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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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住处,一直被当地官员们静心照理着。
在当地百姓看来,这所皇宫如今就只是一个可远观不可近摩的华丽景观。
那些曾经手拿大戟的将领们再也不可能从皇宫大门中出现,更不可能走在攘攘大街中,与百姓们再唠上几句家常。
一切的一切,早在六七年前就化为乌有,伴随着滚滚狼烟消散于世。
花温香一行人在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后,终于见到了那条水色略显淡红的河流,这河流极为奇特,水色时红时清,整条河流宽一段窄一段,斗折蛇行,毫无规矩可言。
众人沿着这条被江南人誉为“奇形怪状”的红河逆流而上,一路上都没喝酒的罗北与褴褛老人并肩走在前面,为大家带路。
小时候,府中几位客卿经常带着年幼罗北在南洲各地游玩,平时又偶尔翻阅一些地理图册,罗北自认对南洲的大致地形还算有一定了解。
很快,延河而走的几人就来到了当年江南王朝的京城,逸安城,罗北独自去拜访了一下长辈杜桓,身为一郡之主的老人与年轻人说了很多往事,大多是关于他与单雄信的,之后老人想将无依无靠的罗北留在琵琶郡,算是为故友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过被一心想去剑山学剑的罗北婉拒了。
繁华巨大的逸安城中,因为红河贯通全城的缘故,养活了很多船家,这条红河极为绵长,四通八达小半个南洲,最后再汇入壮阔的天香江,流向东海。
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舶,或小舟,或大船,来来往往,交错相行。
一般来说大船都是跨郡渡船,乘载人员货物极多,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兴隆。
而那些小舟木筏则只能在逸安城中载着游人四处观光,挣点小钱。
花温香一行人走在岸边,有些为难,不知该选择哪艘渡船去往云中郡。
一座较为高耸的拱桥下,有一叶没有船客的扁舟缓缓划出,舟上有个摆渡老人箬笠蓑衣,面色不悦,今日竟是一个船客都没有,看来晚上是没有铜钱去买酒喝了。
他来到岸上,将小舟挂在一旁的木桩上,席地而坐,随后看着平静的河面,重重一叹,心情更加糟糕。
逐渐鲜红的水面上莫名的涟漪阵阵,而且荡漾地愈来愈烈,大小舟船开始控制不住的剧烈晃动,船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大呼小叫。
突然,扩散的涟漪中央有巨型水柱猛然升起,高达十几丈,一下子就将周围的船只冲散的四分五裂,船中人更是落入河中,疯狂的扑打着水面。
鲜红水面上顿时飘起无数被水柱打散的船只碎片,再加上不断游向岸边的混乱人群,此时此景,就好似一条地狱血河在疯狂吞噬着周围一切事物,恐怖渗人。
岸旁的百姓没时间理会眼前诡异的一幕,忙喊着赶紧救人,人人用扁担,船桨之类的较长东西递给水中人。
天空中,巨大水柱怦然炸裂,溅起了无数水滴,拱桥这边如同下了一场短暂的血雨。
水柱消失,有一条猩红蛟龙似的凶兽悬在空中,俯视着眼下众生。
不远处,除去褴褛老人面色如常外,正在找船家的花温香几人皆是满脸震惊,提高警惕。
那些黎民百姓更是吓傻了眼,竟是停止了手头救援,人人跪地叩拜起来。
蛟龙凶兽身躯庞大,长达十数丈,盘旋在空,遮天蔽日,不过细看之下,若没有那丑陋狰狞的外表与暴戾恣睢的气息,确实颇有几分真龙姿态。
这时,红河水中骤然升起两条巨大水龙卷,分别飞向两岸,席卷着正在跪地的黎民百姓。
看到水龙卷朝自己不留情面的袭来,呆在原地的百姓们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人赶忙起身逃去,顾不得落水之人的生死。
拱桥这边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花温香与罗北同时血魂缠身,奔向正在拼命逃窜的人群。
千钧一发之际,花温香救下了一位与家人跑散,站在原地哭泣的小女孩。
拱桥上,罗北背起摔倒后无人管的老妪迅速退去。
涂月莲驮着黑球儿向安全方向跑去,褴褛老人闲庭信步,跟在后边。
空中,巨大蛟龙凶兽怒吼咆哮,似在喊出无数岁月的怨气。
远处,有身穿铠甲的将士不断闻声赶来,组织百姓逃离河岸,郡守杜桓也是驾车赶来,亲自命令手下将领前去应战恶龙。
不过水中和岸边已然有很多未能逃脱的百姓惨死当场。
人人皆是溺水而亡。
两条巨型水龙卷依旧肆意追逐着人群,蛟龙凶兽晃动身躯,直逼人群中较为醒目的花温香与罗北。
一红一黄的两人分开逃散,可根本无济于事,恶龙大爪直扑手持灵剑的罗北,大尾则直接甩向身后的花温香。
因为力量太过悬殊,两人根本抵挡不住,直接到飞出去,吐出一口浓浓鲜血。
倒地的花温香这才发现对面岸边坐着一个箬笠蓑衣的老人平静的看着一切,焦急喊道:“老人家,赶紧逃命啊。”
蓑衣老人看着花温香,笑道:“腿脚动不了了。”
忍着疼痛的花温香跳入水中,直接游到了对岸,二胡不说就将老人背起,往远处跑。
蓑衣老人满脸笑意,可嘴上却嫌弃道:“快把我放下来,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我的小舟还在河中,没了他以后我怎么活。”
花温香不理老人,将他放到远处后,继续回来协助苦战的罗北。
杜桓命令手下继续调动人马过来,随后又让人赶紧去支援正在战斗的罗北与花温香。
跑远了的涂月莲将黑球儿交给褴褛老人,拿着袖中红匕折返回来。
恶龙身缠武绿之气,大尾甩飞罗北之后,猛然钻进水中,随后整条红河翻滚暴动,疯狂高涨。
花温香反应迅速,大叫一声,“不好,这畜生竟要水淹逸安城。”
周围的将士们见状,又听闻此话,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区区凡躯怎能抗衡武绿境的恶龙。
一直脸色难堪的杜恒终于大声喊道:“所有人赶紧撤退。”
在这样继续耗下去,只会做更多无谓的牺牲,地上与水中的尸体已经够多了。
水性极好的花温香顾不得后果,直接跳入水中,寻找那条恶龙。
蓑衣老人又重新来到河岸,笑道:“小虫子怨气不少,竟已生有鳞片,想着水淹逸安城叫满城人为你增加修为,如是让你得逞,老黄我以后还怎么划船载客买酒喝?”
语罢,老人摘下箬笠扔进河中,已是溢出岸边的水面顿时停止上涨,随后那顶箬笠倒着浮在水面,帽坑里边有一条长有四条脚的猩红小蛇不断挣扎,好像试图要跳出帽坑,逃回红河,可那顶简陋箬笠就好似一个坚固牢笼,死死困住了猩红小蛇。
红河之水开始缓缓下沉,仔细一看,只有蓑衣老人那叶扁舟完好无损,其余的满是尸体与船只碎片。
罗北亲眼目睹了刚才蓑衣老人的一切动作,现在只希望这位老人不是敌人。
涂月莲赶来之时,战斗已然结束,只是却不见花温香踪影。
罗北再次咳出一口鲜血,以剑撑地,虚弱道:“小花好像跳进水里了。”
说着,罗北就往河岸走去。
涂月莲将身负重伤的罗北拦下,“我去就好了。”
二话不说的姑娘直接跳进水中,可浑浊水里压根什么也看不清,几次换气,涂月莲仍是没有找到花温香。
蓑衣老人笑道:“那小子没事儿,小姑娘你快上来,别让这污水染了你身子。”
涂月莲不听蓑衣老人言语,继续换气下水。
罗北听闻蓑衣老人的关心之语,又看到老人对自己笑,戒备之心这才消减几分,也就不再硬撑,散掉一身玄黄气,尝试着打坐恢复。
下一刻,一直没有换气的花温香终于游到水面上换气,看到周围一切已经变得平静,在望向岸边罗北,后者说恶龙已除。
再下一刻,涂月莲亦是游到水面上,衣衫湿透,头发垂乱的两人直接对视,花温香表情傻笑,涂月莲松了一口气,不理那个心大的家伙,直接向岸边游去。
蓑衣老人摇摇头,笑眼眯眯。
岸边的罗北伸手将花温香拉到岸上。
红河之上,鲜红水色已经变淡。
不远处的垂柳后面,谨慎的黑球儿东瞧瞧西瞅瞅,确定没有危险,慢腾腾来到河岸这边,走到落汤鸡般涂月莲的身边,后者蹲下身子,将耳朵凑近。
黑球儿小声问道:“那恶龙除了?”
涂月莲嗯了一声,“和咱们同行的老人呢?”
黑球儿笑道:“那老疯子说有些事情,得先走了,不好的是以后还会找咱们来。”
罗北知道这件事情,前几日与褴褛老人喝酒,他就说这几日会离开一段时间,去往钟禾办一些事情。
花温香搞不懂那个一心想收自己为徒的奇怪老人,不过直觉告诉他老人不坏,因此也无需在此事上多较真。
对岸的蓑衣老人盘腿坐在自己的小舟旁边,看着正在与落水姑娘窃窃私语的黑球儿,眼神复杂,似回忆起了往事,走神良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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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篇 第六十章 天空飞鸟,北雁无雁
恶龙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在神秘的蓑衣老人施展神通过后,一切尘埃就已落定。
杜桓命令手下官员倾巢出动收拾残局,调查那些死者的身世,并对一些大小舟船的损坏给予一定补贴,且暂时封掉了整条红河,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样一来,花温香众人就不能乘坐渡船去往云中郡,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杜桓给他们准备了辆精致马车,因为距离绛灵大斗时日已经不多,也就没留几人。
至于那位收服恶龙的蓑衣老人,在当时几人反应过来后,就已消失不见。
罗北担任车夫,花温香坐在一旁与之闲聊,涂月莲与黑球儿坐在车厢里,望着窗外的景色,吃着一些从逸安城带出来的小吃。
没走几里路,从未驾过马车的花温香主动要求尝试一下,在林子的时候他就做过几次益府马车,那时候还小,他想担任车夫,却被同行的二叔打了一顿,说一个小屁孩连马背都上不去,还想着驾车,赶紧滚到车厢里老实呆着去,别一会儿被甩下车去……
现在回忆起这些,花温香还真有些想念那个脾气暴躁的二叔了。
花温香手持马鞭走了一段路程后,还是将车夫一职交给了罗北,委实是他不认识去往云中郡的路。
在完全出了逸安城的一条官道上,罗北忍不住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可下一刻,马车前面就出现了一位老人,此人正是之前那位神秘的蓑衣老人,罗北撇掉酒壶,双手急忙拉扯马缰,骏马顿时前蹄高高上扬,鸣叫一声。
紧急的停刹使得车厢内正在吃东西的黑球儿倒翻在涂月莲怀里,地板上那些糕点也顺势打翻在四处。
待到马车稳定下来,蓑衣老人走到花温香面前,歉意笑道:“能否搭个便车?”
花温香还未来得及答应,罗北就已抢先道:“我们去往云中郡的玄云寺,如果顺路,老前辈只管上车。”
戴箬笠的蓑衣老人连连点头道:“顺路,顺路。”
涂月莲掀开帘子看到蓑衣老人,微微一笑,往边一侧,示意蓑衣老人里边请。
黑球儿捡起一块块散掉的糕点,抱怨驾车的罗北会不会赶马。
罗北暗自叫喜,这一路会有高人相伴了,长鞭一挥,继续赶路。
官道平坦,一路都无颠簸,车厢里的蓑衣老人笑道:“老头子我名叫黄凉丰,喊我老黄就行,琵琶郡里整条红河都被封了,我又是个船夫,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肯定是没得生意可做,所以想去玄云寺那边看看绛灵大斗。”
摘了箬笠的老人山羊胡,双鬓雪白,眉目慈祥,眼角纹抬头纹极深,尤其笑着说话时,更加明显。
帘子外的罗北说道:“那更巧了,我们也去看绛灵大斗,老前辈正好与我们同行。”
褴褛老人刚走,就又来了个蓑衣老人,而且两位貌似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花温香忍不住问道:“前辈这等高人,为何会在红河那边当一个船夫?”
船夫老黄捋了捋雪白的山羊胡,惭愧道:“我哪里算得上高人,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见几人深信不疑,老黄又道:“我还有另一个职务,就是朝廷派来的红河捞尸人,之前那条猩红蛟龙早在红河底下蛰伏百年,靠着每天吸食河底下的怨气来提高修为,红河之所以红,其实就是因为内含怨气太重,我干了几十年的船夫,捞了尸体不下千具。”
罗北挥了下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