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与小妖不得不说的故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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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苏小妖慢慢低下头环住双腿，将脸庞埋在了膝盖当中，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慢慢流出。
她缓缓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发出声音，浅浅的，却包含了痛苦，“娘”
她一切都想起来了。
当年那场灭门惨案。当年那场鲜红的血液蔓延整个青丘山的屠戮。
她怎么可以忘记？怎么能忘记当初娘亲惨死在她面前只为了保她一命？
怎么能忘记青丘若有神民放在她身上的希望？她竟然该死的都忘了！逍遥快活的以为她只是一只下界的小狐妖，不思进取不努力修炼，忘记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那些做了若有伤天害理事情的神仙！还活着没有接受惩罚的神仙！她会替天行道，将那欠了千万性命的血腥仇恨一一讨回来！
苏小妖身上蓦然爆发出强大的灵气，随着记忆的苏醒，那身修炼千年的法力一同回归，九条尾巴从身后妖冶的挥舞，那样的仇恨凛冽，仿佛来自九天炼狱的神魔，要疯狂摧毁世间一切。
“小妖！”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似乎有人在匆匆赶来。
苏小妖神色冰冷，周身灵力倒卷回体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软软倒在地上。法力将意识团团包裹起来。
东篱推门而入，他刚刚感觉到了她身体爆发出强大的灵力，充斥着极端血腥的戾气，想也没想的就赶了过来。
此时苏小妖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似乎没有知觉一般。
东篱皱起眉头，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灵识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随着他将法力渡入她的身体，苏小妖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秀气的眉轻轻蹙起，神色似乎有些悲伤，有些不安。
看惯了她张牙舞爪，活泼调皮，不谙世事的样子，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柔弱。不同于那些避受伤也很乐观坚强，不同于初次见面时她急切绝望，真的只有柔弱，像一豆烛火，小小的，一吹就散了。
东篱握了她纤细的手，轻轻紧了。
有什么缠绕在心里散不去，这只小狐狸不只什么时候占据了他心里很大的一部分，已经再不能割舍。
这一刻他发觉，他再也不想她受伤，愿用尽一切力量。
去保护。
他伸手拂去了她脸颊旁的碎发，巴掌大的小脸无生气的像个娃娃。
苏小妖的眉头慢慢舒展，呼吸平和起来，似乎逐渐睡得安稳了。
静静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东篱起身。
有些事情该是做一下了断。没有人能在他眼底下伤害他想保护的东西。
苏小妖慢慢睁开眼睛，微微转头看着东篱离开的方向。黑若宝石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混沌，清明冷寂，黑沉沉的，掩藏着那些酝酿的，翻滚的极端毁灭。
寂静中，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莫持静静的站在门外，不言不语。
苏小妖脸色淡漠，眼神冷冷的注视着，似乎一点都不曾意外。
他似乎也不曾意外。
在这样的注视下，莫持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龟裂，露出一丝痛苦。他单膝跪下，头深深的低在膝盖上。“莫持见过公主。”
苏小妖缓缓闭上眼睛，掩盖住了那痛苦的失望。他果然知道。
果然，什么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初奉，莫持，甚至是，东篱！！
他们只把她蒙在鼓里，看她快乐的像只小丑，忘恩负义的活着！
莫持闭了闭眼，脸上已然看不出其它神色。
但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干涩的声音陌生的让人不敢辨认，空洞的仿佛响在没有灵魂的地方“出去。”
莫持头更加低了，眼中闪过痛苦“是。”
灵霄殿，一道身影伫立着，周围一片东珠的光晕却驱不散丝毫的阴霾。那身影背脊挺的笔直，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屈，保留下尊严。
汗珠滴滴落下，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弯了下去，那人影涩声开口，“您已经知道了是吗。只是为了我妹妹”
周围一片安静，他就像自言自语一般。没有得到回答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他对着某处缓缓躬身，“我知错了。”
东珠的光芒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扭曲，空中响起清冷缓慢的声音，“没有下次。”那声音正是东皇上神。
“是。”人影低声应了，空气中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片刻另一道身影在空气中浮现，金色的龙袍，通身气度，只是眼神阴冷的看向某处。
“他来过了？”
“是的父王。”人影默了默，有些担忧的开口，“他会不会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毕竟神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曾经派神仙除掉苏小妖的就是紫瑶的哥哥，荧惑。
“知道了又能怎样？如果不想这六界毁于一旦他只能忍着。”六界至尊的玉帝此刻漫不经心的冷哼。
“当年的事有结果了吗？”荧惑委婉试探的问道。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当年的神仙谁也不敢提起，这仿佛成了这位仙首的禁忌。
玉帝的脸色阴沉了很多，眼中透出锐唳。“此事你不用再管。”他已经有了打算。
荧惑恭敬的低头。那件事已经成为了食不下咽的梦魇，这百年来他修为不进，杂念缠身，对于那件事他心里并不如表现出的不在意。惋惜过，遗憾过，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很多时候，为了一些要守护的东西只能学会放弃。
“父王！你们在说什么？”紫瑶震惊的从阴影处走出来。
她一直看哥哥不对劲，怕他对苏小妖不利，毕竟她再如何不聪明仍旧是天界公主，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势力，也有些这个身份能看得到的黑暗，她不难猜出哥哥做过什么。
可是今天，她仿佛知道了一件也许她并不想知道的天大秘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隐隐开始崩塌。
………………………………
第五十五章 没有永远的秘密
荧惑吃惊开口呵斥，“你来这干什么？”对于这个刁蛮的妹妹他并没有太多的喜欢，可是毕竟相处了千年，感情不同寻常，他知道她虽然肆意妄为又任性，但该是有些单纯和善良的。
不然也不会知道她中了那样奇怪的东西而想要杀掉苏小妖。
“快点回去！不要胡闹！”见妹妹不动荧惑暗中偷看了父王一眼，见他还没有什么表情暗中松了口气，忍不住恼怒开口。他不想她卷入那件事里。
“父王刚刚说什么？当年的事究竟指的什么？”她不知为什么，直觉跟苏小妖有关。仙的体内都承接着一些隐晦的天道，第六感也不只是直觉，往往是预知。
一直没有开口的玉帝头转了过来，一双眼睛冰冷刺骨“你真想知道？”
“父王”荧惑有些焦急，做为父王的子女那些责任他一个承担就够了，他不想将妹妹也拖下水。他希望他们之间，还可以有个人无忧下去，连带着他的那份一起。
玉帝眼里渐渐露出讽刺，对于荧惑这样所谓的仁慈。然而出乎荧惑意料，玉帝转身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有实力了我再什么时候告诉你。有些东西，要有资格知道才行。”荧惑想的他清楚，他也没打算告诉过她，必竟，这个女儿他也疼爱着。
紫瑶脸色白了白，她明白，目前的她没有资格。神情有些灰败得看向哥哥，然而他也什么都没说。
跟着玉帝前后消失在殿内。空旷的殿内空旷的清冷，明亮的东珠幽幽的散发着光亮，有些惨白的味道。
紫瑶手掌握起。
她会知道的。
凭借自己的实力！
太阳依旧升起。和平日甚至没有任何两样，仙人们起来各司其职，做着每天平淡乏味又习惯了的工作。昨晚，很多看得见看不见的东西都改变了。
“小妖，你醒了没？”蓝蓝在门前担忧的询问。
“呜好困啊”苏小妖揉揉眼睛，慢吞吞爬起来开门，“蓝蓝？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蓝蓝小朋友疑惑的看了看她乱蓬蓬的头发，惺忪的睡眼，凌乱的衣服终于确定了，好吃好睡这家伙一定没事。
蓝蓝觉得她都白担心了。“是不是要吃饭了？”苏小妖眼睛亮起来，提起蓝蓝进了房间，“等我收拾一下。”
蓝蓝黑着脸，果然是她想多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呢？整个紫薇宫只有你需要吃东西好不？”
苏小妖顿了顿，是啊，只有她需要吃东西。
“快些，我都饿了。”随即她笑着换好衣服，随意半挽了一个发髻，自然散落一些在肩上，只是这样简单却透出一种无法言语的清澈和灵动的妩媚。
蓝蓝吃惊的看了又看，怎么只是一天不见就像一年不见一样？
苏小妖头上是那只被东篱赎回来的发簪，极简却精致。
她大步走出房间，微微昂起的脸铺撒下温曛的晨光。
这太阳，真好。
苏小妖吃饭的时候东篱便来了，并不看她，也不吃东西，只是坐在一边，以手支头，黑如墨的发丝在白色的袍子上垂下。清冷中多了一份绮丽，完美的勾魂摄魄。
苏小妖心中跳了跳，忙低头吃饭。
“睡的可好？”浅淡声音开口询问。
她想想后蹙眉，“还好，就是好像做了什么噩梦，醒来后觉得记得可是细想又完全没有印象。”
四周又安静下来。这样的安静总有些压抑，她快速将碗里东西吃干净，准备出去。
“等等。”东篱拉过她的手。“跟我来。”
苏小妖有些尴尬，这样特意牵了她的手没有原由的似乎是第一次。
她缩了缩，奈何他的手不是很用力却也让她逃不脱。
东篱的寝宫苏小妖是第二次来，自从撞见尴尬的一幕后她就不敢随意闯了，上次东篱是已经穿好了衣服，若是下次
她忙摇头，只这样一想就觉得整个人都方了。
东篱布了层层禁制，然后神情有些郑重的将一只口袋拿了出来。
几句咒语后，口袋里飞出一个人，稳稳落在了床上。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衣服
苏小妖怔愣的向前一步，神情有些情不自已。初奉？
他是有救了吗
“你在旁边看着一些，防止谁进来打扰。我现在召集他的魂魄。”东篱盘膝坐下。
“好。”苏小妖闭目，呼吸仿佛都停止了。这个时候，绝望里似乎都有了希望。她不禁捂住了嘴阻止控制不住的哭声。
你离开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要回来了。
东篱念动咒语，乾坤袋飞起来悬浮在头顶，一只透明的锁妖球飞了出来，落在初奉的头顶，随后一只只有条不紊的相继飞出，第二只落在心口，第三只落在左肩，第四只落在右肩，第五只落在腹部，第六只落在左手，第七只落在右手，第八只落在左膝，第九只落在右膝，第十只落在左脚底脚心处，第十一只落在右脚脚心。
第十二只缓缓飞出来，悬浮在了东篱头顶。
里面的神兽或坐或卧，看着东篱的目光似乎有些凝重又有些畏惧。
东篱的语调变得奇怪，音节与正常的说话有些不同，似是而非，声音仿佛从胸腔中传来“甲作。”
初奉头上的神兽张开口，似乎在嚎叫，她能感受到法力的波动，可是却没有丝毫声音，情形有些诡异，随后紧跟着其它十一个。
“巯胃。”
“雄伯。”
“腾简。”
“揽诸。”
“伯奇。”
“强梁。”
“祖明。”
“委随。”
“错断。”
“穷奇。”
“腾根。”
十二神兽念完之后，一股庞大的意念冲天而起，苏小妖觉得灵魂似乎都在疼痛。
这是，上古十二大傩祭祀！
傩本是寻找消灭神魔之魂的上古秘法，后来便只剩下寻找的功用，如今已经失传已久，没想到东篱竟然会。
苏小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这个秘法异常强大，曾经六界皆知，如今的人界某些地方还有象征意义的傩祭祀表演。
时间渐渐过去，在焦急中苏小妖体会到了熟悉的感觉，那些熟悉感在接近，不久后，一团朦胧的光飘了进来，似乎有些茫然的飘荡着。随后又几团光芒飘荡进来。
“天魂归位。”一个符号打进初奉体中，那团光芒慢慢融了进入。
“地魂归位。人魂归位。”
三魂通常不会离身体太远，召唤起来要容易很多，七魄却不一定了，这些魂魄也许已经散了，也许游荡的太远，只能靠等。
数个时辰后尸狗归位，入夜伏矢归位，
三日后雀阴归位，苏小妖从焦急中学会了耐心等待。
第十四日过去，初奉还维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