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龙腾-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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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辰前世的时候偶尔会喝些稀粥,吃些咸菜,但那是作为生活调剂,吃多了大鱼大肉总要换些清淡的口味去掉肚中油腻,让他顿顿吃稀粥咸菜,他受得了,身体也受不了。问题是从今以后,黄辰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和它们朝夕相伴。
黄辰动勺筷前,问身旁哑妹道:“你不饿么,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哑妹闻言心头一暖,摇摇头,她早些时候吃过了。
“你不吃也别站着,又不是没有椅子,坐。”黄辰一边说,一边用木勺喝粥,只觉平淡无味,又问道:“家里有糖吗?”
哑妹澄净的小鹿眼忽闪忽闪的眨着。
黄辰嘿然,不问亦知肯定是没有,继续低头喝粥。可能真的饿了,吃着咸死人不偿命的咸鱼、咸菜,碗中白粥转眼见底,哑妹又盛来一碗,旋即又被喝光。这时黄辰才觉得肚子不再向他抗议,当他吃完三碗粥,终于有了七八分饱。
哑妹收走碗筷,顺便带上门,黄辰重新躺回床上,和衣而眠。然而无比陌生的年代、不甚洁净的环境、闷热异常的气温、刺鼻浑浊的空气,乃至堆积满腹的心事,都在不停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无法顺利入睡。
翻来覆去到了后半夜,黄辰困倦至极,大脑强迫着他进入睡眠。约莫半个时辰他霍地从梦中惊醒,目视漆黑而又陌生的环境,愣了半晌才重新接受他穿越的事实,之后又断断续续睡了一会,熬到公鸡打鸣再难入眠。
既然睡不着黄辰索性爬起来,走出卧室,迎面撞上从北屋出来的哑妹,她此刻发式散乱、睡眼朦胧,衣衫也有不严之处,能够隐隐约约瞥见些许白皙的肌肤,显然她尚未来得及梳洗打扮。哑妹看到他,脸“唰”地一下红了,急忙转身躲回屋子。
黄辰一阵无语,这样就脸红了?你让那些穿比基尼的女人还活不活了?
哑妹再次出来时已拢好头发,整齐衣衫,脸蛋仍是红彤彤的,仿佛涂了胭脂。她拿出一条搭着布巾的木盆,装满水,放到黄辰面前让他洗漱。
“谢谢。”黄辰笑着道谢,哑妹脸上布满惊讶之色。
将冰凉的水拍打脸上,黄辰精神立时为之一振,不过他很快又陷入郁闷之中,原因来自他那被簪子束住的长发,洗干净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待他费尽辛苦洗好头发,哑妹站在背后用布巾帮他擦干净,盘起以簪子重新固定好,绕回前面想要看看头发是否束得端正,目光一触,猛地愣住,黄辰轮廓分明的脸上,五官依然还是那副五官,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精彩,给人的感觉和以前截然不同。
如果说黄辰以前是一块木头,死气沉沉,而今则是一株青松,生机勃勃。
“怎么了?”黄辰故作不解的问道。毕竟两人气质差距甚大,骗不过身边之人。
哑女面红耳赤,抱着木盆飞也似的走了。
黄辰笑着摇摇头,他的新模样不赖,发黑如墨,双眉入鬓,挺鼻如峰,比他前世还小帅一点点,可惜那个黄辰性子既孤僻又古怪,使人忽略了他的相貌。心想间大步行到外面,此际天色尚显灰蒙,不少人和哑妹一样,已开始为新的一天忙碌起来。
黄辰展臂压腿拉开韧带,随后气沉丹田,身形展开,打出一套拳法来。只见他两臂大开大合,大劈大挂,两臂交劈,劲猛势亦猛,犹如疾风怒涛、大河奔放,充满着刚烈无悔的气势。
此套拳法名劈挂拳,乃是军中拳法,最讲求快猛二字,立劈横抽,直来横挡,横来直击,使敌进犯不得,胜似戴盔披甲,故曰劈挂拳。浙江当年是倭寇袭扰的重灾区,民间习武成风,劈挂拳受到抗倭名将戚继光的极力推崇,是以浙人修炼者甚众。黄辰自被诱拐后非常缺乏安全感,便苦练拳脚防身,劈挂拳是他最精熟的武艺,练了有五、六年的时间。
“上打乌云罩月,下走吃绕撤锁,高来挂取斜进,低来拨拍走撑……”
一趟拳打下来,黄辰额上溢出汗水,对自己身怀的本领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不通武艺的成年人他一个打三四个不成问题,和前世柔道的水平差不多。事实上不论何种搏击术只要下功夫修炼一段时间,都可以同时对付几个普通人而游刃有余。当然这里专指徒手,拿刀不算,他穿越前还看到一条新闻,某国际武术冠军持棍状态下被普通人拿刀砍死。要命的是,他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需要和无数拿着刀子的亡命之徒拼命。
这么一想,心里便升起强烈的危机感与紧迫感,黄辰咬紧牙关又打几遍拳,招招倾尽全力,有去无回,直累得大汗淋漓,浑身酸软。大脑不停向发出休息的警告讯号,他未加理会,又取来一条一丈一尺长枣木棒练起棍法、枪术。棍法以少林棍法和民间野路子为主,各有特色,其实大同小异,殊途同归,不过砸、挑、滚、翻、挤、塞等诀而已。枪法更简单,核心仅一个扎字,所谓:“十枪九扎,一枪不扎,便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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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
当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金光四射,驱云散雾,黄辰迎着朝霞正式收功,拖着疲惫欲死的身子迈进家中。// //哑妹已做好早饭,可平日起床甚早的张氏至今尚未醒来,黄辰打水洗了洗脸颈去了浑身腾腾热气,进屋行到床榻前轻轻摇醒张氏。
张氏睁开红肿的眼皮,双目无神,没有聚焦,半天才回过神来,在黄辰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扭头望向窗外,见天色大亮,哑着声音问道:“现在几时了?”
“到饭时了。”黄辰说道:“阿妈伤心过度,需要休息,若非昨日开始便没吃什么东西,我也不忍唤醒阿妈。”
张氏呆呆看着儿子,今日又与昨日感受不同,眼前之人,真的是那个动辄三五天不说一句话的儿子么?
黄辰早已想好了措辞,心中不慌,沉声说道:“阿爸走了,我如今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度日了。阿妈,我会代替阿爸一肩撑起这个家。”
张氏双眼蒙上一层雾气,黄辰搂肩轻声安慰她,张氏低语道:“你阿爸最大的心愿便是你恢复常人模样。他若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会十分开心。”
“阿爸全都知道。”黄辰故意骗她道:“昨日阿爸魂儿进入我的梦中,他对我说:“阿妈日后就交给你了。”我答应了阿爸,一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
黄辰面不改色,不像有假,张氏急切问道:“你阿爸给你托梦了?”
黄辰点头确定,见她又要流泪,急忙说道:“阿妈,哑妹饭做好了,我们去吃些。”言讫将张氏扶下床。哑妹一直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幕尽数收在眼底,心里惊奇黄辰的巨大改变,手下动作不慢,将饭菜一一端上桌子。除昨日夜里吃到的白粥、咸鱼、腌菜外,还有一大碗水煮鱼,和现代川菜著名菜肴水煮鱼无任何关系,就是清水煮鱼。哑妹担心张氏大悲之后,身体衰弱,特别煮了三枚香喷喷的鸡蛋为她补身子。
张氏拾起一枚鸡蛋去了蛋壳,却未自己吃,而是放入黄辰碗中,说道:“阿妈不饿,你正在长身体,三个鸡子都给你吃。”
黄辰一边把蛋送回张氏碗中,一边说道:“我比成人还要身高体壮,再长些固然好,不长也不打紧。阿妈,您脸色苍白,额出虚汗,必是体虚所致,快快把它吃了。”
张氏不肯,又来推脱,黄辰无奈地道:“这样如何,三个鸡蛋,我们一人一个?”
哑妹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张氏则点头同意了。
看着哑妹低头小口吃着鸡蛋,小脸雪白,黄辰心有感触,换到现代,她肯定无忧无虑的读着中学,可能偶尔会为学习发愁,更多时候是与身边的好朋友讨论化妆、发型、衣饰……周围随时随地围着一群男生,每天收到无数封情书短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饭毕,张氏开始收拾亡夫的遗物,睹物思人,悄然泪下。黄父葬身大海,尸体找不回来,只能置衣冠冢寄托情感,聊以自慰。所谓衣冠冢,即以死者遗物替代尸骨入葬。
黄辰帮忙哑妹收拾碗筷,送到厨房,问她道:“你还有亲人健在么?”
哑妹手里一顿,清澈的眸子略显慌乱,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头。
黄辰想来她还有一些亲人,却非至亲,说道:“你想回家吗?如果你想,我可以想办法……”他不及把话说完,就见哑妹一个劲摇头,急得快要哭出来。
“好好好,别哭、别哭……不想回家也无妨,你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黄辰暖声安抚她道。待哑妹端着碗筷外出清洗,黄辰心头疑问越发浓郁,即使天生聋哑人不会说话亦能发声,哑妹则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他判断有三个可能,一是她在装哑,二是她得了失语症,三是误食有毒东西。“也许应该找个机会弄清楚。”黄辰心里默默想道。
张氏整理好遗物,黄辰陪她经由北门出寨,踏着山间小路进入深山。海盗常年游走海上,刀头舐血,死人是极为平常之事,村寨有一片大墓地,便位于此山之中,其背靠山峰,前瞻大海,阳光充裕,林木繁茂,即便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此地风水不错。
黄辰将黄父遗物装入棺盒葬下,张氏一旁哭得死去活来,险些晕厥过去。
返家途中,黄辰为使她摆脱悲伤情绪,开口道:“阿妈,我要尽快做活计以贴补家用,找谁帮忙才好?”
张氏闻言果然暂时收起哀伤,静静细想,黄父的几名知交好友与他俱死海上,而今与寨中之人大多关系泛泛。
不久她想起一个后生,他名叫赵弘毅,金华府义乌人。赵弘毅初到村寨时黄父曾帮助过他,正好他的伴当最近害病死了,不如让黄辰去他手下做事,双方有些旧情,他可以对儿子加以照顾。念及于此,张氏向黄辰娓娓道来。
“赵弘毅……”黄辰记忆不全,想不起此人,不过既然阿妈推荐他,料来不会差了。
回到家张氏清点接到的丧钱,约三两余不到四两,又自己添一些,凑齐五两,交给黄辰,叮嘱道:“拿好见礼钱。你是一个茈鸟,什么都不会,这样的人一般人不愿收。一会去赵家记得嘴巴要会说话,加上这钱,和你阿爸昔日的恩情,对方应当不会拒绝。”
五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他家小半家产,黄辰感到手里的碎银子沉甸甸的,用力点点头。把阿妈扶上床,黄辰返回西屋,打开衣箱,内中衣服寥寥三四件,以青灰色为主,拿出在他看来最体面的青布衣、白布裤,换下孝衣,趿上布鞋,出了家门。
黄家在村北,赵家在村南,需要横跨大半个村子,黄辰步伐不紧不慢,一边走一边左右观望,路中时而碰到一些人,奈何他想笑脸相迎他人也不给他好脸色,乌龟王八,岂是浪得虚名?黄辰不想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对所有人都是视而不见。
村寨各家石屋大同小异,和他家并无多少差别,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村寨正中央就有几十栋围着院落,以砖木结构为主体的高大房屋,不问亦知是寨中颇有地位之人的居所。虽然它们在黄辰眼里依旧不堪入目,却已是村寨当中最好的住房。
黄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阿妈和哑妹接到这里来住。
正当黄辰自信满满、斗志昂扬之际,远处一群光着屁股的童子呼啦一下围上来,绕着他奔跑唱道:“臭王八,傻大个,有哑女,无老婆……臭王八,傻大个,有哑女,无老婆……”
“……”黄辰尴尬的搓了搓拇、中、食三指,被一群小孩子无情奚落,对他的自信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偏偏他还无法作出回应,他一个成年人总不能和光着屁股蛋子的小童斤斤计较。
黄辰正欲驱散小童,前方一条暗巷突兀窜出一个瘦骨嶙峋的黑矮少年,好似一只猴子,继而七八个少年带着一大团尘土紧随其后杀出,一路追踹、厮打,招招向那黑矮少年身上要害招呼,明显是准备把人往死里打。
黄辰身旁诸童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惨烈惊得一呆,哭爹喊娘,一哄而散。
黑矮少年以一对七,而且七人均比他身高体壮,换了旁人或逃跑,或求饶,别无他路,他却倔强的选择与对方死斗。黑矮少年不顾四面八方落下的拳脚,认准一人抡起拳头猛砸猛锤,没几下便撂翻对手,紧接着疯狂厮打,又放倒第二人。
黄辰一旁不禁摇摇头,要知道这些少年都是亡命之徒的儿子,从小生活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养了一身的戾气,同伴的倒下不仅不会让他们感到畏惧,反而会激起他们心中的暴虐。黄辰估计以黑矮少年的伤势及体力,最多再得手一两次就会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