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传说-第4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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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你怎么了？”吴志远心底一软，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是不是真的恶心我？”李雪莹紧咬下唇，两眼紧紧的盯着吴志远，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见此情景，吴志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慌忙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恶心你？”
“你说过，你说过！你说过你恶心我！当着山寨里那么多人的面，你说过！”李雪莹哭泣着，情绪有些激动。
吴志远这才想起的确有过这件事，当时李雪莹私自将缴来的三箱大烟付之一炬，并未通知过吴志远，吴志远对此十分气愤，而李雪莹又当众调戏于他，令他恼羞成怒，才口不择言的说了句“我恶心你”，不过这件事过后他就忘了，没想到李雪莹依旧耿耿于怀。
“我……我那是一时的气话，对不住。”吴志远只好尴尬的道歉。
“那刚才在走廊里，你为何对我不理不睬？”李雪莹目光直视吴志远，脸上挂着泪珠，有一种逼问的味道。
“刚才是因为我的心情不好，可能影响了你，是我不对……”吴志远忙解释道。
“你其实无须解释，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初我假扮月影欺骗你的事怀恨在心，可我虽然骗了你，我却从来没有害过你，难道你不明白吗？”李雪莹近乎质问道。
吴志远知道李雪莹说的是当初她受李兰如指使，在栖霞派清虚道长的掩护下，假扮月影抚仙靠近吴志远，来骗取他身上的慈禧陵墓藏宝图一事。
吴志远淡然一笑，说道：“这件事你不必介怀，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个忘得一干二净，难道那天在村子里我被女鬼上身后发生的事，你也忘得一干二净了？”李雪莹止住眼泪，厉声责问。
无需多想，吴志远明白李雪莹说的是她被女鬼上身后与他行了那周公之礼的事，当时正是因为这件事，吴志远才发觉到了李雪莹的假身份。
吴志远再健忘，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情，只是他一直缄口不提，不仅是因为当时并非自愿，而是情形所逼，同时也是为了顾忌月影抚仙的感受。
吴志远默然不语，没有回答，因为单从表面来看，的确是他有负李雪莹。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李雪莹表情认真的看着吴志远，仿佛要看穿他的心。
“不是……”吴志远忙摇头道，“我没有忘记，那天是我对不起你，只是眼下形势混乱，黑降门、茅山派和大烟横行的事搅得我心烦意乱，实在无心顾及儿女私情。”
“哼！”李雪莹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跟我的儿女私情你无心顾及，跟月影和那个盛晚香的儿女私情你就有心顾及。吴志远，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现在的你跟当初我认识的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告诉我！”
“莹莹，人都是会变的，我承认，我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我，更不是当初离家出走的那个我，在外面闯荡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明白了许多，包括公理道义，包括人间疾苦，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现在的我可能跟你当初认识的我不太一样，那是因为我在这些苦难中磨练了自己，但是我的本真是不变的。”吴志远这一番话发自肺腑，也是他对自己离家之后这些日子的深刻总结。
“本真？”李雪莹不屑的笑问，“你所谓的本真就是对我不理不睬吗？”
吴志远闻言有些无奈，心道看来李雪莹就咬着自己对她不理不睬不撒口了。
见吴志远没有话说，李雪莹继续道：“我娘和月影都出去救我爹了，现在这后院里只有你我二人，吴志远，你就坦白告诉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我没想让你怎么样……”吴志远闻言有些懵了，不明白李雪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冷若冰霜？”李雪莹逼问着，她脸上的泪水已干，但泪痕分明。
吴志远再次陷入沉默，自从知道李雪莹的真实身份以后，吴志远自忖对她确实淡漠了许多，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李雪莹太过任性，很多事情都随意而为，这种性格恰恰是吴志远最反感的。但此时面对李雪莹的质问，吴志远又不能如实回答，所以只能再次保持缄默。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月影那样冷傲、盛晚香那样温柔的女子，我虽然和月影是孪生姐妹，但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同，她为人沉稳，处事冷静，我看上去任性刁蛮，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可这只是表面，我内心隐藏的伤痛有多少人知道？”李雪莹的声音略带苦涩味道，缓缓问道，“你刚来山寨的时候，曾跟我娘说你跟月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知道我在门外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有多么难受吗？难道我们就没有夫妻之实吗？为什么你不跟我娘提这件事？为什么？”说着，她的眼睛里再次充满了泪水。
看到李雪莹哭成这般模样，吴志远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他想上前为李雪莹擦去泪水，却迈不出步子，只能劝慰道：“莹莹，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要你多给我点时间……”
“不！”李雪莹摇头制止道，“如果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就算我给你再多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在白白浪费！吴志远，今天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只想问你一句，也是当初在山洞里你拿剑指着我时问过你的那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吴志远只说了一个“我”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在犹豫！”李雪莹紧紧等着吴志远，缓缓点了点头，失落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说着，突然转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莹莹！”吴志远连忙呼唤李雪莹，生怕她一时想不开，连忙追出去，刚追出门口，顿时呆在了原地。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月影抚仙！
作者的话：这一章让大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李雪莹，也让大家认识到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她的内心和月影抚仙有着太多相似之处，但表现出来的却截然不同，这一点风之花最为清楚。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女人真的很难懂。把快乐挂在脸上，把伤痛埋在心里，表现得大大咧咧，一切无所谓，自由随性，在现实生活中，李雪莹这样的女子不在少数，她在小说中只不过是一个缩影。
第八百一十三章 悬崖翘石
“月影，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吴志远没料到月影抚仙会出现在自己房门口，所以一脸愕然的表情无法掩饰。
月影抚仙看着吴志远，没有说话，她缓缓转身回头，向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吴志远察觉到了她脸上淡淡的忧伤。很显然，她已经听到了方才吴志远和李雪莹在房中的对话。
吴志远想要追上去，却没有动，他不知道追上去又能跟月影抚仙解释什么，毕竟李雪莹的事算是他无意之中铸成的一个错误，事实尽在眼前，说什么都是徒劳。本来月影抚仙已经将这件事淡忘了，但如今李雪莹旧事重提，显然又揭开了月影抚仙心底那块将要愈合的伤疤。
吴志远心底轻叹一口气，回到了自己房内，连房门也没有关，便倒在床上，闭上双眼静心沉思。
这时，房门口响起几声敲门声，吴志远睁开眼睛瞥向房门，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竟是风之花。
吴志远连忙从床上起身，想起刚才在山寨外面对金珠尼时，风之花赶鸭子上架的那番话，心中十分不悦，淡然问道：“前辈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在为刚才在山寨外面时我自作主张所说的话而生我的气？”风之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吴志远并非那种喜欢隐藏和掩饰自己性情的人，他的确在为方才风之花说他已脱离茅山派，并且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而生气，但碍于情面，又不能直言，只好坐在桌前，用不语来默认。
“其实，刚才在山寨外面我对金珠尼所说的话，只是我的心愿。我希望你能与茅山派脱离关系，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将月影许配给你。”风之花走到吴志远斜对面坐下，说出的话似乎别有深意。
“我明白，前辈让我去九天仙女墓找鬼头笔本意，并不是要为月影驱除体内的蛊虫，而是为我设置障碍，要我知难而退，其实你心中在意的，还是我这个茅山弟子的身份。”吴志远愤愤然说道。
风之花闻言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志远，我想你对我还是有些误解，我想让你脱离茅山派，并不是存心要让你叛出师门，而是为你和月影的将来考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憎恨茅山派？”她第一次称呼吴志远“志远”两个字，显得比以往亲切了许多。
“我知道，百余年前，黑降门创始者本是茅山弟子，因为私练蛊术被驱逐出茅山，他便自立门派，创下了黑降门，后来黑降门还遭到了茅山派的几次围剿，他便携带家眷躲到了吴家村后的龙山之中，也给吴家村带来了祸患。前辈你如此憎恨茅山派，就是因为茅山派与黑降门这百年来的恩怨，而你曾经是黑降门的门主，自然对这份恩怨就更为看重，也正因此，当得知我是茅山弟子后，才极力阻挠我和月影在一起。”吴志远将心中所知道的和所理解的全部说了出来。
“你果然还是误解了我的良苦用心。”风之花微微笑道，“如果我因一己喜恶而耽误了月影的终身大事，那我岂不是糊涂之至？”
“前辈你的意思是……”吴志远越来越觉得风之花并非一个不讲事理的专制的老太婆，她心中的想法似乎更加全面和成熟。
“茅山派对我们黑降门的仇视，比我们对茅山派的还要深，我可以同意你和月影在一起，但月影始终是黑降门的人，试问茅山派岂会纵容门下弟子与黑降门联姻？如此一来，茅山派岂能容你？假如你固执己见，茅山派很可能与你反目，甚至视你为奸细。”风之花深入浅出的解释道，“茅山派乃是道门大派，得罪了他们，你和月影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风之花想得的确周到，吴志远心中大为佩服，但她并不了解茅山派的时局，如今杨成宗掌管茅山实权，但吴志远师从张择方，由师公谷神代为授艺，只要谷神和张择方不反对，在吴志远看来，就是茅山派不反对。至于杨成宗之流，吴志远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前辈，你为晚辈如此劳神费心，晚辈非常感激，是我误会了你，还请原谅。不过，我师公曾见过月影，他并不反对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吴志远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你师公是……”风之花愕然问道。
“我师公就是江湖人称丐王的谷神。”吴志远郑重回答。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你能让月影开心幸福，我愿意将她许配给你。”风之花说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并不十分高兴，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谢谢前辈成全！”吴志远连忙躬身感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冲过来一个山寨的弟兄，还未站稳，便向风之花禀报道：“风婆婆，不好了，寨主上了玲珑山顶峰，站在悬崖边的翘石上，怎么也不肯下来，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风之花猛地从桌前站起来，身后的凳子也翻倒在地上。
“寨主一个人站在了山顶悬崖边的翘石上，月影姑娘和山寨的弟兄们都在劝了，可是寨主就是不肯下来，月影姑娘让小的来叫您……”那山寨弟兄话还没说完，风之花便看了吴志远一眼，转身夺门而去。
吴志远略一迟疑，觉得此事可能跟方才他和李雪莹之间的谈话有关，于是对那山寨弟兄说道：“山顶翘石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人应了一声，抢先跑到了前面，吴志远紧随其后。
这山寨是依山而建，山寨腹背为山体，两人一直穿过山寨，径直向山顶而去。
月冷星稀，山风瑟瑟，有些微凉。两人到了山顶，果然看到前面站满了人，所有人围成了半个圈子。
“莹莹，你做什么？快下来！”站在圈外，便能听到风之花略带哭腔的乞求声，她比吴志远先到了。
吴志远连忙拨开人群，挤到前面，一眼便看到了月影抚仙，她就站在风之花的身旁。
再往前看，是一道悬崖，玲珑山不算高，但悬崖陡峭，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悬崖边有一块巨石，有半座房子大小，呈椭圆状。巨石的一半伸出悬崖，悬在空中，形同跷跷板，一阵风吹来，巨石微微晃动，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随时有掉落悬崖的危险，这应该就是那山寨弟兄所说的翘石。
而此时，李雪莹正站在翘石伸出悬崖的那一半的边缘，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一阵夜风吹来，吹得她发丝飞舞，一片凌乱。
第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