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军婚似火-第1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先放开我呀,我去替你弟止血!”
女人另一只手支撑着车子想要爬起来,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劲:“我也想起来,可我头晕……”
“哎呀快过来呀,这血流得太快了!”那边郑有才乍着两手,想按住又不知道往哪儿按,只能大声喊林子矜。
林子矜用力地一推女人,将她推到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到军平身边。
只看了一眼,她的心就沉了下去。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血流的速度已经没有刚才快,她扒开军平的眼皮看了看,知道这人没救了。
几名矿工不懂医,七嘴八舌地问:“咋样,咋样?!”
林子矜默不作声地按压止血,心想,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矿上到矿务局医院的车程得有两个多小时,司机先把车开到了东方红矿卫生院,卫生院的医生都没敢让他们把伤者抬下来,几名医生扒着车帮看了看病人,同时摇头:“我们这儿条件不行,治不了,赶快送矿医院吧。”
一个看着年老些的医生爬上来检查了病人,索性说了实话:“人伤成这个样子,失血过多,矿务局医院也够呛有办法,市医院还说不定,不过……”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市医院还在市区,即使开车去那儿也得三个小时左右,人送去肯定是活不成了。
林子矜也知道这一点,她手下的人体已渐渐失去了活力,几乎已经不再流血。
不是她止血做得好,而是这具身体里,已经无血可流。
年轻人紧闭着眼睛,脸上身上血肉模糊,赤着一只脚,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
女人直到这时才连滚带爬地过来,伸手到军平鼻子底下探了探,就放声大哭起来。
男人上车后一直没说话,见女人这个样子,急忙也爬过来探了探军平的鼻息,也跟着大哭起来。
哭声凄惨。
林子矜颓然放开手,对于生命的流逝,有时候再好的医生也没有办法。
郑有才拉她一下,几个工人扶的扶拽的拽,把林子矜弄下车,郑有才劝了那两人几句,两人也下了车。
司机把车开到一片树荫下面,免得车上的尸体被晒。
卫生院的几名医生看着那两人可怜,用大茶缸子端了水出来,递给两人。
男人接过水喝了,女人边喝边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念叨着。
林子矜也被郑有才按着,先倒水洗了手上的血和煤泥,又灌了一肚子盐糖水,才慢慢地缓过神来。
她终究没能留住这条生命。
“哎,差不多缓一缓就搬回去吧,放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那老医生见惯了这些,说:“我们这儿也没有停尸房,这大热天的,尸体可不能久放啊。”
女人忽然抬起头看向郑有才:“你们赔我弟弟!”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被几名矿工拦住了。
“咳,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想这样啊!”
“就是就是,矿上的领导肯定会给说法的,你们也不要冲动。”
那名老医生咂咂嘴:“唉,咱们矿上哪年不出点事儿呢,下井这活儿,就是提着脑袋挣钱哪,要不然下井工的工资能那么高?”
他说的是实话,可实话往往是最不中听的,女人抬起头向他怒目而视,又哭了起来,嘴里念叨些没享上福,早早死了,家里还有老人等着之类的话。
阅读网址:m。
………………………………
第二百六十章谈判
男人比女人的情绪稳定些,过来扶着她,满脸的悲伤:“唉,别闹了,这又不怪同志们,怪军平不听话,明知道是哑炮,他还非要去看看。”
几名矿工听着,都难免有些同病相怜之感,眼窝浅的就跟着掉下泪来。
司机喝了一大茶缸子水,吸了支烟,把烟头一扔:“走吧,呆这儿也没用了。”
这时太阳已经没有刚才炽烈,几人依次爬上车,几个矿工推让着,让那女人坐在驾驶室里。
“去哪儿?”司机问。
“回矿上,他们这破矿害死了我弟,他们得赔我们!”女人恶狠狠地说。
司机不置可否,他就是个小小的司机,一切听从在场的最高领导,他看了看郑有才,见郑有才微微点头,便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郑有才心怀忐忑,死了人,这算是一起非常严重的生产事故,看这样子家属也不好说话,也不知道矿上会怎么处理。
回到矿上,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郑有才急急地下车,先跑去矿长办公室去报告。
得到音讯赶来的几名矿领导正等得心急如焚,一听死了人,立即都垮了脸。
过了良久,主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摇了摇头:“小郑,走吧,咱们去见家属。”
郑有才跟在副矿长身后,出了门,对着外面安全科的几个小伙子使个眼色:“一会儿注意保护田矿长的安全。”
几人立即会意,默默地跟上。
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遇到事情处理的方法也各不相同。
矿上以前也有生产事故死人的时候,家属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只管哭,有的跟领导闹,有的觉得自家亲人死了,别人却还活着,心理不平衡,拿着刀子要杀了工友和领导为亲人报仇。
还有的直接就变傻了,后边的一切都由矿里做主,直到人下葬的时候,才知道人已经再也不能相见了。
生离死别,是人间最为无奈的事情。
死者家属急痛之下,就算真的提着刀子要杀人,也不方便叫派出所来抓人,只能多上几个人制住死者家属,等家属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这一次,那个男人看着还算冷静,虽然伤痛,却没胡闹,可那女人,怕是一会儿不好说话,说不定还会动手。
郑有才给几个小伙子示意一下,几人分开围在副矿长身边,隐隐地把他护在中间。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军平的尸体已经被安置好了,在事故发生地不远的一片开阔地上,女人的哭声隐隐传来,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依着林子矜的意思,人没救活,她们就该离开了,可乔秀娥说啥也不走,刚才那女人要挠郑有才的场面她可还记得呢,她得留在现场保护她的男人。
不管这场事故当中,郑有才要负多少责任,但在乔秀娥看来,不管对方是谁,因为什么,谁也不能欺负她的男人。
扣工资也好,挨处罚也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想因为这个欺负郑有才,乔秀娥是坚决不让的。
“陈矿长来了!”
“来来来,让开点,让陈矿长过去处理。”
“哎,矿上也不知道打算给多少钱?”
“给多少钱又能怎么样,人都没了,光有钱有甚用啊?”
乔秀娥拉着林子矜挤过去一点。
见矿上领导来了,男人立即迎了上来,陈副矿长的态度很是诚恳,脸上表情凝重,说了些节哀顺便之类的套话,便问家属怎么打算。
“这天气太热了,尸体不能久放,你们看?”
男人看着很是忠厚,唯唯诺诺的:“哎哎,行,我们听领导的。”
女人却是不依不饶地冲了过来:“不行,凭啥啊,我家的人说死就死了?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他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他,为了给公家干活死了,这就回不去了?!”
说着话,她就放声嚎哭起来,也不知是天气太热体内脱水,还是因为气愤超过了悲伤,她的哭声虽响,眼泪却没有多少。
矿长处理过这类事故,知道家属这是要提要求了。
虽然这次事故责任不在矿上,主要的原因还是工人违规操作造成的,但不管怎么说人都死了,总得给家属个交待和补偿。
果然,女人就地一坐,开始漫天要价:“你们得给我弟赔偿一万块钱,他家里还有父母亲等着呢,以后两个老人就没人养老了!”
陈矿长微微蹙眉,这钱也太多了点,矿上的规定,类似情况的抚恤金是三千,就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死者家属闹腾得特别厉害,也最多加到四千或五千,还真没有给一万的。
看得出这女人难缠,他决定试着从男人身上打开缺口,陈矿长和颜悦色地转向男人:“石……”
他卡了一下壳,才想起来的时候忘了问家属的全名。
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凑过去低声说了名字,陈矿长清清嗓子:“石大志同志,你看这事咱们不能急着在这里处理,这天气太热,遗体放不住,咱们先把石军平同志的遗体安置好。不管让他入土为安也好,火化了把骨灰带回家乡也好,然后再说赔偿的事情好不好?”
没等男人说话,女人冲了过来:“不行!人烧了,你们就不给钱了!”
陈矿长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还是温言细语地说:“你看,事故的原因还没有调查出来,毕竟死者为大,军平同志在事故当中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的,家属们都这样狮子大张口,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做。”
顿了顿,他又说:“要不咱们这样,这个事也不是在这儿能说得清的,咱们一起回矿上,到办公室认真谈一谈,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你们看行不行?”
男人犹豫一下,女人却是飞快地点头:“行。”
“让小郑陪着你们过来。”陈矿长转身就走,女人四下里看了看,没看见郑有才,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是等着郑有才好,还是直接跟上去好。
直接跟上去,会不会显得太急了,到时候要不到太多钱?
陈矿长走了几步,见没人跟上来,一回头,也发觉郑有才不见了,他有点不高兴,这种要紧的时候,郑有才到哪儿去了?
阅读网址:m。
………………………………
第二百六十一章想多了?
郑有才抓着一只胶底回力鞋急匆匆地跑回来,先是挥手驱散在尸体旁边盘旋的苍蝇,把那只鞋穿在军平的脚上,又拿出一块白布单子,从头到脚地盖住了烈日下的军平。
陈矿长一言不发地等着郑有才做完这些事情,带着几分赞许对他点了点头:“好,小郑,你带家属去小会议室歇一歇,喝点水。”
郑有才点头答应,男人和女人跟了上去。
林子矜在旁边看着,心里涌起极为怪异的感觉。
似乎……有哪儿……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看着郑有才领着两人越走越远,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乔秀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哎呀,我还担心这女人跟有才动手呢,幸好她识时务。”
林子矜心中一动,突然知道自己先前怪异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了。
对,就是识时务。
这两人太识时务了,虽然看着很是悲伤,可是这女人表现出来的急切,却是远远地压过了悲伤。
小舅给军平赶苍蝇穿鞋的时候,她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别开目光去看陈矿长。
后来小舅盖上床单,蒙住军平脸的时候,她甚至都没转头去看上一眼,目光就在陈矿长身上打转。
林子矜当然不会以为,女人这样是对陈矿长一见钟情,只是觉得,这种态度不太像死者家属对死者的态度。
以前在医院里,林子矜见多了伤者和死者的家属,她的心思细腻,至亲之间那种真切的悲戚,和普通朋友客套的走个过场,她分辨得很清楚。
方才那女人给人的感觉,甚至都不如一个普通的朋友,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林子矜摇摇头,也许是她想多了。
不多一会儿,女人便哭着奔了过来,老远地便大声地哭嚎起来:“军平哪,你死得冤枉啊!矿上的领导黑了心哪,你这就算白死了啊!”
她哭得响亮,却在这边的树荫下就停了脚,坐在地上大哭,并没到军平跟前去。
烈日下,蒙着白布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林子矜心里那种怪异感愈发强烈了。
乔秀娥急道:“你舅呢,你舅咋还没出来?”
郑有才和男人相偕着,从会议室那边慢慢地走了过来。
“唉,节哀顺便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好好考虑下,看看怎么才能拿到最合适的赔偿,矿上对于事故的抚恤金都是有规定的,要得太多,矿领导也做不了主。”郑有才沉重地说。
男人哀求地看着他:“郑科长你是个好人,不能帮我们说说话么?这,我们回去没法跟军平的父母交待呀!”
郑有志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唉,你也看见了,我刚才也帮你说话了,可矿上有规章制度管着,该赔多少就是多少。”
他叹了口气:“出了这事,我这科长也当不成了,说不定还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