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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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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平心里吐着槽,面上却笑道:“好!到时候不醉不归。”
  赵主簿看拨给米南的都是上品粮,又见程平与高员外郎谈笑风生,心里很是羡慕,朝中有人好做官,果真是!
  粮入了仓,程平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堤上让李县丞盯着,治安交给白直,县衙庶务有赵主簿,程平只在馆驿蹭前蹭后。
  不敢去招惹陆允明,好在还有老师周望川。师徒如父子,老师来了,学生在旁边伺候着,多正常的事啊。
  周望川让她晃得心烦,皱眉笑道:“这雨还没停,你就先惦记补种秋粮的事,还真长本事了!”
  程平赔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老师让学生多读圣人书,学生也是按圣人教诲做事。”
  周望川没脾气:“行,行,已经派
  了人去沼州找秋粮种子了。若到时候天晴了,时候还来得及,第一批一定先给米南。”
  程平得了便宜,赶忙称谢。不过叫程平说,本来也应该先给米南,就是雨停了,别的地方水退也得有段时间,不像米南,本来没遭大洪水,排水系统也好,种子拿来就能种。
  看程平还端茶倒水,一会儿问“老师对本地风味还吃得惯?”一会儿又问“老师觉得馆驿潮湿吗,要不要加一条羊皮褥子?”周望川道:“你还想怎么着?”
  程平嘿嘿一笑,把先时自己许给世家大族的那些空头支票招了出来。既然朝廷的黜陟使来了,能不能兑现一部分?比如开个座谈会、给个表彰什么的?
  周望川作为邓党一员,对士族感情复杂。之前看程平与本地士族打得火热,心里不无疑虑,此时听她细说其中交易,才放下心来,当下笑道:“陆相也算你的座主,你怎地光磨着我?这事他出面最合适。”
  程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轻声道:“座主怎比老师亲近?”
  周望川想起当年自己在齐州谢师宴上收程平为徒时说的话,“纵便阿平及第了,你也只是他的座主,总不及我这老师亲近。”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被老师赶出来,程平收敛了嬉笑神色,琢磨琢磨措辞,去主院。
  求老师与士族周旋这事本也是半真半假,更多的是起个“告知”的意义。不论是身份还是政治立场,这事都是陆相更合适。适才又打听清楚了黜陟使行程,程平知道,必须得抓紧了。
  陆允明刚接见了两个回来复命的官员,之前米粮分几路运往各州府,免赋税的旨意、安置流民的方策、以工代赈的文书等都一并下发,这两个就是负责其中一路的。
  陆允明详细问了那几个州府的情况,便让他们下去休息。
  程平便是这时候撞进来的。
  听说程县令求见,陆允明道:“让他进来。”
  昨天,程平走了,陆允明想一想,觉得自己很没道理。做主官的当然要护着下属,自己这……怎么倒跟小儿女似的,太无稽!陆允明把原因归结为最近太忙乱,故而心浮气躁,不免一顿自省。今日见程平便心气平和得多了。
  程平便趁机说起请陆允明出面安抚本地士族,旌表有功之家的来意。
  本以为要费些口舌,没想到陆允明一口答应。程平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陆允明抿抿嘴。
  程平赶忙赔笑。
  陆允明哼笑,跟这么个小子,真不能生气。
  说完公事,陆允明问起江南的风土人情,程平捡着自己知道的说了。
  其实也没问什么特别的,陆允明又问的有一搭没一搭,让程平产生一种似乎前世与闺蜜在qq上聊天的错觉——聊什么不重要,关键是陪伴。
  程平让自己的联想激起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还陪伴……你可省省吧,最近真是越发膨胀了。
  “想什么呢?”陆允明斜倚着凭几随口问。
  程平回过神儿,随口道:“适才在想杜工部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样的秋风秋雨,真是让人愁苦。”
  明显就是胡扯,忧国忧民能有那般丰富活泼的神色?陆允明真想弹她个榧子,然而却只笑笑,与她一起透过打开的窗户看雨。


第84章 压榨陆座主
  时间紧张; 陆允明先是以私人身份亲自去拜访了云氏; 然后又以朝廷黜陟使的官方身份亲切会见了云氏、袁氏、卢氏等士族家主; 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陆允明高度赞扬了他们在米南治水中的功劳,并对他们在水灾中捐财捐物、建立粥棚的行为表示了感谢——本台记者程平报道。
  程“记者”参观了陆相安抚士族们的全过程; 对陆允明如何彬彬有礼地提出要求; 如何隐晦而明白地表达不满,如何卖了人还让人感恩戴德又有了更深体会——这才是政客!
  会见完了高门士族们; 让程平意外的是; 陆允明还让县衙组织了一次“扩大会议”,里面有豪强、有乡绅; 还包括商人们。对他们; 陆允明完全是另一副样子,一张帅脸要多温暖有多温暖,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拍下来就能当形象宣传片……
  本台记者程平评无可评,只能摇头叹息,宰相就是宰相!
  明天黜陟使一行就要走了; 程平努力榨出陆允明身上最后一滴价值来——从他这儿批发一批题诗题字,什么米南常平义仓匾额、什么功德碑题诗、闸口名字……反正不要钱。
  程平这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陆允明笑着瞪她一眼,到底心甘情愿当了这苦力。
  程平看着低头写字的陆允明。他的侧脸似乎比正脸还要好看些,或许是因为鼻子格外挺的缘故; 还有桃心形状的标准唇形……
  程平的目光在他的口唇间流连了一下; 终于把目光上调; 放在眉眼上。嘿!就这样成天耍心眼儿,也不见老,真是基因优良。
  陆允明不抬头,“看什么呢?”
  程平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了实话:“座主长得真是好看。”
  陆允明笔下一滞,接着写。
  程平嘿然一笑,上前帮着铺纸磨墨。
  陆允明眼睛的余光扫过程平纤细白嫩的手指,鼻间闻着淡淡的皂角香,突然想起叔父那天的话来,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浮躁。
  程平笑道:“座主早年一定临过魏碑。”
  陆允明的字也是唐人盛行的钟王书系,却平和文雅、风流蕴藉中带着雄健厚重,显然受魏碑影响颇深。
  陆允明神色淡然:“眼力不错。”说着一边拿章子盖章,一边问:“悦安的字迹却有点特别,不知是学谁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后代的赵孟睿
  作为素质教育的一代,程平前世琴棋书画舞蹈都学过一点,除了书法,别的都停留在皮毛上面的浮尘上。
  书法从小练到大,勉强算是到了“毛”上。当年先学赵孟睿竺婊沽俟滴趸实圩畎亩洳上旄秤邢蓿坏闷湫巍⑽吹闷渖瘛U嬲鹿Ψ蚴谴┰揭院螅蜃邮俏罕谜撸唐奖槐谱藕芰妨艘徽笞游罕站看徘笆篮奂#志统闪讼衷谡飧钡滦小
  但这都没法说,程平只好笑道:“学生田舍汉出身,哪那么多讲究?那时候小,性子又不稳,东学一点,西临一点,就写成了现在的样子。”
  惯常地胡说八道!那样的章法格局,岂是东学一点,西临一点能写出来的?陆允明对程平的满口胡说都有点习以为常了,“行了,把这堆都收起来吧。”陆允明一边在案头的笔洗里洗笔,一边道。
  看字迹都干了,程平小心地把这一堆“墨宝”都卷起来。
  两人换到窗边榻上对坐。
  “我观你于水灾救荒颇有章法,回头写一个《水患救荒议》给我,一则让各地方参照,一则作为朝廷救荒策略放在户部备案。”
  程平看着他,这是真的要把米南当成优秀典型了?虽然确实挺优秀的……但,好吧,真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陆允明挑眉,“怎么了?”
  程平眯眼笑道:“门生遵命。”
  陆允明到底绷不住脸,也笑了。也当了这阵子父母官,初见时只当已经出息了,其实还是一样惫懒。
  笑过了,陆允明看向程平,恰程平也看他,两人目光相对。程平睁圆眼睛,陆允明别开眼去,“云氏的事,我已经上表朝廷,不日圣人或会有旨意下来。”
  程平秒懂,也是树立榜样典型,“真好!这样我也不算蒙骗云郎的粮。”
  陆允明嘴角噙着笑:“若我们不来米南,你又当如何?”
  程平想了想,“表彰云氏的奏表总要递上去的,能不能批,是另外一回事。”
  陆允明想起她办的魏氏杀夫案来,愣头愣脑一腔孤勇往上撞……平时也不是不圆融,却爱犯浑。
  “若是没有批复、石沉大海又如何?”
  “还能如何?只能我担了这个蒙人的名头。所谓‘尽人事,知天命’,不亏心就好。”
  尽人事,知天命……陆允明咀嚼这几个字,半晌说道:“悦安倒有两分道家的旷达。”
  道教……程平突然想到在山南西道救那老妇人时陆允明的说辞,还有在东市书肆看到的那本图文并茂的道家采补术,眼里不自觉的带了两分促狭。
  陆允明看程平的神色,突然也想起山南西道的事,抿抿嘴,轻声斥责:“小小年纪,想的太多!”
  ……要不要这么正经?真怀疑这位跟以后的陆夫人生命大和谐的时候也这副君子端方的德行,真是白瞎了那双风流的桃花眼!
  不过……程平想起陆允明酒后的样子,好像也说不大准……
  陆允明哪知道程平的脑子已经歪到了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兀自说起疏浚运河以工代赈的事。
  程平也让他又扯回正事上,便汇报了灾后对滞留难民的处理办法——开“国企”,算是另类的以工代赈。
  陆允明立刻想到她可能被攻讦的点:“官府行商旅事,有失体统”“与民争利”。
  “想好若被参劾怎么应对了吗?”
  程平眯眼笑道:“特殊时候行特殊事,门生这不是跟座主报备过了吗?”
  陆允明:“……”最终只是用手虚点她两下。
  看看漏壶,时候不早了,程平道:“天晚了,门生告退,座主安歇吧。”
  陆允明也看漏壶,可不是吗,竟然这么快就消磨了大半个晚上,之前预备要批的文书都还没看。
  “去吧,我让韩秀送你回去。”陆允明温声道。
  程平对他一笑,再施礼,退了出去。
  陆允明看着掩上的门,片刻,走去案前看起文书来。


第85章 灾后重建中
  清晨时分; 持续了将近三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当第一缕阳光撒下来时,多少人喜极而泣。
  城门外,晨光中; 程平带着属官们为朝廷黜陟使送行。
  “下官等恭送陆相公,恭送周侍郎。”程平弯腰行礼; 眼睛看着陆允明紫色官袍下摆和皂靴。在紫色官服后面; 是周望川深绯色的袍子角; 后面还有深绿、浅绿、深青、浅青更多颜色以及甲士们的戎服革靴。
  “程县令免礼。米南事悉委于君,望君能恪守为民之责; 善谋富民之策; 多为利民之事1; 不辜负圣人和米南万千生民的信任。”
  程平再次恭谨地行礼:“是。下官必竭尽所能,裨益生民,共襄盛治2。”
  陆允明深深地看她一眼,登车驾离开。
  程平扶了一把周望川:“您小心。”
  周望川拍拍她肩膀,也上了车。
  其余诸官也上车上马; 程平等叉手恭送。
  粼粼车声渐渐远了,程平放下手; 看看远去的旌旗人影和泥泞官道上深深浅浅的车辙,心里突然有点惆怅; 这就是传说中“送别”的味道吧。
  程平轻叹一声; 还是赶紧回衙吧; 雨停了; 事就更多了。正转身; 却听白直道:“明府一声叹息,似有无尽不舍之意啊。”
  程平停住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黜陟使解救本县于倒悬,难道本官不该不舍?”
  白直待要再说什么,看到程平越发尖的下巴,终究没说。
  程平当先上马回城,李县丞与赵主簿跟上。白直看看已经远成黑点的黜陟使车队,踢一下脚下的泥土,也骑马赶上去。
  雨停了,堤坝修建却不能半截撂下,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劳力充足,要赶紧把堤坝加修工程完成;要检视各乡土地状况,等上面的秋粮补种的种子秧苗来了,赶紧分派下去;周围各州县水退散后,大多数流民可能都会归乡,对留在米南的,要重新造册妥善安置……
  程平照旧忙着自己这一摊子事,陆允明在江南也大张旗鼓地动作起来。
  陆氏那种“温和的强势、含蓄的霸道”冲击着整个江南官场,无数官吏因为陆允明的到来吃不好睡不着,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陆允明把官吏分为几等,优秀者上表朝廷封赏;单纯只是不作为的,申饬之,留任以观后效;因为不作为而造成重大后果的,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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