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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夏缠秋,水存风 完结+番外-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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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复把彼薪翻过来平躺下,一层层替他把衣裳拨开。流复双手抱了脸,揉了揉,让自己清醒清醒,心说只是让他好睡,不该又动些不该有的心思。可刚刚那番缠斗弄得自己不成样子,还好彼薪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流复看着眼前迷糊的人儿,笑了笑,轻声在他耳边道:“有你,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欢愉。”
  “嗯,缠了你就不要走了,留下。”彼薪闭着眼嘟囔着。
  流复无奈的笑着给他盖了被子,彼薪抓着褥子嘟嘟囔囔又道:“想去就去,朕刚刚诓你玩的,做你喜欢的事,嗯……无碍。”
  流复静静注视着彼薪,那醉梦中的胡话,流复有些动容,如今的身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再有奢求就是天地都难容了。流复不想再去琢磨这些,只会让人再添愁绪,他赤脚下地灭了红烛,一丝余热在幽暗中氤氲。


第84章 双妙侣绞发结心 三挚友炙肉交谊
  日上三竿,昨夜怕是过了亥时才入睡。流复揉着眼从粟玉芯的枕上醒来,红帐罩了几层,流复从那纱中也感受不到阳光的刺目,翻身手搭在彼薪的身上。
  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流复在梦里折腾了好几遭,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但一身都是说不出的爽快,可醒过来好像一切又不真切了。朦朦胧胧,流复看着眼前的人,那温存蚀骨的销魂。晨间的燥热席卷流复的全身,他的手忍不住从里往上慢慢抚摸那玉质的肌肤,他的唇与那抹红脂不知不觉竟只有一毫之隔。
  流复摔回枕上,皱眉抿嘴,心说自己真的疯了,愈发糊涂犯混,再和他纠缠几次怕就忍不得了。流复捏了拳头捶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彼薪,又恨又爱,每每他寻上床这么玩弄自己,他自个却好好的,睡得这样惬意,而自己被惹得浑身都是火。
  越想流复越是不忿,赌了气要去治他,但一动,身上那滑腻不堪处的尴尬让他停了下来。流复心说还是先趁他没醒去擦擦干净,刚坐起身头发就被扯住,他拧着眉头去看,发现自己的头发和彼薪的头发不知怎么了有一缕死死缠在一起,结了个结。
  彼薪皱着眉也眨了下眼,扯到头发让他吃痛,伸手抓了抓头醒了过来。
  “几时了?”
  “才醒,还不知道呢。”
  流复抓了彼薪的肩把那缕纠缠在一起的发结拿到他眼前晃了晃,彼薪嘴微微张了一下,又闭上,挠挠头才道:“睡得太死了,青丝自个抱团了都不知道。”
  “这怎么看着像编出来的结?”流复捏了他的肩问道。
  “谁这么无聊,要不是自己缠了,要不是晚上梦里弄的。”彼薪指着流复道:“是不是你在梦里编草席?”
  流复咬了嘴唇,拍了他一下道:“以为是你?快想法子解开,两人走出去以为是长成一串了。”
  “看着缠得这样死,怕只能绞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随意绞了是不敬。”
  “无碍,朕免了这不敬。”彼薪拉着流复的手笑道。
  流复撇撇嘴,从床上下地,彼薪跟着他一起找了把剪灯芯的小剪子,流复拿起剪子剪断了自己这边,刚要去剪彼薪那段,彼薪忙握住那手道:“朕也试试。”
  说着彼薪拿过剪子捧起那缕头发,神色庄重的剪断了它。
  “这你也要争?”流复瞧他那样子有趣,便笑了。
  彼薪把那缕头发揣进怀里,拉了流复说去洗漱,午膳后再去围猎,一定要打几只猛兽回来。
  说来也怪,这玄亲王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夜间病竟全好了,上了大宛驹与皇帝一前一后进了林子围猎,捕了不少东西回来。傍晚更是亲自在校习场演练箭术,得了几支好彩头。
  昨儿夜里下了一场春雨,空气中的湿润气息,有几分惬意。绾昭在猎宫的院子里与娟梨偶尔说说话,除了读些书也没有旁的事可做。绾昭膝盖不好,不能久站,更经不得那春寒,原也不想来,可上面的旨意不好违背,就想着不出那宫门就是了。
  绾昭裹了身哆罗呢的袍子扶着门框,望向那远处的景色,她在猎宫数日都未出过自个的宫门,心里有些烦闷,今儿这一场雨后芬芳惹得她想出门走走。绾昭唤来琴欢,二人便出了宫门行走。
  绾昭见院中景色比不得宫中景致华美,但另有一番风情,她寻着满地落英缓步到了一树梨花之下,她抬眼看花,念了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绾昭抚摸那树干,冷湿的触感浸润了手心。一阵风吹过,带水的梨花花瓣沾了绾昭一身,琴欢拿了帕子去摘,绾昭看到不远处树影里有个小亭,便说去那坐了歇歇。琴欢扶了绾昭转过小径,那亭子显在眼前。
  “哪里的人?”
  绾昭抬头,一个腰圆膀粗的壮汉挡在面前,这样身形的人在猎宫中不常见,臣子们都搭了行军帐篷在山脚住了,如今猎宫中住了三位爷另有一位皇子,再就是女眷,而眼前这位却从未见过。
  “永和宫宁妃娘娘。”琴欢道。
  那汉子赶忙施礼,说话间,亭中有人迈步而出,一位年轻公子,头戴玉冠,身披灰棕猞猁狲皮裘,稳重谦和,上前眼未抬一下便施礼问安。
  绾昭回了礼,果然是熠王在此。绾昭见他手中握了一卷丝帕也未动声色,便入了亭中找了处石凳坐了。
  琴欢捻着绾昭身上的花瓣,亭中只有一张石台,围了三个圆凳,礼吉站在一旁并不上前去坐。绾昭斜眼观瞧,见他展开手里的丝帕,中间包了个好似孩童的长命金锁。
  礼吉从绾昭入亭到坐下都未抬眼看过一下,正准备包好金锁装回囊中就走,这整理长命锁的空当,他顺带用余光瞥了绾昭一眼,正与那目光相接一处,他赶紧收回目光,眨了眨眼,不动声色装好东西,刚要抬手见礼退了。
  “三爷思乡念亲,不像外头说的清冷无情。”绾昭扶着石台侧着身对礼吉道。
  礼吉唇角微动,垂着眼道:“离乡思亲,人之常情,谢娘娘关怀。”
  绾昭拨弄着绢子里的梨花瓣,道:“不是关怀,只是离思惹人。你瞧这梨花一生高洁不染尘埃,也抵不过春雨屠戮,落得满地残损。花离树,人离乡,都是这样可怜。”
  礼吉抬眼望向那梨花躺在绢子里,眉心微动。
  “瞧三爷帕子里的长命锁精巧,许是年少时带的。”
  “这长命锁是碎的,也不是臣的,是臣胞弟之物。”
  “原来是令弟的旧物,自从王妃仙逝,想三爷也是惦记弟弟的。”说到这,绾昭心下沉了沉,不想提什么哥哥弟弟的话,就转言道:“好在荣妃还在宫中,也算有亲人在身边。”
  礼吉面色如水,不起波澜,淡淡道:“宁妃不必试探,你与荣妃如何,是你们的事,臣自不会插手。”
  绾昭蹙眉,神色带了疑惑,打量了礼吉上下,果然是一副清冷不过问世事的模样,可绾昭只刚刚一眼便知礼吉绝非无情之人,那寒冰之下有一股暖流温脉,她心中不由生了相惜之情,都是宫中身不由己之人。
  绾昭起身,福了福就捧过手炉往亭子外走,提步下了阶,道了句:“何事归期无定准,无需苦恋愁思,多多珍重才好。”
  礼吉望向那背影飘零,虽是初次相遇,心中却觉得有几分熟悉,或许是那情共到一处,别离无期,各自珍重罢了。礼吉朝那背影行了一礼。
  到了傍晚,礼吉起了炭盆子准备炙上几块肉,那松木炭还没烧红,彼薪流复寻着动静就进了他的宫中。
  流复靠着礼吉坐了,说刚刚打了鹿,不如烤上一块分着吃。礼吉用火钳子捅着炭,点点头没说话。彼薪也挨着礼吉坐了,就说一块够谁吃,让多弄些来。
  “我是借了礼吉的炭才与他分着吃,与你有什么干系?”流复撩开袍子也学着礼吉捅那炭。
  彼薪扶着礼吉的肩,对着流复那道:“鹿是你打的不假,那也是朕给你递的箭,怎么也能分得半只。”
  流复被他这话呕地一笑道:“这脸面也忒大了,哪来那么大的功绩?”
  “想当年可是朕教你射箭,手把手教导的你,现在又不认了。”彼薪伸手略过礼吉拍在流复身上。
  流复抬手一挡,从地上捡了石子砸过去,撇着脸道:“这私底下的又耍威风,我可不听,明明是张师傅指点,你不过是学的快些。”
  “明明是朕教的你,你连提踵都不知道,放一箭恨不能把自个摔出去。”彼薪又絮絮叨叨道:“你那动作不合范试,还要朕一次次纠正,你记得那次……”
  “行行行,你且停了,碎嘴的很。”流复朝彼薪那挥了挥。
  彼薪见他不肯听自己说话,有些恼,隔着礼吉挥手就闹。礼吉也不躲,任由他们两个你来我往,时不时看看彼薪,时不时又瞅瞅流复,似笑非笑,嘴角带了一抹玩味,唤人把东西都搁上去炙烤。
  力庖在边上打下手,动作十分粗犷,拽了一块肉,滴着血就往炉子上架,一滴血水溅在彼薪身旁的空地上,力庖也没注意,把肉扔上去转身就走。
  彼薪拽了力庖的衣角,瞪了眼:“大胆,刚刚溅到朕身上了!”
  “哎呀,力庖这是要刺王杀驾呀。”流复故意提高嗓音笑道。
  彼薪与流复自打见了力庖就十分喜欢,见了他必要打趣一番。二人从未见过这样憨直有趣的侍从,他也不怕什么主子身份,敢说敢做,连礼吉这样的主子也敢去闹。
  去年二人在宫里头回遇上力庖就见他扛着礼吉在长街上走,一群宫人是劝也不好,不劝也不好,远远的围了一群人。彼薪流复笑得直拍手,说这样的奴才真真有趣,也不让人去拦,扒在月华门内看礼吉笑话。
  彼薪特许了力庖随礼吉随意出入宫禁,时不时让他跟着来彻秋阁玩闹。力庖一身的神力,可以抗了五六个童子在身上,彼薪就叫些小内侍和他摔跤,自个和流复看的直笑。力庖说自个有的是力气,就是他们三个一起来他也摔的过。彼薪最不信邪,换身劲装就和他缠打在一处,那力庖憨直压根不管什么让与不让,直接给彼薪摔在地上摁得动弹不得。
  流复那时身子不好,不然以他那爱玩闹的性子也要上去与他缠打,流复就坐在一旁说些话吓唬力庖,什么治罪,拖出去打板子,变着法想让彼薪占些风头。
  力庖转身看着彼薪流复故作姿态吓唬他,他一点不慌甚至看那少年脾性还有点想笑,仗着自己是礼吉亲信,岔开腿扎了个马步,对彼薪勾勾手指。
  彼薪见他挑衅自己,嘴角发出声轻蔑的冷笑,装出盛怒的表情道:“好小子,敢挑衅朕,朕今儿一定要打败你这恶人。”
  说着解开披风一丢,李和上前接住退到一边,彼薪冲上去顶住力庖的壮腰就斗在一处。彼薪仗着身姿灵活,避开他的攻势,使出几招对付蛮力取胜之人的招式,攻守兼备,在缠斗中寻摸力庖的弱点攻击。
  自从流复出京彼薪就没有兴致去玩闹,如今许久未和人摔跤,许多招数都不灵了,彼薪被力庖摁倒在地数回,再爬起身又打起来。流复看看彼薪那样,喊了几声好,又和礼吉说了几句话,看那肉熟了,让人切了片端在面前吃。
  “复儿……复儿,力庖被朕治住了,你快来啊!”彼薪汗流浃背,累的气喘吁吁,绞了力庖的胳膊,滚打在地上,笑着喊着,让流复快来。
  流复丢下手中的吃食,叫了声:“我来了!”就从后头死死抱住力庖的腰,双腿就往上缠,狠狠夹住他不让他跑了,手锁了力庖的脖子。
  力庖本来不慎被彼薪按住一时,正要抽手,身背后就被流复裹住,那就好像背了个小背篓一样轻巧,压根不叫事儿,他那手一抽,一只手按住彼薪,一只手侧着身抓住流复往下一拽,流复就摔在地上“咯咯咯”地笑。
  力庖把流复往彼薪怀里一扔,身子一压,两个人就被按在一起,紧紧贴了动弹不得。
  “哥哥你快挠他痒!”
  “咱们一起,不能让他得逞!”
  说着二人伸手要挠他痒,力庖一个抱摔,两人翻了个跟头跌回地面,摔得七荤八素,刚要翻身起来,力庖早到了跟前,一手一个往中间一挤,彼薪流复被挤成一个人,彼薪忙抱了流复,怕力庖再用力伤了他。力庖手轻轻一抬,两个人抱着和车轱辘似的滚了出去,两个瘫在地上笑成一团。
  礼吉吃了半天,这才抬眼看看战果,自然是那二人又输了,倒在地上互相搂着分析刚刚战术如何好如何不好,好像煞有其事的样子。
  礼吉道看看那梨花收得如何。力庖正玩了一场,看着地上二人推闹着憨笑,听了这话,把礼吉往背上一背道:“咱家带哥儿亲自去瞧。”然后挥手让人替礼吉炙肉。
  礼吉先跳下力庖的背,拍拍身上的絮子,那脚尖用力一点又蹦上力庖的背,用手勾了他的脖子,力庖看看礼吉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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