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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督主,都是误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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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还未发话,他身后的小弟就已经先炸了。
  璇珠不禁往那方向探头望去,才知道是这两伙人吵了起来。
  青衫男子仍是纹丝不动,身后灰衣的小弟就先冲着对面光头喊:“你这摆明了不给大哥面子喽!”
  光头咧嘴笑着,同时由身侧的小弟搀扶着起身。
  不疾不徐,好生悠闲,全然不把青衫男子放在眼中。
  这目中无人的景象更叫对头生恼,光头面容反倒有几分和善,又有些胖,让人不禁联想到了弥勒佛。
  谁料下一刻,这光头迅速掀翻了桌子。
  嬉皮笑脸地冲青衫男子道:“是啊,那又如何,你咬我啊!”
  他这是在挑衅啊。
  而且,他们是要在她家客栈打架吗?
  这无疑是个导火线。
  两方人早看对方不顺眼,这就迅速扭打在一块了。
  青衫男子身后的小弟搬起椅子就往光头的人砸,光头的小弟扛起椅子去挡,“嘭”的一声,椅子相撞应声断裂,客栈里的食客皆是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往外逃。
  这些人打斗光是在这赶客,这下就坏了两张椅子不说。
  就方才逃走的食客就有不少没付钱的,有良心些的临走付了银子,有些食客就趁机溜了,拦也拦不住,是多大的亏损啊!
  江秀娘回来瞧见这场景八成会疯掉的。
  她这么抠的一个人,知道坏了两把椅子保不齐给璇珠的脑袋都拧下来。
  小二阿明急得都要哭了,跟在外圈劝着:“大爷们可别打了!小店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这番折腾。”


第04章 市井混混
  //04//
  璇珠收起账本急忙从柜台里出来。
  只见两方人打成一团,将客栈弄得一片狼藉,桌椅被撞得歪七扭八,桌上茶盏落地尽碎,仿佛置身于武打片拍摄现场。
  此时一个灰衫小厮被人扔了出来,重重砸中边上的桌椅,力度极大竟真将桌椅撞塌了。木质的桌椅残骸和杯盏落了他满身,那茶壶里的茶水可是刚上不久的,如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直浇在人身上疼得那小厮扶着腰龇牙咧嘴站都站不起。
  江秀娘和阮善添晨时就坐船回乡喝喜酒去了,若是回来见到这场景怕是要疯了。
  那鬼哭狼嚎似的凄惨叫喊声刺得耳朵发疼,璇珠回了神,急忙推推阿成的臂膀,“快去报官啊!”
  面对这种突发事件她心底没个底,说完就径自往正厅走,才没走两步又被阿成拉了回来,“璇珠姑娘这不能报官呀!”
  要抽回手臂却被阿成紧紧攥着,璇珠不解:“为什么?”
  阿成咬咬牙,忙将她拉到一旁去,以掌掩嘴压低声道:“您忘了?上几回报了官,官府压根不管事,光是请官差吃饭客栈就亏损了不少  。”
  那难道就要打崩牙往肚子咽吗?
  璇珠忙甩开他的手,抬眸望着他怪嗔道:“那你说怎么办啊!这爹爹和阿娘回来我们就完了呀!”
  言罢,这阿成却是皱眉紧咬着下唇瓣一脸纠结,璇珠也顾不上他,绕过他急急忙忙冲着那两伙人去。阿明还在和那伙人周旋,费劲儿地劝着,可他说干了口水依然没个人听他的,一次又一次地遭人推倒。
  这群人打着打着,就好似成了破坏东西了。
  就在璇珠靠近的时候,阿明才从地上爬起来要继续去拦,她火气也有些上头了,大步上前将其往身后一拉,就冲着那伙人喊:“都停手,你们不能在这打架斗殴。”
  那光头细长的眼闪过几丝不耐之色,狠戾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来,转瞬与对面青衫男子交换了个眼色。
  光头对面的青衫男子那般悠闲地坐着,与光头相视一笑便稍稍抬手。
  这两人任由着手底下的人互殴,自己却坐着悠悠品茶。双方达成共识,手底下的小弟才悻悻作罢,退回各自老大身后。
  青衫男子双手往胸前一环,身躯往后稍稍偏了偏,那双细长的眼带着某些意味将人上下打量了番,轻笑出声:“哟,小美人打哪来啊?有什么事吗?”
  语调带着几分轻佻,叫人听了生恼。
  其目光又极其不善,瞧得人浑身不自在。
  她过滤了青衫男子的话,往后退了步,又望着两人道:“你们私人恩怨私下解决,你们影响我客栈做生意了,而且打坏的东西请照价赔偿。”
  这会儿,一直不用正眼瞧她的光头才闻声冲她看来,眼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笑意扫了她一眼,胖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赔偿?你叫本大爷赔偿?”
  阿成暗叫了声大事不妙。
  上回发生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他想起就头疼。市井流氓闹事本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他搞不明白,这璇珠怎么回回都不长记性。
  他急忙上前挡在璇珠跟前,赔着笑:“不用赔不用赔!客官和气生财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说话吗?”
  光头身边的小弟嫌阿成聒噪,指着人就大叫了声,直接绕过了自家大哥用力推了推阿成的左肩。
  阿成身子单薄,这被一推就是一个踉跄往后一倒险些栽倒。
  立在一旁的阿明急急忙忙去扶,他这才稳住了身子,阿明望向推人的小弟,有些愠怒:“你怎么乱推人啊!”
  主子没发话,狗就先咬人了。
  可这主子见了自家的狗咬了人眼中的笑意反倒更浓。
  眯着眼,饶有兴味地盯着眼前的姑娘瞧。
  “是嘛,梁哥,和气生财。”
  青衫男子轻笑着,端起淡青的三才杯轻抿了口。
  他口中的梁哥盘着着手腕上戴的佛珠串,笑嘻嘻地附和,从容得仿佛方才闹事的不是自己的人一般,“这小伙说得对啊,和气生财嘛。”
  话音未落,他却忽地抄起一旁桌上的茶杯就往璇珠这  方向砸。
  璇珠瞧见这茶杯朝着自己飞来的一刹心忽的一紧,本能的将身子一歪往左侧一偏,毫不费劲儿的躲过了去。却不料这茶杯直直砸向阿明,阿明倒没这般幸运了,事发突然避之不及,这碧绿的茶杯一下击中他的额头。
  那唤作阿明的小伙子捂着脑袋“嗷”了一声直板板地倒下,白眼一翻就厥过去了。
  咚一声倒地不起,登时周遭鸦雀无声。
  青衫男子和光头没了话语,互瞪着对方眼神交流着。
  “啊!”
  璇珠瞳孔地震,掩嘴发出一声尖叫。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地的阿明,那茶杯将他额头砸得鲜血直流,那簇簇殷红汩汩往外冒着。这声叫喊无疑叫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光头的心也随着一颤,忙问:“你鬼叫什么?”
  她提着裙摆疾步奔到阿明身侧,蹲下身伸手指去探阿明的鼻息。
  众人的视线追随她去,连心也随着她的动作提起。
  璇珠乌眸蓦地睁圆迅速抽回了手,那张莹白小脸刷的就白了。身子猛地一颤一下跌坐在地面上,洁白的小手不断地哆嗦着。就连光头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壮着胆喊道:“别装神弄鬼的,到底怎么了?”
  她那双圆圆的杏眸氤氲起一层雾气,徐徐望向肇事者,掐着兰花指指着他,哽咽道:“是你,是你!你砸死了我家伙计!”
  “死人了?”
  光头大惊失色,腿脚一软往后退了两步。
  阿成脚下一个踉跄,脸色骤的一白,“阿明真的……”
  璇珠皙白的小拇指高高翘着,轻轻掩鼻又抬手拭泪,哭得极其悲恸。朱唇张合翕动,缓缓吐出一句:“断气了……”
  这话无疑是一锤砸在众人心头。
  放眼看去,一众市井混混皆是面无血色。
  大都是欺软怕硬的,听说死了人无一不慌了神。
  青衫男子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
  他悄悄起身准备往外溜。
  而恰好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男声自门口响起。
  “都干什么呢?”
  京中近来出了几起入室抢劫的案子,官府的官差恰巧巡逻至此。
  五个衙役打扮的男子把着剑大步入屋,身材高大皆生得凶神恶煞。
  青衫男子被堵了去路,他拱手作揖,赔着笑:“官爷,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这会儿来客栈帮阮老板看店呢!”
  光头的梁哥就立在他身侧,也随着他一同拱手,讪讪地笑着附和,“对对对!看店看店!”
  领头的官差视线从两人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弟面上扫过,最终又回到两人身上,冷声问:“那这一群,又是干什么的?”
  迎着官差犀利的眸光,光头又扭头瞥身后的小厮一眼,笑嘻嘻地回道:“这不是怕这阮老板不在客栈遇上歹人么!特地带多了几个弟兄来,给他们看场子呢!”
  语毕,那些小弟便是纷纷连忙点头附和。
  也不知这官差是真信了还是不想多事。
  还真没再多言,眼见就要放人走了。
  璇珠酝酿了下情  绪,提着裙摆急忙上前,双膝一曲轻盈扑倒在地,一把抱住领头官差的裤腿,捏着兰花指哭诉道:“差大哥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啊,方才那个光头大叔砸死了我家伙计,这是肇事逃逸呀!”
  她好做作啊。
  小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瞧得人都要动恻隐之心了。
  官差刚要放人,听了这话两道浓黑的剑眉一皱,又望向肇事者。
  光头挠着光秃秃的脑门嘿嘿一笑,偏头狠狠瞪了璇珠一眼,又向官差抱了抱拳,“这小娘子跟您开玩笑呢,平日我们都爱这样开玩笑,这时辰不早了,母老虎等着小的回家烧饭呢,小的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就似脚底抹了油,迅速绕过官差跑了。
  青衫男子紧跟其上,只丢下一句:“小的回家陪伴八十岁老母,也先走了。”
  阿成叹了口气,开始慢慢收拾残局。
  璇珠也不想继续演了,这才抬袖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起。
  那“死去”的阿明也腾地爬起,退到一旁处理额上伤口去了。
  领头的官差瞥了眼龙精虎猛的灰袍小伙,带着狐疑的目光又定在璇珠身上,不等她开口,后头的一名官差又转眸瞄她一眼:“你家伙计不是没死吗?”
  璇珠清眸循着客栈转了圈,目光落到正往脑上缠纱布的阿明身上。
  少年脑上洁白的纱布格外刺目,她想也不想朝其奔去迅速拉过阿明,“虽然我家伙计没死,但是被他那么砸了一下估计也会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言罢,阿明眼珠子咕噜一转,瞪起个斗鸡眼,歪着脑袋傻笑起来:“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他演的真像,就连璇珠都开始怀疑他是真傻了。
  但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
  哈喇子顺着唇角流下,官差略嫌弃地将身子往后倾了倾。
  “这事啊——”官差朝二人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左手托着手肘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模样凝重的思忖了番。
  璇珠等得焦急,领头的官差才长舒了口气:“这不好办事啊。”
  此言一出二人还懵了下,官差拇指与食指交叉指腹间摩擦,又是一副苦恼的模样。
  那些官差反倒明里暗里暗示客栈上点好酒好菜,阮善雅才从外头回来,忙里忙外地做了些菜招呼。官差临走前,阮善雅还给他们塞了一巴掌大鼓鼓当当的银袋,说是给他们喝茶。
  他们也不是收的那般爽快的,还象征性地推拒几下。
  最后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那银子,说着会替客栈解决问题。
  …
  将盆中的水泼往树脚。
  璇珠垂头望着被洗碗水洇湿的黑泥,此时吹过的风都是热的。手中端着的杉木制成的木盆略有些沉重,粗糙而未打磨平滑的表面磨着她细嫩的手心和指腹。
  天已经黑下来了,夜幕深沉,闻见不远处草丛与林间传来的簌簌虫鸣。
  璇珠长叹了口气,掉过头就往回走。忽的瞧见客栈门前一抹亮红的影,那红影靠着  门前的红梁柱而坐,一动不动的,可天有些暗了,纵然她将眼眸眯了又眯还是瞧不清那红影究竟为何物。
  略有些不安的,她心脏咯噔了一下。
  转手将木盆抱紧护在腰侧,微微地弓着身子,放轻了脚步向着红影靠近。
  脚下步子不停,边走边想。
  远远看着像消防栓,或是雪糕筒?
  可细细一想,这古代何来的消防栓和雪糕筒?
  或是便宜阿娘晒得红床单?
  可谁家红床单这样晒?
  难不成?是条披了红衣的大型犬?
  脚踩着地上的砂石发出细微的声响,随着靠近,璇珠护木盆的动作也换成了高举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探步往前而小心谨慎,进可攻退可守,跑起路来还容易。
  离近了才瞧清,这不是消防栓不是路障,更不是挂起的红床单。
  哪是披了红衣的狗啊!这是一个人!
  沈丛澈就一动不动地瘫靠在那,身侧还躺着他的绣春刀。
  一阵热风拂过,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沁入鼻腔来。璇珠不禁皱眉,连脑袋都往旁偏了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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