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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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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县尉没想到程平这么不要脸,不免愣了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李县丞抿抿嘴,看看程平,再看看白县尉,满眼的无奈,年轻人啊……似乎已经提前看到了未来县衙里鸡飞狗跳的日子。
  一向会说话的赵主簿却只微笑一下。
  程平负着手先转身,“我们回去吧。”


第67章 发生了命案
  远远地就看到前衙门口站了一圈人; 这是怎么了?
  看到程平等穿官衣的,众人连忙让开路。
  居中一个老丈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旁边有人提醒他; “县令到了!”
  老丈拨拨散下的花白头发; 看到浅绿的官袍角; 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匍匐在程平脚下:“贱婢用刀刺杀我儿,求县令做主!”1
  竟然是恶性事件!
  程平扶起老丈:“令郎现今如何了?伤人者是谁?在哪里?”
  身后县尉白直皱着眉; 很想上前问话; 但看看程平的背影; 还是忍住了。
  倒是赵主簿说话了:“名府去堂上问案吧,这里人多口杂。”
  程平点头; 一行人转移到大堂。
  老丈在堂下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儿,我儿已是气绝了。杀人者就是我那不贤的儿媳。”
  程平皱眉:“她如今人在哪里?”
  白直想翻白眼; 当然是逃了!新县令长着一副机灵相,莫非里子是个傻的?
  “那贱婢被我们捆在院子里。某等不敢私自发落; 求县令为我儿做主啊——”又哭起来。
  白直抿抿嘴。
  程平看白直:“还劳烦白县尉去查探此案; 缉拿此女来过堂,并带着仵作验尸。”
  白直看她一眼,叉手道:“是。”
  白直问了地名人名; 自点了人手去了。
  程平请这位姓姚的老丈去后堂坐下,温言抚慰; 问起细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姚老丈说是今日头午的事; 一定是那贱婢有了外心; 或是干脆有了奸情,故而杀夫的。
  程平点点头,“为何这么猜测呢?”
  姚老丈道,这个媳妇是去年娶进门的,长得很妖乔,性格又刚硬,自娶进门,小两口时常吵闹,弄得家宅不宁。儿子因为娶了这不贤之妻,心里苦闷,便常以酒浇愁。昨晚便是出去喝酒了,今日头午才回来。其母心疼儿子,让他去睡一会儿。谁想到那不贤的媳妇儿竟然动了杀心,拿刀刺死了他。
  旁边典史拿笔沙沙地记录着。
  程平再点点头,夫妻不和、妻子漂亮、彻夜不归的宿醉丈夫……但就因为长得漂亮就怀疑外遇,未免有点牵强了吧?是老丈叙述能力差,还是有所隐瞒?
  “莫非是这小娘子平时言行不轨,被发现了行迹?”
  “那,那倒不曾。”姚老丈似怕程平不信,紧接着补充,“这贱婢长得妖乔,我当日便说不成,无奈我儿却贪她美色……”姚老汉刹住嘴,叹口气,“嗐,总是孽缘!”
  程平同情地点点头,“还是老丈说得对,娶妻娶贤,勿贪美色。”
  姚老汉顿生知己之感:“可是我那大郎不懂这道理。”说着又哭了。
  程平默默递上巾帕:“娶个美妇,确实不放心。想来是因为这个,大郎与那妇人才时常争执?”
  姚老汉道:“可不是嘛。”
  “这妇人也是刚硬。大郎打她,她也不服软吗?”
  “打也不服软!”姚老丈拍大腿叹气。
  “莫非她每次挨打,都还敢还手不成?”
  “那倒不曾,大郎人高马大的,她还手也还不成啊。”
  “那她是怎么跟大郎闹的?”
  “有两次,有两次要寻短见……”姚老汉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
  李县丞和赵主簿都心道,小县令诱得一手好口供!
  程平却顺着姚老丈口风道,“妇人都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姚老汉没想到长得这么清雅的县令竟然说出这样的俗语。
  程平不等他思考,接着问:“令郎今早回来,可与其妻争执?”
  姚老丈肯定地说,“不曾。”
  程平皱眉,不是长期遭受家暴造成的谋杀、误杀或者防卫过当?当然这只是姚老丈的一面之词,还要再调查。
  程平换个思路,这姚大郎一晚未归……
  “昨日或者今早,那妇人可见过什么人?”
  姚老丈道:“她昨日下半晌回了趟娘家。”
  “回来可有异色?”
  姚老丈赧然:“我怎好细看儿媳神色。”
  程平马上承认错误:“是我问差了。”
  姚老丈觉得这县令倒真是个好的,一定能为大郎伸冤,把那贱妇斩了。
  程平把刚才的几个关键问题换个方式又问了两遍——重复审问相同的细节是后世审讯的一种常见方式,可以使被审人员打消继续抵抗的信心或耐心从而露出可能的马脚,让审问者验证他话语的真实性。
  李县丞皱眉,不懂程平是什么意思,倒是赵主簿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果真,通过重复讯问,程平获得更多细节,姚老丈家境颇好,其子姚大郎贪酒好色,当初偶见魏氏,贪其颜色,便刻意求取这位并不门当户对的贫家女。后却常因怀疑妻子外遇殴打魏氏,而魏氏并无说得出来的出轨迹象。魏氏在出事的头一天曾回过娘家,回来以后到出事之前,不曾再见过姚大郎。
  见再问不出别的,程平让吏人先带原告下去休息,堂上便只剩了县丞、主簿、典史和两个吏人。
  不能相对无言,赵主簿先道:“虽姚氏子无行,但若是魏氏弑夫,其罪也是当斩的!”
  李县丞缓缓地点点头。
  程平对唐律学得有点二五眼,都是知道放了外任后,在路上临时抱佛脚现学的。细节记不住,这些大条例,程平还是记得的。依照唐律,谋杀亲夫,确实当斩。但这里面明显有隐情啊。
  程平没有明显地反驳赵主簿,只是笑道:“且等白县尉回来我们再说这个,现在什么都是一面之词,当不得真。”
  程平招呼吏人上茶,问起县里一些庶务,李县丞和赵主簿分别给她解答。对他们的分工,程平也大致了解了,李县丞主抓户籍、钱谷、税收,赵主簿则管稽考簿档和县衙庶务。2程平又问了问到州府的路途。
  赵主簿笑道:“名府想来是要去拜见刺史?穆使君最是仁德宽厚,名府见了就知道。”
  这位莫非是穆刺史的人?还是狐假虎威?程平面上却做欣喜放心状:“真好!遇到一位仁德宽厚的上官。”
  三人直聊到快敲暮鼓了,外面终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赵主簿笑道:“一听便知道这是白县尉到了。别人再没有这样大的动静。”
  程平看他一眼,只是笑笑。
  果然是白直等到了。他身后的衙役把女犯掼在堂前地上,白直叉手:“下官把女犯带到。”
  程平点点头:“辛苦了。”眼睛看的却是女犯。这女子发髻散乱,面目肿胀有伤,目光散乱怔忪,坐在地上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宛如行尸走肉。
  “你是魏氏?事情是什么样的?你对本官讲来。”程平道。
  程平说了两遍,那女子才抬眼看程平,程平只觉得她的眼中空洞洞的,除了有些惊恐,看不到别的内容。
  程平把声音放得更温和些,又问了一遍。那女子却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看程平似乎拿这女犯没办法,赵主簿赶忙为上官分忧,提醒她:“这种奸邪之徒,不动大刑,恐怕不会招的。”
  程平却道:“先押下去吧,回头我们查过其他,再提审。”
  程平问白直:“尸检如何?”
  白直掏出尸格给程平。
  程平细看,尸体身上一共有两处刀伤,一在臂膀,一在心肺,后者是致命伤,并无其他伤痕。
  程平问:“找到凶器了?”
  “找到了,是一把切瓜细刀,刀痕对得上。”
  “在哪里找到的?问没问过,这把刀平时在哪?”
  “便扔在卧房。平时在厨下,夏日偶尔也拿到房里切瓜吃。”
  程平笑着看他一眼,思路一样啊,少年!所以,是什么愿意让一个女人提前备好凶器,要刺死丈夫呢?
  程平对板着脸的白直笑道:“齐同可探查出什么?”
  白县尉成为本县第一个被程县令称字的官吏。李县丞看一眼程平,赵主簿笑一下。
  “下官问了左邻右舍还有姚家仆人婢子,这姚大郎长相粗陋,却娶了漂亮娘子,便总狐疑些什么,时常殴打魏氏。据姚大郎贴身仆人讲,事发前,他在城里妓家过夜,晨间还喝了酒。”叙述完事实便停住,并不说自己的推测。
  “据姚老丈说,魏氏昨日曾回娘家,你去她娘家看过吗?可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
  因想着还要讯问魏氏,关于魏氏行踪的事,白直就没大在意,不想小县令会问起……
  白直抿抿嘴道:“名府直接讯问那魏氏不就行了?”
  程平摊手:“魏氏跟掉了魂儿似的,怎么问?”程平终究带着现代人的思维特色。
  不想白直“嗤”地笑了,“程县令不会是怜香惜玉吧?直接上邢就是,不用大邢,鞭笞几下,管保什么魂儿都回来了。”
  程平抬起眉毛,负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赵主簿连忙道:“白县尉也是为探查命案心切,出言急躁了些,还请名府莫要怪罪。”
  白直瞥赵主簿一眼,从鼻子里哼一声。
  程平却淡淡笑道:“无妨。”她自己不知道,此时的神情与陆尚书像个十足十。


第68章 命案新转折
  “事关重大; 还请白县尉去魏氏娘家一趟,调查昨日魏氏回去见了什么人; 遇到什么事; 录相关人等口供。”
  李县丞和赵主簿都是一愣; 已经敲响暮鼓了; 这时候出城……
  赵主簿看看程平,又扫一眼白直; 县令整人还冠冕堂皇; 不愧是当过朝官的; 白直这个愣头青嘛……不由得眼底带上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李县丞则轻轻皱眉。
  白直看程平一眼,竟然叉手道:“是!”说着便点人手要再出城探案。
  对白直这反应; 李县丞和赵主簿都有点意外,竟然没有杠起来?
  程平微笑:“辛苦了。”
  县衙里四个“男人”一场戏还没散场; 就有吏人来禀报,前衙有人喊冤。
  程平在心里说句“我靠!”说好的米南治安好呢?我上任头一天要不要这么残酷?安县令; 你别走?我保证不打死你!
  面上却沉着地说:“一起去看看。”
  喊冤的竟然是个年轻女郎。那女郎脸色苍白; 双目红肿,神情带着点义无反顾的决绝,她跪到程平面前:“求县令做主!我阿姊冤枉!”
  程平灵光一闪; “你莫非是魏氏女?”
  “我是。”小魏氏咬咬嘴唇,“阿姊是为我; 才杀了姚大郎那贼人的。”
  程平眯起眼:“讲来。”
  “前日姚大郎去我家; 与阿耶喝酒; 把阿耶灌醉了; 趁机,趁机奸污了我。”
  程平吸一口气,“然后呢?”
  “阿耶醒了酒,听我哭诉,竟然咒骂我,又道我本来颜色就不好,又坏了身子,更是没人要了,不如索性给姚大郎做妾。”
  程平紧紧地抿着嘴,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去给自己的姊夫当妾?阿姊让他糟蹋打骂还不够吗?我宁可死!”小魏氏抬头,一歪脖子,露出脖颈间的红痕,“但是没死成,却被回家的阿姊碰见。阿姊劝我莫做傻事,谁知道她却……姚大郎那个烂人的命,不值得她这样啊。”刚才一直绷住没哭的小魏氏泪如雨下。
  程平微闭一下眼:“谁能为你说的作证?”
  “当时恶奴阿庆跟着姚大,他都知道的,还有奴家阿耶。”
  这次没用程平吩咐,白直主动说:“我即刻去带这二人来过堂。”
  程平点点头。
  谁知道刚出去的白直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就回返,手里半拽半拎着个老头儿。
  程平挑眉。
  “这就是魏老儿,魏氏的父亲。他正鬼鬼祟祟地在外面窥探呢。”
  程平反身走去坐在公堂正座上,沉声道:“下跪者何人,报上姓名!”
  魏老儿本是跪着的,被程平这一声吓得变成了趴下,“小民小民魏魏仁,城南刘家庄人。”
  “把赵大郎的事讲来。”
  “……当时我喝醉了,等酒醒了,便听二娘说,赵大郎欺负了她。这种事,家丑不可外扬,再者,赵大郎家里富贵,我便想着让她们姐妹共侍一夫也好。谁想这贱婢不听,又闹着寻死觅活,恰被回来的大娘碰见。我让大娘劝她,谁想到……真是两个讨债鬼。”
  程平咬咬牙,“你可知赵大郎经常殴打大魏氏?”
  魏老儿偷偷看她一眼,小声道:“哪家的汉子不打婆娘?年少的夫妻,打打闹闹也是常事。”魏老儿又看一眼小魏氏,“明府,你莫听这贱婢胡说,若不嫁赵大郎,大娘能穿得起绸缎,吃得上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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