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逆袭最强女首辅-第4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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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谨登基,程卿可以不留在西北的,却没那样做。
这样的选择果然很符合程大人的性子。
红绡相信世上有好官,只是数量很稀少,程卿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红绡和诗诗已经不用东躲西藏了,毕竟想要她们命的柔嘉已经倒了霉,如今柔嘉在山东做着郁郁不得志的鲁王妃,也没空找诗诗和红绡的麻烦。
但主仆俩都没提回京的事。
她们既不想回京城,也不愿意回南仪。
红绡一边抱怨着当地人多嘴多舌冤枉诗诗的好心,心疼诗诗过得日子不如从前舒服,却从未提过要离开。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主仆二人的过去,开绣庄再辛苦,她们都是在靠双手双脚养活自己,和靠男人过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红绡说不出大道理,但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绣庄后院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红绡站在门口听了会儿,觉得每个小丫头都还算认真。
如此甚好,也不枉她与小姐辛苦卖绣品赚钱。
一个女客在几个婢女的簇拥下走进了绣庄,红绡堆起满脸笑迎上去:“夫人您想看点什么?”
要做好事得有银子。
银子都要从客人身上赚来,红绡以前对着来青楼的男人笑,现在对着来绣庄的女客笑。
她觉得自己现在才是发自内心在笑。
第788章 :早晚栽在姓程的身上
孟怀谨的一个决定,影响的绝非只有织坊女工,也不仅是俞显收养的小女孩们,更不只是诗诗搭救的那些可怜小姑娘,而是千千万个大魏女子,这道政令的影响力,要过若干年后才会真正显露出威力。
后来有许多保守派的朝臣们扼腕,他们本该早早发现新皇的企图,早点将这样鼓励女子自立的风气扼杀在萌芽中,却因为涉及自身利益,默许了‘遴选女官’这一皇命的推行……等明白过来新皇究竟想做什么时,再反对已经晚了,新皇用温水煮蛙的方式让他们无力反抗。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改变就成了历史大势,任何试图阻挡历史进程的个人,都是在螳臂当车!
萧云庭见了皇榜,就知道孟怀谨的意图,这分明是在为程卿铺路嘛。
遴选女官?
呵,孟怀谨分明是要开女子做官的先河!
孟怀谨能为程卿做到这地步,难怪他想离间这两人都做不到。
萧云庭一直想收服程卿,但他永远都做不到孟怀谨的程度。
头一次,萧云庭觉得自己输得不冤,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比不过孟怀谨。
“王爷——”
蝉衣等着萧云庭的吩咐。
萧云庭放下了邸报,“不是什么大事,对西北的局势影响不大,有些事想法是好的,却不一定能做成。”
朝臣们不反对,是以为孟怀谨用“遴选女官”的方式充盈后宫,等朝臣们回过神来,知道孟怀谨要让女子可以做官,朝野上还有的闹呢。到时候,就不知孟怀谨有没有本事把反对的声音按下去了!
“京城那边,本王的好二弟如何了,近来可乖顺?”
萧云庭转移了话题,提起了萧云沛,蝉衣心中一凛,低头道:“二公子在京城四处活动,想要回西北,和蜀王走得最近,蜀王去了封地,两人仍是书信不断。”
萧云庭冷笑。
萧云沛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萧云庭不在乎这个弟弟,却也没办法接受对方这么蠢。
蜀王都把野心写在了脸上,萧云沛还公然和蜀王来往,是指望着蜀王有朝一日成事,能挣个从龙之功?
那也得挑对人啊!
孟怀谨不半路杀出来,蜀王倒真有可能登基,孟怀谨都快把龙椅坐稳了,蜀王拿什么和孟怀谨拼?
没有军队,一切阴谋诡计都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如今再想像从前那样从地道进出皇宫也不行了,在章先生那伙人暴露了密道后,所有通向皇宫的地下密道都被慢慢清查了出来,用砖石堵上封死,皇宫现在就像个铁桶,不管是明攻还是暗潜都很难进去。
蜀王要起事,需得有十数万精兵,一路打入皇城。
或者将孟怀谨除掉……孟怀谨自己就武艺高超,身边又有大内高手保护,岂是轻易能行刺的?
除非,孟怀谨不在皇宫里。
孟怀谨是不会轻易出宫的。
萧云庭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溜得太快,让他差点没抓住,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邸报。
“……原来如此,本王知道了。”
孟怀谨和他不一样,他没有软肋,孟怀谨有。
一个程蓉死了,孟怀谨要和他割袍断交。
好得很。
孟怀谨早晚要栽在另一个姓程的身上。
萧云庭当然不会好心去提醒孟怀谨,以孟怀谨的头脑,同样能想到这点。
但能想到也没用,感情偏好,孟怀谨藏不住!
这就是孟怀谨最大的劫。
蝉衣小心询问该怎么处理二公子和蜀王联系密切的事,萧云庭的心思早就不在弟弟萧云沛身上了,随口道:“他要作死,何必拉他?不用管他,随他去吧,将来是好是坏都是他的造化。”
有本事,就杀回西北来,夺回邺王之位呗。
萧云庭从来不怕危机,如果事事顺利了,他还觉活得无趣呢!
萧云庭忽然饶有兴趣问蝉衣:“程卿在秦安县搞织坊,搞琉璃作坊,赚了不少银子,她把银子拿去做什么了?”
“程大人在征民夫修筑城墙,原来秦安县的城墙被拆除了,县城往外扩了五六里。”
秦安本是个小县,程卿这样一扩,城内面积可与州相比了。
城墙就是围绕县城修一个防御圈,面积越大,城墙就得越长。
不是在原来的城墙基础上加固,而是外扩重修,看来靠着织坊和琉璃作坊,程卿还真赚了不少银子呢!
萧云庭不是嫉妒,秦安县是西北地界,程卿把秦安县发展的好,的确能给朝廷上交税银,最终仍是便宜他嘛,毕竟程卿不可能当一辈子秦安知县。
……
秦安。
程卿的日子没有外人所见那么痛快。
秦安县原有的城墙已被陆续拆除,新的城墙,有新的城市规划。
程卿受够了满街牲畜粪便的环境,规划秦安新城时,特意预留了许多“公厕”的位置。
玻璃作坊是赚了不少银子,但程卿压力仍然很大,她没办法像其他官员一样理所当然遵循旧例,只管征集民夫修城墙,却不管民夫们的死活。
服役的民夫是自带口粮,营养跟不上身体素质差,干太累的活真的会死人,有时干着活就一头倒下了,再也没爬起来,真是活生生被累死的。
这样的情况每年都会发生,民夫们自己都习惯了。
谁干活死了,谁就倒霉呗,朝廷又不会赔银子。
反正民夫卑贱,累死了一个,还有新的顶上,反正一户家庭的男丁没有死绝,总要派人来服役,人可以死,不能影响工期。
程卿不想这样,她在按自己的想法发展秦安县,是要让当地人过上好日子,不是拿累累白骨去增加自己的政绩。
民夫自带口粮的事,在秦安县不被允许,大家都吃统一的伙食,每天何时上工,何时收工,同样有统一安排。
累是累,有营养保证和工时安排,不至于累死人。
程卿这样做,受到的赞誉无数,却导致修城墙的成本上升,胡典史每天拿着算盘和账本,愁的睡不着觉。
“大人,要么借银子给老百姓买种苗的事,缓一缓?”
程卿摇头,“不行,这是必须要落实的。”
她不可能在秦安县呆一辈子,在她的任期内不落实,下一任知县未必会继续执行。
但修城墙耗费颇多,胡典史的压力程卿能理解。
程卿的视线落在了新旧城墙之间多出来的空地上。
“银子的事,本官来想办法。”
第789章 :盖货坊,买断产权!
程卿说要想办法,带着胡典史在新旧城墙间空出来的地方走了两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想的办法并不稀奇,在淮南赈灾的路上,她就用过同样的手段“化缘”,不过那时候是以修码头的名义集资赈灾,现在是要利用秦安县扩展的这部分面积做文章。
“胡典史,我们修货坊吧!”
“修货坊?”
“不错,修货坊,秦安以前是个小县,货物交易量不大,现在却不同了。更大更专业的货坊纳入规划是应该的。”
畜牧,纺织,玻璃作坊。
牲口交易,皮毛交易,精巧器具交易,这些都应该有细化的贸易市场,促进商贸繁荣,也更方便衙门管理。
在别的地方交易,不知道具体交易量有多少,很难收税!
有了贸易市场就不同了,县衙的人不用追着商贩跑,只需在市场内统一管理。
一个地方的商业繁荣,相关产业也会被拉动。
来秦安县交易的商队,吃喝拉撒都要在城里,这些都是能产生收益的!
“这个货坊不仅该分为几个区,在它附近还应该有客栈,有食肆,有库房,有车马店,能满足商贩们的所有需求。”
程卿越说,心里的规划越清晰。
胡典史听得咂舌,人也糊涂:“要建大人口中的货坊,所需银钱是一笔大数目,眼下县里正是缺银的时候——”
这哪里是想办法解决银子缺口,分明是又增加了一笔无底洞开销!
胡典史怀疑程卿是急昏头了头,可他不敢说。
程卿拍拍他肩膀,可怜的胡典史近来公务繁多都累瘦了,官袍下没多少肉,可见其勤勉用心。
这样的官员以前咋样程卿不想追究,如今在她手底下的确是有用的,她也愿意多教教:
“谁说我们要自己掏钱修货坊,衙门不用出半两银子,本官让那些商贩掏钱!一座完整的货坊要耗费巨资,如果把货坊拆成几部分呢?住宿的客栈是一部分,吃饭的食肆是一部分,库房是一部分,拉货载人的车马店又是一部分,谁承建哪一部分,本官就减免他五年税收,五年间全部经营收益都归其所有。当然,不管酒肆还是库房,所有东西都属于衙门,五年后还想使用就要给衙门交租交税。”
胡典史似乎懂了,又好像没懂,下意识追问道:“他们能同意?”
自己花银子盖好的房舍,居然是属于衙门的,五年后还要归还衙门?
即便有人同意,也顶多随便盖几间房舍,能将就着用五年就行了吧!
就算五年后想继续使用,愿意给衙门交租交税,远水解不了近渴,五年后程大人多半已经不在秦安做官了,衙门有了能动用的银子,眼下的困境仍然存在呀。
胡典史一脸迷茫,程卿大笑:
“聪明人当然都不会同意!”
一个综合性市场由冷到热,是需要时间发酵的,现在衙门不收任何费用,让商人们自修自用,五年后市场发展繁华,衙门再公布租赁金的标准,或者干脆直接收回房舍,商人们就亏大了。
聪明人可以看到这个货坊的前景,以秦安县现在的货物吞吐量,俨然是西北的旱地码头,围绕这个货坊做衣食住行的生意肯定赚钱。
但同样,聪明人不会选择把主动权交给衙门。
搁后世,那就是投资时要讲究产权清晰,这种扯不清产权的投资,没有多少人愿意碰!
“本官要的就是他们不愿意,不同意,他们不想五年后被衙门狮子大开口,就要现在花银子把房舍所有权买断,在衙门过了契纸,现在所经营的店铺也好,仓库也罢,永远都是他们的产业。”
胡典史听得瞪眼睛。
程大人真敢想啊!
胡典史回家讲给小儿子听,胡小郎还觉得他爹大惊小怪,“老师想做的事,哪件没有做成?若真要修这么一处货坊,那些商人恨不得抢着给衙门送银子,爹,您要不懂就听老师的。”
曾经的胡小郎很腼腆,现在的胡小郎连亲爹都敢怼了。
不是不孝,是胡小郎懂的东西,胡典史不懂,他觉得和亲爹有代沟。
“小兔崽子!”
胡典史要打儿子,胡小郎飞快贴着墙根跑掉了。
“爹爹莫打,打坏了头明年如何下场?儿子去温书了!”
胡小郎跑的飞快,胡典史追不上。
胡太太跑出来护短,“你个挨千刀的,打坏吾儿,老娘与你没完!”
小儿子成绩在县学是拔尖的,明年院试后肯定是秀才,不满十六岁的秀才,是胡家之光,这样的孩子是从胡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胡太太如何不疼不爱?
胡太太叉腰骂丈夫:“大人叫你做甚,你就做甚,你个多年不中举的老秀才,还能比文曲星更聪明?”
多年不中举的胡典史心口被老妻扎得疼。
女人真是不讲理的,当初他要送小儿子去给程卿当学生,这婆娘叽叽歪歪多有顾虑,是他得罪了朱县丞和韦主薄,坚持送小儿子去求学。
事实证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