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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科举之男装大佬 完结+番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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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不禁想起之前的礼部侍郎,什么都严丝合缝用圣人之言、祖宗法例套,若想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你且等他考证去吧,还动不动做挣臣状,眼泪鼻涕地谏一谏……
  想到“做挣臣状”,皇帝又想起刚才看的试卷来,刚下去的火儿又升了起来,“你说怎么有人不通世务若此?”
  陆允明略挑眉毛,“圣人又是跟谁置气?”
  皇帝到底不好意思说我抽查你们的工作成果呢,轻咳两声:“左右不过是那些蠢人。”
  陆允明眼睛扫过那边书案上几摞制科试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低下头喝一口酪浆,又用帕子印印唇角。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也尴尬地喝口酪浆,突然想起程平来,笑道:“诚之还记得那个叫程平的士子吗?”
  陆允明点头:“记得,他来考制科了。臣那日下值,恰与这些士子遇上。只是臣却奇怪,竟然没在贤良方正中见到他的试卷。”
  皇帝大笑:“他去考名算去了!我记得你说他跳脱,果真跳脱,科目也跳得很。”
  陆允明微笑道:“此生莫非出什么笑话了?”
  皇帝到底待陆允明不同,亲自走去书案翻出程平的试卷与陆允明“奇文共赏”。
  先看到卷头的“上”,陆允明把目光挪到试题上。
  这是?陆允明皱起眉头,若是程平在眼前,这“试卷筒大棒”一定已经挨上了——不会便不会吧,岂能这样糊弄?简直胡闹!
  看陆允明皱眉,皇帝笑道:“某倒觉得这小子很是灵活,且也真有些门道。你往后看。”
  陆允明看第三题时,眉头就松开了,虽然还是没学问,倒也有些实在内容。
  再看后面,陆允明慢慢就看住了。
  皇帝自认为得了良才,而且还是制科录取的“嫡系”,心里得意:“诚之算学不错,看此生答得如何?”
  陆允明掩上试卷,笑道:“天子门生,臣如何敢评论呢?”
  皇帝大笑:“你又与朕耍花枪!”
  陆允明低头,笑着喝一口酪浆。
  “你说,是把他放在工部还是放在户部?”
  “看试卷,此生似乎于工程计算有些天赋,放在工部倒也得宜;但户部却实在缺人,圣人之前答应给他们点机灵能干活的。”陆允明这话跟没说差不多,因为程平既然入了皇帝眼,以这位陛下的性子,恐怕心里早有了决定。
  “就是这样说,朕也难决定得很。”皇帝皱下眉,“还是放在户部吧,免得让老徐说朕偏心,说朕把能干活的都弄去工部给自己建宫殿、修山陵去了。”
  “徐尚书是个做实事的,每天忙着到处抓钱还来不及,估计没空抱怨陛下。”陆允明笑道。
  “你倒帮他说话,他可是……”皇帝截住话头儿,“姓程的这个小子看起来也是做实事的性子,倒也合适。只是窦七有点不大好相与。”
  皇帝也不过是扯着程平这个引子与陆允明聊朝中事罢了,又怎么会在意她会不会真的被上司拿捏这个问题。
  陆允明淡然道:“不切不磋,不琢不磨,永远成不了器。”
  皇帝突然歪头看陆允明:“诚之似乎格外关注此生?”
  陆允明似笑非笑地道:“因为此生好看,臣对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关注些。”
  皇帝哈哈大笑:“你就促狭吧!朕的皇妹不好看?你上回把她都气哭了。”
  陆允明淡淡地笑道:“长公主已是韶龄,陛下宜早为长公主择一驸马,也可安太后之心。”
  皇帝摇头:“你放心,既然你不愿意,朕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少不得缓缓地劝她,总要她自己想通了才好。”
  陆允明便不再说什么。
  过了几日,制科榜终于发了,程平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竟然在甲科,授的是户部度支主事,从九品上,小胖子季元春也在榜上,却是乙科,授了从九品下的算学博士。
  程平有些愕然,我一个文科生难道比理科科班出身的答得还好?这不科学!再仔细看榜单,看几个认识的人,好像已经及第的授官都要稍微好一些?所以,制科也论资排辈?
  季元春却对这个官满意得很,“甚好,某就适合这种教授官。”又真诚地恭喜程平:“以程郎之才,很适合入朝大展拳脚。”说得程平不好意思起来,我的同学怎么都这么厚道呢?


第39章 开始上班啦
  再五日; 程平等新授官的去领官服、敕牒、告身; 以后做京官的又领了出入皇城的门籍——品级太低; 没有传说中的鱼符,而外放的,在明日大朝会拜皇帝“座主”之后,就可以走马上任去了。
  负责带着这帮生瓜蛋子的是吏部两个主事,带着领了东西; 略讲解一下各省各部的位置、上值下值的时间之类的,把该走的程序走完就自去忙了。
  生瓜蛋子们是生物链最底层; 千辛万苦混过来的也没有莽撞的傻子,各个台阁随便拎出一个就比自己官职高; 所以也没人想在这儿逛一逛,便都一块朝着皇城门口走。
  这一届制科一共二十个人,成分很杂,有往届的进士、明经; 有贡举; 甚至还有本就是官身的,那为首的樊中章本是校书郎,这次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被取中甲科; 授了从八品的左拾遗。
  这些人里有不认识的,有点头之交,有“同年”; 最熟的是小胖子季元春。
  程、季两人并排走着; 前面两位程平不认识的老兄在小声说话; 其中一个叹气。
  “这样欢喜的日子,万青何以长叹?”
  “一把年纪了,才穿上青袍,有些感慨罢了。”
  另一位“嗤”地笑了:“不得及第时,想着及第就好,及第了又想着何时能授官呢,如今终于授官了,又嫌袍子颜色不艳丽,阿兄啊,你真是欲壑难平啊。”
  之前那位被同伴笑话也不生气,反笑道:“我现在有些疑惑家父为我取的名字不好,万青,万年服青?莫非这辈子都没有穿朱着紫的时候了?”
  他朋友刚想大笑,又捂上嘴。
  季元春“噗嗤”一下子笑出声,前面两位回头,程平赶忙拱手,季元春也不好意思地行礼,那两位倒是好说话,笑一笑,回个礼,反而攀谈起来:“二位怎么称呼?”
  ……
  出了皇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刚认识的宋柏和薛呈约程平和季元春一起去平康坊喝花酒:“程主事和季博士都青春年少,正是诗酒风流的好年纪,怎可不一起去?”
  薛呈笑道:“花满楼的叶娘声音如江南烟雨,婉约迷蒙,其《朱楼怨》最好,二位不可不听。”
  小胖子红着脸吭哧吭哧地说:“家母,家母不准某狎妓……”
  程平连忙也有样学样:“……怕是会被打断腿。”
  狎妓在本朝文人圈是风尚,看这两个不懂风情的田舍小子,宋、薛二人哈哈大笑,宋柏拍着程平肩膀:“如此兄等便不敢深劝了,免得累二位被打断腿。”
  两人骑马走了,别人也早散了,剩程平与季元春面面相对。
  季元春以为程平是为了陪自己替自己解围才不去的,甚是感激:“刚才多谢你了。”
  程平实话实话:“我本来也不想去,平康坊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去东市找点好吃的。”
  小胖子引程平为知己,使劲点点头:“我们这便去,某请客!”
  程平不只胡吃海塞了一顿,还买了一头驴子!
  花木兰“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程平严重怀疑花家是地主,马太贵了,一匹看起来很瘦弱的老马,竟然也要三十匹绢,驴就要便宜多了,只要8000钱,大约相当于十匹绢。
  只是这头驴腿上稍微有点毛病,跑得倒不慢,只是有点颠簸。
  卖驴子的一副好口才:“像这种口轻的健驴,又是训练好的,若不是腿上这点毛病,如何会怎么便宜?郎君转一转就知道,怎么也要二十匹绢的。”
  程平问这驴子腿是怎么受的伤,又为何卖它。
  卖驴子的说,是去岁雪天滑倒摔的,虽好了,终究有点跛。他主人新外放为官,再骑这驴子不相宜,于是便卖了。
  听了这说法,程平把露出来的一点碧色官衣往包袱里塞了塞。
  围着这头驴看了看,也掰开嘴瞅了瞅,最后又骑上跑了一圈,程平回来便决定要了。
  季元春对程平这么急急忙忙地买坐骑有点奇怪。
  程平给他解惑:“某住城南,一开坊门我就疾走过来,到了户部,估计恰巧赶上吃公厨提供的午饭。”
  季元春又“噗嗤”笑了,问道:“悦安何不在这附近赁屋而居?”
  程平一口老血,市中心高档小区是我一个家里八辈贫农、才毕业刚工作的大学生能租得起的吗?
  季元春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何不食肉糜的错误,赶忙行礼赔罪,讪讪地笑道:“某于物价货值不甚了解,又常常不辨方向,故而出门都有家仆跟着。”
  程平点头,这大约就是那种生活自理能力稍有欠缺的数学家坯子了……
  季元春为弥补刚才自己的无知,又道:“听闻无家小的可以住官舍,悦安以后申请了官舍就好了。”
  程平摇头:“难……”
  对官舍的事,程平原来听老师柳夫子提过——当然,不是他住过,而是他一个相得的同年住过。
  这官舍,简单的说就是京官的单身集体宿舍,便在皇城边儿上永兴坊内,只有不带眷属的可以申请。官大的,分的地方大一些,位置也好一点,像自己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即便申请上,恐怕也要与人同住——太危险了,程平宁可每天早起一会儿。
  因为季元春的路痴属性,程平把他送回馆驿——他原是贡举,现在住的还是官家提供的地方,暂时不用为住处发愁,看他家境不错,以后或租或买套房子,估计也容易。
  季家家仆都快急疯了,今天说是领告身去去就回,非不让跟着,结果都过午了还不回来,已经出去找了一波,没找到,这会子见他安然回来,都长出一口气,又对程平千恩万谢,弄的季元春很没面子。
  程平咧嘴笑着与他告了别,骑着自己的瘸腿驴,赶回城南去。
  回去把驴拴在房东空着的牲口棚里,先把在东市买的几样糕饼送一些给房东老丈家,算是授官“同喜”一下,也顺便说了驴子的事。
  靳老丈看程平果真授了官,简直比程平还激动,满口地说,这驴子以后自己可以替郎君照顾。
  程平笑着谢了他,又出门去找同坊的赵二买牲口草料。
  受了他的贺,甚至吃了赵家两杯水酒,才又回来,天黑透了,才忙完坐骑的事——好在是同坊,坊内没什么严格宵禁。
  因为中午吃得多,不饿,刚才又在赵家吃了两口,晚饭也就算了。烧了热水洗漱完,程平销上门,换上官服,在铜镜里左右照照,不由得遗憾地摇头,可惜没自拍神器,不然拍个照片发朋友圈,明自贬实嘚瑟地配文:“新工装,大家看看穿上像丝瓜、苦瓜还是黄瓜?”
  狐朋狗友们必须一排超纲回复:“又胖了,幸好我不是红绿色盲,不然得说像西红柿。”
  “楼上说西红柿的别走!我加俩鸡蛋,一起把这厮切了煮汤,竟然悄没声儿的就混进了gwy的队伍。”
  “只有我想到了黄瓜的引申意吗?【猥琐笑】”
  程平一想就知道她们会说什么。
  叹着气把官服脱下来,折好,放在床头,虽然床头没有明月光,程平也想起家来,爸爸,妈妈,狐朋狗友们……要是能一觉醒来,穿回去多好。
  又想到这一世的亲人,前两天制科成绩出来,程平已经写了信回去,不知道阿姨他们什么时候能收到信,若阿耶阿娘还在,不知该多高兴。
  第二日,五更三点太极宫承天门第一声报晓鼓响,然后鼓声就像波浪一样朝外推开,宫城、皇城、坊门、城门次第打开,各庙宇也响起悠远的晨钟,东方大城——长安又开始了它熙熙攘攘的一天。
  程平虽然没有闹钟,但这十几年早就养成了早起的生物钟,心里又惦记着今早上班的事,不到五更就醒了。
  点上灯,舀了凉水洗脸,换上官服,梳好头发,戴上冠帽,仔细描了眉毛,贴了喉结儿,把门籍放进袖袋,又拿上放告身等文书的包袱——怕头一天要验看的,然后去牲口棚牵驴子。
  驴子竟然在吃草,旁边又有装清水的桶,程平看向正房,靳老丈笑着冲她挥挥手。
  程平有些感动,对老丈长揖,靳老丈快步走过来,急急还礼,“郎君如今是贵人了,岂可对某行这大礼?”
  程平笑笑,又谢了他,牵驴出去。
  坊门还没开,巷子口烙胡饼的已经开火了,胡饼上芝麻的香气传了老远——这是让无数旅居外地的长安人魂牵梦绕的味道。
  程平走过去,买了个胡饼啃着。1
  程平是胡饼摊子的老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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