段,一方面迎了这批粮食,分派出去。
  谢亭带着程平等属官在码头迎接陆允明。
  程平看着官船上下来的紫色身影,帅依旧是帅的,好像有点黑了……
  陆允明含笑拉住行礼的谢亭,“志泊无需多礼。”又对汴州州府属官们道,“诸位都请免礼。”目光扫过谢亭身后的程平,心下一笑,汴州水土养人,在这呆了几个月,倒似长了一点肉……
  州府官员这边浩浩荡荡,陆允明身边属官却少——都撒在了江南各地,副手周望川老当益壮,自从上了堤,就没怎么离开。
  如此,招待起来倒是好招待,先去州府衙门汇报工作走流程,然后去馆驿,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一起去拜望刘都督。刘椿是宣武军都督,从二品,恰比陆允明高一级。
  程平如今官位高了,能捞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吃瓜看大佬演戏。
  刘都督似比那日探病时好多了,面色红润,精神也不错,穿着二品官袍,颇有威仪——程平还是头一回看他穿官袍呢。
  大郎二郎在军中都有官职,也都正经着官服,给陆允明见礼。
  整个场面和谐得很:刘都督称呼陆允明“诚之”,还回忆了一下与陆家老爷子的老交情;陆允明满面真诚地询问刘都督病情,并建议快马请圣人的御医过来瞧瞧……但程平很擅长透过表面看实质,陆相公与刘都督,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啊。
  陆相是陈相门生,陈党在对藩镇问题上,一直是鹰派,主张削弱地方势力,加强朝廷集权,几次大的对藩镇用兵,都是陈党主张。这种情况下,节度使们怎么可能与陆允明有多么亲近?
  陆允明是个有眼色的,不难为这位硬撑着的老人,走完过场,很快就带着诸人告辞走了。
  白天,人多眼杂,大家都在演;晚间,作为官方卧底,程平终于与这位上峰接上了头。
  看着熟悉的笑脸,陆允明不自觉地就笑了,想想,时间过得真快,这个亭子里贼忒兮兮啃藕的少年,如今已是一州别驾。陆允明仔细看程平,当年的贼气和混不吝还有,只是因为有了阅历和城府,这“贼”便化成了官员的圆融,“混不吝”则更像士人的洒脱。
  陆允明的目光在程平圆润的面部线条上停一下,呵,倒越发秀气了。
  程平则把手里的纸包摊开,笑道:“座主也尝尝这汴州的栗子。”
  两人想起第一次因为买栗子相遇的事,都笑了。
  并没多少时间叙旧,程平简要地陈述了汴州当前的情况:重病的节度使;做事看似周全、但其实漏洞不少的刘温;让人摸不清底细的刘良;高深莫测、半个地头蛇的谢刺史……汴州军政就如顽童搭的积木城堡,粗粗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但不定碰上哪儿,就噼里啪啦都塌了。
  “问题的症结就在节度使这个位子上。”陆允明轻叹一口气,多像多年前的皇位之争。
  程平点头,可不是嘛。
  “此间事,我会另具表上奏圣人。汴州若有急变……你跟着谢刺史,只管做分内事便好。”
  程平略瞪眼睛,按常理推测,你跟谢刺史不是一个阵营的吧?
  陆允明笑着皱眉,都五品官了,还做这副小儿郎样子,却到底还是提点她:“他是个有成算的,也知道圣人派你来做什么,你只按正经路数跟着他,便没有问题。”
  要是陆相能在这主持就好了,程平不由得笑问:“座主计划在汴州逗留多久?”
  “这两日粮到了,便要回江南去。”


第92章 汴州有异动
  宣武军节度使府; 行军司马马芳与大郎刘温在书房密谈。
  “属下接到密报,江南运河疏浚已完成十之八九。待整条运河都贯通了; 我宣武军独据汴河之利的日子恐怕……”马芳摇头叹息。
  刘温以拳击掌; “我早跟阿耶说疏通运河这事当设法阻挠; 或去朝中使力,或让人挖坏些渠子,或干脆让人扮匪盗,截了粮草,有上那么几回; 也就把姓陆的吓了回去。可阿耶总说自己是朝廷的节度使,不能行这不臣之举。”
  “都督年岁大了; 做事难免心软; 但大郎却要为宣武军的日后考虑。”
  刘温叹一口气:“我又能如何?”
  “大郎想过没有,若南北贯通; 圣人会不会重新调整运河沿线军事节度区划?朝廷为了保证江南的赋税钱粮,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刘温的表情越发凝重了。
  “若都督康健,我们是不怕的。都督毕竟是先帝时的老人儿了,与圣人又有些旧交情。然都督如今这个样子,朝廷会不会趁机合并裁撤了宣武军?”
  刘温大惊; “莫非你听到什么风声?”
  马芳忙道:“下官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如此,不过是提醒大郎防着些。”
  看刘温面色稍霁; 精通猴皮筋儿谈话术的马芳话头儿又一转:“下官最是心小的; 这些日子总睡不好觉; 便是琢磨这些事。”
  马芳分析道:“如今朝中陈党势力极盛,陈党一直主张恢复先时节度使‘不久任,不兼统,不遥领’的旧制,便是不裁撤合并军队,只劝得圣人派个新节度使来,我等也再无容身之处了。”
  这也是刘温所担心的。随着父亲身体越来越不好,刘温也越发焦躁起来,本来以为可以顺利继承节度使位子,临到头儿才发现既有内忧又有外患。
  刘温沉声道:“你说当如何?”
  “莫如大郎带兵截了这一批粮草!江南去岁水灾,没有存粮,若没有这一批粮草,运河疏浚便要停工,甚或引起民乱。朝中与陆相对立的诸位岂会放弃这个机会?运河疏浚事说不得便作罢了。”
  “截粮草……”刘温皱起眉来,那可就是正面与朝廷为敌了。明目张胆与朝廷杠上,刘温心里还是犹豫的。他想的也不过是在汴州当个土皇帝。
  一看便知道刘温顾虑什么,马芳老神在在地笑道:“大郎看河朔三镇又如何?与朝廷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朝廷不照样该封的封,该赏的赏?我看比对别的藩镇还更优容些。我们啊,也是时候让朝廷看看宣武军的厉害了,让他们知道宣武不可轻动。”
  看刘温颇有意动之色,马芳又换个地方添柴:“大郎为军中截了粮草,儿郎们岂能不感念大郎?大郎日后在军中威望,还有谁能比?”
  不通军事,在军中比弟弟威望低,一直是刘温的罩门,故而才挑出前阵子的事来。刘温手指快速地敲打桌面,心里还有最后一点犹疑。
  “事情也不必做得那般绝,我们只管做出士兵哗变抢粮的样子,大郎出面调停,日后也好转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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